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陛下節哀,皇後娘娘殡天了……
虞媗身體微僵, 未幾撿起紙花撕碎,他疊好的紙花都被她撕光,只剩了那只紙鶴, 她把紙鶴往窗外一扔,撲簌簌落地,栽進雪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想嫁給你, ”她緩慢回答他。
蕭複喉嚨裏堵塞, 竟說不出駁斥她的話, 他慣常強橫, 只要他想,哪管別人願不願意, 可這會兒聽見虞媗不想嫁他, 他突然沒法再強迫她。
“我入幽州時, 滿懷希望想嫁給你,可你不娶;後來我不想跟你再有關系,你卻關着我不放,你時時讓我給你生孩子, 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你又害得我失去它, 蕭複,我真的很累, ”虞媗精疲力盡道。
蕭複抱緊她, “你嫁給我, 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 我們會有別的孩子。”
虞媗低低笑出聲,“宮裏有那麽多采女,你想要孩子, 可以找她們生,沒必要抓着我。”
蕭複猛然松手,直起身俯視着她。
虞媗拉開被褥自己躺回去,側身閉眼,絲毫不給他眼神。
“二十五日是吉時,那天我們成婚,”蕭複一口定下。
虞媗緘默無聲。
蕭複心慌不已,良晌沉聲道,“那些采女只是暫時在宮裏,她們都是宮女,我不會碰她們,你放心。”
虞媗垂着眼尾,似乎是睡着了。
蕭複立在床前許久,最終爬上來,小心翼翼穿過她的下腰,将她抱到懷裏,這時候,不管她有多生氣,只要她這個人還在他懷抱裏,他依然能有點心安。
——
蕭複定下了成親的日子,便一定要做,轉天他就拟了旨,冊封虞媗為皇後,着禮部備辦封後大典。
衆臣嘩然,先不說虞媗私逃在外,就算她被追回來了,這名節上也有污,這樣的女人怎配當一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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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朝開始,諸臣輪番谏言,都被蕭複喝了回去,有硬氣的當堂怒罵他暴戾無道,蕭複徑直叫千牛衛按着他當場廷杖,慘叫聲響徹整個宣政殿,至此再沒有朝臣敢跟他叫板。
靜室這裏,虞媗情緒消沉,終日坐在房裏發呆,只有楊連嬌來才有點活力。
這天楊連嬌如往常般準備出府去道觀,路過堂屋見荀钊沒上朝,正和荀烈下班棋,她湊過去瞧了瞧,黑子白子一團,她看不懂。
荀烈下了最後一子,起身道,“你今天休息,多陪陪公主吧。”
荀钊低應一聲是,收了棋盤,繞過楊連嬌準備出堂屋。
楊連嬌跺腳道,“你別想找她!表哥盯死了你,只要你敢有點動靜,表哥就不會放過整個荀家,你不為你自己着想,你也得想想你爹娘。”
荀钊袖子裏,五指攥拳,旋即他轉過身沖楊連嬌笑了笑,“你別胡思亂想。”
楊連嬌紅着臉瞅他。
荀钊錯開她的目光,從袖裏摸出一只步搖給她。
楊連嬌霎時驚喜,拿起步搖別頭上,左右搖了搖,很是歡喜道,“荀钊,你好好和我做夫妻,我一定不會像表哥欺負晉城公主那樣欺負你。”
荀钊安靜的看着她,表情淡漠。
楊連嬌想拉他的手,他背手到身後,涼聲說,“你不是打算出門?該走了。”
楊連嬌癟了癟嘴,扭身跑出了堂屋。
荀钊目視着她風風火火上了馬車,馬車行駛的方向不是皇宮,他已經觀察了好幾天,她回來總會帶一些虞媗的東西,可是她沒有去皇宮,那虞媗必然不在皇宮裏,她被蕭複藏在宮外。
荀钊往四方牆頭看去,他府中不安全,蕭複放話給楊連嬌,就是不怕他去找虞媗,他父母尚在,顧慮重重,只能暗中探查,如果……能聯系到虞朝曦,或許事情會容易一些。
可虞朝曦不日剛被蕭複打發去了荊州,蕭複為人機警,虞朝曦身邊肯定有眼線,他自己都自身難保,想再顧到虞媗估計難。
小厮進堂屋來,伏地道,“少爺,薛大人過來了。”
荀钊眉頭微皺,他和薛豐年不熟,攀交情也不可能攀到他這裏。
但既然人來了,他還是要見一見的。
小厮很快将薛豐年請進堂屋,兩人客套的見了禮。
薛豐年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驸馬對陛下封後這事怎麽看?”
荀钊敷衍道,“陛下這麽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
薛豐年抿了口茶,嘆一口氣道,“這晉城公主畢竟是前朝皇族,身份上本就不對,當個寵妃能過得去,當皇後,豈不是亂了套?本官原以為陛下将她送進淩虛觀,放出她逃跑的消息,是陛下想通了,沒想到,他仍這般固執,任誰勸都不聽。”
荀钊将這話聽進耳朵裏,虞媗在淩虛觀,比對着楊連嬌行車路線,确實能對的上,但他不傻,薛豐年這麽直白的給他遞消息,大約是盼着他去把虞媗從淩虛觀內帶走,這樣蕭複就娶不到虞媗,封後不可能成,他作壁上觀,真出事了,也是荀钊頂罪。
薛豐年這種人表面友善親和,實則奸詐狡猾,蕭複創下大業有他一份功勞,他是蕭複的股肱之臣,像他這種謀臣若是一心一意向着蕭複,自然讓人佩服,但就怕他打着為蕭複着想的名義,插手蕭複的私事,譬如後宮,像蕭複這種殺伐決斷異常果敢的君主,最讨厭別人對他指手畫腳,薛豐年走蕭複這條路不成,才想到他身上。
眼下局勢已定。
莫說他還不清楚虞媗的想法,倘若她自願嫁給蕭複,他也沒理由去橫加阻攔。
他得先聯絡虞媗。
荀钊只笑道,“陛下自有他的考量,我們做臣子的還是不要管太多。”
薛豐年一讪,随即便沒再說這些,在他這裏喝了杯茶,就回去了。
——
二月一過,天氣逐漸暖和,曬太陽最舒适,靜室的院子裏設了躺椅,備着桌子,再擺放一些點心茶水,躺下就舒服的想睡覺。
“你別悶悶不樂,孩子沒了就沒了,人沒事都是萬幸,我姑母那會兒比你慘多了,肚子都快生了,被表哥嫡母一碗紅花灌了下去,落下來的胎都成了型,姑母也沒多久就去世,”楊連嬌唏噓道,不免憶起了她在蕭家的日子,話多了不少,“我姑母死後,我和表哥兩個在蕭家人嫌狗厭,吃不飽穿不暖,我還好,至少我爹娘也在蘭陵,後面我被接回家,表哥就被他父親趕出來了,表哥向來要強,寧願在外流浪也不回楊家,唉……”
那段日子說起來就心酸,像虞媗這種嬌氣小公主哪裏能體會到。
虞媗側頭注視着她,“我母後也去的很早,我小時候在宮裏也吃不飽穿不暖。”
楊連嬌半張着嘴巴,啞了。
比慘還是她慘,幼年不幸,大了還被皇帝嫁到幽州,蕭複對她冷漠,楊連嬌也曾差點将她欺負死,蕭複攻占了她的國家,本來是公主卻成了新帝的籠中鳥,還沒了孩子,怎麽想怎麽慘。
楊連嬌悶咳幾聲,“至少我表哥如今是疼你的,等你做了皇後,你就可以母儀天下,你想要孩子,以後還能生,又不是生不出來了。”
楊連嬌這種人根子裏和蕭複是同一類的,只是她性格外放,很容易引起他人的好感,可只要細想,就會覺得她很可怕,她視人命如兒戲,僅憑自己的喜好行事,讨厭什麽就要它消失,喜歡什麽就一定要抓在手裏。
她和蕭複一樣殘忍。
虞媗好奇道,“表姑娘和蕭複定過娃娃親,為什麽不想嫁給他?”
楊連嬌啧嘴,“我表哥和我一起長大,我看他就像看我自己,而且表哥對我很兇,我小的時候就怕他,其實很多人都怕表哥,只要惹表哥不高興,他随手就能殺人。”
她停了停話,望着她感慨,“你倒是例外了。”
小爐子上的茶煮沸,虞媗拎起茶壺倒茶水,随即淺啄着茶,仰望天空,“我不是例外,他只是沒玩膩。”
蕭複的愛太淺薄,甚至比不上皇位,他不需要愛,他這種人就應該孤家寡人。
楊連嬌還是很羨慕,“表哥對你夠好了,要是荀钊能做到一半,我能開心死。”
虞媗目露古怪,“你覺得他關着我,是對我好?”
“那也只能怪你自己,你一個前朝公主本來就是無家可歸,還作天作地,你若乖巧,表哥自然不會關着你,”楊連嬌道。
虞媗頓時閉上唇,她真是腦子進水,竟然跟一個這麽不講理的女人說自己苦楚。
楊連嬌倒是笑眯眯,“你老實嫁進宮吧,這破地方呆的多沒意思,你當了皇後,有權有勢不好嗎?”
虞媗笑道,“有權有勢自然好。”
她自己是皇族出身,比誰都明了權勢的好處,可是權勢收買不了人心,要不然皇兄身為帝王怎麽會被蕭複鉗制。
楊連嬌樂道,“算你識相。”
她旋即發愁,“你們倒是歡歡喜喜,我才是最難受的。”
虞媗不解的瞥她。
“荀钊對我一會兒熱一會兒冷,我完全摸不清他的想法,他前腳給我送步搖,後腳就變了個人,跟我說話都愛搭不理的,”楊連嬌氣惱道。
虞媗翹起眸往她頭發上瞧,那發上的步搖很華貴,通體用金銀鍛造,以金刻成了花型簪在頂頭,下垂五條銀垂珠,随着楊連嬌的動作輕微晃動。
虞媗作出感興趣的樣子,“這支簪能給我看看嗎?”
楊連嬌拔下簪子遞給她,手拍着手,雖然說着荀钊惹她生氣,但心底還是甜蜜,尤其是在虞媗跟前顯擺荀钊對她有多好,那可是大大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正巧明澗進院子,手裏抱着一只白貓。
楊連嬌起身過去道,“這貓有點眼熟啊。”
明澗道,“陛下送給夫人的那只。”
這貓差點吃了楊連嬌養的鳥,楊連嬌伸手往它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手還沒撤開,就被白貓伸出爪子狠狠撓了一下,手背都撓出血痕,那貓機靈的很,撓完就飛快跳下去,一溜煙爬牆。
楊連嬌一下火大,跟着追過去。
虞媗看她身手敏捷的攀上了牆,斂住心神,從躺椅上起來,踱回屋裏。
進屋後,她關了裏間隔門,查看那只金步搖,那步搖的金花當中綴着一顆紅珠,她探指動了動紅珠,是滑動的!
虞媗不敢停頓,匆忙擰開紅珠,果見這只金步搖是空心的,她倒了倒,沒發現裏面有東西,荀钊極謹慎,留這只步搖很可能是要她傳信。
她不能浪費這個機會,哪怕被發現,她也要試一次。
她迅速提筆寫信,将自己在哪兒、皇兄出逃等等都寫在紙上,随後将這信卷成小小一卷塞入步搖,再将紅珠裝回去,一切都如常。
她打開隔門走出去,只見楊連嬌逮到白貓,正想把白貓丢進薔薇花叢裏,薔薇花身都是刺,貓身柔軟,丢進去指定被刺傷。
“表姑娘,給我幾分薄面,饒了它吧。”
楊連嬌哼一聲,跳地上把貓扔開,快步到她跟前,伸手給她看胳膊,“你的貓把我撓成這樣!”
撓的是有點狠。
虞媗正要叫她進來擦傷藥。
院門打開,蕭複自外頭漫步進來,“你不招惹貓,它會撓到你手上?”
楊連嬌氣歪了鼻子,搶了虞媗手上步搖戴回頭發裏,扭頭就走。
虞媗怕她不來了,忙道,“表姑娘,你這只步搖好看歸好看,但要是往上面加一些翠石,會更耀眼,你下次過來,記得帶着,我讓素瓷給它鑲好。”
楊連嬌氣性消了點,瞪她一眼,“說好的,我下次再來!”
楊連嬌快步走出靜室,故意不跟蕭複打招呼。
蕭複沒當回事,站在臺階下,長身玉立,跟虞媗笑道,“才能下床,和她瞎胡鬧什麽?”
這寵溺的語氣聽的虞媗渾身別扭,她寧願他冷冰冰的。
虞媗轉身回屋,他當即跟進去,她快一步,他也快一步,她慢一步,他還是快一步,一張手,就從後方将她團團攬住。
蕭複的下颌輕輕搭着她瘦削肩膀,“咱們大婚後,還有半月就是你的生辰,你想在宮裏過,還是去宮外?”
虞媗的睫毛抖了抖,微側臉凝視他,“成了皇後,就不關我了?”
蕭複低嗯,“還想要我關着?”
虞媗抿嘴彎唇,轉過身把頭抵在他胸口上,“我想放風筝。”
春日天暖,很多年輕小娘子都愛到空曠的地方踩青放風筝,算算日子,虞媗被他關在靜室快有三個月,她性子再安靜,也受不了一直在房裏。
蕭複眯着眼淺笑,“天氣還冷,再過些時候,我讓他們把觀裏人清了,随你把風筝放多高。”
虞媗的小指勾住他指節,搖了搖,“素瓷說,靜室後面有塊空地,我想在那裏放風筝。”
蕭複仔細回憶淩虛觀的布局,這間靜室坐落隐秘,比較靠後,從後門出去便是一片荒蕪,占地挺大,倒能給她放風筝。
蕭複碰了碰她的嘴唇,惬意道,“記得帶人。”
雖說她服軟了,但身子還沒好全,走哪兒都要人攙着,他不是時時有空,所以該仔細還得仔細。
虞媗擡手摸他的眉毛,然後到鼻尖,最後撫到他唇上,被他咬了一下,她縮起肩膀,細細笑着,這次如果逃出去,她和這個人從此再不相見,她要去找皇兄,再也不要遇到他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嘴唇高高勾起,洋溢着天真嬌羞,就像是蕭複才見到她時的感受,她的心思很單純,仰仗夫君,愛慕夫君,滿眼都是夫君。
蕭複擁緊她,心想,以後都不能傷害她,他要給她最好的,他們會成為一家人,誰都拆散不了!
——
楊連嬌回府後,由丫鬟包好了傷口,才有閑心去找荀钊,荀钊在書房,她推門入內,荀钊沒給她眼神,翻了一頁書道,“回來了。”
楊連嬌将受傷的手給他看,“我被貓抓傷了。”
荀钊板着臉道,“那你該去休息,怎麽跑過來了?”
楊連嬌以為他關心自己,欣喜道,“荀钊,皇兄娶了晉城公主,她就是你的嫂子,我們是一家親戚,你以後不能消想自己的嫂子,這是大不敬。”
荀钊溫潤一笑,“別說胡話了。”
楊連嬌看着他笑,心口狂跳,張手要抱他,他後退一步,丢下書道,“請你自重!”
說完就出了書房。
楊連嬌火冒三丈,撕了那本書,躲房裏偷偷哭。
荀钊這一走,到晚上才回,楊連嬌早早歇下了,他悄步進房門,踱到梳妝臺前從妝奁中拿出那支金步搖。
取了紅珠往外倒,果然有信出來,他急忙展開看,看完心下一定,将那張紙疊好放到燈上燒了。
床頭楊連嬌聞見氣味醒了點,見荀钊背對着她站在梳妝臺前,氣道,“你進來幹嘛?不是要我自重嗎?你怎麽不要臉起來?”
荀钊放下金步搖,當即出去。
楊連嬌竄了一頭火,又氣又委屈。
楊連嬌氣歸氣,第二天還是去道觀看虞媗,虞媗非常痛快的讓素瓷給她去長脆石,還怕素瓷做的不好,時不時盯着,到下午她就如願拿到了金步搖,果然比之前更貴氣,就連荀钊見了也側目兩眼,還拿了觀摩。
她受的那點小傷自然就丢到爪哇國去了。
轉眼到二十四日,二月底天朗氣清,空氣中還能嗅到花香,恰是出門游玩的好時節。
小月子坐的差不多,虞媗便跟素瓷說了要去後門的空地上放風筝。
素瓷為難道,“這會兒外面風大,您身體恐吹多了着涼。”
明天就是封後大典,她要是染了風寒,蕭複指定要發怒。
虞媗拍拍她的手,“我多穿點就好。”
素瓷拗不過她,便只能給她添了件厚裘衣,再戴上帷帽,才攙扶她出去。
虞媗這是第一次出道觀,随身除了宮女太監,還有許多暗衛偷偷跟着,生怕她出什麽意外。
這後山的空處相當大,四周有青翠林木生長,地上長滿了青草,宮女們拎着籃子蹲到地上架風筝,手忙腳亂的,虞媗看不過眼,推了推素瓷,“她們手太笨,你去幫幫。”
素瓷猶豫道,“這在風口,奴婢好歹能替您擋點風。”
虞媗左右前後看了看,只見不遠處的茅草房,她指着那茅草房道,“不然我去那裏面躲躲風,你快幫她們把風筝放起來。”
茅草房隔風,素瓷自然同意,扶她進去後,特意搬了小凳子讓她坐下,仰頭看那個天窗,“正好,還有個窗戶,等風筝放出去了,您不用到外面就看得見。”
虞媗也笑着,“是呀,真好。”
她馬上就要解脫了!
素瓷忙不疊出了茅草房,帶着那些宮女一起将風筝架好,随即着人拉線,她拽着風筝線往後退,退了很遠,喊一聲放,風筝就徐徐飄到了天空,越飛越遠,最後成了一個小黑點。
“夫人!您看到了嗎?風筝飛起來了!”外面的素瓷樂呵呵道。
虞媗擡頭望着那風筝,它飛起來也不自由,被線綁住了,飛到哪兒還是得回來,她不願意做風筝,她想做飛鳥,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她從袖裏取出一個火折子,這是柳錦衣帶給她的,這間茅草房澆滿了油,她吹了吹火折子,微弱的火焰點燃,她走到角落,将火折子往那兒一扔。
瞬間火焰竄起來,那麽大的茅草房頃刻成了火海。
剛剛還高高興興放着風筝的宮女們都吓壞了,素瓷淚流滿面,回頭沖那些暗衛叫道,“快救火!快救火啊!”
暗衛們火速奔往道觀內打水救火,一時之間,淩虛觀亂做一團。
等把火撲滅了,他們在灰燼中搜尋,只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彼時蕭複還在坤寧宮,親自過來視察,要看着太監們将這座宮殿裝點成新,坤寧宮在以往都是很端莊冷冽的格調,但是虞媗的性情溫順和氣,向往溫暖,所以這裏一定要有人味,不能太冷調,姹紫嫣紅都是她喜愛的。
張懷飛跑進來,一個沒剎住直接跪到他面前,抖着身向他禀報,“陛下……娘娘薨了……”
蕭複怔住,咧嘴笑道,“朕的後宮空無一人,哪來的娘娘?”
張懷哭出了聲,“……陛下節哀,皇後娘娘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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