24
Episode24
*會是甜甜he 本章推薦bgm:lemon——米津玄師
「作為一個安全裝置,他還剩下多少時間呢?」
「他還擁有多少時間?」
老舊的蒸汽列車仍然在行駛途中,車輪從鐵軌上滑過發出規律的“隆隆”聲,在靜谧的旅途中不僅不顯吵鬧,反而像是某種別有情調的白噪音,能讓人平靜、放空,還帶着一點催眠的功效。
身為九號車廂唯二的兩個乘客之一,原本有些發困的太宰治被夢境中短短一句話打消了睡意。他仍然維持着睡前和身邊中也相互倚靠的狀态,濃密的睫毛卻輕輕一顫,眼皮無聲撩起來,露出那對總是吝啬于流露出任何多餘情感的鳶色眼珠。此時列車行進的角度令他們的位置處在車廂的陰影處,太宰正好位于光和影的交界上,斜斜打進來的陽光只籠罩了他的半個身體,上半身仍被留在了陰影之中,令那雙幽深的鳶色眼睛在極明顯的明暗對比之下,幾乎顯出某種金屬般的冰冷色澤。
對于方才那個短暫又光怪陸離的夢境,太宰治倒沒有太多雜亂的想法,他只是有點疑惑夢境內容大多有跡可循,自己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夢到這種內容。
「還剩下多少時間?」
太宰治的眼神一動不動,幾個呼吸後才又緩緩閉上眼。
小憩時的夢基本都是淩亂的,醒來後沒幾個人還能清晰記得夢境的內容。但他還記得這句話出現時的那種語氣,完全不摻雜任何或悲傷或激動的情感,那種又冷淡又平靜的語調……非常像他自己。
但是為什麽?
太宰治覺得自己沒必要去擔憂一個古怪的夢,因為他認為自己的神經還沒有脆弱到和小姑娘有得一拼的地步。他同平時分析敵人的心理狀态時一樣條分縷析地解剖着自己的內心,像個冷靜的外科醫生,一邊捋清出現的症狀,一邊疑惑着症結。
如果按照尋常思路,他會做這樣一個夢,很可能是因為出于自己也沒察覺到的一些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想法,他在擔心中也因為污濁所帶來的後遺症。
他和中也在十五歲那年相遇,很早以前他就見證過、思考過,甚至由于只有他能停下中也的暴走,可以說這股當年人人都想擁有的怪物一樣的力量,他才是完全擁有這力量歸屬權的人——即使如此,不,應該說正是因為如此,作為擁有“使用權”的那個人,在這麽多年裏他和中也一起經歷了無數次艱險的戰鬥,太宰才總是會在作戰中,盡可能避免最後走向不得不讓中也開啓“污濁”狀态才能結束一切的結局。
因為那力量風險極高,直白暴虐又消耗自身,即使眼下可控,也不能否認它的“危險性”和“不安定”。
不單是他,中也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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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在于,這種想法他并非現在才有,那麽就像剛才疑惑的那樣,為什麽現在——一個沒有需要用到污濁的“和平期”——他會突然冒出這種隐秘的不安?
是他忽略了什麽細節嗎?在過去大半年所發生的一連串事件中,也許有什麽事他看見了,卻沒能引起足夠的注意。
等等。說起來,在夢中還摻雜了一些他沒有任何印象的片段,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在夢中卻是靠中也的“污濁”才得以解決,比如說那個仿佛克蘇魯一樣的龐大觸手怪物。雖然夢境中只是一閃而過,但那的确是暴走下的中也在與那種怪物搏鬥的場景。
“…………”
剩下多少時間……
聽起來實在是很不吉利的一句話啊。
去往京都的路途又慢又長,車窗外是田野和群山。深冬時節萬物凋敝,無論是農田還是山林都是灰撲撲的,帶有一種冬日特有的冷寂。在經過一處彎道時車廂晃動了下,中原中也靠在太宰肩上的腦袋順着車廂晃動往下輕輕一滑,太宰沒防備,歪頭蹭着那個赭色發頂的臉頰跟着往下晃了晃,然後感覺自己懶懶搭在膝蓋處的手背上傳來一點微涼的觸感——那是中也的手指尖。兩個人的手指在這外力的作用下不經意間碰到了一起。
大約因為這一路上有不少需要開箱子開門鎖的細致活,所以中也一路上少見地沒有戴他那副黑色的皮手套。眼下只有涼涼的那一點指尖和自己接觸,太宰治閑來無聊,注意力便不自覺地都集中在了手背那微妙的一點碰觸上,無端想起了很多細枝末節的小事情。比如中也的手其實很好看,人是迷你了點,但勝在比例漂亮,他不用看也能在腦海中描摹出這雙手的樣子——從帶有薄繭的指尖、到不薄不厚的手指、到蘊着一點熱氣的掌心,他能背出中也手上每一條細痕的位置。
他無數次親吻過、舔舐過這雙煮料理和殺人都極熟練的手,也無數次感覺過這雙手在自己脊背上游走撫摸。他能從手指落下輕觸的力度精準判斷中也當時的心情變化:溫順愉快時候的撫摸是懶洋洋的,像條躺下露出肚皮睡覺的小獵犬;失去耐心時候的撫摸會用上一點力去摩挲他的脊椎骨,好似親昵又好似威脅;獲得極度快樂的時候就管不了那麽多了,會不管不顧用力摳進他的皮肉裏,在沒被繃帶覆蓋的脊背上留下一道道能泛出血絲的抓痕。
這個黑色的小矮人從來都活力旺盛,不怕冷,每逢冬天無論什麽時候看見他,身上最厚的那件永遠只會是那條圍巾。只有在寒霜紛飛的雪夜裏才會看見他會穿一件稍厚點的羊絨衫。而每每遇上這種寒冷的夜晚,太宰治便總喜歡從後面摟過他的搭檔他的情人,他的暴躁的小怪獸,手掀起柔軟的衣衫下擺鑽進去,糾纏不休似的貼上中也結實漂亮的腹肌。中也的手也會跟着鑽進衣服裏,和他的手相疊,手指就像現在這樣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兩人會一邊低聲說着些沒有營養的話一邊十指慢慢纏在一起,然後是咬在一處的嘴唇,然後是緩緩交疊的兩具年輕的軀體。
車窗外,帶着雪氣的厚重陰雲從群山一側壓過,蓋住了這一方小半的天空。山林蕭瑟、寒風料峭,而從腦海中一幀幀緩慢滑過的點滴鏡頭卻又仿佛那些刺穿雲層、落在冰封溪流上的日光,短暫融化了太宰眼中那些磐石一樣漆黑的、冷硬的寒霜。就在這一瞬間,太宰治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我不想和他吵架了。
認識七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差不多有三百六十天他們都在一起,實在是太過于熟悉彼此的套路和手段,所以有意為之的情話和挑黌逗可以用來調黌情,但已經沒辦法碰觸到砰砰跳動的心髒。就好像有時聽紅葉說中也現在雖然不怎麽親自出手了,但出一次任務就能在組織裏收一大批的迷弟迷妹,戰鬥時的姿态無論誰看見都要為之折服,而這時太宰就會嗯嗯兩聲敷衍了事過去,心裏一邊想雖然能理解那些部下的心情,但看多了其實也就習慣了。
有意為之的都已經看習慣了,但無意而為的卻會讓人心動。
仔細回想起來,他們兩個人至今為止吵架的理由的确能用“幼稚”和“無聊”一并概括,這樣的理由但凡換了一個人,他們兩個無論是誰都不會和其他什麽人因為這種事情吵起來的,偏偏因為是對方,所以針鋒相對,一步都不肯退讓。至于和解的辦法,那些用于解開心結的被人說爛的大道理,他們自己當然也清楚得很。太宰治深知自己對中也的占有欲過強過重,甚至有些扭曲,如果拿出處理其他事情時的成熟風度,放下一點執念與争強好勝,那麽他們之間這點別扭也就會跟着消失,甚至不會改變他們從前的關系。
晃動的車廂裏,太宰治在心裏琢磨了兩遍這套難得心平氣和的想法,覺得挑不出什麽問題。更重要的是折騰這半年多下來,吵得這場架也是時候結束了,他自己都覺得心累,有那點吵架的時間,拿來和中也像現在這樣旅游不好嗎?也許他們可以找一個位于深山的僻靜的旅館休一個新年假期,在太陽落山時泡在溫泉裏一邊喝酒一邊欣賞夕陽,把中也哄開心了沒準兒他還能答應自己玩那幾件新買的玩具、嘗試一下在推特上看到的有趣的體位……
溫泉和清酒的誘惑有點大,太宰治越想越覺得可以直接就近搜那種樣子的旅館了,于是抽手伸進中也的兜裏準備去摸他的手機。左邊的兜空空蕩蕩,手機沒放在這邊,倒是有張不到一掌寬的硬硬的小卡片。太宰治順手拿了出來,發現那張素白的卡片略厚,紙面帶着一點清雅的竹紋,正反兩面什麽都沒有,只有一串不知所謂的電話號碼。
太宰治挑了挑眉,把那張卡片湊近了輕輕嗅了下,不出意外聞到一點特意灑上去騷包的香水味和沾染上去的酒香——于是卡片的來源就變得一目了然起來。大約是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去酒吧時,有人想要約他便随手收下的,這件外套有些時候沒見中也穿過了,所以這張卡片存在的時間大概也不短了。
“……”
唉,這種事早就心知肚明了不是嗎?中也真的很受歡迎,那些涉世未深的小男孩小女孩暫且不提,中也好像對那些又壞又蠢的變态和油膩的老男人更有一種格外的吸引力。這是早就知道的事。這個像小妖精一樣小的小矮人也沒有亂搞過。頂多只是毫不在意地收下對方想要再聯絡進一步發展的卡片,遇到那種想用下作手段的家夥就直接打趴、或者耍弄對方一通再打趴。
所以完全沒必要生氣……又不是談戀愛的高中生,生這種氣真的很可笑。
“…………”
太宰治眉眼稍彎,嘴角含着一點好看的微笑,擡起手用力狠狠把那張卡片揉成了一團。
去他媽的和平,這架果然還是不吵不行了!
和年齡相匹配的成熟風度昙花一現,迅速夭折在了洪水一樣暴起的幼稚和別扭之下。
“…幹嘛對張紙發脾氣?你從我兜裏掏了個什麽出去?”
他這點窸窣的動靜終于把淺眠中的“妖精一樣小的小矮人”吵醒了,中原中也打了個睡眠不足的哈欠,眼睛還懶洋洋地沒睜開,嗓音略含糊低沉地開口問道。
“沒什麽——什麽都沒有。”太宰治沒什麽好氣,把紙團随便塞進自己兜裏,經過順勢掐了中也露在外面的手背上的軟肉一把。他壓根沒留情,下手很重,中原的手背上頓時紅了一塊。疼得中原中也猛地一呲牙,徹底醒了。
“嘶——你有毛病嗎!”中原中也把歪歪靠在太宰身上的身體歪回來,坐正了,揉了揉自己的手,抱怨,“做噩夢?做噩夢拿我撒氣算怎麽回事?”
“沒做噩夢,看中也睡得這麽熟,有點不平衡。”太宰治原本打算毫無誠意地敷衍過去,然而說到這裏忽然一頓,從中也這句随口的問話裏想到了什麽,沉默了兩秒。
——抛開剛才短短一段時間內他的內心波折不談,中也這句脫口而出的“噩夢”,令他忽然從“自我調解又飛快推翻的戀愛咨詢”中意識回籠,想起了自己那個淩亂無章的短暫的夢。
還有那個不祥的問題。
“……噩夢算不上,但是令人不太舒服。”幾秒後他輕描淡寫地改口,垂下眼,好像也很随意地提了一句,“中也之前也一直在做噩夢吧。那時候發生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雜事,一直沒有聽你認真提過,不如趁着現在沒什麽事,我們來談談這個事情。”
“哈?……停止吧,有什麽好說的,我不想說。”
“欸——有什麽關系,我也是相關人士啊。”
“等一下,我自己的夢,關你什麽事?”
“那中也就不要拿夢見的東西做理由,總質問我‘為什麽要背叛你’。”太宰治輕輕一聲冷笑,眯起眼,慢條斯理地說,“類似的話,你起碼質問或警告過三次。莫名其妙被按上這種事情,你以為我不會生氣嗎?”
中原中也一時語塞,好像才想起來這茬一樣。靜了片刻後他皺起眉,字斟句酌地緩緩開口:“少拿那種事做借口,我看你是又想吵架……”
太宰治眉梢一挑。
“……但你說的對,這件事是有一點奇怪。”中原中也說,“如果只是普通的夢,那麽再怎麽解釋,應該也不會連續做大半年吧?我想想——第一次做這個夢,應該是去年剛出現連續殺人事件、你從京都回來的那晚。”
“那麽久的事情?”這句話的內容有點出乎意料,太宰治跟着皺起眉,“我還以為是你意外失去了一段記憶的那時開始的。”
“區區一個夢,我當時也沒把它放在心上。”中原中也聳聳肩,“至于內容就是我曾經給你提到過的那麽多了,來來回回只有這些,再沒有新的。”
“黑夜、大火,車子的殘骸……嗎。”太宰治慢慢說着,随後偏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無聊玩着煙盒的中也,“然後是憤怒和,不解。”
“……啊。”這個話題多少讓中原中也有點別扭和不爽,剖析自己的情感總是艱難的,有種赤黌身裸黌體暴露在他人目光下的羞恥感。他摸摸鼻子,決定把這一截跳過去:“但其實……也許是夢見的次數多了,後來我在夢裏嘗試分辨自己的心情,覺得也不算憤怒……不全是憤怒。”
“一個烏漆麻黑的小矮人,心理活動還挺豐富。”太宰治吐槽,随即趕在中也要伸腳踹他前及時截斷,“你繼續。”
中原中也恨恨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一邊心想我為什麽要和這個混蛋說這種事,一邊不甘不願地低聲說:“那個夢……只有那一個畫面,每次我出現在那個夢裏時,心裏先湧出來永遠是憤怒,但就和每一個做夢的人一樣,我雖然看着那場大火憤怒着,卻還有些懵懂我為什麽那麽生氣,而當我回想我在為什麽憤怒的時候……”
“回想起來的,就是‘我背叛了你’?”太宰治輕聲問。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陣,片刻後無聲地點點頭。
“唔,倒是有趣。”太宰治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着膝蓋,停了停後繼續說道,“然後呢?應該還有吧?”
“一次兩次,次數多了之後就習慣了,會多想一些事情。”中原中也老老實實坦白道,“說實話,感覺上有點像是曾經真的發生了這麽一回事,你炸了我的車背叛我離開了,然後我在那裏一直盯着那場大火,看了很久。”
他本意只是随便吐個槽,不過這次太宰治沒有鼓起臉不滿強調着自己的清白,而是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話說回來,你只有這一個角度的畫面嗎?”
“是啊?不是一開始就告訴你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按照中也的說法,假如真的發生了這麽一回事,那麽你不像是在現場,”太宰治說,“倒像是通過攝像監控之類的東西事後看到的經過回放。”
“……”
一只手猛地伸了過來,狠狠攥住了太宰治衣領,将他往這一邊用力一扯。中原中也的表情變得非常可怕,這句話不知道哪裏觸怒了他,讓這條叛逃中的黑手黨“黑色惡犬”在一瞬間露出了險惡的獠牙。
“我不喜歡你這句話,太宰。”中原中也眼神布滿陰翳,低低地說,“這種事從沒有發生過。你也不要絕對,絕、對不要妄想它在未來會發生。”
被攥着衣領的感覺非常難受,太宰治被迫擡起下巴,臉上卻在中也說完後,緩緩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別激動呀,中也。”他輕聲說,“不是說了嗎?那只是‘假如’。我能到哪裏去呢?再說了,一定要追究的話,像你夢中那樣,我們兩人中背叛一方并離開的那個人,現在也已經是中也了——對吧?叛逃中的最高幹部先生。”
這話的意思乍一聽像是安慰,但又仿佛有着更深層次的一些暧昧不明的提示。中原中也保持着這個一觸即發的緊繃氛圍幾秒,片刻後嫌棄地松了手,把人甩回座位上。
“呿!”他冷哼一聲。
太宰治慢吞吞整理着衣領,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催促他:“你還沒有說完。然後呢?中也之後還想了什麽?”
“沒心情了!就不告訴你,自己想去吧!”
“咦——怎麽這樣。不要生氣嘛,中也,這樣好像小孩吵架一樣,可是超惡心的?”太宰治笑眯眯地,伸手過去,用手指輕輕勾了勾扭頭生着悶氣的中也的手心,“告訴我嘛,這次保證不插話了。”
“閉嘴!信你的話才見鬼了!去死吧混蛋!”
“那這樣吧,我們來做個交易好了。”太宰治微笑着說,“中也告訴我的話,我就告訴中也剛才我做了一個什麽樣的夢。”
“……你做了什麽夢關我屁事。”
“和中也你有關的哦。”
“……”
半晌,還扭着頭對着車廂牆壁生氣的人開口了:“……真的?”
“我才不會拿交易騙人呢。”
“……”
又過了一會兒,太宰治才聽到中也低聲說:“後來……我在夢裏,覺得我其實是知道你為什麽要離開了。”
“唔,為什麽?”
“不清楚。但我覺得我是知道的。我覺得知道你怎麽才走到了那一步,我察覺到了端倪,但我沒能幫到你……我很憤怒,也很後悔。所以……”
中原中也不往下說了。
所以即使這次他生了天大的氣,氣得血液洶湧往腦門上撞,氣得炸了太宰治的車子要一走了之,從此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最後仍然還是沒能狠下心,做下那個決定。
已經不想再讓你離開我了。
那種感覺不想經歷第二遍了。
所以這次,無論如何,我也絕不會放手的。
“……”太宰治回過頭,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中也沉默着沒有說完,但是感覺那應該是句我喜歡聽的話呢。”
列車經停一個車站,噴出蒸汽,發出響亮悠遠的嗡鳴。中原中也在巨大聲響中不屑嗤笑了一聲:“少在那裏自戀——”
他忽然頓住看向了窗外,幾秒後,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緩緩緩緩,眯了起來。
太宰治不疾不徐,含着笑意補充完自己的話:“沒關系,回去之後,會讓中也說完的。”
列車緩緩停下了。站臺上站着一個黑色風衣的年輕人。
芥川龍之介的臉色明顯很不好看。他撩起眼皮,對着車窗內的兩人略微一點頭:“兩天不見了,中原先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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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