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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着他,在審視。這點是簫古自己直覺到的,小個子除了大致輪廓,連身上穿的啥他都看不見。

就在簫古想在說話争取主動權的時候,後面的那個說話了。“既然你這麽說,就把這個吞下去。”骨碌碌,腳下滾過來一個手掌大小的木瓶,簫古挺糾結。

“這是什麽?為什麽我要吃?”面對簫古無力的發問,後面的那個連輪廓都隐約看不真切了的家夥直接冷冰冰的抛下一句話:“人心多變,你想我們相信你,就拿出點誠意,放心死不了。”

簫古聞言,吞了口口水,我滴個親娘哎,這話說得,肯定不是個好東西啊,還誠意,誰特麽表誠意動不動就把命豁出去的,那是誠意啊,那是二愣子,不負責任。

可是,時不與我,目前局勢一邊倒,洛羽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周圍,簫古,懷抱着:反正,爺也快死了,也不怕這一哆嗦了。

就在簫古很潇灑的仰脖吞盡瓶子裏的東西後,小個子忽然呵呵笑了幾聲,特別滲人,簫古頓覺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他的直覺是對的,“你真是個傻子,我們讓你吞下,又沒讓你都吞了,這下好了,買一送一,子母鬼蠱都進了你的肚子。哈哈。”

聞言,簫古的臉都皺成了餃子皮,哇草!你個奶奶腿,我問候你八輩祖宗。在他氣得渾身發抖,又因為小個子那句話而不敢亂動彈的時候,後面的說話了。

“怕什麽,你不還有個跟從嗎,讓他用鬼氣給你把蠱拔了就可以了。”簫古對他‘這是小菜一碟,小事兒,小事兒。’的口氣很不滿,滾犢子!

陰險,卑鄙,一箭雙雕,防住了我一個,還連帶洛羽也算計了。詛咒你們,明天出門就踩到粑粑,然後惡心死。

這麽一想不要緊,簫古在剛下火車住進小旅館後就有點水土不服,還因為被暴走的洛羽欺負了一回,感冒了一場,而後又接連遇鬼,再加上連續的路途勞累,他能撐住就已經超出預料了。

爬山時候的确是想吐,這下子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嘩啦!吐了個昏天暗地,因為難受,手還亂動。

小個子和後面的看在眼裏就把簫古的嘔吐解讀成了是針對他們的,看看他手明明指到了前方小個子站的地方,還有後面。不就是嫌他們惡心麽。

這個誤會,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魂飛魄散?

簫古吐着吐着就開始眼前發黑,這太遭罪了。

“死沒死?沒死就走。”小個子口氣挺不善,簫古覺得自己就像個牲口似得,就這麽個慫樣,還惦記着往那邊投去了狠狠地一瞪眼。小個子估計是看見了,呵呵笑了幾聲。

笑屁呀!都說山民淳樸,你們簡直可以入選經典反面教材,陰險狡詐。小人!

“既然你這麽有誠意,我們也要盡地主之誼。請上車吧。”小個子還站在那,也不動。幹啥子呀,車在哪呢?鬼才信你,騙子,死騙子。還以為我會相信你麽,做夢!簫古咬牙切齒的。小心靈遭受的打擊不小,反彈蠻大。

“要不要我抱你?”後面小高個說話了,簫古甩頭看過去,喲呵,還真有車,還是個挺奇怪的車。也不知道小高個什麽時候牽過來的。

車奇怪的地方在于它拉車的動物,像山羊,但身形大得多,渾身都是細長快垂到地的毛,蹄子很大。

簫古,鐵定不坐啊!

“呵,你倒還耍脾氣,愛坐不坐,求人辦事還這麽鼻子往天上翹,真不懂事,成了,天都黑了,我們願意把白白借給你用一下就不錯了。”小個子冷哼了一聲,就這麽轉身走了。随着與地面摩擦的索索聲遠去,簫古直不楞登的站在原地。

啥玩意?還說我矯情?去你娘的!跟爺不會爬山似得。我稀罕你的破羊車啊。

後面那個把身形隐藏的更隐秘的家夥還是那麽不疾不徐的說話了:“你可以自己走,但是能不能走上去我就不知道了。白白最晚只到天發白就得睡覺吃飯。你自己看着辦吧。”說着也走了。

簫古簡直超級無語。

那只大山羊時不時轉頭看他,簫古站到它身邊,鼓足了勇氣,用并攏的五個指尖拍拍它的頭,白白打了個響鼻,仿佛在催促。簫古覺得白白貌似挺随和的。

那兩個打了人兩個巴掌再摸摸頭哄幾句的家夥臨走說的話,也不知道真假,可是,如今他受制于人,就算做好了死的準備,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啊。

簫古爬上車,剛坐定,就聽到一個短促高揚的口哨聲打着轉兒響起,白白蹬蹬後蹄,得得的小跑起來。

“呃!”簫古已經第二次被颠的吐了。他就不該傻逼,物象主人型,這個白白就是,走的路都是崎岖不堪的,而且速度還不慢,它小跑的特輕松,簫古在只是一塊有欄杆的木板後座上暈的七葷八素。

總算在忍住忍住快要爆發第三次嘔吐的時候,白白在一處小木屋停了下來。簫古幾乎是從車上滾下來的。

“你不是愛吐的嗎,讓你吐個爽。”等簫古總算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屋門口站着一個小身影,正嗤笑着看他。從聲音判斷出是那個小個子。

報複!赤果果的報複!簫古擦着嘴角的污泥,抛去一個怨恨的眼神,屋裏燈光挺亮,小個子的樣貌看的不真切,但已能分辨出是個紮着兩個圓髻的小女孩。簫古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這一路來,大人沒怎麽欺負過他,倒都是這些小鬼頭的小孩害人不淺。簫古的世界觀颠覆的不輕。

“你要找花爺,就在這裏等,我們也不清楚他什麽時候回來,要不是他說過但凡他的事情我們不能擅自決定,也不會在大晚上的把你帶回來。麻煩得要死。”小高個從小個子後面走出來,兩個人站在一起。

簫古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

“怎麽,你不開心?我們把你帶來,不要你付出什麽,難道一聲謝謝都沒有?”小個子從屋裏走出來,手叉腰指着簫古,那一臉的控訴,把簫古給氣樂了。

“我謝謝你們,本來我完全可以明天一早上來的,謝謝你們給我吃了好東西,謝謝你們讓我吐得胃都翻了個個,謝謝你們,明明人不在,還把我帶來,多謝,真是多謝了。”簫古嘿嘿笑着,暗含諷刺。

小高個也走了出來,是個面目清秀卻很木讷的男孩子,他把小女孩往後拉了一下:“小竹,我們不和他怄氣,他以為能走上來呢,哼,大不了我待會把他還扔回山下,讓他自己去走看看。”

小女孩小竹把胳膊一甩,嘟起嘴,不怎麽高興地看着簫古說道:“就不,我就要他說謝謝,不然,我立刻催動子母鬼蠱,我看他怎麽嘴硬。”

簫古已經氣到極點,處于無語狀态,只是冷笑。

小男孩又拉住她,有點讨好的湊到耳旁小聲說:“小竹,你想找人說話,我陪你說,不要找他嘛。”

小竹回身就是一巴掌扇在男孩臉上,聽着聲兒,還挺重,簫古也跟着揚了一下臉,好像也被扇了一樣。

“死小葉,誰讓你說出我的心思的,我不理你了,哼。”小竹大吼了一聲,就跑了,小葉捂都沒捂被打的地兒,只是在小竹跑掉的時候把視線緩緩移到簫古臉上,看了一眼,随後轉身慢慢踱走了。

簫古被他看的牙齒打顫,那木納的臉和死氣沉沉的眼神配套還真寒人。

既來之,則安之,簫古走進屋子,看了一圈,不寒碜,至少床,桌椅,都有。住人是可以了。能怎麽辦,一路風餐露宿的就是為了見這個叫五花的,聽小葉叫花爺,那應該是個男的了。等吧。愛咋咋地。

雙手枕在腦後往小竹床上一躺,簫古看着屋頂發呆。挺小竹說的口氣,好像沒收他點東西什麽就已經很仁慈了。要是五花是個喜歡收禮的咋辦?陳師傅說過他什麽都不用準備,能找到人就不錯了。他還真實誠的照辦了,現在身上幾乎算是身無長物。抓瞎!

“在想什麽?”洛羽的聲音突然出現,把簫古吓得差點跳起來。“喂!能不能別在我思考問題的時候突然出現啊,會得心髒病的。”洛羽挨着他躺下,簫古神色古怪,看了他好一會兒往裏挪了挪。

“這座山有很多迷惑人的陣,那兩個小孩沒說謊,你明天就算走一天,推進路程不會超過五百米。行了,你身上的鬼蠱,我幫你引出來吧。這個時候剛好。”洛羽看了看他,淡淡的說。

“你瞎說什麽,搭我一個進去就行了,哪有上杆子往坑裏跳的,等那個叫五花的回來了,讓他解決。”簫古白了洛羽一眼,沒好氣的說。

洛羽轉頭看他,笑了笑,“你這是在擔心我嗎?”簫古懶得理他,回以白眼。“簫古,我,很有可能不能陪你到最後了。要是你解了蠱毒,能幫我找一個人嗎?只要把他的情況告訴我就行,你放心,就算魂飛魄散了,我有留下一點意念在你體內,到時候會自行消散的。你別怕”

簫古的表情像初次見鬼那樣,洛羽看見,連忙給他吃定心丸。“那點念力不會對你造成多大的影響的。”

“我說,你在說什麽,什麽魂飛魄散,你怎麽不早說?”簫古爬起來,臉色鐵青,嚴肅的吓人,盯着洛羽過于平靜的臉猛看。

洛羽也坐起來,微微一笑:“我已經到了極限,抱歉不能再幫你壓制蠱毒了,那個五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和那兩個小孩相處好,他們應該可以幫你想辦法,現在我還有點力量,那個鬼蠱倒是可以試試。就當求你辦事的回報。”

“閉嘴!”簫古大吼一聲,一把抓過背包,就去拿小刀,“給我過來,我給你點血。快點呀。”簫古眉頭都沒皺一下,割開手心,就往洛羽身上按,洛羽躲開,簫古追着一把按上去,可是這次沒見到鮮血滲到洛羽身體裏的景象。

“卧槽!這怎麽回事,你把鬼契除了?怎麽我的血沒用?還有什麽辦法,你快說啊。你特麽說話,笑個屁呀。”簫古漸漸慌亂,也不知道因為什麽。

“簫古,你這樣我會困擾的。不必這樣。沒有辦法了。快讓我給你解鬼蠱吧。”洛羽把簫古流着血的手拿到眼前,從嘴裏吐出一口淡灰色的霧氣,那道傷口開始慢慢止血,結痂。

簫古一見,猛地把手抽回來,“你要死啊,真想魂飛魄散啊,你要找人,自己找去,我沒空。”洛羽被他這麽一推,身形晃了一下。

“呵,保持實體都快不行了麽。”洛羽的自言自語把簫古搞的煩躁不堪,踱來踱去的。“到底有沒有辦法,肯定有辦法,告訴我,你的力量來源是什麽。”簫古不敢再碰洛羽。

洛羽搖搖頭,不說話,簫古急死了。

“啊,對了,聽說鬼可以上身保持生命力的是吧?”簫古抓着下巴忽然想起一個辦法,雙眼發亮,洛羽看了看他,淡笑一下,還是搖頭。

簫古站住,看着洛羽,悠悠的說:“洛羽,上次要不是你幫我把蛇毒逼出來,也不會傷了本源。所以我不會讓你就這麽魂飛魄散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就這麽,婚了

嘴上說不要洛羽魂飛魄散,可是真正做起來就不知道從哪裏着手了。

簫古好好的睡了一覺。

第一不能浪費了洛羽的努力,他得珍惜這副身體。第二這陣子體力的确跟不上,真的需要調整。有了好體力才能做長久計。

即使洛羽沒有半點支持的意思,但,簫古卻是認真的。

所以,第二天,他就蹲在小屋門口等那兩個小人出現。即使肚子餓得咕咕叫,他還是望着昨晚他們走的方向,看的眼睛都發酸了,就是不挪窩。

小竹一邊摘着花朵瓣一邊嘴裏念叨着什麽,一擡頭就看見小木屋門口看門狗般蹲着一直往這邊看的男人。瞧見她,明顯眼睛放了一下光,小竹嘴角不自覺彎了一下,發覺自己在莫名開心着什麽,又立刻把臉板下來。

“喂,你在這邊幹什麽?”小竹扔掉殘缺不全的花瓣,不疾不徐的走過去,簫古一看見小竹出現,別提多激動了。

昨晚,洛羽若隐若現,還笑着,用沉默拒絕他的提議的樣子可着實吓得他不輕。身邊一直在的洛羽,從來都沒叫過痛,喊過累的家夥,一開口就告訴他他要就此消失了。他沒法淡定。

“那個…。。”昨天還對這個小女孩氣得牙根癢,今天就要腆着臉求人家,簫古一時轉彎轉的還真有點生疏,下意識的就支支吾吾。可是還沒說幾個字,一個倒插蔥就趴在了地上。和蹲着的田雞差不多。

“呵呵,一大早就行這麽大的禮啊,你別擔心,我已經不生你的氣了。起來吧。”小竹挺受用,小手直擺,見簫古還趴着,以為他不相信自己說的,撇撇嘴,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我都拉你起來了,你還想怎麽樣?腿都不站直,還想跪?”小竹斜眼看他,切了一聲。簫古簡直冤枉,早飯沒吃,蹲了半天,本來想站起來的,哪知道腿麻掉了,直接撲在了地上,就算小竹把他拉起來,還是發軟。

不過,聽小竹在那先入為主的自說自話,幹脆将錯就錯,盡量擺出最可憐的樣子,帶着哭腔說:“你說得對,我求人辦事還嘴狠,被你們喂了鬼蠱,是活該,我也認了,剛才那一下就是賠罪,這一下,你沒給我跪,我也不會不識好,那我就半跪好了,這次是想求你一件事。”

管他娘呢,男兒膝下有黃金,該跪還是得跪!別拒絕我,別拒絕我啊!簫古在心裏狂祈禱。

小竹哼了一聲,把他往地上一摔,簫古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但是咱在半演戲啊,必須得堅持住。套出點有用信息也好啊。等五花回來了,要是能告狀,看我不告死你們。這麽小心腸就這麽壞。

這麽打算着,簫古把臉擺的更沮喪,如喪考妣似得對着小竹就嚎開了,小竹被他嚎的目瞪口呆,從來沒見過男的會這樣。這是在變相脅迫她麽!

其實,簫古願意和她說話,她挺意外,也挺開心的,在這山裏除了小葉能和她說上幾句話外,她都是一個人悶着心裏的話過着一天天。簫古的出現就像新鮮空氣注入,她很是雀躍,所以,簫古一出現在山腳,她就迫不及待躲到深處看他在幹什麽了。

至于騙他吃下鬼蠱,一半是真的因為花爺囑咐過別輕易讓外人進來,進來也得給點制約,人心最可怕,有的人可是撒謊撒的連他自己都相信呢。一半是希望簫古留得久一點,她就好和他說說話。其實不喂鬼蠱也是可以的。

從簫古不問三七二十一就吞下鬼蠱,她就覺得這個人有點傻,很久以前她也這麽接待過其他人,那些人都是要麽想偷梁換柱要麽就是磨蹭半天不肯,再者就是直接動手。這麽實在一口吞下的只遇見簫古這麽一個。那時候開始,她就對這個人有了幾分好感。

和他賭氣故意讓能在山岩間跳躍自如的白白帶他回去,讓他吐個夠,誰讓他轉臉就惡心他們,她和小葉有那麽惡心麽?

現在再看,這個家夥還會哭着耍賴,以前她也用過,但,花爺從來不理,也就棄之不用了,沒想到這個大個人了還會這樣,而且還是個男人,小葉就從來不會這樣。

“你要再哭,我就催動鬼蠱,吵死人了。”小竹把花爺的作風拿出來,可,簫古根本不買賬,聲音更大了。小竹幹脆真的催動鬼蠱,簫古還在嚎,雖然臉上強忍痛苦而有點皺巴。這下小竹投降了。

“你有那時間不如趕緊說什麽事啊。”小竹把眼一瞪,往常花爺只要這樣,她和小葉早就吓的一溜煙跑了。簫古立刻收聲,忙不疊的說:“我,我那個跟從,你知道的,他要魂飛魄散了,就算你要懲罰,我一個還不夠麽?求放過他,他是無辜的。好不好?”

簫古再次脅迫!

小竹眉毛都氣歪了,這什麽話,把她當成沒原則的神經病了?你以為害人不需要費神的啊,我發瘋去害個鬼啊。小竹在心裏不斷冷哼。臉上除了越來越冷之外看不出什麽。

簫古怎麽會不知道,他就要栽贓嫁禍,就要裝傻充愣,務必做最大的争取。他們看着和花爺挺熟的樣子,應該懂很多的。賭一賭總比什麽也做不了的好。做一次小人也無所謂,反正是這兩個小家夥先不仁的。

“小竹,你別生氣,別生氣。”小葉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見小竹直喘氣,沖過來抱着他,木讷的臉上多了幾分焦急。小竹咬着牙,眼珠翻上去了一半,簫古都傻了,站在一邊,不敢吱聲。

小葉把一根手指硬塞進小竹的嘴裏,跟着悶哼一聲,渾身哆嗦了一下,抖抖索索的摸出一只小瓶,用牙咬開塞子,從裏面倒出一只藍紫色毛毛蟲樣渾身光滑的蟲子,簫古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發寒。趕緊別開眼。

小葉捏着蟲子的嘴放到小竹的鼻孔邊,用力擠了幾下,一滴鮮紅色的粘稠液體緩緩滴了下來,一碰到小竹的皮膚就哧溜一下穿進了鼻腔。簫古是扶着後背的小樹才沒摔跤的。太驚悚了。

等小葉把蟲子小心翼翼的放進瓶子裏的時候,小竹也恢複了正常,醒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個小兔崽子,誰害你的鬼仆啊,我還看不上眼呢。”小葉轉頭輕飄飄的看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的簫古,又轉回頭,輕輕拍着小竹的後背。

“咦,小葉你抱着我幹什麽,還不快放開。”小竹一把推開小葉,站了起來,兇兇的瞪一眼縮在一邊的簫古,叉着腰大聲說:“喂,你的鬼仆到底怎麽了?我可不能被你白白誣賴。”簫古裝可憐還真有點上瘾,這玩意太事半功倍了,聽小竹的口氣,這是答應了。

這次,簫古乖乖的說:“他要魂飛魄散了,我的血也救不了了他。”小竹哼了一聲,撇撇嘴,來了一句:“就這個啊。”簫古一聽,心花怒放,“真的?你有辦法?”小竹哼了一聲,高昂頭顱,嘚瑟。小葉在一旁拉了拉她。小竹瞥一眼小葉嘀咕了一句:膽小鬼,随即看向簫古,手指勾了勾。

簫古立馬上前,小竹嘻嘻的說道:“這個好辦,你和他立個冥婚就好啦。他就可以留在人世了,除了你他不受別人約束,你要是有危險,他也不用再花念力去感應你,就算相隔千裏他也可以快速的找到你。”

小葉又開始扯小竹的衣角,“小竹,花爺說過不能随便拿主意。”小竹哎呀一聲,拍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我只是說說,做不做是他的事,在說,是他問我的呀,我不能明白裝糊塗吧,你沒聽到他以為是我害了他的鬼仆嗎?難道你讓我無故被冤枉?”小葉被小竹噴的沒話說。站在那邊,一個勁的搓衣角。

“冥婚?要是這麽做需要付出什麽?”簫古沉思了一下,一本正經的問。小竹斜了他一眼:“放心,只要你們約定好,你除了身體會比常人陰氣重一些,要是結婚生孩子只會生女孩外,沒什麽事。反正我告訴了你方法,至于怎麽辦,你自己決定。還有,我跟你說啊,我和小葉都比你大,你別老拿看小孩的眼神看我們。怪讨厭的。”小竹說着,走到一旁,扯着樹葉編花玩。

簫古考慮的時間很短,小竹才折了一道痕,就聽到簫古堅定地說道:“好!就這麽辦。”小竹愣了一下,随即,笑起來。

“這個簡單,挑個不相沖的時辰,把你們的生辰八字合一下,搞個儀式就好了。但我有個條件。”簫古一聽,笑了一下,沒有條件,他還不放心呢。“你說!”

“讓我的鬼蠱在你身上待滿十天。”小竹笑眯眯的說道,簫古抿抿嘴,點頭。“小葉,交給你了。”小竹臉色一喜,扭頭叫在一邊木呆呆的小葉,拍拍他的肩,交代。小葉扯了個笑容,不難看就是有點詭異,把簫古弄得哆嗦了好幾下。

一時間,三個人倒也算相處融洽,小竹給簫古扔了點吃的,就拉着小葉走了。簫古依照小竹的囑咐,到屋後山坡下的小潭裏挑了一桶水,回來燒成熱水,用小竹留下的藥包泡了一次長達兩個小時的澡。

按照小竹說的,晚飯也不準吃,簫古只好餓着肚子,穿上小葉親手做的外白裏黑,腰間束一根紅綢子半古半現代的長袍。坐在小屋子裏。不準睡覺。小木桌上豎着兩根白蠟燭,兩根紅蠟燭。簫古一個人就着幾點燭光坐着,衣服用料挺粗糙,磨的皮膚疼,他不得已老要扭一扭才行。

月上樹梢,一陣詭秘的調子揚起,簫古知道那是小葉用樹葉吹得,将喪樂和喜樂的精髓曲調融合在一起,顯得很怪異。

随着曲樂越來越近,簫古的睡意也溜得幹幹淨淨,曲調在小屋外面停了,随即屋門被打開,一身缟素的小葉擡了個紙糊的白轎子慢慢走近來,等把轎子輕輕放到地上,小葉又慢慢退了出去,整個過程都沒看簫古一眼。

随着屋門關閉,四周安靜下來,簫古盯着那個轎子看,從不太精美的轎子看進去,裏面躺着一張黑紙,上面用紅筆寫着洛羽的生辰八字,這還多虧定契約的時候,他不算差勁的記憶力記下了那張紙上關于洛羽的信息。其中就有他的生辰八字。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簫古打了個哈切,等到天亮估計還有一段時間呢,為了不睡過去,簫古從凳子上站起來,做起了健身操。

立地扭腰的時候,他的臉從左邊甩到右邊,就看見穿着一身外紅裏白長袍的洛羽站在床邊,“哦喲,吓死人了,你就不能提前打個招呼啊。”簫古頭皮涼了一下,瞪着洛羽。再一看他的模樣,又忍不住捂嘴發笑。

洛羽一點都沒笑,就這麽看着他,簫古終于發覺了不對頭,“喂。你沒事吧,喂!”簫古揮着手掌在洛羽眼前甩來甩去。洛羽終于有了動作,轉動眼珠看他一眼,嘆了口氣。

“你這又是何必。”簫古嘿嘿笑,“怎麽樣,我厲不厲害。”簫古擠眉弄眼的也沒逗樂洛羽,只好幹咳幾聲,繼續嘿嘿笑。

“謝謝你,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打算怎麽辦?”洛羽面色沉靜的說。簫古聞言,笑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請圓潤的滾

簫古腦子裏播放着各種不純潔畫面,發呆,發了足足有好幾分鐘,洛羽就坐在床邊看着他,看了好幾分鐘。

終于,簫古從洛羽淡定自若瞧着他的眼神中知道,洛羽人家壓根就不是開玩笑。人家是認真地在提要求呢。

“啊哈哈,啊哈哈,那個,我們真要洞房?”簫古僵笑着問,洛羽乖巧的點點頭。“不是吧,你是鬼,我是人,那個意思一下不就行了,還要來真的?”簫古拉出最好的推辭。

洛羽一句話就把他秒殺了。“我們又不是沒來過真的。”簫古雕塑一般又發了一會兒傻,“那個,這,這,是誰規定的?”坑爹啊!能不能別這麽直白,給大家留點能愉快聊天的空間嘛。再說就算來過真的,那也不是在他這麽清醒的情況下。

洛羽飄過來一個注視,簫古連連憨笑,越笑越發虛。

“既然你決定了嫁我就該知道需要這樣吧,至少要像個冥婚的樣子。”洛羽站起來,往簫古身邊走,後者連忙捂胸縮起來。

爬上來了,手爬上來了,簫古在心裏狂叫,腦子裏又自動回憶和洛羽有過的幾次感覺,臉不禁暴熱,算了,死就死吧,自己挖的坑,難道指望別人跳麽。

簫古視死如歸的站直身體,躊躇着試了幾次,終于放下了抱胸的雙手,眼睛一直緊緊閉着,“你,你,輕點。”

望着簫古有點憨傻的模樣,洛羽忍不住發笑,卻沒笑出聲,這時候要是他敢發出一點點笑聲,他保證,簫古會暴走。慢慢靠近脖子,洛羽吹了一口涼氣。

簫古咬着嘴唇打了個哆嗦,随即自我鼓舞一般握拳再度站直,那口涼氣卻慢慢升到了耳廓,悲哀地發現,他居然有點小期盼。

完了,自己這算是,極度重口味嗎?竟然喜歡被一個鬼占便宜。哦,讓我死吧!

“不過,鑒于我剛穩住實體,今晚就算了。”洛羽在他耳邊極度輕柔的說,簫古嚯的睜開眼,啊了一聲。正撞上洛羽尋味含笑的目光。頓時,臉紅到了腳跟。渾身燥燥的。你麽,怎麽聽着自己好像很失望的口氣呢。霎時,簫古決定閉嘴。

“你好像有,恩,失望?我以為你不想的。”洛羽倒沒打算放過他。簫古打死不說話,不認,打死不認,哪有失望,只是态度轉變太突然,人家啊了一聲表示一下驚訝,怎麽了。但,為毛連自己心裏都有點不太認可這個說辭呢。

完蛋了,大大的完蛋了!簫古覺得自己的人生登時陷入了不知名的黑暗裏。拜托,簫古,給我振作,千萬別喜歡上他,知不知道,這是錯覺,這不是喜歡,記住了,你喜歡的是軟妹子。他哪裏軟了?啊,呸,想什麽呢。

簫古在天人交戰,洛羽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拂過,說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話。

“要是…。我會喜歡你。”

簫古僵住,能清晰聽到自己腦子裏某根炫斷掉的聲音,随着這道崩裂聲,緊跟上來的是心髒頓了一下,接着噗噗噗玩命跳的聲音。

簫古,你特麽,完了。

洛羽也覺失言,有點懊悔,随即撤身坐到屋子另一個對角邊的凳子上,看着紅燭的火苗,發呆。

簫古在這邊以憋了幾天沒蹲廁似得臉蛋獨自糾結,偷摸着瞟向洛羽,見他十分罕見的發呆中,心裏稍稍寬慰了點,随後又難過了起來。他發呆應該是在掩飾尴尬,尴尬剛才一時玩過火,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我沒什麽好糾結的了。可,這家夥居然拿這種事開玩笑。

恨你,恨你,恨你!這次一定不理你。

簫古懷着五味陳雜的心情,邁着亂七八糟的步伐,躲上了床,背對着對面屋角坐着的罪魁禍首。睡吧,睡吧,就不亂想了。如此催眠着自己,簫古還真的睡了。

“真是的,居然這樣。”趴在小屋外一塊高石上,舉着一根大樹枝遮在頭前的小竹,恨恨的拍了一下緊挨着帶着同樣裝備的小葉,撒氣。

小葉這次也露出失望的表情,贊同小竹的嗯了一聲。“走啦,沒得看了。”小竹把樹枝一扔,拽着慢半拍還趴着,朝小屋後窗那道他們偷偷留下的小口子伸着脖子的小葉跳下了大石。

帶着無限遐想的洞房花濁夜就在簫古別扭的使勁往床腳拱的鼹鼠動作和洛羽深閣小姐般憂郁的眼神中流逝了。

好吧,我們直接把時間拉倒八天之後吧,這八天裏,簫古除了又增加了一個病痛-脖子肌肉群勞損外一無所獲。誰讓他幹什麽事都是低着頭,其實人家洛羽壓根就沒主動找他幹啥。

“嗨,咕咕,你又在玩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游戲嗎?”小竹拎着一只剛捕獲的小山雞,一溜煙的跑過來,戳了戳拿着小樹枝,在地上畫着什麽的簫古。

自從主動承接了簫古的冥婚之後,小竹和簫古的友誼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一旦簫古炸毛,她就悠悠的來一句:要不要我找找你的新丈夫,說說?這個咕咕的昵稱也是小竹在小葉對簫古好多天都低着頭沉思什麽的模樣作出評價中得到的靈感。

“小竹,你看,他那樣子像不像我們經常捉着玩的咕咕鳥啊?什麽都不做,就喜歡低頭吃東西。一捉一個準。”小葉木讷的臉當時做出了十分少見的促狹,好笑等等生動表情。

簫古其實在不停地畫雞蛋,小竹也不是原始人當然知道達芬奇畫雞蛋練繪畫的事情,“小咕咕,沒看出來,你還挺注重打基礎的哈。中午的飯交給你了。我們要和白白去接花爺。你這表情什麽意思,不開心嗎?待會看見他你別用這個表情,省得被打啊。”小竹揪了揪簫古有點長了肉的臉頰。把一旁照例看着的小葉拉走了。

簫古在畫笨蛋,深入點說是在畫自己,再加深點說,因為他不會畫畫,但是實在鄙視自己這幾天來的鴕鳥樣,所以就忍不住借用雞蛋的形象自我比喻。

該高興嗎?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所以,當簫古這次來找的主角五花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正在燒着火,淡定從容到有點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的青年。

“你在我這裏幹什麽?”哈,還真是好大的一盆冷水,簫古拍拍身上的草木灰,揭開鍋嘗了一口雞湯,然後,扭過頭朝這個看上去只有四十幾歲,身形挺拔,個子不矮的臭臉老帥哥笑笑:“您應該是五花爺了吧,我是簫古,陳師傅建議我來,請您幫我看一下身上的三屍蠱的。”

簫古很傻逼的伸出手去,就像他每次和別人做成生意後的表現。

五花很認真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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