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夢醒 他的阿随是真的丢下了他

項目結束回到雲城那天, 覃朝說不出的激動,一貫冷淡的面上也絲毫遮不住迫切。

紅繩丢落的事情這些日子裏總是膈着他,那天滑坡過去危險因素少了後, 他曾試圖去找過無數次, 可到最後還是沒能找到, 甚至每次在山腰處定點的時候林年總能看見他盯着那處滑坡事發點格外沉默。

也許是因為心裏沒來由地不好的預感, 在後來的測量工作裏,覃朝更是一心撲在了項目上,逢上天氣好的時候,團隊裏的人起來總是能看到遠點半山腰處那站在儀架後操作勘測的身影。

有時候夜裏旁人出來上廁所見他那臨時營帳裏亮着燈, 透着影子能看出是在畫着圖紙, 總是笑着對嚴青說:“你這學生真是挺上心,這年頭能培養個真心喜歡測繪的學生不容易啊。”

林年聽見這話不予置否, 卻也知道他這麽拼或許也是因為想快些回去見到雲城那個等着他的人。

覃朝那處意外被落石砸到的傷口, 因為沒有足夠好的醫療條件, 再加上傷口也深,眉骨處還是落下了淺白的疤痕,堪堪觸及眉峰。

覃朝性子本就不熱絡,很難見他有說有笑,那處傷疤倒是添了些痞氣,可整個人卻也顯得更加冷峭和淡漠。

林年每次看到總是一副欲言又止, 臉上透着極其愧疚的樣子, 本該落在他身上的硬是被覃朝扛了去。

那人卻滿不在乎,嘴上無所謂道:“常事。”

覃朝說不出什麽更多黏糊的話, 這已經很顯然是他所能盡力去做的安慰。

可也絲毫不能減輕林年心裏的負擔,哪能有人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臉。

自那之後的他似乎更深切地堅定了某個想法,喊出“朝哥”的稱呼也愈發熟稔和自然。

雲城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陰沉的天氣不合時宜地給人添着亂。

永安胡同的一切似乎什麽都沒變,過年時各家店鋪挂着的小燈籠沒摘下來,冷意中襯出些溫暖,下棋打牌的小場地因為雨天也只剩下了桌椅在,少了熱鬧,和往常下雨天沒什麽兩樣。

覃朝還是沒拿雨傘,腳步生快地走在窄窄的小道上,甚至于不自覺地就跑起來兩步,透着迫切和欣然。

他沒事先告訴随歌他結束項目回來的事情,他想他的阿随一定還是穿着搖曳的旗袍,敞開着店門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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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一定又意外又驚喜,會迫不及待地迎上來緊緊抱着他,訴說着這麽多天未見的想念和難耐。

會看見他濕漉漉的衣服和頭發而嬌聲嬌膩地輕斥埋怨他怎麽不帶雨傘,下雨天還跑來。

也一定會看見他眉骨處留下來的疤痕而滿臉心疼地撫摸,問他疼嗎。

而他也真的很想她,想抱着她,想對她說:“我回來了。”

猛漲的念想像是要狂烈地席卷着他,覃朝沒出息地深吸了幾口氣,本來只是壓抑着輕跑兩下的步子徹底控制不住,毫無顧忌地奔了起來。

“煥生”的牌子映入眼簾,可店門卻沒像覃朝那般敞開着。

他頓在了店門前,心裏突如其來的恐意悄生地刺了他一下,嘴角挂着的笑意也有些垂然之勢。

他的阿随不知道他今天回來,沒給他留着門也是對的,是他過于敏感了,興許他念的人就在門裏等着他呢。

覃朝下意識地這般安撫自己。

往前繼續走了兩步,胳膊緩緩擡了起來,他又猛吸了一口氣,手指甚至有些顫意地拍上了那木質門。

沉重老舊的門羸弱地吱扭一聲,屋裏還是沒能傳來他預想的聲音。

覃朝忽然就有些繃不住,使力地連着拍了拍門,伴随着雨聲,顯得更為漠然。

足足過了有五分鐘,從一開始帶着耐心地有序的聲音逐漸變成了急促接連的響聲,毫不避諱地透着覃朝的急躁。

随歌不在家,一定是不在家。

他不願意承認,其實除了淩岚那兒,随歌似乎在這個城市也沒了能去的地方,所以她又會去哪,又能去哪呢。

因為紅繩牽扯出來的不好的預感在回來的時候沖淡了不少,可似乎又在這一刻被重新翻了上來,甚至更為明顯和強烈。

覃朝面上不知所措,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他的阿随去哪了。

茫然地站在店門前,像一個找不到家的烈犬,驚慌狂躁。

下一秒就見他瘋狂地跑進了雨中,朝着胡同口的方向奔去。

因為下雨林奶奶的鋪子早早地關上了店門,這會兒卻猛地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得煩人,老太太晃悠着步子臉色不算好看的走了出來。

門開的那一瞬間,覃朝的聲音不給人反應的時間緊張地問道:“阿随呢,她去哪了?”

林奶奶被驚得晃了一下,被這般沒禮貌的語氣詢問,壓着聲音不滿道:“你誰啊,說話怎麽沒點禮貌?真不沉穩。”

覃朝沒心思地想那麽多,直個勁兒地又問了一遍:“阿随呢?”

在他看裏,随歌和林奶奶的關系不錯,她一定知道他的阿随去了哪裏。

林奶奶盯着面前的覃朝,突然就想起來了什麽,眼神一亮,驚喜道:“诶,我記起來你了,你就是那時候半夜下雨來我這兒買糖說要哄女朋友的那個小夥子吧,怎麽你總是愛在這下雨天整這出呢。”

老太太顯然不和他在一個頻道上,覃朝被磨的發慌,卻還是忍着繼續問:“我問,您知道阿随去哪了嗎?”

“誰?阿随是誰?”

老太太疑聲。

“随歌。”

老太太拍了下手,恍然道:“奧,你是說小随啊。”

林奶奶老年癡呆的病卻總是能神奇地記得随歌。

覃朝見勢像是尋求到了希冀般激動道:“您知道她在哪?”

老太太臉色惋惜,嘆了口氣:“那孩子現在不在這兒了,兩個月前走的,我問她去哪也不說,問她還回不回來,就說了句有可能吧,你說說這算什麽回答。”

“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走了……”

老太太還在緩聲,可覃朝卻已經是聽不下去任何話了,面色頓時蒼白地難看極了。

兩個月前,那是他剛去外出項目那個時間,所以她真的走了,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走去了他不知道的地方,那時候她在哄騙他,她沒等他。

覃朝恨極了,痛恨自己太信任随歌的話,心髒像是被生生地撕裂開了,直入進了尖銳的刀淌血。

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店門,灌入的冷風像是沒有感覺般,雨水滲着發絲滑下了臉上,卻沒了人拿着毛巾給他擦。

覃朝站定腳步,看着眼前的“煥生”,緊閉的門像是無聲地嘲笑,他可真慘,又愚蠢,蠢到随歌會不告而別的原因他都不知道。

他下意識地想他做錯了什麽事,他犯錯了?所以随歌不要他了。可是他想了好久,也沒想出來他到底做了什麽錯事。

随歌走了,他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可随歌真的走了啊,他的阿随不會看着他淋着雨而不去心疼他。

怪他,他弄丢了紅繩,那是和他的阿随一對兒的紅繩。

那個下雨天,她明明說過她不會丢了他,雲城是她喜歡的地方,她說過要一輩子待在這兒,可為什麽她還是走了,她丢下了他,沒有幫他紋上那個他念叨着的“随”字,也沒等到他說的要娶她的那一天。

無助的感覺席卷而來,他不知道該去哪裏找,關于随歌的一切他還沒有完全知道,怎麽就能這麽不要他了。

意氣風發的人就那麽頹然地缱绻着身體靠坐在緊閉的店門前,像是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又倔強又讓人心疼,明知道沒希望,依舊電話一遍一遍地撥打着那個號碼,終是等不來回應。

永安胡同裏有着他愛的人,那個人喜歡這裏,他才更喜歡這裏。

若不是“煥生”還在,覃朝大概會覺得,他是過分幸運地做了一場美夢,以至于恨不得能在這場夢裏永遠地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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