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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古把眼睛都揉腫了,那份遺囑複印件上寫着的還是那句話:簫古,繼任骨玉幫第三任教主。

教主你個奶奶腿啊!我特麽大好青年,誓死不進黑幫啊!

八道目光一致對準了,嘴可吞雞蛋的簫古,有不解,有鄙視,有不屑,有憤怒,有觀望,有審視。

無意識的尋找着洛羽,簫古總算是想起來了,洛羽這個家夥不就是曾經在新聞裏聽到的骨玉幫第一代教主嗎,怪不得總覺得眼熟。快來把我救走啊,混蛋。

“蕭先生,記住,我秉承忠誠,坦誠,真誠,效力于骨玉幫教主,雖然胡先生剛走,但是,你的就任儀式還沒舉行,理論上,我必須對他負責,他的遺言,我會執行到底。”簫古擡頭,對着的是張凡彎月牙的笑眼。

威脅!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捧着遺囑的簫古,緊緊捏着紙張邊緣,臉龐和那片區域的紙一樣,皺巴巴的。

洛羽悄悄坐過來,閑庭信步的左右看着,居然還有空發感慨,“恩,沒什麽變化,還是老樣子。”完全不顧簫古受驚吓的眼神。

“我想假裝暈過去,你能不能幫忙?”簫古用紙遮住嘴,偷偷和洛羽打商量。“讓你面臨性命之憂的火柴堂秋哥,可是骨玉幫下面的一部分,我可以幫你暫時溜走,但,你已經卷了進來。”

“哇靠,不早說,教主難不難當?是不是只要定期露個面,有事交給下面的就好了?我依舊能做個四好青年?”簫古滿懷期盼的盯着洛羽。

“你可以這樣子混幾年。”洛羽笑言。

“奶奶的,爺怕誰!先把小命保住在說。大不了等危機解除,我讓賢就是。”簫古保持面無表情,心裏卻是小算盤敲得直響。

洛羽拍拍他的臉,“随你高興!”被寵愛的簫古就這麽昏頭的把天平傾向了接受的一邊。

“好了,遺囑出示完畢,大家有什麽寄語可以在接下來的就任儀式上盡情說。”張凡一把拽起把腰都彎到了桌子下的簫古,他沒有當場否決,張凡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替簫古作了回答。

八道目光又淩厲了幾分。

就職儀式,簫古堅持這麽稱呼,他只當這是個臨時兼職。

不過,這辯論賽現場般的吵架場面是咋個回事?還是當着他的面。

“為什麽?憑什麽?他是哪根蔥?此中有詐!”這是簫古聽到的最多的話,說是儀式其實就是換了個更大的會議場所,把幫中三年以上的人員都集中到一起罷了。

簫古坐在圓形會議桌邊角,左看看,右看看,盯着唾沫橫飛的這個,瞧着用眼神表達的那個。

媽蛋的,胡清旭留下的是什麽樣的爛攤子啊。先生,女士們,底下還有你們的跟班在看着呢,拜托收斂一點好不好。

話說回來,簫古也不反感,至少從這些打口水仗的人當中他大致了解到誰對自己持支持态度,誰對自己持中立态度,誰有對自己持懷疑态度。暫時還沒看到特別反對的聲音。

吵了有五分鐘,簫古的頭嗡嗡的,他當着衆人的面,拿出文件袋裏留下的東西看,這也是他才開始随身帶着的。想着,胡清旭,左文都有洛羽的照片,他怎麽地也要随身攜帶,經常拿出來觀摩才對。

東西不多,也就是幾張照片,幾個小物件兒,這會子,反正沒人在意他,倒有時間看看他一直沒空看的洛羽遺物。

拿出一張胡清旭的照片,嘆一口氣,放下;拿出一張四個人的合影,嘆氣,放下;拿出一條拴着一塊整的像玉米的黑玉鏈子,摸摸,恩,不咋值錢,放下;胡清旭的鏈子,恩,也在,要不要,改天放進墓裏?不過記得他說過,這是他特意随葬給洛羽的,算了先留着;啧啧,這一張照片就是洛羽臨死的時候捏着的了吧,瞧瞧這血跡噴的,哎,洛羽到底還經歷過什麽呀。

瞧一眼坐在他身側靠門的洛羽,不知不覺,眼淚就出來了。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哎~~~你拼死拼活的,骨玉幫也不知道忘沒忘記你哦。”簫古像個老媽子在那邊喃喃自語,沒注意到四周早就變了氣氛,大家都在看着他,邊吸鼻涕,邊摸摸照片,碰碰鏈子。

“他有黑骨玉!”好多聲音都在說這句話。

簫古這才回神,擡起挂了一點鼻涕的臉,環視,見大家都在看他,他也傻了。“你,你!”王秦沖過來,一掌拍在桌子上,臉整個貼近,緊緊盯着簫古,本就犀利無比的眼,再這麽一盯,簫古登時有一種身處非洲大草原被獵豹看着的感覺。

終于,在毫無準備的情境下,簫古丢了兩滴眼淚,無比委屈的扁了嘴。死捏着洛羽和胡清旭的那張合影。

“嗚~~~~洛羽~~~~”簫古幹脆抹起眼淚來。

洛羽別怪我,先拿你做擋箭牌!

“你,你是,洛羽的兒子?”簫古被拎起來,脖子都快被卡斷了。頓時,眼淚奪眶而出,死咬着後牙,你妹的,粗魯死了。太疼了,脖子的傷口都被擴大了。

這句話出來,四周再次死寂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坑爹任務

簫古的就任儀式結束的很狗血。

梨花帶雨的簫古捏着照片哭了近一分鐘,跟着白眼一翻,窩在了王秦的懷裏。把這個男人弄得手足無措到,差點扔了他。

于是,簫古像個死雞一樣仰着頭,倒挂着鼻涕,被後知後覺自己是不是手勁用大了的王秦給公主抱了下去。

然後,簫古就順利的被接受了。

具體的過程:老一輩的态度是‘就算看不上他,保持中立就好,不然豈不是被說成王秦那樣的欺負後輩,反正做了教主也無妨,總歸還是大家一起打理事物,又不是專權,毫無壓力啊。’

年輕一輩的态度是‘你麽,太師出有名了。’這是支持一派的的共同認知,‘哼,等他露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本質後,再推翻就名正言順了。’這是不爽一派的初步決定,‘有熱鬧看呀,不看白不看呀。’這是純湊熱鬧一派的心思。

骨玉幫有史以來最年輕教主産生!

當簫古被再度請進那棟酒吧會議室時,還沒睡醒呢。

起床氣很嚣張的他,眉毛彎曲着,眼睛冒火,還穿着昨天的那套,頭發有些亂,基本洗漱都沒有獲得準許讓他更加怒氣騰騰。

“幹什麽!一個個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我是鐵打的啊!不知道良好的休息才能醞釀出好的辦事效率嗎,卧槽!”一到會議室門口,被那昏暗粗犷的很有催眠性質的內景在一撩撥,沒睡好的怨氣空前暴漲。

裏面八個人被他一吼齊刷刷站着的姿勢不同程度地晃了一下。

沒人吱聲,根本沒有進入角色自覺的簫古也沒發現大家看到他來只是表面恭敬的站着等候而已。連基本的打招呼都沒有。

“我們是來告訴你,大家都很忙,這裏有個棘手的事情,還請你去辦理一下,既然是新教主就多和下面的人多互動才對。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本事吧。”說話的是大紅,其他人都沉默,她可不怕這個小子,比她還小幾歲的樣子,一點尊敬前輩的禮貌都不懂,上來就大呼小叫的。

以為受了些外傷就了不起啦,王大爹被你唬住,那是他腦子昏掉了。大紅撇撇嘴,抱胸看着還在抓頭發,執拗的要把翹起來的發梢都抹平的簫古,怎麽看怎麽像個豆沙包一樣軟蛋。

大紅素來只服氣有本事的人,如果這個豆沙包什麽本事都沒有,她才不會像那些老家夥,坐視從小在裏面長大的骨玉幫的未來不理呢。

簫古嘴巴裏實在不好過,跑到吧臺那找了一瓶看起來像礦泉水的灌了一口漱漱口,“這什麽東西啊,酸死人了。”

大紅彪悍慣了,骨玉幫裏都是大男人,從小到大和他們玩在一起,而且大多讓着她,寵着她,順着她,這麽無視她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蒼天可鑒,簫古只是單純的沉浸在沒睡飽的頭昏腦漲裏無法自拔。他也很想擺脫。接下來,大紅深呼吸了幾口氣,發覺依舊壓不下火氣,于是,簫古再一次被人拎住衣領。在他耳邊大吼。

“喂,嚣張什麽,信不信我分分鐘打斷你的腿,要想做好教主,就給我拿出點實力出來,讓大家都服氣,沒那本事就給我快點說,沒人會挽留你。”大紅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她一發火,堪比核反應堆不穩,人人避而遠之。

“喊什麽,沒個好形象怎麽出去見人,丢的還不是骨玉幫的臉!”簫古也很憋屈,聚集了這麽多的火氣也被挑出來了。把貼着眼屎的雙眼一瞪,不怕死的梗脖子用更大的音量喊回去。

大紅愣了一下,火氣居然詭異的變小變軟了。

“那就趕快去啊,你以為人家還會等你吃飯啊。”大紅把剩餘的力氣用上,喊了一句,簫古把她一推,“去就去呗,喊什麽,喊什麽,我又不是聾子,女人了不起呀,就可以随便欺負人啊!我不會喊啊,咳咳!”嗓子幹,連續吼,變得有點啞。

在洗手間完成了早晨起床的一系列該做的事情後,簫古基本變成正常模式,十分鐘後,簫古捧着那個任務說明,極力思考着,假裝暈掉利弊如何。

坑爹的,上門讨債,虧你們想得出來,這就是對待教主該有的态度嗎,我大好青年,會看不出你們的險惡用心嗎!

“我流鼻血了,肯定是瘀傷未清,我回去補覺了,十個小時後再找我,各位早,各位再見!下次請大家吃早餐。”簫古偷摸着狠狠敲了自己的鼻頭,感覺到有溫熱下來了,他假裝才看完,轉過頭,可憐巴巴的和那幾位還站着的人說,特別望了望冷眼看他的大紅,把證據展示出來。

“你撅着嘴巴,突出那大大的鼻涕給誰看!”大紅嗤笑了一聲。

這一聲,把簫古的鬥志給激發了,但凡,男人都不想被女人小瞧。

“容我準備一下!”簫古拿着單子飛奔出去,拉着張凡就跑,屋子裏其他八個人神色不一,王森看着簫古的靴子跟消失在門口,皺起眉頭,還是再靜觀其變,這個簫古來得突然,作風也讓人摸不着頭腦,那些老家夥查過了底細,也沒見有什麽異議,看來他的來歷沒問題,這麽光明正大的白癡作為肯定有詐,棘手呢。

高娃在簫古跑掉後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雙手不斷地蹭擦着衣角,露出興奮不已而壓抑的目光。娃娃眼直眨巴。

大紅則是在冷哼中,不自覺地浮起一絲笑容。

其他幾位上了年紀的,都在心裏感慨後生可畏啊,真有他父親的風範,不畏強權,看來值得期待度上升了。

“我賭,他會被扁成豬頭回來。”最大年紀的老人拿出一百塊拍在了桌子上擺出來的其中一個選項上。總共兩個選項,輸字那張寫得格外大,上面還有亮粉做勾勒,而贏那張堪比巴西龜殼,又髒又小又皺,字都是黑色簽字筆寫的。

“追加。”“我跟。”“我跟三倍。”“跟上,五倍。”另外四位老者立馬接上,一個比一個拍得響;“我十倍。”王森笑的含蓄,丢下錢;“我棄權!”大紅往後站,攤攤手;“我,我選他會安然無恙。”高娃把團成一團的錢輕輕按在了被抛棄的贏字上。

恩,骨玉幫人人會賭博,天天有賭博,小賭怡情的美好傳統由來已久。

張凡把車子開得飛快,才讓簫古不再拍着椅背叫嚷:速度,速度,速度啊!一到家,簫古就把門關上,緊跟着的無辜張凡,鼻子被撞得破了皮,邊吸氣邊下樓去等了。

“洛羽啊,洛羽啊,快,我們搬家,明天就讓小九幫我更名換姓,黑社會果然不能進啊,讓我去讨債啊,我是傻子嗎,要是用武力,就得見警察叔叔,要是要不到就得在那幫等着看笑話的人面前丢醜,要是用法不當在外就得破壞骨玉幫的名聲,反正都是要被廢黜的下場,不如識相,自己走算了。”

簫古沖進卧室,行李箱子往床上一甩,眼睛四處看,還有哪些該拿走,手裏不停,飛轉的齒輪一般,只用了三下就把一半的衣服掃進了袋子裏。

洛羽倚着牆壁,看他咬牙切齒,攢勁倒騰,“你已經當了教主,圈裏都知道你這號人的存在了,多少隐在的眼睛在看着你,其中就不乏想在你身上得到好處的。冷靜一下,有我在。別慌!”

簫古用力過度,臉紅紅,直喘粗氣,動作慢慢緩下來,盯着洛羽看,看,用勁看。“說,你是不是有什麽陰謀,不準轉開眼睛,看着我,你要是敢撒謊,我就殺了你,再自殺。”

洛羽走過來,勾起他的手指,順勢攬住他,“我只是想你能有個實在的靠山,蠱毒剛解,又來一個羅風,即使我再小心,還是會讓你受傷,你不能再受傷了,知道嗎,江子候的事情讓我覺得也許黑幫也是不錯的避風港,何況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還是相當于我在保護你。目前的骨玉幫,雖然面臨分崩離析,但,掌握實權的還是我熟悉的人,他們的能力我是清楚的,所以,別擔心,有他們在,你不會太艱難。”

難得一見的長長的話語,溫溫柔柔的口氣,極力控制的氣息波動,這些,簫古都感受到了,從中,他看到了洛羽的深沉情義,以及他深深地無奈。心軟的簫古嘆了一口氣,放下衣服,要是斷然拒絕的話,會讓洛羽傷心的吧,身為鬼,他也很無助,有那句保護,他願意。

看爺怎麽絕地逆襲吧,小婊砸們,爺可不是好惹的,鬥過鬼,打過野獸,怕個毛!

半個小時後,高娃領着三個人站在一輛越野車前,背着手,對他笑臉相迎。娃娃臉的他很難讓簫古板的起臉。

剛從張凡的車裏走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高娃一個飛撲攥住了胳膊,“古哥,我們的老爸是兄弟,那麽同作為遺腹子的我們,應該感情更上一層樓吧,我特意為你争取到了專用代步車,你一定喜歡。喏,這幾個是和你一起去的幫手,古哥,要是情況不對,可以考慮犧牲他們一下。”最後面的話,高娃主動趴到簫古耳邊去說,卻感覺被一股冰冷的氣息給隔住,凍得要死,瞬間彈開,壓低聲音,保持微笑,說完。

簫古一見到獎賞就冒泡了,二話不說,把三個人往車上一拉,自己跳進去,扭開鑰匙,踩下油門,一股舒爽直達腦頂,舔舔嘴唇,加重油門,串了出去。高娃保持攀胳膊的姿勢,兜頭接了一臉土。“咳咳,不,不用謝。”

“哼,虧你想得出來,居然把自己的車送出去,不過貌似人家也沒多感激呢,你的小心思落空了哦。想聯合陣營打垮我,還早了點,別目的沒達到,先被嫌棄就不好了。”王森拿着一瓶酒,走出來,望望絕塵而去的車影,輕蔑一笑;轉而看着一臉失落的高娃,口出嘲諷。

“要你管,大壞蛋!”高娃捏着拳頭,低吼,“你已經成年了,還這麽幼稚,說話不過大腦。”王森喝了一口酒,扭頭回了酒吧會議室,這裏好久沒用過了,簫古引發的這次風波,倒是讓這裏恢複了些許往日的熱鬧,裏面的人都圍着吧臺坐下,要麽酒瓶,要麽酒杯,互相聊着,喝着,一派悠然自得。

“哼!古哥會贏得,我才不幼稚。”高娃低頭嘀咕一句,把腳邊的石子踢得老遠,散了不滿,轉身進去了。

“老大,那邊,不是,這個路口,轉啊,啊呀,過了!倒,倒!樹,樹,啊,沒事,沒事,凹了一塊,沒大事,溝,溝,我死,剎車,剎車!”坐在後排最左邊的最先自我介紹的龍霞,小名大俠,頭伸在窗外,焦急的大聲叫着。眼見着他們即将沖進水深不明的一米寬小溝裏。

“我要上廁所!”第二個做自我介紹的向葵捂着嘴巴,哀嚎,一張嘴,一股酸水,噴了出來。

坐他旁邊的男人見勢,跳着往邊上讓,皺了一下眉頭,好像在猶豫,車頭已經貼到路的邊緣了。

“真是夠了!”躲開的男人,捂着頭頂,從座椅的縫隙擠過去,腳下一彈,整個人滾到了副駕駛座上,接着把簫古一巴掌按到車窗上,麻利的踩下剎車。救了所有人。

“毛毛,好樣的,老大,你沒事吧,你的下巴脫臼了嗎?毛毛,你把老大搞脫臼了。”大俠想上來幫忙回位,又不敢造次,在那伸手縮手的,陷入焦慮。

“我想上廁所!”向葵還在哀嚎。

“I潑肉迷死,我不是故意的。那種情況下,我得保證自己不受傷控制車,所以只能這樣了。還有,不要叫我毛毛,我有個很內涵又好記的名字,言又。說過多少遍了,你的智商和記憶力又刷新了谷值嗎?”堅持讓人叫他言又的男人,捧住簫古的頭,也在考慮如何收拾殘局。

這是個展現魅力的好機會,簫古如是想。

接着,簫古擺出自認為最酷的表情,拂開言又的手,扶着下巴,兩邊一錯,強忍住忽的湧上來的尖銳痛楚,悄悄蹬了一下空氣。

沒成功,不過貌似回來了一點。裝逼到底的他,只好裝深沉,“走!”努力發音準确的撂下一個字,跳下了車。

大俠把橫在路上的車子停好,扶着吐得一塌糊塗的向葵,四個戰鬥力目測夠嗆的人,往目的地進發。

因為照顧腳發軟的向葵,幾個人走得不快。一百多米走了十幾分鐘。

到了那家人門口,簫古禮貌的敲敲門,大俠和毛毛立刻頭上掉黑線,老大那弓腰微笑敲門的造型怎麽看怎麽像個上門要飯的乞丐。

沒人應,簫古又加大手力,門,空開了一條縫,簫古毫不猶豫的推開,進去。後面的三個跟上。

一進去,簫古直接看到了十幾平米水泥材質的院子後的屋子裏面,離得也就十幾米吧,屋子裏的情景,簫古是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就樂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債

第一眼,簫古就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樂的就是這個。

龐林啊!原來說是彪悍抗拒的龐家就是龐林家!

這麽一笑,下巴登時疼起來,簫古趕緊抓了一下離自己最近的龍霞,把他當洛羽抓了一把。所以特別疼。

大俠本來是王秦手底的,往日并沒有什麽得到重用的地方,這次王秦突然叫他去跟着新老大,還特意加了一句,怎麽出去的就怎麽回來。

被簫古這麽使勁一扭,他的神聖感立刻高揚。

“老大,別怕,站我後面,被打也是我給你抗。別怕。”大俠豪氣幹雲,擋到簫古面前。卻被毛毛言又給拉了一把。

“主要戰鬥力,往這邊來一點,這邊視野最寬廣,也最好逃離,我剛才找了些武器,說好了,到時候別戀戰啊,老大安危要緊。”

向葵蹲着躲在後面,直點頭,“我還想上廁所!”大俠煩他,在他腿上來了一腳,“膽小的像雞毛,是男人不,抗幾下會死啊,瞧你那點出息,一有見真本事的,就上廁所,上廁所,你以後開廁所連鎖店算了。”不怎麽好嘴仗的大俠,難得的說出挖苦的話,看來對向葵是不怎麽看的上眼。

向葵被好一頓數落,也不激動,嗯了一聲,慢慢站起來,不過還是往毛毛那邊挪了挪。

“一股酸水味,旁邊站站,行,就這邊,待會需要逃,第一個讓給你,老大第一個逃樣子不好看,反正你也希望如此,記住啊,別拉後面,到時候可沒人回頭拖你。”毛毛把向葵想要抱過來的手躲開,還在看四周,低聲說。

簫古猛翻白眼,什麽跟班啊,還沒開始呢,盡惦記着逃跑。

“好的,好的,不要見血最好,大俠,你要小心啊,那個姓龐的大個子很能打的。”向葵搗搗龍霞,小聲關切道,大俠斜他一眼,應了一聲。

簫古回頭看看他們,覺得這幾個家夥挺可愛的,雖然戰鬥力看着是渣渣,但,似乎很團結。

簫古想的是對的,向葵膽小是出了名的,每次與他人有交火,他永遠都是那個借口,‘我要上廁所!’早早就跑了,偏偏死賴着骨玉幫不走,衆人雖然拿他不當回事,不過他很大方,有錢就給大夥兒買這買那,很多人自己的生日不記得,他都能記住,所以大家也就對他睜只眼閉只眼。

言又,因為太龜毛,好好的一個東西,他能說出一堆看出不來的毛病,做事情總是喜歡規劃的好好的,大家喜歡背地裏叫他毛毛,這些在別人眼裏和向葵的膽小差不多的等級,都是怕死。私底下,他卻又很有鄰家哥哥的風範,喜歡瞎操心,雖然嘴上唠唠叨叨,卻都是針針見血,也沒法反駁,所以大家都懶得惹他。

大俠,父母喜歡女孩兒,再加懷他的時候是個晚霞如火的季節,生的時候也是早霞漫天,于是取名霞,非常堅持,即使龍霞長大總吵着要改名,但是都被父母用武力駁回了,孩子們都拿他名字做文章,龍霞每每都是不管不顧用拳頭說話,于是落下個有勇無謀的大俠綽號,不過,他的确是個愛拔刀相助的人。

三個活寶或許是地位都不高,漸漸地相識,相處,感情還是有的。

看了他們一眼,簫古分別拍了他們的肩膀一下,随即,頭發一甩,大搖大擺的走向屋子。

三個跟班可是急死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大俠,向葵全都緊張的看着簫古,他每走一步,他們兩就點一下頭,毛毛在一旁,嫌棄的要死。

“喂,老大不舍的我們倒黴,你們別發傻了,好好動腦子想想,如何解決一切可能出現的狀況。雖說高娃找我們來用意沒那麽好,但,我們不能給自己丢臉,待會一見情況不妙,特別是如果有人報警,你們先跑,帶上老大,我來頂上,老大心急,可以理解,我覺得這個老大倒是還不錯,你們明白了麽。”毛毛把兩個人拉到一起,頭對頭,非常認真地說道。

大俠,向葵立刻面露悲色,還是點點頭,接受了毛毛的策略。

他們在那邊悲觀的往最壞處打算,這邊,簫古已經進了屋子,率先喊了聲龐林。龐林剛擡眼,一聲脆脆的巴掌聲,把他給拉了回去。

才把兩只腳放穩得簫古也是驚呆了,不用看也知道離他兩米左右,被打的那個人是溫明。

溫明背對他,那巴掌打得很重,溫明的頭甩到了四十五度,簫古看到,他的臉登時就起了五個指印,連大拇指印都很清晰。

龐林立刻眼睛狠狠地瞪開,立刻就上前去,一副要理論的樣子,溫明伸向嘴角想擦拭什麽的手,連忙改道,緊緊拽住龐林,扭過臉,對着龐林搖了搖頭。這時,簫古看到溫明另外半邊臉也有隐約的手指印。

龐林眼裏都是隐忍,那簇怒火還在熊熊燃燒,因為溫明死死地拉住,他還是停下,用袖子在溫明臉上擦擦,接着皺眉看向還保持着甩完巴掌姿勢的女人,低吼,“媽!你這是幹什麽!”

女人,面容很是憔悴,雙頰微微凹了下去,眼眶很紅,兩條大大的眼袋在下面垂着,頭發不亂但能看出沒有梳理。急促的喘氣,委屈且悲憤的盯着龐林,臂膀上別着一塊黑布,一朵小白布嵌在上面。

簫古見此,大氣不敢出。

“好哇,好哇,你翅膀硬了,不是不回來嗎,回來幹什麽,還把這個人帶回來,你還嫌我氣得不夠是吧,你爸走了,你非要把我氣得也跟着去是吧。”女人一張嘴滿是哀傷的控訴。

龐林的臉跟着死沉死沉的,溫明也是低了頭。

“可是,媽…。”“龐林,閉嘴!”龐林想說什麽,被溫明冷冷的打斷,接着,溫明松開龐林,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龐林趕緊過來扶,溫明舉手,攔住。眼睛靜靜看着女人。

“龐林,這兩巴掌,我應得的,阿姨說的沒錯,是我把你拐走,要不是這樣,叔叔也不會說出斷絕關系的話,因為覺得沒了養老送終的而一心撲到賺錢上,欠下巨債,自殺。我不求原諒,阿姨想如何撒氣,都可以。”溫明倔強的看着前方,龐林在一邊,牙齒咬得咯咯響,渾身顫抖。一拳搗在手邊的小木桌上。

門外的三個均是渾身一抖,怎麽看情況都不是太好。卻因為距離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還沒有到動手的地步,再看看,再看看。大俠捏了捏背在背後的木棍,換到沒有沾上手汗的地方握住。

毛毛依舊像個了望塔,時刻注意周圍的變化,一旦有不利情況,比如其他村民幫手,警察什麽的,他計算好了,就從那個堆着雜物的缺口逃走就好。大門不是首選。

“你,你這是在說,我是個惡人嗎,告訴你,我一輩子也不會承認你的,這麽多年,你勸過我兒子回來看一眼嗎,當初你和他私奔,想過我們老兩口嗎,這個家我們都不敢回來,別人閑話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昨天是老龐下葬的日子,你以為我會讓你進門,別以為進了門就是承認你,告訴你,做夢!龐林,有我沒他,有他沒我,還是這句話。”女人抹了一下眼睛,仰起臉,同樣的倔強。

龐林估計要瘋了!

“龐林永遠是你兒子!”溫明擲地有聲,雙眼開始泛紅,龐林忽的扭頭過來看他,張了張嘴,也是紅了眼。

簫古看的好揪心!

溫明說完,撐着雙腿,往起站,簫古咂了下嘴,媽的,豁出去了,扶住嘴,決然的眼神下,用力一扭,脫臼解除。簫古動了下,沒問題,左右扭扭脖子,咯吱作響。

“哎喲,都在呢啊!”輕佻的高喊一聲,簫古随即浮起痞痞的笑,邁開步子朝前走。

龐林剛要喊他,簫古沖他巧妙地做了個噓的動作,溫明扭頭,看見他也是閃過驚喜,簫古卻是借力把他一提,往龐林那邊一甩。

“啊,都在好,我們不廢話了,按照說好的,把六十萬拿來,零頭就用這個小白臉的兩只手抵了,要不是你和他家有關系,我才不會同意你代替他兒子呢,死了的膽小鬼,誰也不管就走了,還給我們留了這麽個爛攤子,哎~~~你們說說,借債還錢,天經地義,非要去死幹什麽。得,過來吧,把手伸出來。”簫古的眼睛沒個定性的在女人和龐林他們之間晃來晃去。

龐林皺着眉頭,不知道簫古在玩什麽,溫明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一聽到要他的兩只手,臉瞬間就白了,看看女人和龐林,咬咬嘴唇,慢慢站直,朝簫古走去。

“毛毛,大俠,向葵,過來,把這個人給我帶去廚房,關上門等我。”簫古邪惡的笑笑,還是看着三個人,指着溫明,喊道。

被點名的幾個人立馬跑過來,把溫明一抓,拖走了。

“不要來看哦,你們也不想吃不下飯吧,啊,對了,我剛才聽你說,你和他斷絕關系什麽的,如果他和你們沒關系,那麽,就算砍掉了手,我還是可以再砍別人的哦。這可都是他們自願的。”簫古拍拍女人的手,斜了一眼龐林,用迷死人的溫柔腔調說。

畢竟是平常人家,那裏經得起這個。前面兩次讨債,一次被她躲了,一次是龐林把人打了出去,七裏八鄉早就傳遍了,要是再來這一出,讓她這個半老太婆往後怎麽辦,簫古那句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讓女人也是很心虛。

“好啦,去砍手玩了,別想着報警哦,那麽多人,總有機會拿回利息的哦,把零頭免了,已經很客氣啦,那幾個被打傷Xiong-Di的醫藥費也算了。我真是太善良了,哎···”簫古俯下身子,在女人耳邊悄悄說。

說完,簫古就一蹦三跳的去了廚房,把三個跟班攆了出來,說是要砍手玩,三個人驚得臉都僵了,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站了,女人眼裏,看到的就是三個兇狠的人在把門,還時不時看過來。

“啊!”廚房一聲驚吼,聽得女人和龐林均是一抖,“溫明!”龐林念了一聲,就往廚房跑。“啊!”又是一聲驚叫,女人腿都軟了。

不多時,簫古拎着沾了一手血的龐林,走了出來。

“把人帶走,要是趕得及手還能縫上。”簫古說的輕松,女人心猛地沉下去,下意識的看龐林,兒子卻是傻呆呆的看着一手的血,心裏的堡壘慢慢坍塌,溫明為了他家手都沒了,還有什麽好堅持的。

三個跟班馬不停蹄的進去,把溫明拖着上了車,一路有血線蜿蜒,簫古把龐林一拽,進了廚房,幾秒後,拎了個黑袋子,貌似還在滴血,蹬蹬的上了車,絕塵而去。

七個小時後,簫古把電話打到了龐家,“恭喜你,小白臉賣了一個腎給我們,拿出畫畫攢下來的錢幫你們付了欠款,祝您愉快。啊,忘了說,他在第一醫院,四天後請來領走。這期間的護理費我們就當免費贈送的啦。”啪叽挂了電話。

三個跟班登時給他豎了大拇指。

簫古不費一兵一卒,不出八個小時就解決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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