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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朝陽,展開小竹給的地圖,結合五花爺單子上的簡單備注,尋找方向。
“我現在嚴重懷疑,那個暴力狂五花絕壁在耍我,你看看,這個叫什麽蛇蘑菇!後面括號裏寫的居然是:別望文生義,其實它是個石頭,在百年棺材蓋上可有!我就呵呵了。這個破山能有這玩意兒嗎?我不如撞死算了。這輩子我都不要在去挖墳坑。不要!”嘴上喊的信誓旦旦,長腿倒騰的倒是挺快。
背地裏,洛羽還是找了幾味常用藥草騙簫古吃了。所幸幾個新傷口都不深,走路還不受多大影響。
作者有話要說:
☆、亂墳崗的合作
簫古站在一個小山崗上,滿臉黑線,拄着小園丁鏟,欲哭無淚。
雖說是大白天,這個小山崗卻比其他地方多了一層陰涼罩子似的,退後一步,小風悠悠,天朗氣清,踏前一步,勁風蕭蕭,寧靜詭秘。
這應該就是小竹在地圖上寫的唯一三個字所在地了。亂墳崗!
是了,就叫亂墳崗,可見多麽的不受人待見。地方倒是不大,也就兩百平的樣子,但,随處可見的腐朽棺木,和草席還是讓這裏顯得那麽的讓人想逃。
“這裏存在的時間應該很久了。沒有新墳,應該棄之不用也很久了。”洛羽絲毫不介意在裏面晃了一圈,擡頭對簫古說道。
“這麽亂,在這裏的估計都是被随便扔進來的,多可憐啊,我還要去一個個挖,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算了,洛羽,我們回家吧。”簫古握着園丁鏟,哭喪臉。
看看被一圈青草包圍的灰黃亂墳崗就知道,這種寸草不生的地方,一定是土質不好,很堅硬那種,把每個都挖開看看,還不得累死,別說一天了,挖一個月估計都嫌短。
“等等,也許有什麽捷徑。”洛羽站在荒蕪凄涼的亂墳崗中心靜默了一會兒,擡眼看向一籌莫展的簫古,輕輕說道。把簫古給驚訝的。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技能,快快,鏟子給你,需要我幫忙就說。我等你哈。”簫古屁颠颠的往前蹭了兩步,甩手把鏟子扔進亂墳崗,然後一蹦三跳的回到了開始站的林子邊。
洛羽:“……”簫古坐下,靠着樹幹,雙手枕在腦後,惬意的去望天了。
昨天看到的那個簫古一定是個錯覺,這貨難道有雙重人格!
“挖的工作依舊是你的。我只是有了其他更便捷的辦法而已。”洛羽慢慢走到身邊,一屁股坐下,放眼亂墳崗。
“啥辦法?你會透視眼還是說你能扔個地雷把這裏炸了,翻個土?”簫古切了一聲,對于他的不屑,洛羽給出的答案是暴栗一枚外加一句話:“可以請別人幫忙,她也在看我們呢。”
簫古坐不住了,唰的躲到樹後,左右猛看,“在哪呢,在哪呢?別吓我啊,我怎麽看不見,難道是我眼睛瞎掉了!”
洛羽站起來,往亂墳崗走,頭也不回地說:“啊,忘了跟你說,她是個鬼,很厲害哦。我這就讓你見見。”
“別,別,不要,啊!”簫古猛搖手,大喊大叫,見洛羽不理睬,直接朝一個方位叽裏咕嚕低聲說了什麽,就見半空出現了一個輪廓,簫古連忙捂眼,不看。昨晚剛和黑骷髅幹了一個囫囵架,別把他的心理抗壓力想的太好啊!
“你們好!”出現的是一個穿着素白色底,黑色滾邊,胸口繡了一束紅梅旗袍的女子。浮在半空,上下輕微飄動,彬彬有禮朝他們特別是對鴕鳥姿态的簫古彎了彎腰,問好。
這麽久以來,如此有禮貌的鬼魅,還是頭一遭遇見。簫古撩開一條指縫,咬唇慢慢轉動眼珠看去。
哎喲,還是個美女呢,和洛羽站一起有種金童玉女的即視感。簫古心裏不受掌控的浮起一絲不爽,和女鬼站那麽近幹什麽,笑,還笑,眼睛都快沒了。看把你能的,怪不得在亂墳崗站着不肯動呢,原來啊,看見同族美女了。怪不得一上來就說有辦法呢,原來啊,是想去泡妞了。
怎麽地,雖說冥婚也就是個形式吧,好歹,你告訴我一聲啊。我又不會瞧不起你。
簫古撇撇嘴,把手放下來,不爽歸不爽,的确得承認,這個女鬼是個美貌加好氣質的高分美女鬼。看那打扮應該也死了好久了。
見女鬼還在看着他,簫古咳了一下,低低的說了句你好。大中午的,一個大活人和一個鬼互相寒暄,這場景還真是,要多奇怪就多奇怪。
大大咧咧的走進亂墳崗,下意識的和洛羽站到了一起,悄悄拉了一把洛羽,小聲問,順便把他往自己身邊扯得近些。“我們找東西和這女鬼有啥關系?”
洛羽笑笑,簫古看他一臉的輕松,在心裏又切了一聲,“她有讓我們幫忙的,而我們有所求,這不是剛好嗎。”
簫古在心裏冷笑,還真是美色當前,饒是英雄也腿軟。
要幫你去幫,跟我半毛錢可沒有,和鬼合作,哼,有你這個前車之鑒在,我大概腦子秀逗了,再去試一次。
兩分鐘後,“你确定在這裏?”簫古拿着鏟子,指着那塊地,眨巴眨巴看着旗袍女鬼。“先生,有勞,盡管挖。”簫古望望洛羽,見他并沒有異議。嘴裏嘀咕着:“又是我做苦力,你看。都快成盜墓的了。”一鏟子下去。
哎喲喂,沒想象中那麽硬實,還算好挖。這個想法才維持了五分鐘就被迫咽回去了。一層松軟泥土過後,是一層比花崗岩軟不了多少的白泥。簫古幾乎是拿着鏟子砍了,還是沒多少進展。
簫古砍得手都麻了,還沒好全的十指有的又綻開,洛羽見了,一把拉住他,“歇一會兒吧。”随後看向旗袍女鬼,“小姐,有什麽看法?”
旗袍女鬼并沒有立即答話,而是看着那塊地,咬唇沉思,簫古看看她又看看地,心想:這不會是有什麽危險吧,剛才就不該在她左一個先生右一個先生,外加笑意盈盈,大方得體的懇切眼神中糊塗答應這次合作。
“先生,還有勞,借你身上那把至陽小劍一用。”旗袍女鬼很客氣的伏低身子,誠懇請求。簫古呃了一聲,“你是說這把小劍?”撸起袖子露出綁在手臂上的尺把長小劍,一臉的迷惑。“正是,還有請先生費力,小女子用自身的陰氣催動小劍,就不勞煩先生用自身血氣叩醒了,一會兒還要請先生挖很深。自當多留些力氣。”
簫古還是看洛羽,後者本來和女鬼有眼神交流的,見簫古望過來,遂含笑看他,輕輕點了點頭。簫古又不是沒看見,心裏的不爽加深,已經有點泛酸,他沒去分析,只當這是因為只有他一個人在勞作而不自在罷了。
“我的煞氣和它不合,小菊的純正陰氣倒是一南一北,能夠互相催動。”洛羽補充說明。簫古在心裏又切了一聲,還小菊,到現在為止我才知道這個女鬼的名字,果真是外人啊,就這待遇,還有啊,說話要不要那麽和小菊同步啊。文绉绉的。切!
解開小劍,拔出,小菊往後退了退,臉色嚴肅,雙臂輕舒,在胸前搭了個菩薩雕像常見的蘭花指,簫古偷偷猛翻白眼,這pose擺的。
一縷純白色氣絲悠悠直奔小劍而去,簫古緊緊的握了握,随之,盯着小劍,這可是傳家寶,開始他是不咋待見,可是一路陪他經歷了這麽多,早就有了感情,要是這個女鬼把小劍給廢了,他肯定不會罷休。
小劍嗡嗡的震動起來,簫古嘴巴張大,那感覺就像是,自家孩子居然會和別人親的震驚和傷心。嗚~~~跟了我這麽久的小劍竟然被一個女鬼給催動了。自己一直毫不知情,丢人不?丢人!
“還請先生繼續挖。”簫古懷着滿腔的悲憤,苦水往肚子裏咽,也不答話,蹲下,這下不舍得粗魯對待小劍了,試了試手勁,不重不輕的□□地上。
剛對剛,小劍無聲沒進了白泥中,哇靠,這厚實度,能媲美金剛鑽了吧。簫古小心翼翼的掌握着勁頭,用小劍把這層白泥給拱開了。一完工,用袖子把劍刃上的碎泥擦掉,寶貝要死的綁回手臂上了。
哦也!爺我也是有傍身武器的人了。哇咔咔!此時,早先被洛羽見色忘義舉動惹惱的心緒不知道跑哪去了,簫古,低着頭,無聲笑的特賤。
心情好,幹活快,簫古嘴角彎着,鏟子揮的特別歡實,不一會兒,白泥層下的黑泥也被挖開了,一具棺木露了出來。
蛇蘑菇是在棺蓋上,簫古怕一不小心弄壞了,跳了下去,站到棺蓋上,用手摸索。不管對不對,但凡捏不碎的都被他甩到了坑頂,滿手濕滑黑泥的簫古尋思着,再把棺蓋附近都摸一邊比較好,萬一蛇蘑菇從棺蓋掉到了下邊呢,誰知道那個蛇蘑菇長多大啊。
簫古不胖,最近還瘦了些,但是要想在棺材和泥層的狹窄空間自由穿梭還做不到,硬是往裏面擠了幾次,正彎腰準備在棺底摸摸,撅吧撅吧的屁股把棺蓋給頂的滑到了一邊,嵌到了黑泥裏。
棺木本就腐朽的只剩個保持形狀的能力了,被簫古這麽拱,棺蓋又掉了,一下子,被棺蓋磕到的那一邊整個塌陷掉,裏面住着的大半個身子歪掉,一只手搭到了簫古撅的特高的屁股上。感覺到屁股上有只手,簫古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臉龐泛紅,不自在的晃了晃屁股。他以為是洛羽幫忙來了。
“我馬上就好,地方太小,你先上去,我摸完另一邊就上去。”簫古的聲音像從地底傳來,小小的,悶悶的。
坑頂的洛羽根本就沒聽見,棺材裂掉的時候,洛羽就叫簫古了,也許是棺木和黑泥組成了比較好的隔音效果,簫古也沒聽見。屁股上的那只手還放着。
他自以為的洛羽沒走,那只手貌似還抓了他一下,簫古的臉立刻爆紅,這個家夥,在幹什麽,難道是見了美女後,忘乎所以,導致與舉止也脫線了麽。
真是的,反正沒摸到什麽石頭狀的東西,簫古嘩啦站起身,還沒回身就大罵。主要是因為他的臉上熱度還沒全退掉,不想被洛羽捕捉到。
“喂,給我死開,我要上去了,把你的爪子給我拿走。”用摸泥摸得冰涼的手往後揮了一下,感覺臉上溫度退了,簫古才轉身。
這一轉身不要緊,簫古超發揮連吸了兩口涼氣。靜默了一秒,猛地吼出來:“僵屍啊!啊!啊!不要吃我!”
簫古連蹦帶跳,轉身扒在坑壁上,雙腿直蹬,啪!一腳踩斷了那只揩他油的手,咕唧!又一下踢在了那半坐起的人臉上,留下了一個凹槽,咯吱!接連幾下,後腳跟甩在那個人頭上,接着,骨碌碌,頭掉了,由于身上裹着布條狀東西,掉下來的頭夥同布條,纏在了簫古的腳後跟上。
毫不知情,已吓尿,只剩下:爬上去,逃!這個念頭的簫古身手靈活,只用了幾下就串上了坑頂,腳跟上那顆頭随着他的動作蕩來蕩去,上了坑頂,就從簫古腳上滑下來。許是吓高了,五感反而靈敏起來,簫古覺察了什麽,慢慢回頭,看到掉在地上,被布條裹着的頭,渾身一抖,再順着那布條看,看到了自己的腳跟上的布頭。大叫一聲,連忙直甩腳。
“不要纏着我啊,我不是故意的啊。”簫古閉着眼,拼了老命的甩動腳踝,不顧形象,手舞足蹈,跟個精神病人差不多。
ps:今個兒身體偶感風寒,頗有不适(其實是賴在床上,有人伺候,就不動了。)就更一章啦~~~~
作者有話要說:
☆、有禮物哦
簫古吓得頭發都豎起來了,跳着跳着,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身子也搖搖欲墜。
一個冰涼的可以刺進皮膚裏的懷抱把他包圍,接着額頭上貼上一小片冰冰涼。“先生,你還好吧?”小菊清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簫古幹咳了幾聲,擦幹嘴角的血跡,朝小菊微微笑一下。表示自己還好,接着假笑着看向,其實是瞪向那個把自己公主抱的男人,洛羽。
“還不放我下來!”從支撐假巴巴咧嘴微笑的牙齒縫裏用很小的聲音擠出幾個字。又給了洛羽一記白眼。
“确定你的腿能站住?”洛羽皺起眉,顯然不想放。簫古朝一旁眼帶憐惜,靜靜看着他的小菊幹巴巴嘿嘿笑了一聲。媽蛋的,不放開我,讓我一個大男人在個女人前丢臉嗎。剛才只是因為受了驚吓,又快速的爬出坑,接着又被一吓,所以腿發軟而已,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好不好,不要大驚小怪的。
被簫古不說話,連續翻了好幾個白眼,洛羽輕笑,堅持了幾秒,自認應該得到了休息,這才把他放下。
“喝,咳!”簫古往地上一站,視線不得已必須經過那顆被他殘害而掉下來的頭顱,和電視裏僵屍的形象差不多,淺黑色皮膚順着頭部的骨骼線條裹着不多的肌肉與之緊緊貼合。嘴微張,牙齒外露,眼珠萎縮。死氣沉沉中帶着幾分疑似未死的鮮活,兩者碰撞出的只有詭秘,讓人背後不斷冒寒氣,看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
“先生身體不适,還是不要在勞作了。先生要是願意,小菊可以在此等幾天,等先生休息充足,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身體要緊!”見簫古幹咳,還握起園丁鏟,小菊過來,擋住他,柔聲勸阻。
還等幾天?我特麽才不要再來一回呢!幾天以後爺我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也答應不了你。“洛羽,把那顆頭安置到別的地方。”簫古握住鏟子,神情還是有一絲緊張,洛羽看看他,嘆了口氣。
“這裏正對日光,這具屍體雖然沒有變異但是也有了吸收陰氣的本能,必須曝屍。那個,你還要去把那具屍體剩下的部分給擡上來,小菊的棺木被他壓着,那樣,你也好挖。”
其實,簫古在聽到把屍體擡上來那裏就卡住了,面部不停抽動,像中毒了一樣,眼珠轉來轉去,一會兒看着坑,一會兒看看洛羽,一會兒壯膽看看那顆頭。
好!好得很!我認的你們狠!反正爺也是一不小心就死了的人,我不激動,不激動,我去挖,我去擡!
簫古在這邊神色變幻不定的做着心理建設,把腦子裏儲存的美好元素給調動出來回憶,稀釋面前畫面帶來的膈應。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一鏟子!兩鏟子!“起來,不願意做奴隸的人們~~~”五雙手套帶起,六層口罩帶起,搬屍體!“黑呀,咦啊呀!”一點一點運到坑頂。
十首歌詞過後,一具完整的淺褐色身份不詳木乃伊暴露在日頭下。屍體一擺好,洛羽,小菊整齊劃一往後退,站的遠些。而簫古,早就跑到一邊幹嘔去了。
原來,夾雜淡臭味的黴味中帶點甜味是如此的讓人作嘔,比上次那個黑骷髅還讓他反胃,簫古什麽也吐不出來,但,就是打開了開關似得,幹嘔不停,臉都成了豬肝色。
洛羽和小菊在那邊讨論着什麽,而簫古臉色陰沉,等到幹嘔緩了下來,按按胸口泛痛的部位,頭一扭,跳進坑裏,繼續挖。風蕭蕭兮~~~他在心裏默念。
在簫古發狂一般的揮鏟子下,小菊的棺木很快就露了出來,已經腐壞的連個外形都沒了,小菊的半個身子陷在泥裏。
整理了一下,小菊的屍首完全露了出來,不同于坑上那一位,小菊的神情很安詳,姿勢也很正,雙手交叉擺在腹部,和靈體一致的白色繡花旗袍雖然有些褪色泛黃,但,很幹淨。顯得挽着民國時期常見發髻的小菊很是有風中雛菊的清雅。即使是一具屍體,卻讓人半點畏懼都沒有。
被五花爺提前告知要是完不成任務就會成為爛肉的簫古很是羨慕了一番,“呵,讓先生受驚了,患病死的,面目不好。”小菊飄到自己的屍首旁,笑不露齒的看了一會兒,轉頭朝簫古歉意的躬躬身,柔聲說道。
簫古,擺擺泥手,到一旁去找樹葉擦手了,把時間留給小菊,乍乍見到自己的屍首,想來也會想起死時候的場景吧,他不打擾。
可,洛羽那個死人,和小菊站在一起,參觀人家的屍首幹什麽,呵,還扶上了,下一秒就該給人家擦眼淚什麽的,然後就雙宿雙栖了吧。
把手裏寬大的半枯樹葉死勁揉捏,擦着手,然後用力砸在地上。不爽,不爽。但,不知道為毛不爽這點,更不爽,喝點水,冷靜冷靜。
簫古雙腿用力踩步子,一不小心扯動了還沒好透的腿部傷口,身子矮了一下,嘴裏吸溜,在扯痛的部位輕輕撫摸了兩下,忍不住扭頭看小坡下面的亂墳崗。
洛羽拿出黑手帕,往小菊臉上按去,還真被自己料中了,呵呵了,真是絕情,我這個苦力只能形影相吊,孤苦伶仃的自己給自己安慰,看別人郎情妾意,哼!
也不知道你嘴裏說的要找的人是不是愛人,要是的話,還不把你撕了!
簫古放開懷抱,胡思亂想,反正也不浪費資源,權當做在八卦,放松腦神經。
粗暴的扭開礦泉水瓶蓋,仰脖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一半。抹抹嘴,簫古開始看天。心裏計算時間,想着,多長時間去叫那個花心死蘿蔔,洛羽為好。
人家主動送上門了。洛羽出現在他上方,低頭看着他的臉,簫古仰頭看天的脖子立刻僵直,眼仁左右轉了一輪,咳了一聲,不太熱情的問:“幹什麽?”洛羽還在看着他,簫古把頭擺正,洛羽的視線也跟過來。
難道要逼我說:我啥也沒看見,你盡管去泡妞,我絕對不會在你要找的人面前透露一個字!這種話?簫古陰暗的想。
“喏,把這個混着水喝下去,驅驅屍氣。雖然沒什麽大礙,但,你現在身體實在是透支嚴重,還是保險點的好。”洛羽把那塊黑色帕子遞過來,上面有兩顆珍珠大小的晶瑩水滴。
看到黑帕子,簫古就不高興,眉頭猛地皺起,舉手就要推開,洛羽很寶貝似得,連忙穩住手帕,不管簫古的些些冷淡,把兩顆水珠倒進了簫古手裏的礦泉水瓶。然後就笑眯眯的看着他,看着他。
“幹什麽!”還不快去看你的小菊去,人家現在正是心情低落需要安慰的時候。簫古板臉,撇開視線,繼續看天,原以為洛羽會走開,哪知道他身子一轉,坐到了身邊。
“毫無怨氣的鬼眼淚,很好的藥材哦~~~專管屍氣侵體。這可是小菊的一番心意。十五分鐘後就沒效果了。”簫古扭着地上的一棵小草,哼唧了一會兒,扁扁嘴,仰脖喝淨瓶子裏的水。還好,除了一點點很淺淡的苦,沒什麽怪味道。
看他喝完,貌似還是一點都不開心,孩子氣的點點簫古的臉,“有個禮物給你,閉上眼。”請一直保持你的冰山臉就好,我适應力有限!簫古心裏腹诽,眼帶嘲笑的看了看,笑意滿滿,把兩只手往後一背的洛羽,切了一聲,還是閉上了眼。
額頭擦過一下冰涼,就聽到洛羽輕聲說:“好了,睜開吧。”簫古嘴角還有嘲諷,很敷衍的随意一瞥,洛羽手心裏躺着兩顆小石頭,一黃一白,都很晶瑩,黃色的那顆質地和瑪瑙很相似,白色的和白寶石質地酷似,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質地接近的已經被劈了的‘拘魂’。拘魂石榴色,很是耀眼迷人,而這顆白色的透着濃厚的溫潤,平和,屬于非常耐看型,越看越喜歡那種。
在古玩界泡了幾年,簫古對這些很有興趣,一見,臉上的敷衍,瞬間沒了,伸長脖子,盯着洛羽手心看。
由于對洛羽和小菊情投意合的一幕幕還有不快,簫古并不想觸碰洛羽,身子保持距離,脖子就遭殃,被簫古死勁往前抻。那眼巴巴的樣子,洛羽托着腮,欣賞起來,使壞的把舉着的手往自己這邊移移,果真,簫古把脖子抻到了極致,下意識的挪挪屁股,靠了過來。洛羽不禁輕笑,倒也沒有得寸進尺。
簫古盯着看了好一會兒,心裏喊着,好喜歡。臉上除了好奇外,沒有其他。裝的還真像。“這裏有一顆是我們要找的蛇蘑菇,另一個可是很難得的哦。”洛羽賣關子。
不出所料,簫古立馬上鈎,開口了:“什麽?是什麽?”洛羽很滿意簫古打破了不搭理他的冷漠,看看手裏的石頭,“你先把蛇蘑菇挑出來,要是猜得對的話,我就告訴你。”簫古完全跟着洛羽的話走。
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果斷選了黃色的那一塊。陽光下,黃色的石塊中央豎着呈現出一條蛇眼狀的光帶,而且整個石塊細細看,一端圓潤張開,中間最瘦,另一端線條淩厲些,邊緣卻又帶點弧線,可不就像個粗糙可愛的小蘑菇嗎。
洛羽笑起來,是那種明媚如春風的笑,很少見,每每如此,簫古就會生出感嘆:哎~~~是個鬼可惜了。
“摸摸這塊白色的,看看有什麽感覺。”簫古巴不得呢,唰的,幾乎是奪過來的,在手裏握握感覺了一下質感,接着舉到眼前對着陽光看,看來看去,貌似只是個普通的奶白色寶石,但也不錯了,好歹值點錢。
愛攢錢的簫古立刻喜滋滋的放進了背包。心情大好。“洛先生,倒會耍詐,這麽一見人氣,就如同雛鳥破殼,可就認了主了。好心思呢。”小菊飄了過來,打趣的看一眼洛羽,掩嘴笑言。
簫古不解,盯着小菊看,可,洛羽只是和小菊相視而笑,什麽話也不給。把他弄得心癢癢的,最後冷哼一聲作罷。心情帶上了看到洛羽和小菊默契度好高的郁結。
“小菊,你真的不跟我們走嗎?還留在這裏?”簫古背起背包,眼裏都是憐惜。“我本來就不強求一定能輪回,其實說來好笑,我臨死的時候留下了一個遺憾,總覺得死得早了些,還沒看過這大好江山,用洛先生說的,這就是執念了吧,屍骨又因為一次山體滑坡被那具更久遠的屍骨壓到了下面,而後就被剝奪身上的陰氣,一直掙脫不開。有幸,重獲自由,先看看多年以後的人世,也許,時間到了我就會去輪回,一切自有定數。兩位先生還有要事,我就不打擾了。能遇見也是緣分,在此,小菊再次拜謝。”
說完,小菊低頭鞠了一躬,而後,笑着和簫古,洛羽揮了揮手,隐沒不見。“她走了。”洛羽看向天際,許久才收回視線。簫古看他眼裏有別的東西,也不知該不該問,想了想還是算了。那是羨慕嗎?羨慕小菊獲得自由?
“聽說,你要撮合我和小菊?”兩人走了一段,沉默的洛羽突然發問,簫古發愣,啊了一聲,随即有點尴尬的搔搔頭,嘿嘿傻笑。那不是不了解內情幹的蠢事嘛。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啦。
洛羽卻很認真,“以後不要做這種事,還有,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們名義上是夫妻,以後吃醋想試探,請換個聰明點的方式。”
簫古舌頭打結,找不到說辭反駁,只能憋紅臉,哼哼,洛羽揉揉他的頭發,又沉默了。
在進一步收拾那具曝曬的屍體的時候,簫古故意和小菊搭話,跟個大媽似得,除了死因沒問以外,其他能問的,不好問的,都問了。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知道了小菊說凄慘又凄慘,說幸運也幸運的前世。在趁洛羽不注意,牽紅線的時候,也知道了,小菊對洛羽只有感激,并無其他。
知道自己小人之心,簫古有點點心虛,所以,開始找沉默的洛羽閑聊。“哎,那個,你說小菊她真豁達哈,在世的時候大家小姐,遇上了亂世,家道中落,随着遠親搬家,卻被橫行的強盜搶去,作為掌心寶夫人關了好幾年,最後還生病,死後,只得強盜逃走時所有家當買的薄棺一口。沒有變壞,去報仇啥的,還真不錯。”把人家小菊想歪了,姑且就從誇贊小菊開始,婉轉表達自己的歉意好了。
洛羽埋頭走了一段,望了望小菊消失的方向,“也許這得益于,她做小姐時候,家裏人都信佛的影響吧,死後,她也還存着佛性,不怨不癡,很讓我敬佩。”簫古對此表示萬分的贊同,知道了來龍去脈後,對小菊,他很欣賞,她身上那種立于世而超脫外的大氣讓他不得不去佩服。
唏噓了一陣,簫古纏着洛羽問小菊沒頭沒腦的那句什麽認主是什麽意思。
洛羽被纏得沒辦法,只得坦白:“那顆石頭可是難得一見的脫胎,如果用的恰當,對于人來說,有很多好處。”簫古追問有什麽好處,洛羽閉口不談了。又纏了一會兒,被洛羽一句:“趕緊找其他的,這次該毒蟲了吧。”給堵了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蠍鬥
“這裏沒有!這裏也沒有,哇靠!”發洩一般把鏟子往泥地裏一扔,雙手交叉把上身最後一件衣服脫了。
“你在那裏笑什麽!啊?”簫古把自己扒的只剩一條五分褲。撩起腳下的沼澤泥巴朝洛羽揮過去。
輕輕躲開,洛羽故意把笑容擴大,簫古氣呼呼的劃拉着胳膊,擡一腳陷一腳的以企鵝走路姿勢從小沼澤的水泥混合物中往岸上走。
這是一次大規模的地毯式搜索,但凡,簫古看得到的背陰的地方,都去撥弄一下,看看有沒有那個折磨死人的紫王蠍。
“哦~~~”拽了很多樹葉把身上,腿上濺上的帶着濃郁水腥味的泥點子搓掉。抖抖索索的簫古把洛羽手裏拿着的他的衣服奪過來,一件件穿。衣服都不夠用了,趟過那塊小沼澤去到對面探查的時候,他發現,衣服甩上泥點子後開始發硬,很不舒服,只好脫了,保全他最後的衣物。
死人,洛羽竟然一直在笑他。他這麽辛苦勞累,還要被看笑話,真是的,雖然身材不怎麽好,穿的內褲像個夏季五分褲也不用笑成那樣吧。
“太陽快下山了,再不快點,就看不出來什麽地方是背陰的了。”簫古煩躁的把鏟子上的黏糊泥巴甩掉,舉目環顧,就着黃昏的光亮找尋着。
來來去去,差不多三個多小時了,連個蚯蚓都沒翻出來過。看看單子上餘下的近十種毒蟲,簫古頭都炸了。
他才不會承認連個小個子毛毛蟲都能吓到他呢。如此女生做派,他要爛在肚子裏。要是暴露出來,洛羽還不笑死。
“不用擔心,找生長喜陰植物的地方就好。”洛羽此刻的智慧根本說服不了怕蟲子的簫古,太陽快落山了,他都快煩死了。夜裏頭讓他去找那些讓人寒毛直豎,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蟲子,他才不要。
用鏟子在地上大力劃拉,更加賣力的找。洛羽見他眉頭深鎖,神情煩躁,笑了笑,有意逗他:“你不會是怕蟲子吧?”其實,從簫古開始找,一見到超過指甲蓋大小蟲子,臉上就爆出‘我特麽怎麽這麽悲催,咦!真惡心’表情,他就看出來了。也不是沒勸過他等到晚上蟲子活躍期再找。簫古執着的非要當下就找。
成果就是收獲了一只蜘蛛,兩只壁虎外,就剩下臉越來越板結,那點成果還是最終他去拿回來的呢,還記得,當時簫古大呼小叫,差點拍死可憐的收獲,好在關鍵時候他分清楚了重要性,忍住了殺戮,把鏟子一扔,跑到他身邊,用眼神哀求他去拿。
這麽歡樂的場面,他能不笑嗎?更別談執拗起來,連沼澤都敢去趟,非要去那塊絕對背陰的地方去找的簫古,豁出去一樣,脫光了衣服,動作笨拙深一腳淺一腳,他真的是看得津津有味。
被當場戳穿的簫古很是尴尬,用沉默來辯解,打定心思,不和洛羽答話,免得更丢臉,被他笑。
太陽可是準時準點,很快就落了山,簫古直起腰,舉起鏟子喪氣的大喊:“哦,eon!別這麽絕情嘛!”洛羽又是一陣輕笑。簫古聽到了。扭頭瞪洛羽。
“喂!笑夠沒啊,我這麽倒黴,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有點同情心沒有?”洛羽變回面無表情,牛頭不對馬嘴說了一句:“你餓了沒?我抓了一只野兔。”簫古立馬笑眼彎彎,雙手搓個不停,盯着洛羽背在後面的手看。
看到洛羽真的變出了一只兔子,簫古歡呼一聲,屁颠颠的去找可燃物搭原始版烤架去了。“還真是好哄。”洛羽望了一眼那個歡喜不已的背影,嘴角揚起。在心裏嘀咕。
肚子得到了撫慰,簫古又有了幹勁,這次毒蟲尋找之旅,他是很希望能夠越快越好,對于紫王蠍,小竹給出的地圖上也只是給了個大概的分布範圍,五花爺備注裏也寫了,盡最大努力找。這還真是讓簫古氣餒。
把小竹準備的特制驅蟲驅蛇藥粉袋子放到口袋裏,簫古扛着鏟子繼續開工。剛入夜,還不算冷,嘴裏咬着小手電,幾乎把眼睛貼到了地面在一些草叢裏扒拉,查看。很快的,簫古身上就因為高度集中注意力,動作扭曲,開始酸痛。這還真不是人幹的活,太折磨人了。
一個小時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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