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

七

“你那時候就覺得我是個能給你還債的冤大頭吧？”彭鑫進來的時候，寧順正在洗手。

寧順停下手，沉默了很久說：“對不起。”

彭鑫這一刻感覺複雜，他想他爸這一招真狠，他沒了立場來找寧順，寧順也沒立場來找他。互不相欠，幹幹淨淨。

寧順又說：“對不起。”

彭鑫呼出一口氣說：“我也對不起你。”

這時胡桐輝走進來對彭鑫說：“彭鑫你和唐漢陽先吃着，我和寧順有事先回去。房間也定好了，你們收拾好了給我打電話。”他說着對寧順伸出手，寧順對彭鑫說：“我走了。”

彭鑫笑着說：“謝謝你了啊。”說完對他們擺擺手。

沉默，非常沉默，一路上胡桐輝都沒說話，寧順莫名覺得有點心虛。他想想還是開口說：“晚上要出去吃嗎？”

胡桐輝說：“不出去，他們倆自己玩去。”他将車停下來，“去超市買點菜吧，晚上在家吃。”

胡桐輝早就知道一直往寧順手機上打電話的那個人是彭鑫，寧順不和他講，他就當不知道。可是今天他見到彭鑫的時候，他覺得莫名的煩躁。

他看寧順小心地在挑蝦，他緩口氣說：“多買的，晚上包點餃子。”

“啊，好。”寧順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胡桐輝看起來臉色緩和很多了。

“排骨要炖湯喝嗎？”

“想吃紅燒的。”胡桐輝開始點菜了，寧順默默舒了口氣。

唐漢陽和彭鑫兩人憑着野獸般的直覺摸到了本市的GAY吧。唐漢陽電話裏對胡桐輝說：“這邊小基佬的質量還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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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桐輝懶得跟他扯淡，“你沒毛病吧，大老遠來這泡吧？你什麽時候回去？”

“哎喲，兄弟我想在有你的城市多待會啊，和你呼吸一樣的空氣。”唐漢陽滿嘴放炮。

“惡心死我了。”胡桐輝不和他瞎扯，他說：“是胡誠讓你來的吧？”

電話裏唐漢陽尴尬地笑兩聲，說：“你知道了啊。”

“你一來我就知道。”胡桐輝說：“他找你幹嘛？勸我回去？”

“哎，也沒有，你爸讓我看看你過得怎麽樣，公司要不要幫忙。”唐漢陽解釋說：“長輩；托我這小輩點事情，我也不好推是不是。再說你爸都六十來歲的人了，好聲好氣來找我，我實在推不了啊。”

“哼。”胡桐輝覺得他爸的行為越來越難理解了，“老頭給你什麽好處了？”

“真都是實話，我就是看你爸特別客氣，我推不了。”唐漢陽在電話裏趕緊澄清。

“哎，你過年回不回來？”

胡桐輝說：“看情況。計劃趕不上變化不是。”

“成。我回去就這麽說。”唐漢陽笑着說：“過兩天我就走了，別想我，兄弟我一個人走就行。”

胡桐輝哼笑一下，“趕緊滾，把彭鑫也帶走。”

唐漢陽也哼起來了，“懶得管你，自己看着辦！”說着他比胡桐輝還快地挂了電話。

胡桐輝覺得憋了這麽久的一口氣終于呼出來了。

他晚上回去抱着寧順烙了兩遍餅，完事了抱着寧順親他脖子。

寧順沖他噴煙，說：“你不去洗澡嗎？”

“待會去。”胡桐輝擺好姿勢，胡大廚師決定再烙一次餅。

接下來幾天，胡大廚師每天都不穿衣服烙餅，特別不要臉。寧順問他，“撿錢了啊你。最近這麽高興？”

胡桐輝說：“生活美滿當然開心了。”

寧順白天上班的時候，張阿姨問他，“小寧啊，這麽高興啊，交女朋友了？”

寧順吓了一跳，“沒，沒。”他心說，他交的可是男朋友。

“沒有女朋友啊。”張阿姨說。寧順一聽這個口氣就覺得不好，果然張阿姨接下來說：“阿姨這有幾個姑娘也沒男朋友，你看能不能一塊聊聊？”

寧順趕緊說：“我還不想……”

“哎呀，談談就想了。”張阿姨都說了好幾次了，這次怎麽也想把寧順拉過去。

寧順心說這一去胡桐輝立馬就得和他分手。

別看胡桐輝有些事情很寬容，他的底線可是長刺的。

張阿姨覺得他是太害羞了。

寧順鬧不過，最後非常為難地說：“阿姨，我是真沒這個想法。”他有點難堪地說：“阿姨我，不育，這個不适合去相親。”

張阿姨着實愣了，“你……”她又立馬反過來去安慰他，“別難過，阿姨也不是故意難為你。”張阿姨說：“現在科技那麽發達，能治好的，你別洩氣。”她心說這都是什麽事兒啊，多好一小夥子，怎麽得了這個毛病。

張阿姨臨出門還跟他說：“別擔心，治好了阿姨給你介紹對象。”

寧順笑着送她出門，還要說：“謝謝阿姨。”

寧順看看時間，收拾好東西打算去趟體育用品店，最近居委會的老人活動大廳想添點體育用品，他看時間還早，趁着天黑前去一趟。

出來店門還算早，結果遇上他們小區的一個大爺跟人吵架，他趕緊上去。

“我跟他買一箱水果，上面好的，下面壞的，想騙我頭子！”大爺身體很好，異常勇猛地要撲上去和人幹架。

都快七十的人了啊。寧順把他攔下來，加入了大爺陣營。

大概是多了寧順這個年輕人助陣，最後賣水果的同意給換一箱，還送了兩斤。

寧順給他送到家門口，大爺還不讓他走，說他一個獨居老頭可憐，讓他陪吃晚飯，寧順拗不過，就去給胡桐輝打電話。

“趙大爺留我吃飯呢，你今晚和同事去吃飯吧。”寧順在電話裏說。

“好，你早點回來。”胡桐輝說。

“好的，我吃完就回去，你開車別喝酒啊。”寧順說。

這點關心讓胡桐輝異常受用。他對秘書小丁說：“你們今晚在哪裏吃？算上我一個。”今天要加班，所以員工們打算在飯館定個桌一塊吃。

“老板娘她今晚沒做飯？”小丁對老板娘印象就是做飯很好吃。老板不回家吃飯的時候都是自己帶飯的，作為秘書，他有幸吃了幾次。

“他和人出去吃飯了。”胡桐輝看了小丁一眼。

小丁說：“老板娘做的東西都特別好吃。”

胡桐輝很滿意地笑笑。

九點鐘，胡桐輝讓一群人下班回去了。

他今天繞了一下，打算從小區後門進去，在一條隐蔽的路上，他看到了寧順和一人一塊走了出來。兩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分開了，寧順往小區走去。

胡桐輝一直看着寧順走進小區。

光線雖然不好，但是他看的很清楚，那個人就是彭鑫。

寧順應該是到家了，他給胡桐輝打了個電話。

“你回家了嗎？”

“嗯，剛下班，準備要回去了。”胡桐輝說。

“要吃夜宵嗎？”

“今天不餓，不吃了。”

“行，開車慢點。”寧順挂了電話。

胡桐輝在車裏抽了兩支煙才将車開進小區。

寧順正在廚房裏煎東西，他過來拿過他的外套挂起來，“今天怎麽這麽遲啊。”

“合同出了點問題。”胡桐輝說：“互相扯皮挺煩的。”

“哦。”寧順說：“那你洗澡吧，早點睡。”

胡桐輝洗完澡躺那看了會手機，寧順抱着衣服走進來。

“诶，還沒睡啊？”

“剛洗完挺清醒的。”

寧順脫了毛衣，準備去洗澡，胡桐輝問他，“為什麽我給你錢，你不要？”

寧順頓了一下說：“我不想用你的錢。”

胡桐輝說：“沒必要分得這麽清楚。”

寧順直覺他今晚似乎心情不大好，“也不是分得清楚，都不能讓你一個人出啊。”寧順覺得胡桐輝提供住處，他負責吃用很公平。他知道胡桐輝是想借此給他錢，但是他的錢寧順總覺得拿着別扭。

寧順裏邊穿的是襯衫，胡桐輝從領口看到他脖子上有個紅色的痕跡。他伸手去捂住它，寧順奇怪地回頭看他，“怎麽了？”

胡桐輝說：“你當初對彭鑫是真的嗎？”

寧順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問這個，他說：“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伸手去拉胡桐輝放在他脖子上的手，胡桐輝反而把他的手撥開，另一只手攬過他說：“嗯，那段時間我不在，我想知道。”

寧順覺得尴尬死了，這是什麽問題啊。他張口都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說：“我……不談這個可以嗎？”

胡桐輝摟着他說：“嗯，那就不談呗。”他從來不是在意這些的人。

“為什麽我給你錢你就不要。當初我說要給你還債你鬧着和我掰了，彭鑫說給你還債你就接受了呢？”

這是他最在意的一點，那時候如果僅僅只是前男友的糾纏的話，他不會和寧順分。寧順特別排斥他說要給還債，他不明白寧順是怎麽想的，這讓他覺得很難受。

之後就是在外地的一年，他知道寧順和彭鑫好上了，彭鑫說給他還債寧順也只是說這些錢他以後會還的。

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的态度。

彭鑫大概動真感情了，他家根本不會同意這種事情，手段速度的解決了他們倆。等胡桐輝回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

胡桐輝說：“我剛剛看到你和彭鑫了。”

寧順一震，他張嘴想解釋，胡桐輝放在他脖子上的手動了動。寧順忽然意識到他脖子上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