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

胡桐輝把他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裏。

寧順在這一刻忽然就慌了,他不知道要怎麽和胡桐輝解釋。

這實在是太湊巧了,好像借口一樣。

寧順回家的時候,想去買點凍豆腐,又折出小區,就近走過一條小路打算去一家副食品店,彭鑫喊住了他。

“你怎麽在這?”寧順很驚訝。

“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彭鑫上來抓着他的手。

寧順躲開了,他說:“你有什麽事?”

彭鑫忽然把他按到一邊要去親他,寧順躲開,“你幹什麽?”

彭鑫按着他說:“你以前跟我上床不是很爽快的嗎?”他去摸寧順的腰,沖着他脖子噴氣,“我那時候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然後就貼上來了。

寧順曲起膝蓋,一腳就把他踹開了,然後摸了一把脖子。

“卧槽。”彭鑫蹲着摸腿說:“你勁怎麽那麽大。”

寧順說:“我又沒踹你肚子,你蹲下來幹嘛。”

“腿疼。”

寧順想想說:“那我走了。”

彭鑫蹦着跟上來,“幹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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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豆腐,我要回去了。”寧順對他說:“你也好回去了。”

彭鑫跟着他去買完凍豆腐,在跟着他走到小區後門的馬路上,寧順說:“那邊好打車,你去那。”

“嗯。”彭鑫對他說:“對不起。”

寧順說:“我也不虧。”

就這麽一件事,寧順開口說:“我想去買凍豆腐,走了……”他忽然就不說了,這聽上去像個漏洞百出的借口。寧順說:“真的,沒有什麽……”

胡桐輝放下捂在他吻痕上的手,用拇指搓了兩下。他說:“你跟他幹了?”

寧順吓了一跳,想站起來,“沒有,真的是……”

胡桐輝一下按倒他,“你是不是在騙我?”

“沒有。”寧順覺得他現在這樣根本沒辦法好好講,他也不想這樣跟胡桐輝上床。

“胡桐輝,我們好好說話行嗎?”寧順去撥開他的手。

結果胡桐輝直接扯了他的襯衫,崩了一地的扣子。接着胡桐輝開始扯他的褲子。寧順立刻就慌起來了。

“別別,胡桐輝。”他有點語無倫次。

胡桐輝不聽他的。寧順吓得要哭了,他真的怕被胡桐輝看到,他覺得自己特別惡心。寧順抓着褲腰,縮在那裏。胡桐輝去扯他的手,寧順罵他,“胡桐輝你這個王八蛋,我不想跟你做!”

胡桐輝不撒手。

到最後寧順求他,“胡桐輝,胡桐輝,你給我留點面子,胡桐輝。”他真的哭了。

胡桐輝停下手,拿被子把他蓋了起來,隔着被子壓着他。

寧順眼圈都紅了,他有點驚慌失措,他說:“我,我……”

胡桐輝撥開他的頭發,問他,“你是不是在騙我?”

寧順趕緊搖頭,“沒有,沒有。”

胡桐輝直起身,寧順松了口氣。接着胡桐輝手伸進被子裏,乘着寧順放松的時候扯了他的褲子扔出去。寧順吓了一跳,要坐起來,被胡桐輝按回去。

既然寧順不想讓他看,那他就給他蓋好。

今天的胡桐輝很兇,頂進來的時候很疼,寧順手一直被他按着動不了。胡桐輝一直盯着他,寧順心裏還是有點慌。

胡桐輝松開手,低頭去吻他。寧順乖順地摟住他,貼着他說:“你不要生氣了。”

“嗯。”胡桐輝應了他這一句。

事後寧順抱着他跟他坦白,“你走了之後,我就後悔了,我就是不想跟你扯上錢的關系。”他讨好地去親胡桐輝,“彭鑫的錢我是打算還他的。”

“出事之後,那筆錢,我必須拿……我不想呆在那裏了,我不拿我一輩子都還不完了。”

胡桐輝抱緊他說:“我知道了,今天是我不對。”

胡桐輝還是去找了彭鑫談談。

“你真的跟他生氣了啊?我真是跟他開玩笑的,我就是有點酸。”他說:“他現在跟你好了,我就不會去找他了。之前我遇見他也是不知道他跟你好過的,不是挖你牆角。”

彭鑫最後跟胡桐輝保證,“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懂的。”

胡桐輝都沒說什麽,他已經把保證都作完了。

走的時候,彭鑫有點郁悶地跟他說:“我知道,他這樣都是因為我,我也沒什麽立場去找他。你對他好點。”

胡桐輝說:“這個你不要操心。”

彭鑫說:“我那時候覺得寧順是個挺談得來的朋友,我是想幫他的。”

他從車裏伸出手說:“走了。下次找你玩。”

胡桐輝沖他揮揮手。

胡桐輝回家的時候寧順在揉面團,對他說:“你回來啦。”寧順的臉上沾了點面粉,笑起來看着有點傻傻的。

“你要做什麽?”

“生煎包。”寧順接着使勁揉面團,“你要吃嗎?”

“要吃。”胡桐輝去看他拌的餡,“你做點給我帶辦公室去。”

“這個放不久的。”寧順說:“要吃再給你做好了。”

胡桐輝說:“我去分點給公司的人。”

順帶炫耀一下他多麽有口福。

日子走的很快,寧順翻翻日歷發現再有十天就過年了。

“這麽快?”胡桐輝說:“過年要買點什麽?鞭炮?”

“小區裏不讓放鞭炮。”寧順問他,“你不回家過年?”

“不回去。”胡桐輝說:“忙都忙死了。”

除夕前一天,寧順就在準備吃的了,炖了一臉盆的肉,胡桐輝光蹲那偷吃了。寧順揉完面粉,搬出餃子餡,喊胡桐輝來包餃子。

胡桐輝上面套毛衣,下面套睡褲,頭發翹得特別非主流,坐在地上啃臘雞腿,邊啃邊跟他豎大拇指。

“好吃!”

簡直不能看。

“來包餃子了。”寧順喊他,胡桐輝擦擦嘴,洗洗手就來了。

寧順說:“你什麽時候這麽不在乎形象了啊?”他記得以前和胡桐輝在一起的時候,他根本不穿睡衣,睡褲更不要穿了,嫌不好看寧願光着。

“在家裏要形象幹嘛。”胡桐輝特別無所謂。

除夕那天胡誠打電話來問他回不回去,胡桐輝說:“不回去。”

胡誠沉默一會說:“那行,你好好過。我初三去看你。”沒有一句廢話地把電話挂了。

胡桐輝撇撇嘴,扔下手機去幫寧順洗菜。

他邊洗邊說:“這算是跟你在家過的第一個年吧?”

寧順刺啦一聲把魚下鍋,“沒有啊,以前也有一起過過。”

胡桐輝仔細想了想,“不對,那次我是去老頭那吃的,不是和你過的。”

“這算什麽第一次?”寧順往鍋裏放調料。

胡桐輝認真地說:“嗯,新生活的第一次。”

“哦。”

寧順蓋上鍋蓋一轉身,就讓胡桐輝抱住了。寧順笑着去推他,“鍋裏還有菜呢。”胡桐輝直接把他抱起來了,“不做了呗。”

寧順揮着鍋鏟說:“不做吃什麽?放我下來。”

鞭炮噼裏啪啦猛得響起來,吓得胡桐輝一跳,他嘀咕,“都給吓軟了。”

雖然只有兩個人,但這個過年該有的程序一點都省。

寧順悠閑地抽着煙,另一手搭着胡桐輝看春晚主持人倒數,他沖着電視噴了口煙,小聲地說:“新年快樂。”

胡桐輝掰過他的臉,鼻子貼着鼻子,對他說:“新年快樂。”寧順主動的吻上去。

新年快樂。

每一個新年都快樂。

原來是先寫好結局再寫正文的,結果正文偏了點,寫好結局用不上了,就放這裏了。

九月份的天還遠遠不到涼快的時候,感覺啊,非常的熱。

寧順新進了一批教材,正在門口搬書,搬出來滿身的汗。

不然怎麽說知識就是力量。

重力也是力。

汗從腦門淌下來,被寧順一把抹回頭頂上,帶着有些長的劉海。汗浸濕頭發又結成一绺一绺地落下來。

胡桐輝在一邊看了很久了——寧順不曉得他什麽時候來的,注意到到時候胡桐輝就在津津有味地看他搬書了。

盯久了,寧順有點別扭了,他回去把脫下的短袖穿了回去。順帶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回去搬書。

“寧叔!”

不遠處,趙小丫遠遠地就跟那擺手。小丫頭走進了就問他,“寧叔,我上次跟你說的書你這有了嗎?”

寧順一指門邊,“那邊那箱你看看。”他嘴裏叼着煙,咬着牙說話,“叫什麽叔,我很老嗎?”

“叫哥也太年輕了。”小丫頭說着從書包裏掏出一把美工刀要去拆打包帶。寧順放下箱子,順手按滅了煙,拿過小丫頭的美工刀說:“要幾本?”

“三本,小燕小敏的我幫她們帶。”趙小丫在箱子裏頭翻書,說:“打折嗎?”

“新書不打折。”寧順把書拿出來,讓她慢慢挑。

他這時候看了不遠處的胡桐輝第二眼。

“那便宜點呀,我去給同學宣傳宣傳。”趙小丫在他身邊說。

寧順低頭去整理書,“行,每本抹個三塊錢。”

“太少了。”

“嘿,小丫頭別過分呀。三塊能吃個冰激淩了怎麽少了。再說,冰激淩還是免費給你的。”寧順一指大冰櫃,“自己去拿一根。”

“好诶。”趙小丫很高興的蹦起來,“你要嗎?”

“不要。”

寧順把剛剛按滅的煙撿起來點上接着抽,還剩一半呢。

他看了胡桐輝第三眼。

小丫頭掏了根甜筒又過來翻書。

“別滴書上了。”寧順說:“小丫頭挺會挑啊,挑了個最貴的。”

趙小丫甜甜地說:“謝謝寧哥哥。”

“嘴真甜。”寧順贊她一句,按滅了煙屁股,把箱子搬進去。趙小丫吃着甜筒也跟他進去,在他身邊小聲地問:“那邊一直看着你的人是誰啊?”

“不知道。”寧順将箱子放桌上。

“是不是你跟人家有過節啊?”

寧順把書放架子上,說:“好好讀書,閑書少看點。”

“哼。”趙小丫從鼻孔發聲,捧着書說:“來算錢了。”

下午三點半,送貨的走了,趙小丫也走了,店裏就剩寧順一個人在整理。

俗話說,事不過三,這都第四眼了。寧順瞧見胡桐輝終于下了車朝店裏走來。寧順拿下嘴邊的煙夾手上,沖他喊:“你幹嘛呢?”

胡桐輝站在冰櫃前,很随意地說:“買根冰棍。”

這下反倒是寧順別扭了,他夾着煙問:“要哪個?”

“這個。”胡桐輝拎出一根冰棍。

“兩塊。”

胡桐輝掏出十塊給他。

“有零嗎?”

“沒有。”胡桐輝說。

寧順翻口袋找零錢給他,來的都是客,于是寧順随口問他,“胡先生來這出差嗎?”

“不是。”胡桐輝接過零錢也不走,就站那拆了袋子咬冰棍。

寧順心想他還真沒見過胡桐輝拿根棒子吃冰棍的樣子。

這人不走,就算了,還一直盯着他看,太別扭了。

“那你來度假?”寧順搜腸刮肚地來跟他找話題聊。誰知道胡桐輝答非所問,“你看起來結實不少。”

寧順覺得他老煩了,但還是順着他說:“我本來就不是走弱雞路線的。”

九月的日子還是酷暑裏的,蒸得人心燥,靜不下來。

燥熱,困倦,配着知了聲,寧順有些出神,有些困。他一擡頭,看到胡桐輝站在櫃臺前,還是一如既往,酷帥的樣子。

“我來不是出差,也不是旅游。”

寧順心說,曉得了,沒事快走。但他面上還是客氣地一點頭,說:“嗯。”

胡桐輝俯下身與他面對面,“我是來找你的。”

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會有雨,也不曉得是今天還是明天還是大後天。天邊忽然響起一聲悶雷,吓得寧順扭過頭去。

原來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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