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殺!”
三年時間, 不僅僅是衛國,虞媗也學到了很多東西,她越接觸朝政, 越能認同當初蕭複說過的一些話,婦人之仁沒用,對臣子必須威懾, 否則就會助長他們的氣焰, 當年衛國先帝留下四名輔政大臣, 是為她考慮, 可是這三年下來,他們雖幫着虞媗理政, 卻也掣肘着她。
蕭複向衛國宣戰, 這時候虞媗本以為朝堂上下會一心共同對外, 可是那四位輔政大臣竟在這時猶豫,說了諸多不好,還想跟大雍示好。
虞媗和他們在朝堂上吵了近七八天,眼看着雍軍都要壓境了, 他們才松口應戰。
——
入秋後,白日時間短, 圓圓吃完午膳,便打起了瞌睡, 虞媗在房中摟着他的小身體哄他入睡。
圓圓迷迷糊糊張着小手抱住她手腕, 他長的像虞媗小時候, 軟軟糯糯的像只小團子, 但他的性子很像蕭複,打從他生下來,很少見他哭過, 相比較下來,虞朝曦和如姬的女兒秀秀更愛哭,愛黏着人,離了父母就能張着小嘴嗚哇哇。
虞媗垂頭瞧他睡沉了,小心的把他抱到床裏,剛才将他的手拉開,他就睜了點眼睛,嘟哝着,“母親,你去哪兒?”
虞媗替他蓋好褥子,柔聲說,“圓圓乖,母親要去打仗,回來再陪你玩。”
圓圓張着大眼睛,眨巴着,“母親,你打誰?”
虞媗望着他沒答,他不用知道她打誰,他是她拼死生下來的,他身上流淌着虞氏的血,蕭複這個人不用出現在他的世界裏,這場仗,她要贏,蕭複死不死她不在乎,她是卑鄙了些,用自己來換這場戰争勝利,以牙還牙,她和蕭複以後兩不相欠。
圓圓沒等她說話,困的合住眼睡了過去。
虞媗摸一下他的小臉,起身出了寝宮。
她緩步進了角鬥場,這裏自蕭複走後,被她改造成了射箭場,之前蕭複教過她□□,她重新撿起來練習,弩本身很重,她找人改了許多次,還是不能調成輕便的,當初蕭複給她的弩是楊連嬌親手調的,那張弩後來不知被蕭複扔到哪裏去了。
身為一國太後,她完全可以不用練,她只要坐在那兒,就有人會幫她出戰。
可是她無法忘記,蕭複曾經是怎麽罵她沒用的,她要讓蕭複看看,他最看不起的人有一天能站在他面前,和他抗衡。
射箭場內,虞朝曦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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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媗手拿着弩穩穩當當朝靶子上射了一箭,正中靶心。
“阿媗,你別去了,”虞朝曦沉聲道,出征這種事本來就是男人該做的,她一個女人能走到今日地步,實屬不易,沒必要再上戰場。
虞媗側頭沖他嫣然一笑,“皇兄,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根本打不過他。”
虞朝曦嘴唇動了動,“想過。”
大雍幅員遼闊,虞氏先祖為了防止邊境受侵擾,在各要塞劃分出藩鎮,安置節度使,給他們精兵強将,這原本是好事,可是節度使手上權力大了,自然會想着一人做大,招兵買馬、獨攬大權,最後地方勢力越過朝廷,皇權沒落。
如果沒有蕭複,一直這樣下去,大雍疆土遲早會被各地節度使瓜分,但有了蕭複,蕭複以一己之力将整個藩鎮機制連根拔除,節度使廢了,他們手上的精兵全部成了蕭複的兵馬,蕭複比原來厲害了數倍。
他想打誰,其實誰只能挨打。
虞媗捏着帕子擦去弩上的灰塵,彎腰蹲在地上,“三年,我們用了最快的法子,衛國兵力也僅僅有三十萬。”
只要和蕭複的五十萬大軍對上,他們只有被碾壓的份。
要不然為什麽朝臣會一直不同意主戰。
虞朝曦僵立在那兒,良晌輕聲說,“阿媗,我從鎬京逃出來時,曾想過,可能我真的不适合當皇帝,我跟蕭複說三年,其實是想争一次。”
他想看看,沒了在雍朝的那些束縛,他和虞媗是否有能力重新站起來,和蕭複堂堂正正的打一場,贏了輸了他都不介意,他只是耿耿于懷,從他手裏亡了國。
虞媗對他淺笑,“可我們輸不起了。”
輸了就意味着衛國也亡了,他們已經很對不起趙家,斷不能讓衛國再走雍朝老路。
虞朝曦眼眶泛紅,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如姬和秀秀,衛國如果也沒了,他們全部成了階下囚,蕭複心性暴戾,不會讓他們好過,尤其是虞媗若重新被他抓到。
欺騙了蕭複的代價,他們無法想象。
虞媗起身伸着懶腰,“我去,他看見我,說不定心神混亂,我們有可能贏呢?”
很卑鄙,但是沒有辦法,哪怕勝之不武,也好過再被蕭複踩在腳底下。
虞朝曦嘆笑,“我們把他騙的這麽慘,假如他看見你勃然大怒。”
虞媗無所謂的笑起,“他還能殺我不成?”
說罷兩人相顧無言。
——
衛軍在次日清早自建業東出發。
一直行到邊境處,便有探路兵傳來訊息,雍軍在五裏內,随時會打過來。
虞媗讓人就地安營歇息。
另一頭蕭複立在山坡上,遠遠看着那些營帳,高仲在他身側道,“您禦駕親征,衛太後竟也來了。”
蕭複觑着眸,他等了整整三年,衛軍确實增多了,可是衛國本來就不及大雍人口多,衛軍再強悍,也抵不過他的五十萬鐵騎,周氏敢來應戰,那他就當着衛軍面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頭顱割下來!他要攻入建邺城,宰了小皇帝,再認虞朝曦的兒子到膝下,他要把天下都送給他。
他等的太久了,他只想打完這場仗,然後和虞媗一起睡入皇陵,他想去找她,跟她說,不要再生他的氣了。
蕭複下了山坡,回帳篷中躺下了。
他睡的不太好,忽醒忽夢,恍惚中看見有人掀了帳篷進來,她輕快的走來,坐到床前,怯怯的拉他手,“蕭複,你別睡了。”
她用那雙水眸柔柔的望着他,咬住紅唇,極不樂意的要扭身走。
蕭複從怔愣中回神,猛将她摟住,狂喜道,“你沒死?”
她張開細軟手指,摩挲着他的眉眼,紅着眼睛道,“我不想要你了,你走開。”
蕭複緊抱着她,“我不走,你不能不要我?我是你的丈夫!”
“我們成過親拜過堂嗎?”她質問他。
蕭複如鲠在喉,他們沒有成親拜堂,封後大典那日,是李玉真代替她跟他成婚的,算起來,他們根本不是夫妻。
“我們現在就成親拜堂,”他急忙道,忙抱着她下來,跪地上和她行禮,行完禮拉着她到桌前,倒了兩杯酒,和她一起喝了交杯酒,喝完才從忐忑不安中緩和,擁緊她道,“我會對你好,我不會再傷害你,你想要做什麽,我都陪着你,你不想要我當皇帝,我們馬上就離開鎬京。”
她乖乖被他抱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溫順。
蕭複激動的捧起她的臉,看了很久,确定是她,她沒死,不跟他生氣,還跟他撒嬌,太好了!
他情不自禁想吻一吻她,剛要湊到她嘴邊,被她嫌棄的撇開,她悶悶道,“你碰了別的女人,我不想被你碰。”
蕭複頭腦炸開,那夜在衛國皇宮被周氏碰過的記憶湧進他腦子裏,他氣的臉青,忙跟她解釋道,“我沒想碰她,是她借你來引誘我,我才着了她的道。”
她眼睫顫顫,巴望着,“你不是最厲害嗎?怎麽會被個女人騙了?”
蕭複有點抹不開臉,“那是因為我以為是你。”
她面上将信将疑,“真的?”
蕭複看着她靈動神色,心間軟了一片,他已經有三年多沒見到她了,有時候枯坐在她宮裏,想着想着都會記不起她的模樣,這次失而複得,她還像以前一樣溫柔,不覺就記起了往日兩人之間的親密,他攏着她的細腰,俯首欲親她,“真的,除了你,我誰也不喜歡。”
就在他快要親到那張粉唇上,身子忽地被她一推,她不停抹嘴巴,快步朝外跑,哭着道,“不行,你跟別的女人親過,我受不了,我不想跟你再有關系!”
她跑的特別快,蕭複慌忙跟着追,結果她兩條腿就像裝了馬車輪子,越跑越遠,蕭複追的氣喘籲籲,愣是沒追上去,眼睜睜看她跑沒了影,他當場又氣又急,火氣全往周氏身上撒,扯嗓子怒道,“我一定要将周氏抽皮扒骨,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陛下,陛下您醒醒。”
蕭複一下驚醒,睜眼只見高仲着急道,“您快起來,衛太後率大軍已經逼近了!”
蕭複正愁火氣沒地方發,立時起床穿上盔甲,“整兵!迎戰!”
高仲連忙召集各個将領,收整衆将士,令衆軍備戰。
蕭複翻身上馬,率先往邊界處奔去,其後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跟着,一直到看到衛軍,蕭複拔出佩劍,策馬往前幾步,正見那軍中一輛戰車上,虞媗身着盔甲,墨色長發高束,粉面含威。
她手持□□,直直沖蕭複射了一箭,高聲道,“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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