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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都被壓縮成了一點,窒息的感覺越來越重。

瓊花捏了一顆鵝黃色小丸子給五花爺,自己快速把手裏的另一顆含進嘴裏,五花爺神色一動,接過,含進嘴裏,同時将滑出袖口的一個香包攥住,悄悄放進了口袋,嘴角揚起。

洛羽沒受多大影響,除了有點不太喜歡這股氣息,眼珠一轉,洛羽帶着滿身黑霧,閃到簫古頭頂處,右爪果斷一撈,“啊~~呃~~”屋子裏響起先是女的,而後是嬰兒啼哭,跟着是男子的混合聲,很細微,但卻直達人心。刺激着大腦皮層,産生恐懼的意識。

這一擊,洛羽得手,卻并不值得高興,他覺得這完全是那股接近透明的怨氣在試探他的底。

接下來,他打算主動進攻,越是拖,越容易節外生枝。凝結一團黑霧放在簫古身旁,一旦簫古有異,他就能感知到。

這之後,凝聚了更多黑氣成團,照準一個方位,揮了過去,幾乎是同步的,他身子一歪閃到了左前方,又是一個黑霧團揮出,和一叢看不清的淺白色氣霧撞到了一起。

“啊!”又響起那種三種音色混合的細微尖嘯,洛羽連忙凝神抵抗這堪比音波功的襲擊,抽空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簫古,看他并無異樣,立馬轉過眼。全力抗敵。

尖嘯過後,洛羽卻微微揚起了嘴角,剛才自己的策略有了作用,只見半空中一條細小的深灰色氣帶飄來飄去。

就是你了!這下子看你往哪裏躲,洛羽捏了一下骨爪,沖了過去。其實剛才他是故意賣了個虛空,引誘這股雖然狡猾但始終只想回到簫古身體的怨氣入圈套,第二個看似強力攻擊的黑霧團完全是表面文章,第一個才是他花了心思選了角度揮出的,只要沾上,就能留下蛛絲馬跡,這就足夠擊碎怨氣隐藏自身的優勢。

三屍蠱中結合了怨氣,死氣,藥毒,從肉體到神經再到靈魂全方位的蠶食一個人,促使他在千般痛苦折磨中悲慘死去,最終靈魂還會被三屍蠱中的怨靈吸走。惡毒就惡毒在這裏。

那股帶着深灰色尾巴的怨氣顯然不想做過多的纏鬥,晃來晃去企圖迷惑洛羽,奈何洛羽不為所動,不給它喘息的機會,骨爪招招致命。

怨氣怒了!

繞過不斷攻擊的洛羽閃到屋子的另一角,洛羽自然跟上,趁它剛破體而出還沒有完全成氣候,一舉拿下最好。

他一跟來,怨氣陡的轉了方向,氣息擴大,把洛羽整個包了起來,開始吞噬。黑霧和白氣上下交纏,洛羽豈會束手就擒,分出一小部分黑霧任由怨氣去吞噬,其餘部分全部集中到一起,雙眼泛綠,神情是鬼魅特有的陰沉詭秘,一雙骨爪吸收了全部黑霧逐漸變為深黑色。

“嗤啦!”撕裂聲,洛羽從怨氣鑄就的空間裏撕開一道大口,就如同從一個人的肚子裏破體而出,這傷害對于怨氣而言可見多麽的大。

就在這節骨眼,洛羽站着的地方卻是光芒大盛,跟着就是一張虛實不辨的網兜頭照了下來,一觸碰到,受了重創的怨氣翻滾着逐漸消散,洛羽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身上的黑霧好像正被什麽抽走,四面八方,一絲一縷,不斷汲取。

怎麽回事?

“瓊花!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要置他于死地?”五花爺瞧出了不對勁,一扭頭,果然看見瓊花正在嘴裏念叨着什麽,桌子上的一些符紙,法器什麽的自動沖洛羽那邊飛過去,像是被吸鐵石吸住一樣。

“我本就是神婆,除惡靈是我的本分,只不過設了一個效力更強大的陣中陣,借你的提議,将計就計罷了。它懂得設套,難道我就不會嗎!放心,這個陣不會給他太多痛苦的。”

五花爺臉上神色變化了幾輪,最終咬牙做出了什麽決定似得,“瓊花,對不起!”高喊這麽一句後,五花爺抽出一包粉末揚到了瓊花臉上。“你!”只說了一個字,瓊花就歪倒在等着的五花爺懷裏。

禁制一除,洛羽頓覺輕松,不過,被吸取了不少精力,很是虛弱。

但,他還是笑了笑。

因為,地上,簫古已經睜開眼,正用關切的眼神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把家還

五花爺抱着瓊花抱得挺投入,醒了的簫古自然全倚仗洛羽了。

即使很虛弱,洛羽還是帶着笑,穩步走到簫古身邊,把他扶起來,簫古全身都是麻的,和癱瘓沒兩樣,腦子命令了很多次,也沒能把手舉起來。

只能用撲閃撲閃的眼睛盯着洛羽看,飽含感情的眼神惹的洛羽越笑越柔,拍拍他的頭,“我沒事。”慢慢眨眼,簫古表示不相信,随後低眼看着他還在冒黑氣的胸口。

洛羽一把抱起他,簫古全身沒了骨頭,順其自然的靠在了洛羽身上,“我很好,抱起你一點都不費力,不用擔心。”

騙子!簫古在心裏冷斥,抱起他時,可是很清晰地感覺到了洛羽的腿抖了一下,強行穩住了。他身上的清冷氣息稀薄的很,這些都預示着洛羽很不好。

王八蛋,五花爺,你把老子弄成了什麽樣子,特麽這樣還不如做植物人呢,快過來把老子弄好。

被簫古表情豐富的狠瞪,五花爺幹巴巴的笑笑,“不要怪瓊花,待會兒,我找些陰氣給他補補,你別用眼神控訴我了。”

完全解讀錯誤嘛!你不是牛逼的很嗎?抽人抽的挺順手,原來這麽笨,連洛羽這個鬼都能看懂我的眼神哎。

簫古又急又氣,只能猛翻白眼,表示五花爺猜錯了。

“我帶他出去。”洛羽徑直走到門邊,頓了頓,斜睨五花爺和他懷裏的瓊花一眼,冷冷的說,“我只白挨這一次。”把簫古抱得更穩些,打開門,不一會兒,樓梯上就響起不疾不徐的吱嘎聲。

“這兩小子的眼神真帶勁,不愧是一家人。”五花爺暗自在心裏腹诽,抱着美人,心情美到冒泡,學洛羽把瓊花公主抱起,一步一個腳印,依依不舍得走下樓,放在了床上。摸着雙臂不肯撒手,回味着剛才的感覺。

這一夜,相隔的兩個房間裏,都是一個守着另一個的模式。有所不同的是,五花爺這邊是厚積薄發的深情款款注視,那邊的洛羽是略顯沉悶的靜默。

第二天,是個清爽晴朗的天氣。所有人的心情大抵也是這樣。

特別是簫古,經過一夜的無夢深度睡眠,他仿佛沒了電的手機一下子充滿格。頭頂上貌似都出現了重生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頂着重生到處晃悠的簫古,精力充沛,恨不得來個體能大比拼,以充分擺布他失而複得的身體和小命。

蠱毒剛解,簫古需要留院觀察兩天,這可把他給樂壞了。非要吵鬧着去看風景,一會兒要野炊,被瓊花阿姨一個繡花鞋拍了回來,一會兒又要泛舟湖上,因為除了洗澡盆實在沒找到他嘴裏的烏篷船式樣的,夭折。

最後,弄的誰都不願意搭理他的心血來潮,“真無聊,真絕情,真冷血,開個慶祝會也要被打,真是的,我這好歹也算浴火重生了。一點面子都不給。”一個人托腮坐在河邊石灘上,看着水面唠叨。他完全忽略了這兩天瓊花阿姨做了多少好吃的,委婉地表示了慶賀。

五花爺大有婦唱夫随的打算,瓊花但凡做什麽他都想辦法去橫插一杠子,雖然大多是被瓊花用冰冷眼神頂回來,但,簫古在他耳邊吹了好幾次妖風,“人都來了,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盡管纏上去就好了。”“拿出你對我撒氣的魄力,用溫柔眼神融化她,勤勞的雙手感化她,甜蜜的舌頭裹住她。”“實在不行,最後一招,用藥拿下她。”等等等。五花爺又信心滿滿,對簫古的态度也略有好轉,打他的時候再也不打腦袋了,留着給他出謀劃策。

哼哼,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洛羽,雖然那些招數的确是真心提出的,但,苦頭也一定不少。不翻點本回來,豈不是虧大了。

沒人愛的簫古索性躺在石灘上,望着湛藍的天空,想着這幾天的事情,在心裏這想想,那評評的。

“洛羽,這個死人,也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了,都不見人影。劫後餘生,也不來和我讨論讨論,真是的,這個丈夫怎麽做的。”簫古撚起一顆石子蓋在眼上,看着石子的陰影和雲影重合交疊出各種形狀,玩的挺嗨。

他的身後,洛羽靜靜站着,也沒說話,就這麽站着,和他一起擡頭看天。簫古覺得好像有人在背後,支起身子,一扭頭,笑了。

“你恢複得不錯!”兩個人同時說道。随即都笑起來。

“什麽時候回家?”洛羽問,簫古看看他,突然想起來,之前打算要和他聊聊去留問題的。

坐起來,環住雙膝,簫古單刀直入,“洛羽,回去後,你想要做什麽就去吧,我們的合作關系也該落下帷幕了。”

洛羽沒看他,頓了好久,唔了一聲。

“那,你打算去哪兒?我看我們順不順路。”簫古的聲音悶悶的,“除了找那個人外,我,沒處容身。”洛羽有點可憐巴巴。

簫古疑惑的恩了一聲,眼神迷惘了一下,又恍然大悟,随即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哥罩着你,要是沒處去,先來我這兒,等你完全好了,人也找着了,我再趕你走好了。”笑容大大的,很真誠。洛羽微微笑,點點頭。

“那,謝謝你的收留。”簫古和洛羽相視一笑,跟着同時別開臉看天。沉重的話題就這麽奇怪的結束了。

分離的日子終于到了,簫古抱着瓊花阿姨不撒手,五花爺臉沉的像塊石頭,拉了幾次都沒拉開。

“花姨啊,有空,我就來找你和石頭玩,好可憐的石頭,失憶了,告訴他,我會想他的,這個小人是我刻得,上次他說想要個娃娃,麻煩你等他醒的時候給他。”簫古梨花帶雨,鼻子一吸一吸的,揪着瓊花肩膀上的衣服,埋臉在上面,瓊花垂着手,被簫古抱着,一臉的不情願,目光時不時定在不遠處等候的洛羽身上,嘆了口氣,拍拍簫古。

“行了,你,這是我做得藥丸,畢竟,你現在是大病初愈,有些事還是要節制,還有,這個,要是那個鬼讓你不爽,你就這個拍他,別怕,拍不死。哎~~~我也不管了,快走吧,快走吧。”瓊花眼裏也開始泛淚花,把簫古從身上拔下來,直推。

簫古一步三回頭,突然頓住,回頭可憐巴巴的沖瓊花抖着聲帶說:“花姨,我想帶點你做的花釀餅成不?”

一只繡花鞋砸了過來。

結果,簫古當然如願以償,背着背包,一手一個花釀餅,這個啃一口那個啃一口,笑的眼都看不到,往寨子外走。

瓊花,五花爺登高目送他們慢慢變成小點。“希望我沒做錯選擇。”瓊花臉色有些沉重,五花爺伸手按住她肩膀。

“有的事談不上選擇不選擇,只是撞上了,而後只能往下走。”五花爺悠悠的說。“那個小子過來找我,驢頭不對馬嘴的求我放過那個鬼,真是冤孽啊。”瓊花閉閉眼,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默許。

“冤不冤孽,怎麽是你我能說了算的,何況對他們我們也有虧欠,權當是回報吧。”瓊花點點頭,低聲咕哝,仿佛也是安慰自己。“權當是為了石頭吧。自此之後,我這雙手算是不幹淨了。”

五花爺看着瓊花落寞的臉,輕輕攬住她的肩,無聲安慰。

那邊,簫古可是心情指數超高,一路都是含笑哼着不知道哪來的歌詞,就算是乘坐人多的要死的小巴車也是如此,洛羽坐在車頂,搖頭,嘴角帶笑。

摸出許久未用的手機,簫古試了試,還有電,開機後,好幾條信息蹦了出來,除了一些官方催繳話費的信息,其他都是小九的,一共有十幾條。

也就是說,他離開的這十六天裏,小九幾乎是每天一條短信追過來。

翻了翻,大部分是同一句話:今天怎麽樣?簫古的心裏暖暖的,有這麽個不離不棄的朋友簡直是人生大幸啊。

一條一條慢慢看,最後一條是昨天的:簫古,我想自殺。

以為自己看錯了,簫古揉揉眼,再看,沒錯,就是小九發的,就是這幾個字,立刻,心被扔進攪拌機似得,絞痛起來。

馬上飛過去幾個字:我回來了,別沖動。

作者有話要說:

☆、新面孔

屁股扭來扭去,扭得褲子都快破了,終于等到了飛機落地。

簫古第一個沖出了出機口,拐彎小跑的時候,背包無情的扇在了後面的一個孕婦臉上。

孕婦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後仰,差點摔倒。

好在沒摔倒,不然,此刻,簫古就不是坐在警官面前接受批評再教育了。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前後,是不是你錯了。”比他年長不了多少的型男警官坐在他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

心情很低落的簫古,腦袋亂亂的,現在任何人和他說任何一句話恐怕他的思維就被牽走了。于是,簫古去想發生了什麽。

孕婦被砸到臉,孕期中的人皮膚系統比較敏感,所以她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大塊紅腫,還破了皮。

跟在孕婦後面的家屬火速過來探查,簫古那句還沒來得及說的對不起就被拖延了下來。

家屬動作太大,陣仗太大,反倒把簫古撞得摔了一個大馬趴,想起來的他根本沒出力,完全是被一個男人拽起來的。

接着就被家屬七嘴八舌的圍攻。

“你幹什麽?不知道她是孕婦嗎?四個半月最危險的時候呢,眼睛呢?眼睛長哪去了?”這是一位和孕婦有幾分相似的中年徐娘說的,面色特冷清,滿是苛責。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簫古立馬彎腰道歉,特誠懇,還附了歉意的笑。估計就是這個笑,把情況給激化的。

“啥意思啊,你嘎哈啊,找削啊,笑啥,你說,你笑啥,我們框你咋地,你特嘚瑟是吧。”這是一個高個有兩塊大胸肌的粗犷男人發飙,瞧他手上帶着和孕婦差不多的戒指,應該是她的丈夫。

簫古最不應該做的就是他皺了眉頭,“怎麽了,小夥子,說你幾句還不高興了?呵呵,年輕人不要這麽心浮氣躁的,你是覺得我們在訛詐你嗎?如果你這麽想了,呵呵,我們本來沒想的,也不能無故被誤會不是,在說,孕婦嘛,柔弱,做個檢查是應該的,你覺得呢?”這是位穿着職業裝的保養的不錯的女人,但是還是能看出臉上歲月的痕跡,她在說話前輕輕按了一下孕婦的丈夫,有點激動的男人敬畏的看她一下,不知聲了,想必是他的母親吧。

“那個,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再次抱歉,我把錢留下,你們看可以吧。”簫古不想多做糾纏,雖然心裏覺得越來越不爽。

這一說不要緊,直接引起了家屬對他的圍毆,最後還把他告進了警察局。

簫古能想起來的也就這麽多,警官看他低着腦袋,襯衫也是歪的,總共六個紐扣只剩下四個,脖子上有幾道新鮮的撓痕,臉上也有摔擦的痕跡,不免起了同情。

“行了,那家人也冷靜了,也沒說要追究什麽,雖然在剛進警察局的時候,你把手機上的信息戳到我眼前,我也相信你的确很擔心,但,無論做什麽,稍安勿躁沒壞處。比如,你今天的遭遇就是一個好例子。欲速則不達,你應該懂。好了,在這上面簽個字,你就可以走了。”警官推過來一張紙,簫古的手在推搡中扭到了,拿筆就顯得特別扭,字寫得螞蟻爬,最後還是警官當着他的面幫着簽的字。

“如果你需要維權什麽的,我這裏有一家公益性質的律師所。”簫古抱着背包站起來,摸着臉上疼痛的部位,偷偷龇牙的時候,警官多了句嘴。

簫古搖搖頭,微笑拒絕了,“謝謝你,我不想再和那家人多說一個字。”警官愣了一下,微微驚訝,在說,我的是小傷,而他們,基本都受了傷,而且大多不是我造成的,現在都在醫院裏蹲着,看看到底是誰嘚瑟。簫古在心裏補充道。

還沒走出辦公室的門,一個人影就沖了進來,連門都沒敲。

簫古和他正好打了照面。“小九!你還活着啊!”什麽叫喜極而泣就是形容目前簫古的舉動,揉着鼻頭,盯着完好無缺的小九,簫古簡直開心死了。

小九什麽也沒說,上來就是個擁抱,緊緊地,“你小子不也是活得好好的。這個中秋節總算是能讓我安心的過了。”

警官想走,奈何兩個人堵着門口,只好站着等他們略顯肉麻的敘完舊。小九松開簫古,扭頭抛了包煙給刻意看着地上擺放的盆栽的警官。“謝了!”警官燙手的把煙扒進抽屜,怒瞪小九:“要死了,光天化日之下賄賂我,就是打個電話的事,快走吧。”

走在路上,簫古才知道,那個警官是小九的同學,有些交情的,也是他打的電話通知的小九,他親自在電話裏,和那家人說了的确有這麽件事,那家人才真的放棄了追究。

即使如此,簫古還是覺得那家人行事蠻讓人接受不了。

“好了,別和這種人家糾纏,沒什麽意思。咱們不是沒賠錢嘛。”小九抽着煙,看簫古情緒不高,以為他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你為什麽要吓我!”簫古擡起頭很嚴肅的看着小九,眼裏噴火。見到小九無恙的喜悅很快就被氣憤取代。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太過分了吧。

小九把煙從嘴邊取下,一拳打在簫古的胸口,“那不是玩笑。”這一句話又把簫古的心給釣了起來。

“瞎說什麽呢,什麽事情這麽嚴重。”簫古不走了,扯住小九,大有‘請詳細闡述一下你的心路歷程’的意思。

“不過。”小九突然笑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那是在覺得你死了之前的。後來得知你沒死,我也就打消這個念頭了哦。”

“滾一邊去,誰要你和我一起死啊,你唬誰呢。到底什麽事情。”簫古才不上當,沒那麽容易被小九給打哈哈過去。

“沒什麽,打錯字了,在說還可以刺激你一下,看你還敢關機,讓別人幹着急。我就沒澄清了。這叫将錯就錯。”小九攬住簫古的肩膀,撇他一眼,愠怒道。

“就為了讓我回你信息,你就這麽開玩笑啊,你腦子進水了,飛機都沒坐好,恨不得飛出去我,哇靠,你得賠我,我現在可是窮光蛋,這麽一次難得的高空之旅被你給毀了。”簫古拍開小九沒正行的動作,依然氣呼呼。

“好了,好了,你沒死是好事,我們好好慶祝一下吧。”小九把剩下的半根煙猛吸一口,踩滅,吐着煙圈提議。

“死邊去,誰跟你慶祝,我累死了,要睡覺。”簫古往前直走,自己伸手攔車,故意無視小九的破舊二手車。

小九在他背後莞爾一笑,淡定的從簫古手裏拔下背包帶子,拎着往車裏一甩,啓動車子,倒退,擋在還在伸脖子攔車的簫古面前,打開車門,擡起身子,一把把簫古扯了進來。

又回到了,自己的租住的小屋,簫古千思萬緒化作一個動作:站在幫他開鎖的小九後面,振臂高呼:“我胡漢三又回來啦!”小九剛好開了門,推開,揚起的一點點灰塵嗆進了簫古的嘴巴裏。

“活該!”小九嫌棄的撇他一眼如是說,屋子還算幹淨,和走的時候沒什麽差別。

門砰地一聲關上,只見履行完關門服務的小九邪氣的對着還在環視屋子的簫古笑了一小。像個剛上場的拳擊手,轉動脖子,雙手交叉下壓,發出骨頭松快後的吱嘎聲。

簫古被吸引過來,扭頭回望,“恩,遺言哈,居然說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哈!”小九帶着嘲諷的話還沒說全,就跳起來,把簫古撲倒,半個身子砸在了床上,鼻尖飄來床單上洗衣液的清香。

簫古不由得柔軟一笑。

看着小九騎在他身上,故意大動作,小力氣的對着他的臉又扯又撕。簫古呵呵呵的傻笑。

這時候,在小九的肩膀上彈出一個小腦袋,盯着簫古看,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啊!”簫古猛地蜷起身子,小九臉一沉,往肩膀上看,随後拎起那個小腦袋的主人直接甩了出去。

沒想到,那個小腦袋晃了晃又爬了回來。

“小九,你特麽搞什麽,這個嬰兒是你的兒子?”簫古瞅着地上那個手腳着地直往床爬來的小家夥,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小九沒答話,扭過身,一腳把正扒着床沿要往床上爬的小家夥挑到地上,送上一記怒吼:“滾!”

小家夥不屈不撓,就是一門心思的往床上爬,被小九從挑開到推開再到甩開最後直接踹開,他還是堅忍不拔,睜着雙眼皮大眼睛,往簫古那邊去。

剛要掐着小家夥脖子把他甩開的小九被簫古給制止了。“小九,你幹什麽,這麽暴力,有點公德心好不好。”

小九臉色很不好看,緊盯着小家夥爬上了床,掏出一根煙,靠到窗邊的桌子上,扭頭悶聲抽煙。

“你是九九的男朋友嗎?”小家夥一爬上來撅着小屁股距簫古一個胳膊處,正襟危坐,撲閃着大眼睛問簫古。

簫古被他驚到了,也逗樂了。“呃,你會說話?呵呵,我不是他男朋友,是好朋友,很好的好朋友喲。”說着還朝小九投去問詢的目光,這個小家夥看着也就一歲多吧,都能說完整的句子了,太厲害了。

小九斜着眼,不大願意看這邊,只是扔下一句話就繼續抽煙,“別被他的表象迷惑。”簫古聽不懂。他對這個皮相挺不錯的小孩子滿喜愛的。

小家夥聽到簫古說的,搖頭晃腦的直拍手,拍完了,抱住簫古的大腿一個勁磨蹭。“我叫穆城,小古以後就叫我阿城好了,我是九九的丈夫哦。我是要娶九九的哦,你覺得我們配不配?”

簡直是語出驚人!

簫古畢竟見過了世面,對這個渾身透着一絲絲不正常熱度的小家夥起了疑心。不過,不得不說,被他抱着挺受用的。那撒嬌時候的乖巧可愛模樣,真的是萌翻了。

“呃~~~小九!”簫古打算向小九求教,小九卻一直看着窗外,一副請勿打擾的姿态。

穆城順着簫古的腿迅速爬到他的肩膀上,抱住他的脖子就不撒手了。

“九九,你看,小古一點都不怕我,我好喜歡他哦,你們去慶祝帶上我好不好?”穆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小九,微胖的手上搖着簫古的脖子。

小九嘴角抽動,銜着的煙差點都掉了。

“做夢!”很強硬的拒絕,穆城扁扁嘴,把目光投向簫古。

簫古剛開始動搖,準備自作主張,就被一陣風給撞得,眼睛都眯上了。

洛羽站在床邊,擋着簫古,穆城到了地上,正在努力要把身子反過來,小九在一旁冷眼旁觀,一時間,地上的那個小家夥顯得孤立無援,挺可憐。

“你幹什麽!”簫古壓低聲音把洛羽拉過來,低聲呵斥。“它很詭異,不是人。你別碰他。”簫古心尖一抖,雖然有了疑惑,但,并沒想到這個可愛的小家夥會是讓洛羽都忌憚的厲害角色。

作者有話要說:

☆、争鬥前的溫馨

和穆城的第一次會面就以穆城翻了半天身,淚眼汪汪沖小九求助,直接被小九忽視而告終。

“蕭古,好好休息,改天再來看你。”小九帶着歉意的留下這句話,擡腳就走。

地上的穆城看看蕭古扁扁嘴,想哭卻強忍着,“小古,你也怕我,好傷心!”委屈萬分,掃一眼靜默的洛羽,耷拉小腦袋往外爬。

不多時消失在門內,門外響起忽高忽低的啼哭,格外哀怨。

“洛羽,那到底是什麽?”蕭古木呆呆的看着穆城消失的地方。不可置信。小九的态度也讓他覺到小家夥不是善類。

“我也不是很清楚,覺得他和我類似,卻也不一樣。”洛羽坐到床上,若有所思。“等小九來,問問他吧。現在,睡覺。”簫古往後一倒,砸進蓬軟的新枕頭裏,心裏泛起美滋滋,他走的這段時間,家裏更幹淨,床單換了,枕頭也換了,他剛才大致看了一下,浴室裏很多舊的東西也換了。想必是小九的功勞。

他不用問也知道,小九這是抱着他必定會活着回來的念頭,想給他一個煥然一新的家,如同他再次活過,仿佛新生。

“好!”洛羽躺倒他旁邊,正兒八經的。“你幹什麽!”簫古燙到般,大叫一聲,往床邊挪動一大塊,差點掉到地上。洛羽伸手一攬,把他穩住。

“不幹什麽,睡覺。”洛羽斜他一眼,用力把他往床裏邊撥了撥。簫古都忘了掙紮,只抱着胸前,做出防禦,“你,你想做什麽,你,你,你不會還惦記着冥婚那天的遺留問題吧。你,你,別亂來啊。”

洛羽笑起來,“你不說,我倒真的忘了呢。”手不老實起來,在簫古早就繃緊的身上,輕輕滑動。

“你單方面和我結成了夫妻,給我點安撫是應該的吧。”洛羽慢慢靠近簫古的脖頸,低喃。

娘哎!簫古吞了下口水,半邊身子因為洛羽的輕聲細語麻酥酥的,可,某個聲音弱弱的提醒他:大白癡,快把莫名的小期待給我掐死,不然之前你的話都是放屁麽。

幹巴巴的呵呵笑,簫古縮縮脖子,拉開點距離,幹脆閉眼裝睡。

洛羽的手卻更放肆,在他上半身的敏感點來回摩挲,簫古紅臉,忍住忍住不讓呼吸變得粗重,翻身側睡,躲開。

但,換來的是洛羽的越發大膽,手往小腹以下行走,簫古裝睡策略是行不通了,猛地彈坐起來,兇巴巴瞪着洛羽,不耐煩的低吼:“你到底想幹什麽,還讓不讓人睡了,有需求給我去找個女鬼。”

吼了,洛羽也沒聽,頭皮一緊,身子一哆嗦,最敏感處被洛羽用手使了力氣整個覆蓋住,腦子立馬尖嘯:爽!

簫古身子發軟,強行穩住,臉龐抽搐,一時沒說出話,什麽時候自己這麽容易被挑逗了,丢死人了。使了九牛二虎之意念,才堪堪止住了大腿之間那個東西的擡頭。

又惱又羞,簫古支吾了一聲,悶聲躺倒,拽過被子,蒙在了頭上。沒臉見人了,嗚嗚嗚。

洛羽沒有再繼續,看着那個只露出幾縷發絲的鼓包,無聲笑,逗他還真是好玩。“好了,睡吧。”洛羽把憋氣到暈乎乎的簫古從被子裏拉出來,揉揉他的頭發,輕聲說,率先閉上眼,安靜了。

這麽一來,簫古更睡不着了,翻來覆去的,還不敢弄醒非要睡在他身邊的洛羽,只能動作輕緩。

第二天,簫古頂着兩個黑眼圈,全身酸痛,一副棄婦模樣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糟糕臉孔,咬牙切齒。

耍我就這麽好玩麽!啪!将牙膏重重拍回盥洗臺;撩撥起來又把我扔在那,很好!啪!把刮胡刀粗魯的按進盒子;一大早起來居然還敢一臉暧昧的端着早餐盯着我笑,笑毛線啊!啪!潔面膏悲哀的跌倒了地上。

收拾一番,仍舊臉色暗沉的簫古拉着個臉坐在桌子旁,拿起一個包子惡狠狠的咬了下去,用力過猛,上牙直接磕在了嘴唇裏面的嫩肉上,疼的呀!立馬扔了包子,捂着嘴巴,光泛淚花說不出話。

洛羽淡笑着,嘆了口氣,把簫古的手撥開,替他檢查傷口,流血不少,看來咬的不淺,像個男主人似得,走到床邊的桌子,拉開其中一個抽屜,也沒翻,随手一撈,拿出一盒酒精棉。簫古捂着嘴巴,看的一愣一愣的,家裏什麽時候有這玩意兒了。他怎麽不記得。

給簫古簡單的處理後,洛羽惡心人不償命的掰開包子弄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擺到簫古面前,又幫他把熱呼呼的肉粥吹成溫熱,一樣的,推到了簫古面前。然後就用妻子看丈夫的眼神籠罩着他,簫古渾身發寒,暗自抖了一下,也不管嘴巴疼不疼了,一秒都不拖拉,風卷殘雲消滅掉。

實在受不了非常态的洛羽!還是選擇乖乖配合吧。

“怎麽樣,還生氣嗎?今晚,我不睡你旁邊就是。別再跟自己過不去。”洛羽帶起嘴角,指了指簫古布滿血絲的眼睛。

算你有良心,知道跟我服軟讨好。

簫古心想着,頭都快趴到了桌子上,鼻尖都貼到了粥水,悄摸着偷笑暗爽,那邊洛羽撐着下巴,不揭穿,不打擾。

“爺要去置辦一身新衣服,然後,兩天後的中秋節,玩他個天昏地暗!”簫古站在屋中央的沙發上,抖着腿,聲明。洛羽慢慢洗着碗,不發表任何言論。

“哎?我說,室友,你好歹吱一聲啊,有沒有點合住的自覺?這第一條就是要充分融入團體中,啊,也就是我的世界裏。”簫古揮着胳膊,借着沙發的彈性,輕輕一跳一跳的。腳上一只穿着襪子,一只赤着,那只本該在此的襪子被簫古捏着充當了旗幟,揮過來揮過去,給自己增加氣勢。

洛羽扭身,一句話噎住他:“你有錢嗎?”果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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