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林予賢對着兜裏的貔恘發誓,這麽近距離貼着路澤,伴着他在耳邊與自己呼吸交錯時的聲音,放大了路澤五官的優點,他的鼻梁挺直,隆準稍尖,也因為高高聳立的眉峰,眼窩有着濃重的陰影。
黑極了的眼眸,溢着秾烈春水。
路澤帶着喘息的聲音撩人心魄,“起反應了?”
“貔、貔恘,你兜裏又裝了什麽?”
“我褲子沒兜。”
“……你身體吃得消嗎。”林予賢剛說完,就想錘死自己,本來是句關心病人的客套,現在卻有慫恿的意味。
到底該怎麽踹翻他,又不至于讓他抽過去呢。
一天抽兩次,再、再狗皮膏藥地賴一輩子,簡直得不償失。
林予賢計上心頭,雙手勾住路澤窄細的腰身:“那什麽,一休哥,睡了我要對我負責,我這人沒別的要求,卡上交,每隔10分鐘彙報行程還要發定位。”他愈發放肆地圈纏住路澤,“我有潔癖,艹了我再也不能碰別人。”
哈哈哈,吓死你,狗皮膏藥竟然是我!
路澤眯縫着桃花眼,一秒都沒猶豫:“好,都聽你的。”他過分輕車熟路地抽掉林予賢的皮帶,單手解開釘扣,滑下褲鏈,調侃說:“潔癖?真的臭了。”
“……”
林予賢扣緊他将要上下其手的手腕,摸到了他正在狂跳不止的脈搏,“我還是先去洗個澡,第一次,有點害羞。”
嗚嗚卧槽,柯亞寧人呢,能不能過來救人……
後頸帶大蛇的兄弟,快點過來一刀捅死我算了。
路澤輕松掙脫開林予賢的手,插/入他的五指縫隙糾纏,将那只布滿厚繭的手掌帶到自己眼前,親吻道:“本來就是個放縱欲/望的人,別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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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休哥,我畫畫弄的。”
路澤突然來了興致,“你是畫畫的?什麽畫?”
“油。”
一語雙關。
路澤斜靠在床榻,一個猝不及防把林予賢的手覆在自己的腰間,竭力控制他不大靈活的手的力道,悶哼說:“我現在終于知道手上長了繭,用起來是什麽感覺。”
林予賢戰栗不止,“……”
大蛇兄弟,殺了我。
路澤:“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也知道你有點瞧不起我。我給那幾個醫生說的也是事實,沒辦法控制自己……在我爸媽去世之後,就用這種方式解壓。”
“……”
一邊哼唧一邊聊遠在天堂的親人,流年至于這麽不利嗎,這是老天爺打包了下來個炸彈要轟死別人……
路澤好像在替自己辯解:“沒睡過其他人,昨天逗你的,開party是我找資源的一種方式,par着玩的。”
“關我屁事。”林予賢把手抽開,一字一句道:“我有喜歡的人,剛才我也逗你的,您千萬不用給我發定位,我怕髒了自己的眼。”
第一次見滿嘴跑完火車又親手把火車炸了的。
路澤盯着正在笨拙穿皮帶的林予賢,眼神和口吻都帶着玩味,“你還沒有找工作吧,不然也不至于這麽閑。我有幾個做演出的朋友,他們正在籌備一場話劇,我可以介紹你去做布景設計。哦對了,打包價格好商量,你甚至可以聘請幾個畫手。”
“你先把褲子穿上。”
“我還沒弄完。”
“……”
正當林予賢頭頂着怒氣準備呼他一臉的時候,柯亞寧風塵仆仆地推門而入,“你們轉院為什麽不告訴我……”
路澤的那啥正裸/露在外,恣意呼吸高級病房的銅臭味。
林予賢在提褲子。
柯亞寧的瞳孔猝然收攏,面部神經好像根根條條都搭錯了位,頓時燃起要把兩個廢物簍子同時铐起來的心火,緊握拳頭,沖着林予賢冷絕凝視道:“他一個病人,你沒事折騰他幹什麽。”
林予賢委屈巴巴:“我、我。”
給您唱一曲《窦娥冤》?
柯亞寧不無關切地給路澤蓋上棉被,正對上他依然情霧深重,霍亂塵寰的眸光,肅然道:“吃飯了嗎,藥呢,私立醫院的醫療水平我信不過,要不還是回去吧。”
林予賢炸了毛,沖向浴室:“等下!給我一個洗澡的機會!”
路澤似從蠻荒走來,喘息未定,入水的桃花眼滿是輕霧,極亮的瞳孔募地渙散開來,身體震出蕩漾的幅度,随後他從床頭抽出幾片紙巾,呻/吟道:“我是羊癫瘋,不是什麽重症患者,住一天院都嫌多,再說我是開party被人家趕出來的,回去那不是自找沒趣嗎。”
柯亞寧一時間喜怒難辨,雜亂的思緒懸于心頭,緩緩垂下目光。
唇色發白。
一股寒意刺透了全身。
他的下颚線條仿佛更加硬朗,旋即擡手從後腰提起手铐,俯身從被子裏探摸到路澤的手。
還沒等路澤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牢牢拴在床頭,掙脫不得。
手裏依然握着一團紙巾。
“柯亞寧,過分了,你這叫濫用職權。”路澤一臉震驚地看着他。
柯亞寧捏起紙巾的一角扔在垃圾桶,額邊碎發遮擋了眉眼,看似虛弱。
靜默無聲中,虛虛側坐在病床,背對路澤,對着窗臺的蘭花發呆。
柯亞寧聲音很小,“2013年5月中旬到6月1號,牧北路風平浪靜,沒有一個人報案,他從監控室裏到底看見了什麽,又是什麽東西必須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拿走呢。”
路澤:“牧北路?那個案子跟牧北路有什麽關系。柯亞寧,我都懶得理你,這件事跟你有關系嗎,查它還有意義嗎。一個無頭懸案,早就翻篇了,就算憑你一己之力抓到嫌犯,或者證明了那個韓家大兒子有罪,又能怎麽樣呢,難不成你還想回去,還沒受夠那股子糟爛屍臭嗎。”
柯亞寧嘆氣:“公理正義,只是要一個真相而已。”他偏過頭,笑道:“終于回過神來了,所以你跟那位……?”
“這不是你一來就壞了我的好事嗎,都這麽虧欠我了,能不能把我松開,你亂铐人的毛病也該改改了,不然沒朋友。”路澤說,“對了,怎麽沒聽你提起過他,這麽高質量的人形尤物也不早點帶回家來讓我見識見識。”
“你……還是繼續铐着吧。”柯亞寧繼續盯着那株蘭花,“這樣安全。”
“我褲子還沒穿呢,髒。”
“你也知道髒?”
“我是說醫院的被子,質感也有點……糙。”
柯亞寧眉頭緊蹙,雙臂撐在床側,青筋沿着肌肉暴突,“你打算一直這麽自甘堕落下去嗎。”
路澤含混地敷衍,“行了我的柯警官,我這不是有了正在洗澡的那只小花貓嗎,等我嘗了花貓肉,說不定就改過自新,好好做人了。”他坦然自若,像是由衷來了句:“擇日不如撞日,趁大家都在,要不就一起?”
柯亞寧深深地垂下頭,五個手指輪番輕敲着病床,肩章上的星透出冷冽銀光,用鋒利的眼神狠狠剜了路澤一眼,“找人民警察3P,你腦子裏是長了包嗎。”
路澤沒皮沒臉地說:“醫生給我查過了,沒包,連泡都沒有。”
林予賢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的時候,看見路澤成功被铐,先是驚愕,繼而狂喜,扺掌大笑道:“哈哈,活該,就該把你抓起來,柯大藥終于幹了件替天行道的好事,哈哈。”
柯亞寧回頭:“路澤要好好休養,你少說兩句。天色晚了,你是在這湊合一晚,還是回家。明天我值夜班,白天可以在這陪床,晚上你再來就行。”
“柯大藥,過河拆橋玩得挺溜啊,我打算從明天開始,專心找份工作,沒時間陪你們玩了。”林予賢從伴郎服裏取出随身物品,一臉嫌棄地在路澤寬大的嘻哈潮服裏找褲兜,“衣服改天寄給你,咱們再也別見了。地址發我。”
林予賢拿起手機,翻開微博消息,幾個約稿人不停催促。
Ham W:
棕色短發制服男跪地被皮繩捆綁,要口/球、皮鞭,深色瞳仁。
你他媽人呢。
滾出來。
QYU:
雙人,半裸,男一披肩長發,男二圓寸,其他你自己發揮。
人呢。
滾出來。
死了嗎。
……
“垃圾!”林予賢厲色遍布精致又有沖擊力的臉,“全是瘋批。”
路澤用膝蓋蹭着柯亞寧的後腰,“你看,你把我小花貓弄不高興了,快把我松開,我去哄哄他。”
“你才是貓,全家都是……”話還沒說完,林予賢想起自己又無意間往他的心口戳刀子,糊弄道:“呃,那個,拜。”
路澤:“等下,給你說的事別忘了,布景設計,只要我開口,他們不會不答應的。”
林予賢手插褲兜,正色道:“這活兒太高深,我這個人吧,就是個臭畫畫的,一場話劇都沒看過,讓我搞設計也弄不出什麽花來,算了,別給別人添堵了。”
路澤:“你是笨蛋嗎,工作幾個月就能拿到其他社畜一兩年的年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多少錢?”
“幾十。”
“W?”
“是啊。”路澤笑着看他。
林予賢撓了撓頭,長嘆一聲,“算了,我不配,撤了。”
路澤依然在誘惑他:“這是我那個明星朋友腦子一熱,放着好好的偶像劇不演,非要浪費一年的時間體驗藝術,花重金也要玩,你确定不去?”
“哪個明星?老子一個明星都不認識。”
“餘子期。”
“哦,去,給我拉個群。”
作者有話要說:
林予賢:哔、哔、哔。
林芝:?
腰間,不是腰間。
謝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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