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他不甘心!

她說罷就要走, 蕭複忙抓住她,“那孩子有三歲,如果是你的, 那就是我的孩子!”

他不信她的說辭,她是故意這麽說的,她什麽時候産子他都知道, 算算時間, 正是他的。

虞媗任他抓着, 極為淡定道, “你忘了哀家曾經說的話了?”

她曾經說的話?

蕭複腦海裏立刻浮現他們在蒼山獵場争吵時,虞媗說過, 就算懷了他的孩子, 也會打掉。

蕭複豎起眉, “你在诓我!”

她最會騙人,她的嘴裏從來沒有一句實話。

他大步朝外走。

虞媗拉住他,“你幹什麽?”

“我要去衛國見他,”蕭複道。

虞媗氣紅了臉, 舉起手将他往旁邊一推。

蕭複被她推的趔趄,不明所以道, “你推我幹嘛?你要是行的正坐的直,至于這麽心虛, 我只要去看他一眼, 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種。”

虞媗不僅想推他, 還想拿刀子往他心窩子上剜, “哀家心虛?勞煩你要點臉,衛國豈是你想進就進的?你把衛國當成什麽了?”

蕭複頓住,他沒想這麽多, 他只是想去看看小皇帝,他若真用大雍皇帝的身份進入衛國,那就等同于,衛國被他占領了。

他随意出入衛國皇宮,無疑是讓虞媗顏面掃地,往後百姓們都會笑話她。

堂堂一國太後,竟成了敵國皇帝的私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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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複瞧她如臨大敵,連忙退讓道,“我偷偷去,你讓我看他一眼,只看一眼。”

虞媗哼笑,“既然你這麽堅持,哀家不讓你看,倒顯得哀家無情,不過你看完,自己滾回大雍,咱們老死不相往來。”

她這模樣沒有半分情誼,蕭複看着便有些心傷,仍不甘道,“這三年,你可有想過我?”

虞媗懶得跟他再說一句,轉步欲走。

蕭複急走近,按着她道,“我很想你,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可是我見不到你,虞媗,你看看我。”

虞媗被他煩的一頭火,攥着手跟他較勁,“哀家看你什麽?哀家看你有病!有病治病,別跟哀家說這些廢話!”

她臉上都是厭煩,她怎麽能煩他?明明是她先開始愛的,為什麽她說不愛就不愛,為什麽要讓他這麽痛苦?

蕭複猛然道,“我有病,我的病是你弄出來的,你給我治病,你要負責。”

虞媗罵了一句,“瘋子!”

旋即擡腳往他腳背上踩。

蕭複一動不動,任她踩,啞聲道,“這三年你有沒有……”

“有!”虞媗中氣十足道,故意刺激他,“哀家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哀家不像你,離了哀家,碰不得女人,哀家離了你,那簡直是海闊天空,想怎麽快活就怎麽快……”

蕭複長眸都瞪圓,“你敢!”

虞媗被他斥的怒氣蹭蹭往上竄,又擺脫不了他,一時便後仰起頭,拼了力往他腦門上狠撞。

她下了狠勁,蕭複不察,被她撞的眼冒金星,她扶着額頭,咬牙道,“哀家有什麽不敢的?你又不是哀家的丈夫,哀家還為你守節不成?”

蕭複甩了甩腦袋,總算腦子清醒了些,想着當初他在衛國皇宮被她戲弄的場景,不由嘴賤道,“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心肝兒,你就喜歡我這樣的男人嗎?”

虞媗面色一僵,只覺自己腦子壞了,竟然會和他在這裏争辯這些東西,虞媗正色道,“哀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橫豎扯不清,你要是有誠意,等你看了皇帝,請你自行退兵,還衛國安寧。”

蕭複胸中急怒,但他在心底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能沖她發脾氣,他勉力輕聲問道,“你剛剛說的都是假話,對嗎?”

虞媗哼笑了,擡眼和他對視,笑眯眯道,“哀家說真話你不聽,等你見了皇帝,你不就知道,哀家說的是不是真話了嗎?”

她掀起帳篷走了出去。

蕭複呆立在帳篷裏,捂着胸口自己慰藉自己,她不可能找別的男人,她這人最是嘴皮子氣人,她只是故意氣他,他要大度,等見了兒子,所有真相就都知道了。

——

虞媗出了帳篷後,快步帶着所有将領撤離,暫時回到營地。

羌烏遠遠跟在後面生悶氣,虞媗側頭瞥他,看過也沒安慰,和虞朝曦一起進了主營。

羌烏就站在主營前沒動,他很早就發現了,太後不僅和雍朝皇帝有一腿,還跟這個驸馬很親近,但是太後和驸馬相貌上太像,他一直猜想太後和驸馬是親戚,他們都是大雍人,都有着相似的臉,巧合的太過。

他所信賴的太後,不是個随意放縱的人。

帳篷內,虞媗把事情和虞朝曦說了,虞朝曦皺眉道,“圓圓跟你生的像,但蕭複是他生父,有些地方還是像他的,不太好瞞過去。”

虞媗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皇兄,你盡快回城,把秀秀接進宮,讓她替一下圓圓,這樣蕭複不會認出來。”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虞朝曦思忖着,“阿媗,你有想過跟他和好如初嗎?”

“沒想過,”虞媗冷冰冰道,她确實沒想過,這三年她過的很舒适,離開了蕭複,不用受他束縛,不用每天擔驚受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以跟孩子在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蕭複帶給她的傷害是不可磨滅的,即使她後來将蕭複關在宮中折騰,也沒能徹底消除對他的恨。

她不想再和蕭複有任何關聯,等蕭複看完孩子,他們就算徹底斷掉關系,不管如何,她要很蕭複撇清關系,他就是頭牲口!她絕不會對他再有半分念想!

——

兩軍和解的消息很快傳回衛國,衛國上下原先人心惶惶,都怕有亡國之災,這回好了,舉國百姓歡慶鼓舞,都為這消息感到高興。

虞媗率大軍回建邺城時,滿朝大臣帶着百姓們候在城門口,熱淚盈眶将他們迎進來。

蕭複坐在馬車裏,聽着外面百姓頌歌,贊頌着虞媗多麽多麽厲害,蕭複聽着想笑,她厲害什麽呢?她不過是仗着他的愛才敢這樣肆無忌憚。

馬車徑直入了衛國皇宮,停在外廷的禦道上,很快有太監過來請他下車,這是他第二次入衛國後宮,心情截然不同,第一次是厭惡,這次卻是滿懷期待,他腦子裏不止一遍在複現見到小皇帝的情形,他是個男孩兒,應當像他,他們父子只要見面,一定會心有靈犀認出對方。

他已經按捺不住想見孩子的心了,他想聽聽他的兒子叫他一聲。

父親,要不然爹也行,只要他有了孩子,叫什麽都行。

太監領着他進了香雪殿,虞媗立在殿前,早已換下了盔甲,她着了件暗紅軟葛及膝紗衫,頭發挽成了松散的高髻,只在發中別了一只玉簪,膚如凝雪,素雅出塵,三年歲月在她身上沒有留下痕跡,只給她平添了些許沉穩,從前她是嬌弱枝頭花,如今她已自成風情,不需再依靠他人。

蕭複目色微暗,凝視着她良晌未吱聲。

虞媗只沖他道,“速速進來看皇帝,看完趁早走人。”

蕭複低下頭,随她一起入殿,到內殿就見到個玉雪可愛的娃兒坐在小榻上,手裏抱着糖果子啃,他才長牙,啃不動糖果子,口水流了一臉。

虞媗忙到跟前把他抱起來,捏着帕子給他擦臉,數落道,“牙沒長齊,就愛吃,跟哀家小時候一模一樣。”

蕭複望着那小孩,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臉,他長的不太像虞媗,只一雙眼睛水蒙蒙的和她像,下半張臉圓乎乎的,嘴巴和鼻子都小,怎麽看都不像是他的孩子,他往近走了一步,那孩子似乎很怕生,一看見他就張開嘴嚎起來,嗚哇着哭,“母親!母親!”

“秀秀乖,母親疼疼,”虞媗橫他一眼,将秀秀抱起來,哄着她,可是她哭的極兇,小身子還在她懷裏掙紮。

虞媗沒法,趕忙叫人拿了糖食過來,給她塞了塊小糖,她才勉強止住哭,吃着糖眼珠子亂看,看見蕭複的臉就吓得眼淚汪汪,扭着身子重新啼哭。

虞媗看蕭複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不耐煩道,“你看也看夠了,她是不是你的孩子,你心裏清楚,你要是還不信,哀家也允你做滴血認親。”

蕭複眸光顫動,看她一眼,轉身慢慢走出香雪殿。

虞媗懷裏的秀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慌忙把她遞給一旁的嬷嬷,“哄一哄,如姬得下午才入宮。”

嬷嬷應了話,抱着秀秀入內殿去了。

虞媗到殿門前,瞧蕭複拖着腳垂頭喪氣往外走,終于松了口氣,做到了這種地步,他應該會徹底放棄了吧,從此他做他的大雍皇帝,她是衛國太後,兩不幹涉,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她旋身準備回梓章宮。

這頭蕭複沿着宮牆走,內心倍受煎熬,他原以為虞媗再恨他,也不可能會跟別的男人生兒育女,可是她做的這樣絕,她養男寵,還生下別人的孩子,從前他給的那些傷害,在她心底烙下了傷疤,令她只想跟他分離,又怎會再生下他的孩子?

可他不舍得!他等了三年,他想過三年後将天下交到虞朝曦兒子手裏,他陪她一起死,這是他一廂情願的事,他想彌補,時至今日,不過是個別人的孩子,就讓他想放棄她。

他不甘心!

他要再争一次,哪怕她心在別人身上,他也要将她搶回來,至于孩子,他可以和她再生!

他飛速轉頭,快步走回去。

虞媗看他轉身就陡感不好,果然下一瞬他就開始發癫,“你不是恨我嗎?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将我當初對你做的事,原原本本還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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