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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嬌技能get——

南屏還未開口,宋綸早已明白她的意思,沉聲道:“戰場非同兒戲,讓他們回杭州也是為了安全着想。”

南屏又湊近了點,宋綸也微微側下身子靠向南屏,聽得她低聲道:“宋大人有所不知,許達達已經走到了這裏,是斷然不肯回去的。就算我們現在逼他們離開了,他肯定會暗中跟着我們前往,說不定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宋綸神色不動,只伸手慢慢撫摸着臉上的微須,并不回話。

南屏碰了個軟釘子,四處望去,見旁邊的齊譽正冷冷淡淡地坐在一旁,心中一動,便又走到了齊譽身後,低聲道:“殿下……”

齊譽卻恍若未聞,南屏發現他的神色似乎頗為不快,心中雖不明其意,此時有求于他,卻也只好堆起了笑臉,勉強道:“殿下,剛才草民和宋大人說的話,您想必已經聽見了……草民覺得……”

齊譽眉頭一皺,南屏立刻改口道:“不是,不對,殿下怎麽可能會偷聽呢?殿下為人正直,百折不屈——”

齊譽見她說得越發荒誕,轉身就想離開,南屏一時着急便伸手拉住了齊譽的衣袖。

齊譽終于忍不住皺眉看向她,冷聲道:“你當戰場是兒戲麽?任誰要去便去?”

南屏為難地又看了看許達達,下意識地向齊譽靠近了一步,低聲道:“殿下,咱們這次帶的人手并不足,多個人也多個幫手不是?”她忽地又想起了什麽,附在齊譽耳邊低聲道,“而且,有許達達在身邊,這定雲镖局運糧勢必也更盡心盡力,少一些風險。”

齊譽這才微擡起眉梢,向镖局衆人看了一眼。南屏心中暗自向許镖頭等人道歉不止,只求将糧食安全送到營地之後,趕緊将孫倩兒救出,一起回杭州才是。

眼看齊譽似乎有些松動,南屏嘴角已經微微勾起,拉着他的袖子低聲道:“殿下……我跟您保證,他絕不會添亂的。”

齊譽也沒有甩開她的手,皺眉思索了一瞬,看向宋綸道:“宋大人。”然後又向镖局那邊淡淡瞥了一眼。

宋侍郎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卻已經明了齊譽的意思,連忙轉過身行禮,朝許應明道:“許镖頭,就讓愛子跟着我們一起去吧。”

許應明知道這是九皇子的意思,臉上雖露出了猶豫之色,卻也不敢再拒絕,只好答應。

許達達沒料到這位面冷心冷的九皇子,竟然能為自己說情,不由得對南屏又是佩服又是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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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夠義氣!”當下一個大踏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南屏的手,忍不住歡呼出聲:“太好啦!”

齊譽卻只是淡淡地瞥過了倆人一眼,南屏連忙推開許達達,嚴肅地正了正身子朝齊譽行禮道:“多謝殿下!”

許達達正想一起道謝,手都舉到了一半,沒想到齊譽不過冷淡地點了點頭便走開了。

全程竟看也沒看他一眼。

許達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看在他剛為自己說情的份上,也不同他計較,等到齊譽的身影稍遠,這才又拉着南屏的手開開心心地聊了起來。

齊譽的黑眸微微向身後瞟了一眼,看不出有何反應,很快快步離開了。

許應明見到南屏剛才與九皇子的互動,臉色不由得沉了下去:這小姑娘跟九皇子竟如此熟稔麽?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許應明本就有意避開官場人物,本以為南屏和镖師都是普通的江湖人士,沒想到竟然都與皇室關系密切,而自己的兒子許達達又與南屏走得這麽近,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許達達早已歡天喜地地拉着南屏坐了下來。小蝶雖不喜歡南屏,但現在不用回去,也是高興得很,高高興興地和镖師們坐在一邊休息去了。

這些年輕人只知前方有戰事,對他們而言,戰争是一件太遙遠的事情,滿以為上了戰場,便是英雄是豪傑……對于戰場的殘酷,卻一無所知。

許應明眼中的憂慮更深,一旁的宋綸也注視着南屏和齊譽的互動,眉頭深鎖,他并不清楚南屏的身世,但他心中總有強烈的不詳感,但願都是他多慮了……

——

“說,是誰讓你在鬼窟醫治病人的!”

齊軍主帥的帳房內,齊國四皇子齊玧端坐主帥位上,注視站在面前不遠處的孫倩兒,瘦長的臉上寫滿了不耐。

不同于京城的天氣,此地地處北界氣候幹冷,孫倩兒的臉上卻已經沁出了微汗,被綁在身後的手早已被磨破。

面對齊玧的追問,孫倩兒只是緊閉嘴唇,一言不發。在追雲山見到的一切,以及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讓她幾乎瀕臨崩潰的邊緣,她不敢想象,接下去的軍營裏将會發生多麽可怕的景象!

見她似乎神情恍惚,像是沒有聽見自己的問話,齊玧越發地躁怒。

齊玧這才把自己暗中籌備許久的鬼窟病人運到了軍營裏,準備以此病人攻破夏國防線!

未料到如此隐秘的鬼窟竟然已被人發現,還有個女大夫在裏面醫治病人。

“請殿下先準許我救助病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別看這個女大夫看着弱不經風的模樣,卻十分倔強,齊玧的耐心很快就要耗盡了。

“張麻子。”齊玧的聲音像在刀尖上碾過,站在一旁的張麻子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殿下,殿下饒命!”

齊玧愠怒:“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理由饒你的命?”

張麻子連忙跪到了定國侯張默的腳邊,抓緊了張默的褲腿:“大人,大人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對方的來路啊!”

張默作為定國侯,本次跟随齊玧左右為他出謀劃策,說的話自然是頗有分量。

張麻子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苦苦哀求,齊玧「刷」地一把拔出身邊的佩劍:“真是廢物,我現在就殺了你!”

“殿下!”張默上前附在齊玧耳邊低語道,“張麻子現在還不能死,待微臣将他拿下,細細将他和女大夫審問一番,再處死不遲。”

齊玧的目光在孫倩兒身上溜了一圈,聽完張默說的話臉色陰晴不定,終于說道,“把他們都給我帶下去!”

“等一下!”孫倩兒突然道。

“怎麽?”

“你們不能這樣處置病人。”孫倩兒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口幹舌燥,“疫病的傳播速度非常快,這裏沒有有經驗的醫生,很快軍隊裏的人也會被感染!到時候不用等夏國的軍隊,這裏将屍橫遍野!”

張默臉色一變,問道:“你說什麽?軍隊裏的人也被感染了?”

張倩兒指着張麻子,“你可以問問他,在鬼窟,這些病人死亡和傳染的速度有多快。這些接觸過的兵卒幾乎未做任何保障,已經回到了各自的軍營,其中必定已經有人感染!”

孫倩兒的聲音并不大,卻字字清晰,軍帳中的人均是臉色一變。

張默忙問:“可以等幾天?”

“一天也不能等。”

張默的臉色瞬間一變,多年前南周國被疫病折磨的慘狀仿佛就在眼前,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跪在地上的将士衣領:“你的屬下竟然沒做防護就去擡了病人?”

那将士聽得孫倩兒所言,心中早已發毛,顫抖道:“大家,大家都戴了布巾遮住了口鼻,看張麻子他們也是如此,屬下……屬下就大意了……”

“我可從來沒有接觸過病人!”張麻子連忙大喊,“每個月只有兩個小厮會去一趟鬼窟,去的人回來之後都會被殺死!”

孫倩兒萬萬沒想到他們其實根本不懂如何抑制疫情,只是以如此草菅人命的方式在圈養着病人……

“廢物!”齊玧大怒,一劍将那将士的胸口刺穿,又将那将士的頭顱一刀砍下,可憐那将士的頭顱滴溜溜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了孫倩兒腳下,一雙瞪大了的眼睛盯着帳頂,臉上還保留着死前一刻恐懼的表情。

孫倩兒的頭皮一陣發麻,尖叫地往後退軟倒在地。

齊玧的劍已經跟了上來:“你們與病人在一起這麽久,為何沒有感染?”

孫倩兒抱緊了自己發涼的身體:“追雲山中有一味草藥可以抑制此病感染。”

“藥呢?”

“在我被綁來的時候,我采的藥都被你們扔了。”孫倩兒睜大了眼睛,感覺到了一陣無力。

“廢物!都是廢物!”齊玧的眼睛變得通紅,焦躁地把帳內的物品紛紛推倒在地,用劍砍得稀爛,近乎瘋魔。

“殿下莫急,臣這就找人去追雲山采藥來!兩日之內,必将所有藥草帶回!”

張默将孫倩兒從地上一把抓起,一雙精明的眼睛盯着她慘白的臉,“就請孫姑娘當我們的随行軍醫吧。這幾日齊軍的性命,就托姑娘照顧了。”

說着把孫倩兒往前一推,塞到旁邊獄卒手上,“把孫大夫送到病人營裏,再讓所有去過追雲山的将士即刻集中在一個營內,任何人不得靠近!請孫大夫照看!”

齊玧的臉色變得越發陰狠,環顧了帳內衆人,一字一句道,“誰敢把今晚的話說出去一個字,我讓他生不如死!”

“滾!”

張默的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個清冷颀長的身影,一時寂然不語。

作者有話說:

許達達:夠義氣!

南屏:(摸了把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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