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想跟世界争辯，我沒有變

『我很想跟世界争辯，我沒有變，還是原來那個肖贊。』

九月間，肖贊的一位媒體朋友馬維維，因多年之前有受訪之緣，開了新節目，肖贊以朋友之名當了第一位嘉賓。那天他說了這句話，充分诠釋了他這兩個月來的處境。

陳情令六月底開播後，肖贊一路爆紅，即使劇播完，人氣不跌反漲。更多他之前的作品和訪問也都被挖了出來。尤其他在X玖少年團裏的經歷，一一被重新檢視。水漲船高，肖贊團裏的那些弟兄，也一一被媒體點名，更甚之，這些團員只要出現在公開場合一定會被媒體追問有關肖贊的事。

那段期間，他們的存在似乎只為了肖贊。

有次肖贊在團裏最好的朋友彭楚月參加一場公開活動，早就到場的媒體興沖沖地邀彭楚月訪問。彭楚月經紀人『歡歡，某某媒體要訪問你耶，今天有亮相的機會，好好把握宣傳一下新歌。』

采訪過程中，記者問題繞來繞去總不離肖贊。

記者『你對陳情令裏肖贊的表現怎麽評價？』

彭楚月談得尴尬，整個表情充滿了為難。『他演得很好，以前沒看過他演過這樣嬌俏的角色。』記者『喔，好的，謝謝你今天接受我們訪問。』

十分鐘訪問結束，彭楚月硬是找不到機會，談新發表的歌曲，事後只能看着經紀人，苦笑着。

面對這樣尴尬狀況的不只彭楚月，團裏的每個人這兩個月來皆是如此。

哇吉吉的老板龍安妮怒了。『憑什麽其他人為他一個人作嫁。以後這樣的采訪全部禁止！』

明着兩邊有了敵對的姿态，暗着以往的兄弟情誼也悄悄變了質。幾次團員的聚會，肖贊都缺席了。一是肖贊根本沒有被邀請，因為他開始要自立門戶成工作室，哇吉吉避着肖贊，團員也避着，就怕被殘忍多事的網友罵蹭熱度。并且，他們也擔心爆紅的肖贊根本沒空。

而陳情令開播後，也只有夏知光和古嘉成兩人轉發了肖贊的微博。

肖贊一向是敏感多慧的人，他不是不知道團員兄弟的委屈。這天肖贊回到北京，特意約着大夥見面吃火鍋。

最後只有彭楚月,夏知光和焉栩家出席。

肖贊『大家最近都好吧？』

焉栩家『都還行吧，但沒你好，贊哥真的紅一把了！每天挂熱搜上耶。』

夏知光『贊哥等等要給我幾張簽名照再走，我被我媽媽姐姐還有那些朋友煩死了。』

肖贊溫柔地笑笑。『一定給，要幾張都可以。』

轉頭看不說話的彭處月。『歡歡呢，最近還好嗎？』

彭楚月『最近最忙的事就是回答有關你的問題。』

肖贊一時尴尬。『對不起，給你們帶來困擾了。』

彭楚月『哪會，沒有你，我們還露不了面呢。』『現在名牌上挂着我是肖贊的朋友，身價都提高了不少。』

彭楚月說得又酸又直，讓席上其他人面面相觑。

肖贊『歡歡，你在生我氣呀？』『我也不知道怎麽樣可以做得更好。』

夏知光『對啦，歡歡，我們被追着問贊哥的事，也不是贊哥的錯，不能怪他吧。』

彭楚月『誰敢怪他，他現在是頂流，跟我們不在同一個檔次了。』

肖贊『歡歡，你別這樣，我還是贊贊呀。』

彭楚月『你沒變嗎？在同一個團裏，誰不是被公司虐待過來的。而你跟公司打官司，你跟我們商量過嗎？你有想過這對我們這個團會有什麽影響嗎？』『你陳情令紅了，你變成演員了，我們兄弟還在團裏呢。』

肖贊想争辯着。『歡歡，我當時沒有後路呀。』

彭楚月『你微博上還挂着X玖少年團的名稱幹嘛？這個團早就名存實亡了。』『你知道大家聚會為什麽不找你嗎？』『因為不想被你的粉絲揪着罵，蹭你熱度。結果不找你，又被罵無情。』『全世界只有你永遠沒錯，其他人都是錯待你。』

彭楚月說完，拿着酒杯，一飲而盡，随即起身離席。

肖贊低着頭，眼神黯然。『對不起，因為我，你們辛苦了。』

夏知光『贊哥，其實這也沒什麽啦。歡歡反應這麽大，也因為你跟王一泊的事。』夏知光吞吞吐吐地說『你知道他一直在等你的。』

肖贊嘆了口氣。『我知道。』

最清楚知道肖贊和王一泊戀愛史的焉栩家嘆了口氣。『贊贊，你別煩了，我會找機會勸勸歡歡的。』『你最近也因為一泊的事心煩吧？』『你們兩個站得高，但高處不勝寒，是兄弟都能理解的，不能理解的，你也不用把他們當兄弟了。』

肖贊『我起身對抗的一向只是哇吉吉，從來不是我們的團。』

『我微博的名稱不會改的，一日是Ｘ玖少年團，終身是X玖少年團。』

肖贊和大部分的團員，在他決意跟公司打官司後，就漸行漸遠了，部分人私下對肖贊是不解的，認為他忘恩負義，也破壞了這個團的和諧。只有夏知光偶爾還會傳簡訊問候他，偷偷跟他說着其他人的近況。

演藝圈的朋友關系，即使不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也會因利益而疏遠。

如同肖贊接受朋友馬維維的邀請，在新節目上受訪，為剛起步的節目帶來龐大的流量。

肖贊以朋友之名來了，但卻被消費的連渣都不剩。

當馬維維逼問着戀愛的話題時，肖贊心裏總不禁嘆息，覺得臺面上的人真是虛僞。其實他和王一泊的事，業內早就傳開。

馬維維每個問題，不就是想逼他吐露個兩人相愛的蛛絲馬跡。在鏡頭前，這些問題明晃晃地就是逼他說謊，他怎麽可能公開承認和同性相愛。

主持人『你年紀不輕了，有沒有考慮找對象？』

肖贊『目前真沒想過。』

主持人『戀愛會公開嗎？』

肖贊『我會耶，所以要慎重。』『如果公開對那個人有點不好。』

主持人『你也不可能一輩子不談戀愛呀？』

肖贊『那也有可能呀』『網路上有個段子，不就說愛豆談戀愛要被殺頭的？』

肖贊清晰的眼神，坦蕩蕩地直視着主持人。

這場訪談變成了一場戲，你來我往地成了謊言編織大戰。

但有句話挺真。『一輩子不談戀愛？』『那也有可能呀。』

因為他談得是一輩子公開不得的戀愛的。所以在大衆眼光下，他可能打一輩子光棍。

肖贊『我還挺難受的，很想向全世界申辯說，我還是以前的肖戰。』

『但人心一旦認定了就很難改變。』

馬維維『是嫉妒嗎？』

肖贊『不是嫉妒，就是感覺變了。現實很殘酷，人在被迫地長大。』

爆紅至今的兩個月，說肖贊一夕之間嘗到衆星拱月的滋味，體會更多恐怕是高處不勝寒，以及看透了演藝圈裏人性的幽微與虛假，也包括自己的。

肖贊『老王，我今天說謊了。』王一泊『你一輩子不談戀愛，那我就陪你一輩子不談戀愛吧。』

肖贊『說謊的滋味真不好受。一句謊言，其他的真話也都會被打上問號了。』

王一泊『我們慢慢等，等到不必說謊的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