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那一天。況意照常去酒吧。反正她老爹的錢也用不盡,這樣堕落放縱的日子會讓那個所謂的大哥更加放心吧。富二代誰不會當,花錢誰又不會。無論做了什麽事情都有人買單,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都會有人收尾。
這些年來,況意招惹的女人無數,其中不乏有背景的,但況意說分手對方也不能奈她何。最大的原因或許只是,她家裏有錢,她老爸有權。沒有人想要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不必認真。
其實紅男綠女的酒吧,況意早就玩厭了,只是,除了找尋身體的慰藉,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麽。她唯一會的東西,仿佛就只剩下,穿衣打扮然後再去找女人。
她爸是知道她的性取向的,但她爸并不在意,他只是告訴況意,年輕你想怎麽玩都可以,不過最後你的婚事,是我做主。除非你不想再呆在這個家。
燈光昏暗,薛碧泉在角落裏打碟,她沒有上臺唱歌。其實薛碧泉唱歌很好聽,在況意看來,那些選秀歌手都算個屁,如果薛碧泉肯去參加,一定會拿冠軍。很多時候,真正有才華的人并不想要證明什麽,反而是許多肚子空空的人,妄圖證明什麽。
況意很早就知道薛碧泉喜歡自己。其實她做得那麽明顯,每個人都知道,她還以為她在暗戀。但況意并不喜歡,她不喜歡薛碧泉第一眼就看透了自己,她不喜歡薛碧泉說她像孩子一樣沒有定性,即使她說的是真的。
沒有再看薛碧泉,況意走過吧臺,她看見了一個美女,覺得很正。正打算去要個電話,卻看見有幾個男的在一旁發出難聽的笑聲。雖然慢城并不是LES吧,但來這裏的男的畢竟是少數,有些也是gay,甚至也會有直人進來。但況意此刻的不爽卻不是因為他們是男的,而是聽見了那幾個男的發出的下流的笑聲。只看見中間那個男的,長得還算俊秀,拿着酒杯,若有若無的晃着,眼神飄向遠處。旁邊一個男的長得賊眉鼠眼的,正在說着什麽,由于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反而是有種洋洋自得的想要賣弄什麽,便隐隐約約聽見“催情藥”三個字。
況意搖搖頭,這種事情在酒吧并不少見,中間那個男的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也是一個下流的人。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又見那中間的男子沒有說什麽,只是點點頭,眼神陰冷,一看就知道沒有什麽好事。
況意沒有打算再理會這些事情,她沒有這樣的善心,去拯救一個她不認識的,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可能被下藥的人。她走向那個美女,憑着樣貌和多年的調情經驗,很容易就搭讪成功。正聊得興起,卻聽見右邊角落有打碎酒杯的聲音。
一回頭,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角落裏。簡之遙,酒也不喝了,只是坐在沙發上,雙眼放空,手邊是碎了一半的玻璃杯與一地的碎屑。于是況意和美女說了抱歉,走到簡之遙面前,問:“我以為你連酒吧都戒了,怎麽在這裏發酒瘋?楚清棉呢?”
簡之遙卻沒有回答她。況意一個疑惑,拿手掌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簡之遙才擡頭看她,說:“況意?我渾身發熱。”看到況意走近,她突然喊:“你別過來,別碰我。”
況意一看簡之遙臉通紅,有點發抖,好像在克制着什麽。況意是知道簡之遙酒量很好,不會輕易醉的,何況她也沒喝多少。突然想到了什麽,況意罵了一聲:“草,不會吧,那幾個男的是整你?”環目四顧,卻沒有發現那幾個男的身影,下了藥,人又不見了?
簡之遙不說話,只是把自己環抱着,縮在沙發上。況意拿起手機,給楚清棉打電話。她告訴楚清棉,簡之遙不舒服,本還想解釋一句,她好像被人下藥了。但還沒等她說出口,簡之遙突然抓起桌子上一塊碎玻璃,況意一驚,便把手機挂了,把碎玻璃奪了過來。簡之遙的手卻依舊在争奪中化了一道輕微的血痕。
況意大聲吼,“你發什麽神經?”
卻聽見簡之遙發顫的聲音,說:“我……我好像……忍……忍不住了。”
“你堅持一下,我叫楚清棉過來了。對了。”況意又拿起電話,打給薛碧泉,卻沒人接聽,把手機随手放在桌面。便馬上找了個人去告訴薛碧泉,讓她去接楚清棉。就怕楚清棉來了但找不到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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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意看着簡之遙,她的長發披散開來,整個人無助的顫抖着。況意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其實只要幫她把欲念釋放,就不會讓她痛苦了。但簡之遙已經有了楚清棉。況意承認,一開始接觸楚清棉,她只是想知道,這個看起來就很無趣的人怎麽會把簡之遙迷得神魂颠倒。所以她找機會接近,但接觸下來,竟然心中有了欣賞的感覺。
或許是在情場流連太久,見到如此心思潔淨的人,進而羨慕而已。況意從來不是一個認真的人,所以她很欣賞能夠認真做事、認真對人的人。但對楚清棉的欣賞,并不能讓她放棄對簡之遙的心思。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只是乘人之危這種事情,況意還沒有做過。但為什麽就那麽大方的打電話給她女朋友了呢?如果楚清棉來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用閉眼都會想得到吧。真是,大方得可以啊。
又過了一會,人卻還沒有來,簡之遙開始想用頭去撞沙發。況意一驚,跑過去按住她。簡之遙對着她說:“楚清棉,楚清棉在哪裏?你是誰?我不要在這裏,我不要在這裏,帶我走。”
況意死死的按住簡之遙,覺得不能讓簡之遙再呆在這裏,雖然這裏是角落,但她的動作已經引起了人的注意。可是走了楚清棉她們找不到怎麽辦?況意忙喊了一個服務生,甩出幾張票子,對她說:“你站在這裏,如果等下有兩個女的找過來,你就告訴她們我去酒吧最近的那間叫賓友的酒店了,知道嗎?”
那女服務生看到幾張票子,立馬點頭答應了。況意沒有想到的是,她拽着簡之遙走了之後,那個女服務生卻因為等太久沒見人,在關鍵的時候去了趟廁所,也就沒有見到楚清棉和薛碧泉。
一路上,簡之遙趴在況意身上,況意本來就身體單薄,還要拖上簡之遙。簡之遙渾身發熱,手腳不安分。況意累得半死,終于把她帶到了酒店。
好不容易登記,然後把簡之遙帶進了房間,再把她扶上床。況意想要出去門口等楚清棉。剛出了門,又害怕簡之遙一個人在裏面做什麽,又折返回去。想打電話催促,卻發現手機不見了。她想了想,又罵了句“靠”,她想起在打完電話給薛碧泉之後就把手機随手丢在桌上了。剛才走得急,根本就沒有想起來。
房間裏的燈是昏黃的,簡之遙顫抖着縮在床上,況意急急的走進了房間,看見了簡之遙這副模樣,也不敢接近太過,便遠遠地問:“你手機在哪裏?我打電話給楚清棉。”簡之遙講話的聲音都是抖的,卻不回答,自顧自地說:“我好難受,好難受……”同時還把衣服扣子扯開了大半,露出了性感的鎖骨,與被燈光浸黃的皮膚。
況意情不自禁的吞了一下口水,只是走到簡之遙身邊想要把她的包拿過來找手機。卻被簡之遙猶如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況意不是第一次發現簡之遙的力氣這般的大,她輕松的被簡之遙壓制了,重重的摔在床上。
況意開始企圖用手推開簡之遙,卻發現根本無力抗衡,于是她出聲喊:“簡之遙,我不是楚清棉。”況意看見簡之遙愣了一下,以為聽到這個名字她會抑制住自己。卻不料,簡之遙猶如一只幼獸一般,開始低低的喊着楚清棉的名字。那聲音壓抑得仿佛不能宣諸于口的思念,遙遠得不能把她放在心窩,冷得讓皮膚的毛孔都在發顫。
突然,聽見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況意的目光艱難地穿過簡之遙的身體,望了過去。她看見了楚清棉猛然沖入的身影。況意閉了一下眼,想要說,你快過來。卻被簡之遙扯住了衣服,身體的撞擊讓她突然悶哼一聲,把要說出來的話又吞了回去。
其實也沒過去幾秒鐘,楚清棉死死盯着的目光,就移開了。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況意知道,其實她還有機會與力氣喊住楚清棉,可是突然間,她卻不想開口了。只因為簡之遙沒有再說話,只因為簡之遙或許已經開始了本能行事,只因為她突然想知道她和簡之遙到底還有沒有可能。
愛從來都是自私的。
瘋狂的,糾纏的,年輕的,潔白得讓人害怕的身體與那灼灼的目光,原來薛碧泉也在啊。又被她,看到了,最不堪的自己。心甘情願,用身體,去換片刻的歡愉。
後來她們所有人都走了。況意看見好心的老板娘,面容複雜的把門關上了,就好像把一個世界狠狠的關上了。明天醒來之後,一切都會朝着一個不可預期的世界發展吧。
而眼前是簡之遙的臉,況意感覺自己被抓住的手指,已經變得無比的僵硬。有一種不适感。急切的,有力的沖撞。況意看見,簡之遙的臉那一瞬間變得妖豔而扭曲。她嗚咽了一聲,含糊不清的話刺進了況意的心裏,她說:“楚……清棉,我愛……你。”況意已經進入的手指,突然覺得不知道何去何從。每一下的觸碰,已經是灼人的熱火,加劇燃燒了欲火焚身的人。
就讓,墜落和毀滅,一起來吧。
只是,況意也知道,明日,或再無未來。一切,将因這一日而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況意沒那麽惡劣,但無限大方也不是她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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