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拯救公主的不一定是王子,(1)

頂樓房間的門一開,那盛氣淩人站在破舊倉庫中的女人竟然是阮詩婷。

“是你……”我覺得自己的運氣背到了最低點。

“你這個女人,終于落在了我手裏。”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搶走我前任男友卻又遭遇離婚的阮詩婷咬牙切齒又充滿快意地看着我:“我現在這麽慘都是你害的!”

“等等,我害你什麽了?”我急忙分辨:“你丈夫要和你離婚,那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阮清安吧。”雖然這麽說實在很奇怪,但現在為了推脫責任也不管那麽多了。“和你丈夫有私情的是阮清安又不是我。”

但推脫責任這招對阮詩婷沒用,她蠻橫地大叫:“阮清安都已經死了,你和她那麽像,我不怪你怪誰!”

所以說,不管我有沒有招惹喬南,都得讓這大小姐怪一下。

“不只如此!”阮詩婷水汪汪的大眼睛憤恨地看着我,仿佛我是玷污了她高貴純潔的十惡不赦的匪徒。“你不僅勾引了喬南,還害我不能得到自己的孩子,爸爸以前那麽寵我,現在竟然為了你兇我!我對哥哥那麽好,哥哥卻連正眼也不看我一下,反而被你這個狐貍精迷得昏了頭!你和那個阮清安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反正不管怎麽樣,阮詩婷小姐的這些遭遇都是我害的。她完全沒有錯,錯的都是我。

我太了解這位前世異母妹妹的驕縱性格了,也不打算再解釋,對阮詩婷解釋比對牛彈琴還離譜。

所以我直接問:“你想怎麽樣?”

阮詩婷得意地哼笑一聲:“看到這幾個精壯的男人沒有,他們都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等他們把你嘗夠了,我再把你賣去柬埔寨,讓你生生世世做妓女,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與我作對!”

不愧是阮詩婷,想出來的計謀永遠這麽惡毒。

看着旁邊嘿嘿笑着的墨鏡男,我閉上了眼睛。如果他們真要侵犯我,現在的我也根本反抗不了,掙紮起來反而更加刺激男人的獸性。就當做被狗咬了一口,反正這個身體也不是我的,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雖然不斷地安慰自己說沒關系,但我的心還是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身體的顫抖也出賣了真正的心情。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那個墨鏡男說:“對不起,阮小姐,你的要求我們辦不到。”

“什麽?”伴随着阮詩婷吃驚的聲音,同時我驚訝地睜開了眼。

只見眼前的男人還是那樣墨鏡笑着,旁邊的兩個男人也走上來一起說:“阮小姐,我們是正規打手,最正規的你懂嗎?我們可不是随便什麽不入流的強暴犯。”

阮詩婷揚高了聲調:“你敢不聽我的命令?!”

相比之下那墨鏡男卻一派平和嬉笑着說:“小姐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想當慈禧太後你可生錯了年代。”

阮詩婷氣得毛發都要豎起來。“我爸是阮正聲!你們竟敢……”

“阮正聲固然厲害,他畢竟是商人,是白道,我們可是拼死不要命的黑道。”墨鏡男滿不在乎地随手掏出一把小匕首摩挲:“敢不敢你可以試試看。”

阮詩婷不說話了。雖然憤怒,但她抿着發白的薄唇沒有說話。

我悄悄松了一口氣,但心裏明白真正的危險并沒有過去。

果然阮詩婷怒聲道:“既然們不替我幹活,那就走吧。只要有錢,還怕找不到男人來幫我搞定一個女人?”

墨鏡男笑了笑,正要說話,猛然砰地一聲,大門好似被猛烈撞擊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響聲令場衆人無不愣了一下,就在這個愣神的時候,大門就接二連三發出砰砰的聲音,似乎有什麽人在用身體猛烈撞擊大門。

墨鏡男一個眼神示意手下:“你去看看。”

旁邊一個高壯的漢子正要去查探情況,那廢棄破舊的大門經不起這麽猛烈的再三捶擊,就這麽被撞了開來。

随着大門彈開,一個男人也沖了進來。還未站定身形就怒喝一聲:“你們想對風琳做什麽?”

我定睛一看,沖進來英雄救美的男人竟然是顧浩。

見到來人,阮詩婷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而墨鏡男似乎也有些意外,轉頭低聲與手下交談了兩句,上前笑道:“這不是顧浩顧大公子嗎?什麽風把您吹到這寶地來了?”

原來世界挺小,一夥人都是認識的。

顧浩藍寶石的瞳孔輝煌閃爍,怒氣沖沖道:“我聽保安說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把風琳截了去,所以跟來看看。你們想對風琳怎麽樣?”

我誤會保安了。原來保安不是沒有動靜,而是去搬救兵。

墨鏡男拍掌稱贊:“顧少爺好氣魄,只身一人勇闖魔窟英勇救公主。不過我敢問您一下,您這麽單槍匹馬地如何從我們這麽多人手上把人救出去?”

顧浩一怔,顯然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就這麽被生生問住愣在當場。

我剛剛燒起的小小希望頓時又被滿心的冰冷澆滅。救兵是來了,可惜來了個毫無作用的。

顧浩随即氣勢滿滿道:“如果你們敢碰風琳一個手指,我一定要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這威脅的話語和阮詩婷說的差不多。可是光說不做是空架子。

我嘆了口氣:“顧浩,你來了也解決不了問題,還是走吧。”

顧浩立即感動地說:“風琳,你是在為我擔心嗎?我很開心,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墨鏡男也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說:“這事和顧少爺沒關系,只要您不多管閑事,我保證你平安出這個大門。”

阮詩婷卻不肯:“這個人平白無故闖進來壞我的好事,不能就這麽把他放走。我要你們殺了他!”

墨鏡男看白癡一樣看了阮詩婷一眼,搖晃着匕首笑了笑:“顧家大少爺豈能是說殺就殺的。”

阮詩婷實在聒噪:“他單槍匹馬連武器都沒帶,你們怕他什麽?論家庭勢力我們阮家才是龍頭,出了什麽事情有阮家擔着!”

話說得輕巧,誰會為了花錢買來的打手承擔被顧家報複的風險?想必墨鏡男也明白阮詩婷是那種為達目的随便許諾的性格,再不理會她,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顧少爺,請走吧。”

“不行!他這麽走了一定會把我的事情說出去!”阮詩婷尖叫起來:“我不許他走!你們是我花錢請來的,就應該得聽我的話!”

墨鏡男直接無視了身後的噪音,第三次對顧浩說:“請吧,顧少爺。”

如果顧浩夠聰明,這時應該轉身去報警找幫手。

我也重申:“顧浩,你走吧,我已經不是以前你喜歡的那個風琳了。”

但是顧浩卻深情地望着我:“不行,我不走!我不能放任風琳一個人留在這裏被你們欺負!就算要死,我也要和風琳死在一起!”

我又氣又好笑,再也說不出話。

阮詩婷看看顧浩,又看看墨鏡男,心下明白自己是不可能離開此處去找別的幫手了。大聲叫道:“我命令你們按我說的去做!把這個壞我好事的男人綁起來,然後強暴這個女人!立刻!”

她的話直接被墨鏡男當空氣忽略掉,反而是顧浩激動得又要沖過來。“我不許你們這麽對風琳!如果你們敢傷害風琳一根頭發,我要你們全部陪葬!”

本以為顧浩是個冷靜驕傲的大少爺,沒想到他和阮詩婷的智商竟然同一水平。但說到底他也是真心為我……不,是為了我這個身體的原主人。

“你們都不聽我的話是不是?”阮詩婷又開始尖叫:“我要告訴我爸爸,說你們欺負我!我要讓你們知道得罪阮家是什麽結果!”

78 # 。

“你說得罪誰?”現場狀況陷入一種奇妙的僵局。而門口傳來淡雅溫和的聲音再次打破室內詭異的局面。

阮詩婷睜大眼,不出三秒迅速一片珍珠般的眼淚。“大哥,這群人欺負我。”

雖然阮詩婷的告狀速度如此之快,但這好歹也在預料之內。令我驚訝的是,先前綁架我來這個倉庫的三個彪形壯漢,以墨鏡男為首全部聚集到阮仕謙身邊,畢恭畢敬垂下頭,齊聲喊:“少爺。”

阮仕謙淡淡點頭:“嗯,你們辛苦了,回去有重賞。”

阮詩婷眼中還含着淚,驚疑不解:“大哥,你們這是……?”

阮仕謙君子面容上笑得溫和無害。“這些是我的人。我聽說你最近在找人做事,所以就派他們來幫你的忙。”

我恍然大悟。難怪這三個壯漢綁了我來就沒有再進一步動作,原來他們是阮仕謙的手下。

“大哥,你、你!”阮詩婷明白過來以後氣得渾身發抖。她是驕橫,但不笨。“你故意把你的手下安排在我身邊,就是為了破壞我的好事,就是為了救這個下賤女人!”

“答對了。”阮仕謙依然如出現時的那樣,淡雅微笑,溫柔無害。

“不必了!”顧浩忽然攔在我面前:“阮少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救!”

“不讓我救?那誰來救?難道是你顧少爺?”阮仕謙慢慢笑着柔和地說:“我本來不打算出場,所以給了你一段時間嘗嘗英雄救美的滋味,可你這個英雄……把人救出來了嗎?”

阮仕謙不愧是阮仕謙,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讓顧浩臉色煞白血色盡失。

阮仕謙随意撣了撣外套上不存在的灰塵,昂步向我走來。

我下意識退後了一步,手心微微出了汗。顧浩則上前一步,不服輸地仰起下巴,寶石般的藍色瞳孔帶有明顯的挑釁色彩。

然後只過了一秒,旁邊的壯漢已經一左一右将顧浩拖了開去。阮仕謙暢行無阻邁步到了我的面前,修長手腕伸到我面前。我條件反射就是躲開,卻被他牢牢按住肩膀,他手掌心的溫度撫上我的臉頰。

我驚恐猶疑地看着他。

阮仕謙微微一笑,手移下拿到我面前,卻是一根尾端發黑的木屑。

“看看你,弄得自己這麽狼狽。”阮仕謙的聲音溫和昵軟得就像是在對最寵愛的孩子說話。“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行,不能放這個女人走!”阮詩婷不甘寂寞地尖叫起來:“這個女人得罪了我,我一定要她好看,我……”

話沒說完,阮仕謙一個淡淡的眼神瞥過去,阮詩婷剎那間沒了聲音,表情驚懼仿佛看到了可怕的怪物。

“走吧。”阮仕謙依舊對我微笑,溫和如故。

我咬着嘴唇沒有動。雖然落在阮詩婷手裏很悲慘,但最多只不過悲慘一段時間。被阮仕謙抓住,那就是日日夜夜都活在地獄裏,痛苦永恒。

“少爺,這是風小姐的随身物品。”墨鏡男遞過來一個黑色小包,正是出門時林叔給我的那個。

阮仕謙随手接過就打開,動作在自然不過,完全不覺得翻動他人私人物品有什麽不妥。

我就站在他面前,喉嚨像是被人抓住,一丁點抗議也不敢,任憑阮仕謙将我的包翻了個裏朝天。

“我看看,呵,這麽多錢,還有張信用卡。”他動作緩慢,輕柔像是把包合上,輕柔得放在我手裏,看着我的眼神溫軟得如同绮麗的春夜。“你是帶着這些錢卷款逃跑?唔,不像。難道你愛上了霍嘉聲,終于願意被他包養?”

他的微笑毫無動搖,他的語氣和聲音永遠都是柔和,那就好像一道又一道夏日的風席卷拍打着心房。可我絕不會忽略尾音時那眼角一閃而過的冷銳寒光。

有同學質疑文中人物無理取鬧的真實性,你們可以翻翻天涯貼,這麽無理取鬧的人大有人在。

79 # 。

“依依生病了,我去醫院照顧她,這是霍家給的日常花費開銷。”在阮仕謙談笑間散發出的巨大威壓下我說了實話。

“那你究竟有沒有被霍嘉聲包養呢?”阮仕謙仿佛不經意的語氣,卻是步步緊逼。

“沒有。”我堅定回答:“我并不打算被任何人包養。”

“是嗎?原來是這樣。”得知我并沒有被霍嘉聲包養,阮仕謙愉悅地笑起來,燦爛如陽光剎那間将危險的氣息驅散。“這麽說你現在是要去醫院照顧依依,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阮先生你不必客氣……”我想拒絕。

“怎麽會客氣呢?”阮仕謙師出有名。“我是依依的舅舅,去醫院看望生病的外甥女是理所當然。”

我再無話可說,只得低下頭。

阮仕謙親昵地挽起我的肩膀,顧浩在一旁大叫一聲:“風琳!”

那叫聲是憤怒,更多的卻是悲傷與不甘心。

我嘆了口氣,問阮仕謙:“顧浩一心救我,可不可以請你不要為難他?”

“當然。”阮仕謙溫和微笑。“顧少爺英雄救美,我欽佩他都來不及,怎麽會為難。我這幾個手下會送顧少爺回家,請你不必挂心。”

阮仕謙雖然冷酷如魔鬼,倒也言出必行。我也不再多話,沉默着任憑阮仕謙攬着出了倉庫。

經過門口的時候,阮詩婷滿面怨怼憤恨看着我,卻是一眼也不看去看阮仕謙,并且什麽話都沒說。

夜霧悄悄籠罩了天空,滿城的霓虹燈輝煌閃爍。車窗搖下,微風輕而柔軟。

遭遇綁架虛驚一場,此時又繼續踏上去醫院的路。只是旁邊坐了個阮仕謙,我的心情沒法輕松起來。

正沉默郁悶着,阮仕謙的手指又侵犯過來勾起了我的下巴。“你怎麽比上次見了還瘦了許多?在霍家沒有好好吃飯?”

墨鏡男在前方認真開車,目不斜視好似我們不存在。

我又羞又怒,一扭頭別開阮仕謙的手,語氣冰冷。“阮少爺真是好眼力,這才幾天不見就能看出我瘦一圈。”

阮仕謙笑如春風。“我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頭也不擡,裝死不說話。

阮仕謙毫不在意,裝作忽然想到什麽事的口吻。“聽說霍少爺新婚在即,禮服都選好了?”

我不理他,沉默。

阮仕謙搖搖頭。“我是在為你可憐,可憐你接下來的日子。”

我還是沉默。

阮仕謙繼續笑得惬意。“霍家老太太是個極難相處的人,而這次要嫁入霍家的新娘子聽說也與你水火不容。接下來你想繼續待在霍家那是難上加難。要想待下去,除非……無論霍家的人怎麽對你,你都暗自吞咽忍耐。以你的脾氣能做到嗎?”

我咬咬牙,為了依依,決定接下來無論霍家怎麽刁難我都是忍字為先。

“就算你肯忍。”阮仕謙好像無論我心中在想什麽都能猜到,頓了一頓,微笑說:“就算你覺得吃苦沒什麽,那依依呢?後母虐待小孩的事情古往今來絕不是罕事。我記得依依在霍家本身就不受寵,以後的日子就更難熬了。這次依依生病住院就是個教訓。”

“不,這次依依住院是我的錯。”我沖口而出。“我不會讓依依受委屈,我會保護她。”

“保護?”阮仕謙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你一個保姆,談什麽保護?別把自己想得太萬能了。自以為是的後果,你真能承擔得起?”

我怔住。阮仕謙說得沒錯,我并不是萬能的,身份限制了太多的東西,這次依依食物中毒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今後再出什麽事,我就算恨死自己也改變不了結果。

“你、你有什麽好辦法嗎?”話音剛落,聽到自己求助的聲音,我吓了一大跳。

“辦法是有,看你願不願意。”阮仕謙每逢重要關頭就變得輕描淡寫。“不如你帶着依依一起投奔阮家?”

他就是像悠然自得的獵豹,漫不經心玩着狩獵游戲,一次又一次給予獵物逃走的機會,對方卻始終逃不出天羅地網,直至獵物困入絕境,然而他微笑着用輕描淡寫的口吻提出解救的辦法,卻只不過是從一個深淵挑落至另一個深淵。

“瞧瞧你的手顫抖得這麽厲害,我難道是吃人的猛獸,讓你這麽害怕?

阮仕謙握了握我的手,我一下子用力掙脫出來。他不在意的笑了笑,随手挑起我的一縷發梢,微靠過來附在我耳邊,用最溫和最柔軟的聲音說:“就算我是吃人的猛獸,想吃的也只是你。只要依依幸福快樂,你難道不願意為她犧牲?哦,我忘了你只是個保姆,依依就算死了也和你沒關系。”

我顫抖得更厲害,幾乎是憎恨的目光怨毒地望着阮仕謙。不只因為他現在對我說的話,更因為過去他曾經毀滅了我對親人的夢想。阮仕謙是我在這世界上最想依靠的人,卻變成了我最為恐懼最想逃離的人。

阮仕謙還是輕輕微笑,安撫寵物一般摸了摸我的頭。“我不會強迫你做決定,你自己考慮。”

是的,他從來不會主動強迫,因為獵物會自動跳入陷阱。

80 # 。

短短的半個小時車程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車一停在醫院大門口,我毫不猶豫地打開車門跳下去。阮仕謙微笑着邁着沉穩優雅的步子跟在其後。

按照霍嘉聲給的地址找到依依的病房,是個豪華高檔的單人間。除了完善的醫療設施,書籍玩具應有盡有,專為有錢人打造。

到了病房前我有剎那的猶豫,因為害怕看到依依插滿氧氣管躺在蒼白的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場景。幸好推門進去的時候一切如常,依依坐在病床上一個人拿着個毛茸茸的玩具正玩得不亦樂乎。我剛松口氣,下一秒驚得差點尖叫。

依依擺在手心裏的不是什麽毛絨玩具,而是一只活蹦亂跳搖着尾巴、灰不溜丢剛滿月的小老鼠。

醫院裏的病床上竟然會有老鼠?一瞬間仿佛炸彈在我腦中開了花。

“依依,那個不能玩,快丢掉!”我大喊一聲,沖上前去想逮住那只可怕的老鼠。

但那只老鼠雖小卻靈活得很,早在我打開門的一剎那就吱了一聲,灰色的小影子一下子蹿下床跳出窗外,三步兩步消失不見。

“咩咩……”依依還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看着我。

“你怎麽可以碰老鼠,還不快洗手!”正好旁邊有殺菌用的酒精,我毫不心疼地倒了一大半在盆子裏拿來給依依洗手,就怕有可怕的病毒細菌傳染到依依身上。“以後不許碰老鼠了知不知道!”

依依眨着眼睛看着我:“可那不是老鼠,那是小喵……”

“胡說!小喵是貓,怎麽可能是老鼠!”我語氣近乎嚴厲了,連帶地将依依的手臂搓得通紅一片。“總之以後不許碰那麽髒的東西!”

是不是再用熱開水燙一下比較好?不對,還是先換一家幹淨點的醫院才是首要?

“咩咩,疼……”依依的大眼睛裏泛起了委屈的霧氣。

我一愣,動作停了下來。

身後有人按住我的肩膀,和和氣氣的聲音說:“讓我來吧。”

我看着阮仕謙站到我身前,同時他的手下打來熱水和毛巾,他坐在病床前,動作輕柔小心擦拭着依依的肌膚。問道:“疼嗎?”

依依吸了吸鼻子,搖搖頭,奶聲奶氣地說:“不疼。”

阮仕謙連眼裏都染上了笑意,摸摸依依的頭,哄道:“依依真是個乖孩子。”

我站在旁邊怔怔地看着他們,忽然發現自己并不适合做母親。雖然有心,但尋不到辦法。沒有人給過我正常的愛,所以我不懂得如何正常愛別人。即使沒有霍家的人,我這樣的性格也會傷害到依依。

手腕被人扯了扯,我恍然回神,發現依依眼巴巴看着我,蝴蝶翼一樣的睫毛撲閃撲閃。“咩咩,我餓。”

我看看房間。雖然這裏什麽都有簡直和賓館差不多,但為了保持病房衛生自然不可能設立餐飲廚具。

我不自覺軟了聲音:“想吃什麽,咩咩給你去買。”

“想吃肉肉。”依依龇了龇牙,露出一口小小的潔白牙齒,全然一副嘴饞的模樣。

我點一下她的鼻子。“小饞鬼,這就給你去買肉肉。”

“不行。”阮仕謙果斷否決道:“依依剛洗胃,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我一愣:“你怎麽知道依依剛洗胃?”

“剛才在樓下我問過了醫生。”阮仕謙語氣随意。“你放心,醫生說休息兩天就沒事了。我已經叫了人去給依依買粥,很快就來。”

我垂下眼簾沉默不語。阮仕謙還是這樣心細如發,在我還沒想到的時候他就已經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

阮仕謙說的很快果然就是很快,他話音剛落沒個幾分鐘,先前綁架過我的墨鏡男拎了食盒進來。“少爺,我把粥買回來了。”

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買來的粥,才把食盒蓋子打開,一股異香滿溢在房間。像是露水的清韻,又混合了鮮嫩的肉香。奇妙的是從外觀看起來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純淨白粥,連片菜葉都沒有。

我看得驚奇:“這究竟是肉粥還是米粥?”

阮仕謙不以為意笑了笑。“這是宮廷禦廚流傳下的秘方,只有阮家的人才能知道。”

接下來他是不是要說,如果想知道就必須跟他回阮家?我立即閉了嘴。

依依拍着手歡呼:“肉肉、肉肉。”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沒有肉肉,你看都是白白的米。”話雖如此,還是盛了一碗給她。

依依高高興興接過,捧着小碗呼呼地吃得滿臉都是。

看到依依難得高興成這樣,我心底又冒出個莫名其妙的想法。也許依依去阮家真的比較好?但下一秒我立刻就将這個想法否定。阮家有個精神不正常的阮詩婷,還有個難揣聖意的阮正聲。真去了阮家又不知是怎樣的是非。

81 # 。

夜霧降臨,臨窗的街道化作灰蒙蒙的一片,沿路的燈火在霧色中暗滅點綴。

“快下雨了。”嗅嗅空氣,潮濕微冷。我用眼神示意趕人。“你應該回去了吧?”

阮仕謙一派從容,反身問那個墨鏡男手下。“手續辦好了沒?”

“我都辦好了,少爺您看。”墨鏡男遞過來一張單據。“您的床位就在依依小姐的旁邊。”

我意識到不對勁。“你說什麽旁邊?”

“哦,我也住院,由于醫院床位緊張,醫生安排在這間房加一個床位。”阮仕謙口氣随意,唇角微彎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漆黑的眼瞳在灰霧的夜色中深邃明亮。

我差點彈跳起來:“你為什麽要住院?你又沒有生病!”

阮仕謙像是看着老鼠胡亂蹦跳的貓。“你怎麽知道我沒病?我病了,病得很嚴重。”

我懷疑地上下打量他,他半開的領口露出優美的鎖骨,喉結輕輕滑動,肌膚光滑,肌肉繃緊富有彈性,怎麽看都是健壯有力。不禁惡意猜測:“你得了什麽病,難道是花柳?”

阮仕謙好脾氣笑着看我,倒是依依扯扯我的衣袖:“咩咩,什麽是花柳?”

真不該在小孩子面前胡言亂語!我立刻後悔,連忙捂住依依的嘴:“咩咩剛才什麽都沒說,依依聽錯了。”

依依發出嗚嗚的聲音,撲扇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阮仕謙看着我狼狽的樣子,笑道:“你猜錯了,我不是花……我是失眠。”

“失眠?”我皺眉:“失眠住院了就能好嗎?”

阮仕謙從容溫雅。“只是住院,當然不能好,必須對症下藥。”

我因為不安而語氣煩躁。“那你快去吃藥,在這裏浪費時間做什麽!”

“我正在吃。”阮仕謙眼神明亮,笑容溫和。“你就是我的藥。”

我深深吸氣,語音加重認真道:“阮先生,求求你不要再捉弄我了!”

阮仕謙笑笑,俯下身寵溺揉着依依的腦袋問道:“依依,以後舅舅給你做伴,好不好?”

依依歪着腦袋認真想了想:“舅舅會陪我玩大富翁嗎?”

阮仕謙猝不及防愣住,疑惑:“大富翁是什麽?”

他身旁的墨鏡男連忙提示:“少爺,大富翁是一種棋牌游戲。”

阮仕謙沉穩一笑,語氣輕柔哄小孩子道:“我不會玩,依依教我玩好不好?”

依依眨了眨眼睛,又提出新要求:“舅舅你會陪我玩影子捉鬼嗎?”

這回不等阮仕謙愣住,墨鏡男立刻給予提示說明。“影子捉鬼是小孩子玩的一種戶外運動游戲。”

“哦,這個啊。”阮仕謙語氣平平淡淡。“我明天就會了。”

依依又說:“舅舅會給我講騎士打敗惡龍的睡前故事嗎?”

阮仕謙沉默不語。墨鏡男立刻拍胸口道:“這個我會,我給你講睡前故事。依依小姐,我會的故事可多了,保證都是你沒有聽過的。”

依依拍着手高興地說:“那我不要舅舅,你來給我做伴好不好。”

看到阮仕謙剎那僵硬的表情,我心中偷偷樂開了花。阮仕謙也有吃癟的時候,依依做的好。

墨鏡男臉色驟然煞白,連忙擺手:“不行不行,依依小姐還是讓舅舅陪你吧,我會的都是他教我的,他會的比我更多。”

依依疑惑不解:“舅舅不是什麽都不會嗎?怎麽能教你。”

墨鏡男抹了一把額頭細密的汗珠。“那是少爺謙虛,其實他會的可多了。”

依依:“哦……”表情明顯不太相信。

阮仕謙不動聲色默默看了墨鏡男一眼,看不出情緒漫不經意地淡淡道:“依依喜歡剛才喝的粥嗎?”

依依重重點頭:“喜歡。”

阮仕謙還是淡淡的:“我以後給你帶更多好吃的好不好?”

那語氣随意得就像是菜市場裏賣蔥的,你要不要?要就給錢,不要拉到。

依依急急使勁點頭,生怕反應慢了好吃的就跑了。漂亮的小眼睛裏露出星芒般的渴望:“我……”

剛說了個字就猶豫,拉長了音調怯怯地看着我。

我心一動,有什麽刺刺的東西拂過心髒。

還沒等我搞清楚那是什麽情緒,就見依依低下頭,沉悶地說:“不要。”

阮仕謙漆黑的眼眸裏滑過一絲意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看得又氣又惱怒,心底卻是微微的震驚。

82 # 。

依依才四歲,卻已敏銳捕捉到我的情緒。她是為了我才拒絕阮仕謙,我震驚是因為她抗拒了對食物的誘惑。

要知道,依依在霍家過得并不好,霍老太太認為小孩子不能寵,過分地限制了她的玩樂,雖然設有游戲房間,依依最像樣的玩具也不過是個褪色的布娃娃。其他七巧板、兒童書籍等開發智力的物件源自于望女成鳳的霍嘉聲。剛才說的大富翁、影子捉鬼其實是依依看別家小孩玩過,睡前故事我給她讀過一回就再沒了機會。她才只有四歲,就已經學會忍耐和割舍欲望。

依依還是悶着頭,小小的拳頭使勁拽住我的衣袖,好像不這麽拽着我,我就會消失了。

我忽然想到以前的一件小事,三歲的依依渴望地央求我想吃一支雪糕,作為母親的我卻不能給她買,你能想象這是什麽心情嗎?

我聲音一啞,忍不住說道:“那就讓舅舅留下來給你帶好吃的吧。”

依依猛地擡頭,驚喜地看着我:“真的可以嗎?”

我不去看阮仕謙的表情,摸着依依的頭發溫和說:“可以。”

依依歡呼一聲,抱着阮仕謙的胳膊:“舅舅,舅舅,我要吃燒烤,還想吃大龍蝦。”

阮仕謙目光一片寵溺:“好,等你病好了,你要吃什麽都行。”

看着依依歡喜雀躍的樣子,我忽然對阮仕謙的接近不再那麽排斥。阮仕謙有句話說的很對,為了依依的笑容,無論讓我付出什麽都是值得。

夜幕無法承受積雲的壓迫,終于淅淅瀝瀝下起冰冷的小雨。

室溫微冷,所以開起了空調。巨大的垂地窗簾是金黃的暖色系,門板有良好的隔音效果,室內靜,電視機歡樂地播放着少兒動畫節目,依依靠在阮仕謙懷裏拍手發出咯咯的笑聲。如果不是中途醫生出現查房并作簡單交代,我真有種在自家平凡度日的錯覺了。

阮仕謙拿了一本書給依依講故事。

“從前有個科學家叫伽利略,他勤奮刻苦地學習着,因此很快學會了拉丁文、希臘文、哲學,就連圖畫和音樂,他也學得很好。伽利略的父親看到這種情況,就放棄了要他做布商的念頭,決定要他學醫。”

依依打了個哈欠:“家裏虐是什麽人?他為什麽要學拉燈文?是拉燈用的嗎?”

阮仕謙摸摸依依的頭發。“伽利略是個外國科學家,拉丁文是種語言。”

依依紮着眨着眼睛,滿眼迷惑。“舅舅,你有沒有比較有趣的故事?你說的我聽不懂。”

阮仕謙翻了翻手上的書,也有疑惑:“這本書并不是很難啊,我三歲的時候就能輕易看懂了。”

這惡魔男人小時候看的都是什麽書。

依依眨了眨眼,提出要求:“舅舅給我講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阮仕謙微愣,目光移向身邊墨鏡男:“白雪公主是哪個國家的公主?”

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不知道白雪公主的珍稀動物。

依依瞪大眼睛:“舅舅連白雪公主都不知道嗎?”

阮仕謙精致的面容一瞬間劃過尴尬。他合上書本:“對不起,我不擅長這些。”

從小被人稱為天才的惡魔竟會有承認失敗的一天。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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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