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是、是我的孩子嗎?……

蕭複望着她沒有避讓, 箭羽沒入蕭複肩頭,他連疼都沒了感覺,怔怔凝視着那張面容, 耳邊千軍萬馬的咆哮聲戛然而止,他只看得見她,她變了, 她的神情淩厲, 身姿挺直, 她不再唯唯諾諾, 她敢手拿着重弩跟他對戰。

蕭複忽然意識到,她騙了他, 蒼山獵場出逃是騙局, 騙她死了, 致使他身心巨痛,衛國皇宮也是騙局,實為報複。

她确實是恨他,恨得不管不顧, 哪怕知道可能會觸怒他也一定要整他。

對面衛軍快要打上來,他們這邊還站着不動, 高仲等不急,催促蕭複道, “陛下, 不能再等了。”

他也看見對面女人的臉, 那确實是皇後娘娘, 但如今是在戰場,不管對面是誰,都不能兒女情長, 總不能任人挨打。

蕭複彎唇挑笑,等到衛軍快要逼近時,長聲道,“告訴他們,朕願和衛國化幹戈為玉帛。”

高仲難以置信,本來說好的打仗,怎麽突然就變成了睦鄰友好?

但他再不能茍同,這時也沒法跟他争辯,對面都打過來了,他們不能自亂陣腳。

擂鼓聲響,號角吹起,蕭複這邊有人喊道,“停戰!”

那些衛軍便都停住腳步,面面相觑,虞媗冷着臉喝道,“不停!殺上去!”

她喊的特別急,生怕那些将士軍心動搖,可是蕭複這邊已經有人道,“我方陛下願與衛國太後化幹戈為玉帛!”

虞媗氣的額角突突跳,這臭混蛋還是一如既往的隔應人,本來她是想趁他心神大亂,下不去手,占的先機打過去,現在好了,他想休戰,還想和衛國交好,她要是再打下去,回頭傳出去,就是她不識大局,至衛國安危不顧。

沖在前方的數個将領悉數止住馬,紛紛轉過頭看她,“太後娘娘,雍朝陛下主動求和了,咱們這仗打還是不打?”

羌烏大聲道,“他們求和,讓他們拿出點誠意!”

他早看見蕭複那張臉,正是先前在太後宮中的那個男人,往前往後一細想,便能稍微猜到一點。

太後和這個大雍皇帝之間有貓膩,同為男人,大雍皇帝看太後的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他根本不想太後跟對面和解!能打幹脆把大雍皇帝打死!

Advertisement

虞媗憋着怒火沒動,這仗沒法打了,她自己心裏清楚,求和不過是蕭複看在她的面子上,還想讓蕭複給點誠意,只怕難,當下蕭複是一時激動,等他緩過勁,說不定就會發怒,到那時他們這邊士氣大跌,真的就要被動挨打。

虞媗正考慮要不要講和,那邊接着傳來喊話,“我方陛下願給足誠意,不過還是雙方坐下來慢慢詳談的好。”

于是這場仗,就莫名其妙熄火,雙方轉移陣地,本應該各派大臣談判,結果眼下情勢不同,兩方同聚在一個大營帳內,面對面座談。

本來大雍強盛,真要打,衛國必亡國,現在蕭複不僅停戰,還真願意給誠意,衛國這邊如果不知收斂,要東要西,觸怒了蕭複。

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總有人不長眼,要點火。

羌烏狠瞪着蕭複道,“大雍陛下若有誠意,請割讓臨安、襄垣、潭州三座城池。”

蕭複的眸光一直在看虞媗,雖然隔了一張桌子,但這是他們三年後,離得最近的距離,他可以清晰看到她的臉,她臉上的情緒變化,都落在他眼底,她當真和三年前不同了,三年前她還沒這麽穩重,很多小心思露在臉上,蕭複從沒有點破,只要她仍在身邊,那點心思他并不放心上。

或許正因為他不放心上,不知不覺她蛻變的心機深沉,她學會了隐藏,而這些在最初她都不會,是他一步步将她逼到如今的模樣。

羌烏手攥緊,這個老東西根本沒把他的話聽在耳朵裏,瞧這副沒見過女人的色狼相,要不是還在談判,他真想把他摁在地上暴打一頓。

虞媗自然也感受他目光的熱烈,她沒擡頭看他,側過臉問身旁的虞朝曦,“驸馬認為讓大雍皇帝割讓這三座城池如何?”

虞朝曦手指交握,臨安、襄垣、潭州三城依江而立,算是比較富庶的州府,往年地方征稅,有很多州府不僅征不到稅款,因着各種災情,還得朝廷撥款支援,但這三座城池基本年年都能上交稅款,先不說蕭複舍不舍得割讓這三座城池,他卻不舍得讓大雍割裂,大雍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先祖打下來的,他沒守好就算了,現下還想将其切割。

他雖然在衛國生活了三年,可是心還在大雍。

只是現下停戰,蕭複斷不可能再跟他們打,他終究奪不回大雍。

“不如咱們簽下停戰協議吧,雍朝……皇帝陛下若真有誠意,往後咱們各不相幹,請你不要再踏臨衛國,也不要搶奪衛國國土。”

他覺得,這樣就夠了,他和虞媗還有如姬可以在衛國生活一輩子,大雍回不去,他也沒臉再回大雍,蕭複是個好皇帝,這三年他不是沒打聽過大雍境況,蕭複扭轉了大雍的衰敗,朝堂不再有權臣獨攬,地方也沒有兵權分散,蕭複真正做到了他想做的事。

他認輸了。

蕭複按着太陽穴,眼睛轉向虞朝曦,淡笑,“不再踏臨衛國,朕沒法做到。”

“你!”羌烏噌的站起來。

虞媗一下叫住他,“羌烏,你先出去。”

羌烏梗着脖子不動。

蕭複眼眸微彎,掃向羌烏,三年前的十七歲少年長大了,确實長高了很多,面容俊朗,肩寬體長,生氣時,一雙碧眼異常明亮,看得出他在軍營裏是個頗為有威信的将領,要不然怎麽敢在談判桌上沖他發火。

這份威信究竟是他自己掙來的,還是虞媗給的,那就不好說了。

蕭複想到這,神色陰冷,他怎麽給忘了,當初就是這條小野狗在他面前叫嚣,說要陪着虞媗,給她當男寵。

下賤貨色!

“太後娘娘的話好像不起作用,你們衛國的大臣都這麽沒上沒下?”

虞媗知道他生怒意了,這滿桌子的大臣都在看着,如果因為一件小事談崩了,後面有的麻煩。

“羌烏,出去!”

羌烏雙手握拳,忍着難過扭頭走出帳篷。

蕭複交疊着兩只手,望着她道,“朕想和太後娘娘就停戰協議單獨聊聊,可以嗎?”

虞媗蹙着眉一時沒答。

虞朝曦接話道,“有什麽不能說出來,大家一起讨論?”

蕭複長眉舒展,笑道,“既然貴國驸馬非要問,那朕就不得不說了,朕的妻兄安王本應在荊州,結果三年前突然消失不見,朕多方打探,近來才得消息,據說他……”

“驸馬和諸位将軍先出去等候,哀家和雍朝皇帝商議即可,”虞媗截斷他的話道。

虞朝曦深深看她一眼,便随着其他将軍一起出了營帳。

營帳內只剩下虞媗和蕭複,蕭複終于卸去了表面鎮定,克制着喜和怒,問她,“騙我很好玩?”

虞媗一臉冷漠,“哀家聽不懂皇帝陛下的話。”

蕭複支起身,朝她踱步,“三年,我想了你三年,我說過悔改,為什麽不給我機會?為什麽要騙我?”

虞媗抿緊紅唇,等他站到跟前,她道,“你若沒有談判的打算,我們可以繼續打。”

蕭複哈哈兩聲,張開手要撫她的臉。

虞媗立時擡手揮開,細眉皺起,“請你看看自己的身份!哀家豈是你能碰的?”

蕭複垂着手,歪頭咧笑,“哀家,朕什麽時候死了?輪得到你當哀家?”

虞媗冷冷道,“哀家的丈夫是昭烈帝,跟你有什麽關系?”

昭烈帝是後來虞媗當上太後,給趙湛忌追封的,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見長。

蕭複顫着手強按住她肩膀,逐字逐句的問,“你幾時和趙湛忌搭上的關系?你何時成了周韻靈?你不是名喚虞媗……”

“閉嘴!”虞媗喝止他,身體跟着抖,她跑了三年,三年的時間,讓她已經習慣了自己太後的身份,她沒有一刻不記得自己是虞媗,這個秘密爛在心底,至今日被蕭複捅出來,蕭複是什麽樣的,她再清楚不過,他很有可能将她和虞朝曦的身份抖落出來,這樣她和虞朝曦在衛國呆不下去,只能被迫回大雍。

他不就最喜歡關着她嗎?

蕭複察覺她在抖,不禁将手松開,試着安撫她道,“你別怕。”

這個談判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虞媗轉身想出去。

蕭複在她身後問,“衛國的小皇帝是……你的孩子嗎?”

她出逃時小腹平平,不像懷孕,蕭複心底算着小皇帝出生的時間,一時無法斷定是不是他的骨肉。

虞媗突然福至心靈,側頭笑道,“當然是哀家的孩子。”

蕭複欣喜不已,提着心道,“是、是我的孩子嗎?”

那種發自內心的渴望,讓他不能再維持住鎮靜,他和虞媗很可能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三歲了,他沒抱過他,也沒養育過他,他甚至沒聽過他叫一聲父親,他曾經期盼着有一個家,在這時竟真的實現了!

虞媗看不得他臉上的興奮,嗤地笑出聲,“哀家的孩子和你有什麽關系?哀家自入衛國以來,身邊男侍無數,哀家想要個孩子,用得着你?”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