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2)
,“做朋友不是嘴上說說的。不介意也不是嘴上說說的。景山青,我也不舍得跟你絕交。但是,給我點時間好麽?”
景山青很想伸手摸摸她的頭,但看她始終離他三步遠的模樣,他也只是微笑着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monkey妹紙的地雷,多謝。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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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雲無憂繼任盟主
舒天心還是随着文谷主一起,帶着傷員回了神醫谷。
幾個傷員都傷的很重,絕不是一天半天就能調養好的。相比華山腳下的客棧,還是神醫谷更适合他們養傷。
方子白在路上的時候醒了過來。
他開始情緒很激動,但他實在傷的太重,一天中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
後來到神醫谷之後,他漸漸平靜下來。
方子白有時候望着窗外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就算跟舒天心說話,也大多是說怎樣傷才能好的更快,怎樣武功才能更強。
他問起江湖上的事,舒天心不願刺激他,報喜不報憂的說些好聽的。
江湖上最近連争鬥都少了很多,各大門派龜縮在自己山門裏,嚴格約束自家子弟,不願跟維心宮有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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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家與青城、峨眉、唐門等殘部則彙集到一起,躲入了安郡附近的琅琊山,厲兵秣馬,希望有一天能一雪前恥。
那天舒天心去給方子白熬藥,回來的時候聽到方子白在跟文谷主說話。
“師父,方家待神醫谷,也算不薄。如今方家落到如此地步,神醫谷難道要袖手旁觀嗎?”方子白的聲音有些急切的求懇,還帶着隐隐的指責。
“神醫谷有神醫谷的生存之道。小白你安心養傷吧。”文谷主的聲音帶着嘆息。
“神醫谷不涉江湖是非嗎?若不是方家庇護。若不是……”
“可是方家已經倒了。你說我無情也好,說我無義也罷,神醫谷不可能去趟這趟渾水,只會保持中立。方家是庇護過神醫谷,然而在方家庇護之前,神醫谷始終是神醫谷,方家倒了之後,神醫谷依然是神醫谷。”
在華山之巅,雲無憂勝了若苦大師,與會各派表态時,文谷主便已表明了中立态度。神醫谷不涉江湖是非,志在行醫救人,只要拿得出十萬兩,神醫谷來者不拒。
舒天心有些不忍,推門進去,“師父,小白還病着,你說這些做什麽。”
文谷主看了一眼舒天心,搖頭要走。
“師父!”方子白叫了一聲,半個身子探出床沿,幾乎要掉下床。
舒天心連忙扶住他。
“雲無憂濫殺無辜,幾乎到了毫無人性的地步,難道你真的就無動于衷嗎?難道神醫谷還打算與這樣的人為伍嗎?”
“那麽你覺得我應該拿刀上去跟雲無憂拼命嗎?”文谷主回頭,看着方子白說:“你也随着天心叫我一聲師父,我勸你一句,你還是老實待在神醫谷吧。我看雲無憂不是個長命的,你過了年才十九歲,要想在武功上有所成就,至少要十五年,到時候不需要你動手,雲無憂自然而然就死了。”
文谷主毫不留情的說:“在這期間,你去報仇,只會是送死。”
“師父!”舒天心跺腳。
文谷主瞪了她一眼,還想說什麽,最後也只是搖頭出去了。
“小白,喝藥吧。”舒天心把方子白背後墊上靠枕,“師父一直都是這樣,你別往心裏去。”
方子白默默的喝了藥,放下藥碗的時候他看向舒天心,目光認真又有點悲,“天心,是不是我方家跟維心宮之戰,在你眼裏,也只仿佛是雷烈後院的妻妾相争,又或者是狗咬狗?”
“不。”舒天心幾乎是立刻搖頭,“雲無憂視人命為草芥,人人得而誅之。”
她坐在床沿,猶豫了片刻盡量婉轉的說:“可是小白,他的武功真的很可怕。各大派掌門都不得不避其鋒芒,暫時臣服。師父她也無能為力啊。你還年輕,打不過他是正常的,各大門派掌門也不是怯懦,只是不願意年輕子弟白白犧牲而已。”
方子白皺着眉,沉默不語。量力而行嗎?他也知道,他的資質算是不錯的,但想趕上雲無憂,那是天方夜譚,哪怕是趕上景山青……文谷主說的十五年真是非常客氣了。
可是他難道就真的什麽也不做,只等雲無憂病死嗎?
他父母早逝,蒙伯父照顧,方家那些子弟,都是他的手足兄弟。他一個人茍活,難道就眼睜睜看着仇人壽終正寝嗎?
方子白在神醫谷住到初春。
這段時間神醫谷求醫的人不多。
當然這不代表最近江湖就真的風平浪靜,熱血俠客挑戰雲無憂的事件一直在發生,不過維心宮的人出手一向狠厲,挑戰過他們的人,能活着到神醫谷求醫的,不多。
師兄師姐都離開谷裏了,舒天心也沒什麽事,就常常坐在方子白房裏看書。
方子白病卧在床,不能練武,于是也在看書。神醫谷歷代積累下來的武學典籍還是很多的,大多數是無力還債的武林人士用來抵債的,或者沒有後人也沒有傳人的俠客留下的。
不過這東西他們幾個孩子從小就翻,真正驚世秘籍不多。大多數是一些對敵的小技巧或是比較有特點的功夫。
舒天心那華而不實的輕功就是她師姐樂天音從這些秘籍上學來的。
兩個人交談的越來越少,有時一整天都沒什麽話可說。
她關心的,他不懂。他心裏想的,她不認同。
初春的時候方子白傷勢好的差不多,留了封信說自己回方家,就悄然離開了。大約是不願舒天心跟着他,他甚至沒有跟舒天心告別。
舒天心覺得有點難過,她跟方子白是越來越遙遠了。
而文谷主則大發雷霆。
舒天心還是第一次見文谷主發那麽大脾氣,她師父一貫說話不好聽,可是總是句句切中要害。可是這一次,文谷主氣了半天,幾乎要把方子白留在谷裏的東西都掃地出門,卻沒說出什麽所以然來。
舒天心覺得方子白這事雖然做的不對,但也不值得她師父生這麽大氣,于是替方子白說了幾句話。結果文谷主更生氣了,後來還是二師父把文谷主拉走了。
舒天心想了想,還是覺得氣悶。本來她就覺得傷心,師父不體諒她,還只顧發脾氣。
她很委屈,在房間悶了一會兒,決定去找文谷主争辯,就算是師父,也不能這麽無理取鬧啊!
走到師父門口,就聽到文谷主在數落二師父,“你們男人就會替男人說話!天心十七了你知道不?方子白這小混蛋就這麽悄沒聲走了,屁都不放一個。什麽玩意兒!方家現在那個樣子,你覺得他還會回來嗎?你覺得他那性子,他還有命回來嗎?氣死我了,當年我就不贊成訂婚。都是你撺掇的。”
舒天心在門外聽了一會兒,默默的離開了。
她十七了啊,當初她十四歲離開神醫谷去江湖上歷練的時候,師父還拎着她的耳朵耳提面命說讓她争氣一點,別像她師兄師姐一樣一去不回來了。争取四年之內完成十萬兩的任務,十八歲回來嫁人接任神醫谷。
可是現在三年過去,她一事無成。嫁人……小白現在又怎麽可能會有心思想娶她的事。
原來師父是因為這個在發脾氣。
師父一貫口無遮攔,居然也會在她面前把這些話憋在心裏。
舒天心望着天,覺得心裏更難過了。
她在心裏問,小白,難道你眼裏除了江湖紛争,除了方家的仇,就一點也沒想過我嗎?
可是舒天心很快就否決了這一點。一起行走江湖時,方子白無數次跟她說他的理想,他的正邪觀念,哪怕兩人因此吵架,她避而不談,他也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說。
當時不懂,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他意識到兩人觀念的差異,一直在努力求得她的理解。他早就在未雨綢缪,而她直到問題暴露出來,才真正意識到。
未來如何,誰也無法預知,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三月份的時候,雲無憂發武林帖,令各派掌門齊聚雲華山,參加他的武林盟主就任儀式。
歷任武林盟主都是被大家推舉出來的。八大門派四大世家的掌門定下盟約,便足夠了,有的也會請知交好友慶祝一下,但并沒有什麽儀式。
可是雲無憂那武林帖,分明帶了威脅之意。
文谷主輕易不出神醫谷的,畢竟經常有急症病人來求醫。
舒天心這一陣悶悶不樂,文谷主也有心讓她出門散散心,于是派她代師為雲無憂道賀。
其實江湖事,見得多了,也便看的開了。
舒天心便獨自趕去雲華山。之前身邊一直有人相伴,現在獨自一個人行走江湖,竟然覺得非常不習慣。
她路上走得并不快,到雲華山的時候都四月初了。幾乎是堪堪趕上雲無憂的武林盟主就任大典。
那一天下着蒙蒙細雨,趕來的諸位掌門相互見禮後并沒有多說話,氣氛沉悶。他們大多也沒帶年輕弟子,年輕人氣盛,無謂的犧牲沒有必要。
衆位掌門在雲華派荒廢的尚武大殿等了一會兒,才看見雲無憂扶着棺諄,身後跟着景山青,其餘四位護法親自擡棺,從山下拾級而上。
“那是……雍素雪的棺木?”
等待的掌門們低聲議論了片刻,又安靜了下來。不過心裏的震驚卻擋也擋不住。
雲無憂真是個瘋子,他竟然真的打算把雍夫人葬在雲華派尚武大殿前!
昔日繁盛的雲華派,不過一年多的功夫,大殿前便雜草叢生,荒涼破敗。一群武林大豪們神色詭異的看維心宮的死士沉默的挖坑。
雍素雪很快下葬。雲無憂吩咐底下人送酒過來,一一為武林大豪們倒上。
他什麽也沒說,端起自己的酒,一飲而盡。看着雍素雪的墓,最終仰天大笑,笑了有一刻鐘之久,直笑的涕淚滿面,口吐鮮血。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諸位武林大豪,說了三聲,“不錯,不錯,不錯。”
然後便揮袖離去了。
留下一衆人等面面相觑的苦笑。中原武林各派,竟是輸給了這樣一個瘋子。
景山青只得有些無奈的上來圓場,“諸位一路辛苦,山下已經備好了宴席,請各位移步。”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在最後把景哥哥拎出來啦!沒有食言哦……
我昨天幹了件非常二的事……一不小心把粽子扣在了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不要問我是怎麽做到的,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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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常駐雲華
食不知味的吃完宴席,諸位掌門便紛紛找借口告辭。
景山青攔住舒天心。他剛才陪中原武林各派的掌門喝了幾杯,身上帶着薄薄的醉意,漆黑的眸子帶着溫暖的笑意,“雲無憂要見你。”
他頓了頓,又加了句,“別怕。”
回神醫谷這麽久,這姑娘也沒胖起來。以前她雖然瘦,但臉頰還多少帶了些嬰兒肥,如今漸漸長大,漸漸有了少女的清麗,眉間的愁緒也就顯得更讓人不能忽視了。以前這姑娘一直是沒心沒肺的,他看着她現在的樣子,有些心疼。
舒天心默默的點了點頭,跟着帶路的小蓮一起走了。
她跟雲無憂是相看兩生厭,雲無憂還一度想要殺她。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還是因為總是有求于她,現在也不說要殺她的事了,居然還主動要見她,真是奇怪。難道是那個華山的江小蝶又出什麽問題了?舒天心一路走,一路猜測。
雲無憂坐在客棧後面的院子裏發呆,白衣清俊,看着他現在的樣子,實在讓人想象不到他就是個殺人狂魔。
“十萬兩。”雲無憂恹恹的看着她,示意身邊的侍從遞上銀票,“我在華山一戰受了傷,一直咳嗽,你想辦法給我治好。”
“從今天起,在我好之前,你若逃走,或江湖上有我重傷傳言,我便殺盡神醫谷所有人。”
“又是這個威脅。”舒天心撇了撇嘴,低聲抱怨,接了銀子。既然确定雲無憂有求于她了,她也便嚣張起來,也敢回嘴了,“你以為中原武林的人都是傻子麽?只要有眼睛的人,誰不知道你受重傷了啊。”
雲無憂漆黑的瞳仁仿佛沒有焦距一樣散漫的看着前方,不理會她的挑釁,自顧自的說自己的要求:“我不信任你。所以,別妄想施針或做別的什麽,你只負責診脈開方子,方子需要經我找的大夫過目認可,你不必經手藥材和熬制。”
這樣的疑心病,真是……欠修理。舒天心嘆了口氣,“你先讓我診脈看看吧,這麽多要求,我不保證能治好。”
雲無憂懶懶的伸出手,讓舒天心搭上他的腕脈,“無所謂,能止咳就行。”
死他不怕,只是這樣夜夜咳嗽無法安眠,黑夜漫長的仿佛永遠到不了黎明一樣,那個一直思念的人始終不能入夢,實在是一件讓人無法忍耐的事。
他體內仿佛有什麽在吸噬他的生氣一般,身體已經頹敗到了千瘡百孔的地步,若不是他強悍內力撐着,普通人想他這樣根本就只能卧床不起了。
舒天心問了他一些關于受傷情況的問題,心裏有數之後,肅然說:“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雲無憂眼皮也不擡。
“維心宮上下,不許傷害方子白。”
雲無憂想了想,皺眉問:“方子白,是哪位?”
舒天心有些無語,想了想才解釋,“他是方家的人。”
“難道你要我傳令維心宮上下,遇到襲擊時,要先問清楚其中有沒有一個叫方子白的麽?”雲無憂似乎來了些興趣,側頭想了想問:“是你那個未婚夫?”
“你別看不起人。”舒天心瞪着雲無憂,“他雖然沒什麽名氣,但武功不錯的,就你們那些死士想要殺他不容易。你找我醫治你的傷,還那麽多要求,我提這麽個要求很過分嗎?我只要求你,還有其他幾位護法若是遇見他,手下留情,至少別傷了他性命。”
“好,我不傷他性命。”
雲無憂出乎舒天心意料的好說話,也許只是因為方子白并沒有什麽影響力,所以他不在意。
雲無憂低頭笑了笑,忽然開口,“你跟景山青關系不錯,若是方子白要殺景山青,你會站哪邊?”
這個問題很尖銳,然而舒天心心裏早有答案。在華山腳下,舒天心是想過再也不跟景山青來往的。
舒天心垂眸不語,并不想回答雲無憂的問題。雲無憂這個殺人狂魔,她沒必要對他有問必答吧?
然而雲無憂今天似乎很有探究的興致,繼續問:“那麽,你的選擇,是因為感情,還是因為正邪呢?”
雲無憂仿佛是在問舒天心,又仿佛是在問已經過世的雍夫人。
他一直迷惑雍素雪對感情和正邪的态度,當初雍夫人願意與他一起殺死陸平野時,他欣喜若狂,可是後來他傾盡一切對雍素雪好,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她郁郁而終。
這個問題,舒天心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當然更不可能回答雲無憂。
而雲無憂也不需要回答,怔怔的看着遠方發呆。
小蓮把舒天心領到客房,說讓她先休息。
客房布置的很精雅,晚餐也很符合舒天心的胃口。
一看就知道這出自誰的手筆。
可是他始終沒有出現。大約是怕她心有芥蒂,刻意保持距離吧。
舒天心吃完晚飯發了會兒呆,用小鼠給師父送了封信,便睡下了。
她心裏有事,睡得并不踏實,窗戶響的時候她就驚醒了。側耳聽了聽,又似乎是風聲。
舒天心猶豫了片刻,還是覺得不太對,手裏握了包藥粉,穿上外衣小心翼翼的推開窗戶。
然後就瞧見景山青在客棧的走廊上制住了金葉,回頭看着她壓低聲音說:“沒事,你睡。”
“怎麽了?”舒天心輕聲用氣音問。
“我沒惡意,真的。”金葉連忙表明态度。今天宴客的時候有人在周圍窺探,雲無憂讓他去清掃了。剛才回來,就聽說舒天心被雲無憂留下了。他一着急,就顧不得已是深夜,來問情況。
他比不得景山青肆無忌憚,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維心宮諸人都急切的想要擺脫造化蠱的控制,可是他并不敢明目張膽的跟舒天心交好,所以他極害怕驚動雲無憂。
想找個人取代景山青不容易,但雲無憂若是看他不順眼,想找人取代他,那就只是動動嘴的事了。
“沒事,睡吧。”景山青就住在舒天心隔壁,應該已經睡下了,被金葉驚醒,頭發都沒有束,墨一樣的長發披瀉在身後,比平日裏多了三分慵懶肆意。
他直接拎着金葉回房間了。
舒天心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打了個哈欠回房睡了。
第二天小蓮來把她叫起來,領着她往雲華山上去。
舒天心有些不解,“山上都破敗了,上去做什麽?”
“宮主在山上等姑娘診脈。宮主以後打算常駐雲華山了。昨天已經令人打掃修繕了。”
舒天心翻了個白眼,心想雲無憂果然是個瘋子。
她們走得慢,在半山腰的時候遇上從後面趕上來的景山青。
景山青看到她們兩個,停下腳步,“天心,你們現在怎麽在這裏?”
他拍了拍額頭,“山上修繕的事太多,我都忘了安排。小蓮你們去山上小廚房拿早飯,宮主上去了,應該已經開夥了。”
走江湖難免餐風露宿,三餐并作一餐吃,舒天心都已經習慣了。
“好的。”小蓮連忙答應,小心的解釋了一句,“今天早上宮主身邊的人來催促我帶舒姑娘上山去給他診脈,所以就沒來及吃飯。”
“啊?沒關系的啊。”舒天心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在華山腳下分開,他們兩個還是打算決裂呢,現在關心這麽瑣碎的問題,感覺好奇怪。
“先吃飯再診脈,宮主不會在意的。”景山青溫和的看着她,“女孩子還是要胖一點好看。而且也許還能長高。”
舒天心忍不住抱怨,“我也不算很低吧?”
景山青就笑了起來。
這時候山上有人滿頭大汗的下來,這人身材肥胖,腳步虛浮,一看就不像是練武之人。
他離得老遠就大呼小叫,“我說景公子,可算找到你了。木料怎麽還沒運上來?我要增加的人手呢?再不到位我可不保證按期完工。”
“陳老板,你別着急。”景山青連忙迎了上去,解釋這些東西為什麽至今還沒到位,并客氣的請這位陳老板再想想辦法,盡快完成。
舒天心在旁邊聽了一會兒,景山青本就溫和,跟商人談生意也并沒有武林人士的殺伐氣。
那商人借機擡價時,舒天心覺得這商人真是太大膽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如今在給誰幹活嗎?!別說是維心宮了,就算中原武林正派,也不會任由這人這樣漫天要價的。
然而景山青并沒有武力威脅,也沒有因為不在乎幾個小錢而随意許了那個商人,而是像個商人一樣跟他讨價還價,列舉最初的約定說服他,最終那商人看沒便宜可沾,嘆着氣下山去安排事情了。
“你為什麽不給他點厲害瞧瞧呢?”舒天心忍不住問。
“雖然我是江湖人,但也是有腦子的,沒必要事事都用拳頭解決吧。” 景山青笑了笑說:“我不能陪你閑聊了,山上還有一堆事要等着我處理呢。過兩天我可能才會閑下來。有什麽事你讓小蓮找我。”
舒天心看着他的背影。這樣像個大總管一樣的景山青,與華山之上殺人如麻的形象相差太遠,實在讓她怕不起來。
其實他最初在全陽鎮請她去維心宮的時候就是這樣,能和平解決的事,他并不願意仰仗武力。
人性總是複雜,其實就算是視人命如草芥的雲無憂,對于雍夫人來說,他也是個好人。
而景山青,或許也殺人如麻,但對她,卻從未有一點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有事,今天早點更。O(n_n)O~
又到周二了,明天流沙休息一天,不更新,大家勿等。
39景護法受傷了
維心宮正式駐紮在了雲華山上。
不斷有人來挑戰,當然也有中原武林敗類來投靠。
無論是來挑戰的還是來投靠的,雲無憂都不怎麽在乎,全交給景山青處理。
事實上他連華山的人都給放了。
因為江小蝶的關系,他答應了不殺華山派的人。後來一路帶着嫌麻煩,還要費糧食養着,找人手看管,景山青提了兩次之後,他便讓全放了。
他自認無敵于天下,并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他并不算是一個有野心的霸主,達成所願之後,又覺得寂寥。不論他做什麽,證明什麽,哪怕真的颠倒黑白,雍素雪都不可能看得見,也不可能再有一句評論。
于是他每日裏對着雍素雪的墓發呆,或是對着江小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把爛攤子全丢給了景山青。
景山青就有些焦頭爛額。
他要處理雲華山上所有的瑣事,苗疆維心宮的事也都報給他處理,中原武林來投靠的,來挑戰的,一波一波,都需要他應付。
他武功雖然高強,但絕沒到天下無敵的地步。
開始的時候來挑戰的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少俠居多。那時景山青忙的陀螺一般,舒天心并不經常見到他,只是小蓮偶爾會在舒天心面前提起說今日又有誰來挑戰了,景護法現在越發的心慈手軟了之類的話。
有的人受了教訓,就再沒出現過,大約去勵精圖治去了;而有的人越挫越勇,被教訓了之後回去總結得失,過一段時間再上雲華山挑戰。
小蓮的立場自然是站在維心宮那邊的,對于這樣的人,就難免沒什麽好話。
舒天心聽着,一般也不發表什麽評論。
後來來挑戰的人景山青應付起來就不那麽輕松了。
亂世出英雄,中原武林的高手也不全在名門正派和世家裏的。
有段時間景山青時常找舒天心喝茶。
“怎麽突然閑下來了?”舒天心覺得有些奇怪。
景山青在華山腳下跟她說,以後盡量不出手。但是他作為維心宮護法之首,面對絡繹不絕來挑戰的人,并不能完全置之不理。據舒天心所知,他雖然不得不出手,但始終手下留情,并不曾傷人性命。
這樣的景山青,讓舒天心漸漸聯想不起他在華山之上殺人如麻的樣子,也就無從懼怕。于是他們之間的關系漸漸恢複到以前那樣。
“我把那些事丢給金葉他們了。”景山青撣了撣落在衣上的桂花,微笑着說:“總不能只會用拳頭,也得讓他們動動腦子。”
十分巧合,舒天心在雲華山上所居的院子裏跟曾經在維心宮所居的一樣,都有一顆很大的桂花樹,正值開花時節,十裏飄香。
“宮主的傷勢如何?”景山青給自己倒了杯茶,“你待在這裏這麽久,你師父……和方子白不擔心嗎?”
“雲無憂的身體已經損耗到極限,咳嗽只是表象。若只是咳嗽,根本不算什麽大病,很多大夫都能治。他之所以找我,就是因為這病其實很麻煩,需要慢慢調養。所以我大約還要在這裏待很長時間。師父和小白都知道。”舒天心微微皺眉,嘆了口氣,“小白當然不贊同。其實我也覺得雲無憂挺讨厭的,得這樣的病也是惡人偏有惡人磨,我一點也不想治好他。”
舒天心對此有些苦惱,從華山一戰以後,她一直以來堅信的觀念就已經發生了動搖。她神醫谷保持中立,是在雲無憂強權下的無奈,但是身為醫者,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否真的該漠視那些鮮血,對雲無憂一視同仁盡心醫治呢?
景山青似乎明白她的煩惱,笑了笑問她:“你的理想是什麽?是當個人人稱贊萬古流芳的好大夫嗎?”
舒天心偏頭想了想,“也沒有啊。只是喜歡醫術,喜歡治好那些疑難雜症的成就感。”
景山青攤了攤手,“那麽你顧忌什麽呢?顧忌神醫谷的名聲嗎?”
“神醫谷的名聲?”雖然她很煩惱,同時這也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不過舒天心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聽師父說,祖師是個很自負的人,神醫谷都是他自己起的名字,哪有什麽名聲。到師父執掌神醫谷,中原武林的人才不再拿這個取笑。”
維心宮地處偏遠,景山青還是第一次聽說神醫谷這個名字只是第一代谷主自吹自擂,也覺得有些好笑,神醫谷這些人,還真個個都是奇葩。
“你只要随自己心意就好。”景山青溫暖的笑,微微挑了挑眉,“不過作為朋友,我不希望你有什麽懲惡揚善的想法。這些還是交給那些熱血少俠做吧。小姑娘不要去扛那麽大責任。”
“想也是白想。”舒天心搖了搖頭,“就雲無憂那個樣子,防我像防賊一樣,我也沒有辦法做手腳。”
“其實他也不懂,你治标不治本的随便給他止了咳,然後就回神醫谷去吧。”景山青微微垂眸,“最近江湖上太亂,別亂跑了。”
“這樣不太好吧?”舒天心弱弱的說,“好像太沒有醫德了。”
“随你高興。”景山青笑了笑,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給我吹首曲子呗?”舒天心要求。
“改天吧。今天沒帶笛子。”景山青不動聲色的拒絕。
“以前你不都是随身帶着的嗎?”舒天心有些疑惑,這段時間景山青比較有空,經常來陪她閑聊,她好幾次要求讓他吹首曲子,他都打岔拒絕了。
“前段時間忙,用慣的那支笛子不小心折斷了,也沒時間重新找一支。”景山青淡淡的解釋,“等我找到合用的再來給你吹曲子。”
“合用的?”舒天心想了想,他那支笛子也不過就是普通竹子做的,但是因為用的久了,竹子被摩挲的光滑,表面仿佛有一層釉質一般,“你那把笛子是自己做的嗎?我看後山有竹林,我們去找段合适的竹枝,自己做一把啊。”
“好。”景山青點頭,轉移話題,“天氣漸涼,這邊濕氣大,你讓小蓮早點在你房裏放幾個暖爐。祛祛濕氣。”
“感覺天還不冷啊。這邊比北方可要暖和多了。”舒天心便被轉移了注意力,給他講北方的大雪,問他有沒有見過。前幾天她跟小蓮聊天,小蓮說這邊冬天從來不下雪,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雪,舒天心還覺得很驚訝。
反正除了給雲無憂診脈開方子,舒天心就沒一點事,空餘時間有大把,閑極無聊,第二天就興沖沖的去找景山青要去後山砍竹子。
景山青卻說有事,推脫了。
她于是自己去找了幾枝,傍晚的時候見到景山青給他,好奇的想看他怎麽做笛子。
可是他看了看,卻說都不合用。
明明竹林就在雲華後山,幾步路就到了。可是做笛子的事竟然拖了半個月。
那一天景山青終于沒事,帶着她去後山砍了竹子,烘烤,削皮,打通竹節,開孔,校音。
他一邊做一邊跟她解釋,“這竹子不錯,但想要做好笛子應該要陰幹兩年以上,現在先湊合着用吧。”
舒天心湊在他身邊饒有興味的看,湊得近了,忽然聞到一股味道。舒天心仔細嗅了嗅,雖然味道很淡,但她常年接觸藥物,還是能分辨出其中幾種止血藥材的味道。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專心致志的景山青,又湊近了些确認。
“你看……”景山青沒注意到她突然靠這麽近,一回頭,鼻尖差點蹭上舒天心的鼻尖。四目相對,她香甜的鼻息暧昧的噴在他鼻間,長長的睫毛在他眼前輕輕顫動。
他垂眸,看着她的淡粉色的唇因為驚訝而微張,景山青忽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
舒天心冷不防他突然回頭,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迅速後退,臉頰騰的一下紅了,她尴尬的解釋,“我……我,我好像聞到你身上有股味道。”
“什麽?”景山青喉結微動,腦子有些空白,下意識的問。
舒天心定了定神,忽然明白了什麽,伸手抓住景山青的手,手指搭上了他的腕脈,“你最近受傷了?”
所以才突然閑了下來,所以才對吹笛子的事百般推脫。
那麽……應該是手臂受傷?舒天心迅速的順着他胳膊摸了上去,他右臂沒事,是左臂?
在舒天心要摸他左臂的時候,景山青回過神來,側身躲過舒天心的手,“沒事。”
“什麽沒事,你最近絕對流過很多血。”舒天心默默咽下到嘴邊的那句,你又不是女人,除了受傷還會有別的流血原因嗎?
景山青無奈的看她,“是受了點小傷。沒事的。現在都好了。”
他将左臂伸過去,伸手挽起衣袖,給她看仍然包紮着的傷口,“你看。剛才你吓我一跳,還以為怎麽了呢。大驚小怪。”
舒天心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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