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他居然是這種人!

次日,虞葭精神好了許多,早起去跟祖母請安後,就準備出趟門。

虞母擔憂:“你還未痊愈,出門去做什麽?”

“我待在家中煩悶,想去找青青說說話。”

虞母想了想,也好,自家女兒心裏頭恐怕難過不得排解,找好友說說話也成,于是囑咐她早去早回。

虞葭回屋子換了身衣裳,就出門了。

巷子口,岑青青的馬車早就等在那裏。

“葭葭,怎麽才來?”岑青青問。

“有點事耽擱了,”虞葭上馬車:“情況怎麽樣?”

“我打聽清楚了,”岑青青說道:“今日宋大人要去觀鶴山游玩,午時在別莊吃飯,我們可以趁他吃飯之時去見。”

虞葭點頭,由衷感激:“青青,多謝你了。”

岑青青瞪大眼睛,不樂意道:“葭葭,你怎麽還跟我說謝?”

她一拍胸脯,豪氣仗義:“我們是好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應該的。”

“吶。”她從身後拿出個包袱來。

“這是什麽?”虞葭問。

“你想好怎麽去見宋大人了嗎?”岑青青說:“他是錦衣衛指揮佥事,正四品的大官,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要見這樣的人很難的。”

虞葭自然也清楚,所以袖中手指不停翻攪,就是在想法子。

Advertisement

岑青青晃了晃包袱,嘿嘿一笑:“不過呢,我早就幫你想好了。”

她湊近虞葭耳邊,叽裏咕嚕說了自己的計劃。

岑青青腦子沒多聰明,但由于常年跟自家爹爹鬥智鬥勇,就有些歪門邪道的經驗,這會兒立即派上了用場。

觀鶴山是雁縣著名的風景勝地,每年都引得許多人前來此地游玩,因此在山腳下應運而生了許多生意,有酒樓、客棧、別莊,還有附近村民前來擺攤賣些吃食。

虞葭和岑青青到的時候,這裏早已熱鬧沸騰,随處可見華麗的馬車和游人穿梭。

兩人打聽了別莊的位置,便順着道摸了過去。別莊在半山腰,內有許多雅致的廂房,常年接待貴客,男女皆有。

兩人到達地方後,喬裝打扮了一番才下馬車。

虞葭看了眼身上的粗布綠衣裙,疑惑地問:“這樣能行嗎?”

“當然能行,”岑青青信心滿滿:“別莊的婢女們都是這個打扮,哎呀…”

她見虞葭頭上還簪着支白玉簪子,立即去拔下來:“既然是婢女就不能帶這種東西了。”

岑青青知道虞葭愛美顧及形象,她朝四周看了眼,随手從路邊摘了朵狗尾巴花給虞葭插上。

“吶,這樣就挺好。”

虞葭:“……”

“走,我們現在去勘察地形。”岑青青拉着虞葭往別莊走,眼睛四處瞄,然後指着一處白牆說道:“你覺得那裏怎麽樣?”

虞葭靜默了下,心情複雜地問:“我們要翻.牆進去?”

“要不然呢?”岑青青說:“咱們能大搖大擺進別莊?”

當然能!

反正翻.牆是不可能翻.牆的!

虞葭帶岑青青回馬車,先換回了兩人原先的衣裳,然後又從袖中掏出張銀票,大搖大擺地進了別莊,還要了個雅致的廂房。

這處別莊不是私人場所,而是對外經營的,供各處來觀鶴山的游人們歇息吃飯之用。

岑青青:“……”

她怎麽就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法子呢!

岑青青驚訝她有錢之餘又心中佩服:“葭葭,你真聰明,這下都不用翻.牆了。”

虞葭:“……”

“嘿嘿,”岑青青拉着她:“走走,我們快進去。”

岑青青邊走邊問:“葭葭,一會兒咱們該怎麽做啊?”

“我也還不知道。”

“诶?”

兩人進了廂房,岑青青鬼鬼祟祟跟在一旁,問:“葭葭,想好了嗎?”

若是按她的法子來,是想着翻.牆後随便抓個小厮問話,然後敲暈再做打算的。可現在這麽正經的路數岑青青就有點手足無措了。

虞葭視線一轉,看到桌面上有兩盤糕點,頓時心生一計。

她問岑青青:“你準備的那包衣裳呢?”

岑青青立即跑去拿過來。

兩人換好衣裳,裝扮成別莊的婢女,虞葭這才說道:“我們先去問問宋大人此刻在哪間廂房。”

虞葭和岑青青一路尋到別莊最上等的廂房。這裏是個獨立的院子,四周都種了竹子,拱門外就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一座古樸的石橋搭建其上。

“天吶,這地方估計要花不少銀錢吧。”岑青青感嘆:“這些朝廷大官可真會享受。”

“噓——”虞葭拉着岑青青躲進竹林:“那邊來人了。”

“聽說這位客人很難伺候,适才小梅進去送茶水都被吓到了,一會兒你小心些。”

“為何吓到?”

“來的可是朝廷命官,伺候不好說不準要掉腦袋的。”

“杏兒姐姐,我才來沒多久,要不你……”

“不不不,這可不行。我這盤還得端去其他地方呢,哪能替你送?”

“哎…杏兒姐姐……”

兩人在岔路口分了道,那新來的婢女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在院門口站了許久也未敢挪一步。

虞葭心思一轉,走出去:“這位姑娘,你是新來的嗎?”

那婢女轉頭:“你是?”

“我叫彩蘭,”虞葭說:“負責服侍這裏的客人,這糕點我替你送進去吧。”

那新來的婢女還有點不好意思:“可杏兒姐姐說裏頭的客人很難伺候,若是……”

“你交給我好了,對付這樣的客人我最是拿手。”虞葭接過她手上的盤子,還安慰了句:“你莫怕,以後習慣了就會好。”

“嗯,謝謝彩蘭姐姐。”

等人一走,岑青青走出來:“那我們現在就進去?”

虞葭道:“我自己進去就好。”

“那我做什麽?”

“你在外頭把風就是。”

此時,別莊最奢華的廂房裏,宋景琛正在跟傅筠談事。

“上次你離開雁縣後,煙柳巷背後的那人托人送信到傅宅。”宋景琛說:“我以你的名義回了封信,你猜怎麽着。”

傅筠把玩手上的玉佩,視線落在棋盤上,懶得理宋景琛賣關子。

宋景琛習慣了,摸摸鼻子,又繼續道下文。

“那人果然急了,沒過兩日,就送了許多金銀好物過來,一同送來的還有個女人,叫什麽小桃紅……”

傅筠擡眼:“你收下了?”

“我哪敢,”宋景琛道:“錢財留下,那姑娘讓人又退回去了。”

“你可有暴露?”傅筠問。

“我沒現身,都是吩咐其他人辦事。”

傅筠點頭。

宋景琛繼續道:“所以,我繼續以你的名義跟他接觸。也就在前日,那人提出主動見我的要求。”

煙柳巷背後之人自知牽扯的案子頗深,想主動巴結指揮佥事,但苦于沒有門路,于是托傅筠安排。

所以,有了今日在觀鶴山游玩的事。

宋景琛笑道:“若那些人知道其實你就是錦衣衛指揮使,估計臉都要綠了。”

傅筠不置可否:“我不方便出面,這人你先吊着,放長線。”

宋景琛點頭:“懂。”

“對了,”宋景琛又問:“虞家的案子,你如何打算。”

“案子自然要查,”傅筠懶懶地落下一子:“王定川到底是何目的,得弄清楚。”

宋景琛了然,案子可以查,但幫不幫虞家翻案另說。若是牽扯得深,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錦衣衛這些年,在王定川手上出了不少冤案,只要不觸及他們的利益,傅筠一般都懶得管。

這時,門外有侍衛禀報:“大人,鎮撫使有事找您。”

宋景琛看了眼仍舊漫不經心下棋的傅筠,說道:“那我去去就來。”

宋景琛出門後,室內安靜下來。

傅筠撂下棋子,仰頭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沒過一會兒,有個怯怯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我是來送糕點的。”

侍衛盤問:“我們大人沒有要糕點,姑娘應該弄錯了。”

宋景琛和傅筠都不喜歡吃甜食,這在錦衣衛人人知曉,侍衛當然會将別莊的婢女攔下盤問。

虞葭心裏飛快地想着主意,掐着嗓音說道:“是這樣的,這是我們別莊額外給客人送的糕點。”

“官爺恐怕不知,”虞葭繼續道:“這糕點是用特殊工藝制作的,是觀鶴山非常有名的特産,但凡來此游玩的人,基本都要嘗一嘗。一直以來就有個說法:‘不吃紅玉糕,不到觀鶴山’,意思就是,來了觀鶴山不嘗一嘗這個糕點就等于白來了。”

侍衛:“……”

他還是頭一回見這麽話痨的婢女,頗是頭疼!

正待他遲疑之際,屋子裏頭的人說話了:“進來。”

虞葭聽了這話頗有些耳熟,黛眉蹙了下,也沒多想,端着盤子就進去。

傅筠純粹也是被這婢女給煩的,似乎不嘗一嘗這糕點,她就大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架勢。

哪曾想,等看清進來的人,他動作頓住了。

虞葭一開始低着頭,沒發現坐在椅子上的人就是傅筠,等走到近前了,繼續掐着嗓子說道:“大人,這是我們這有名的糕點,您嘗一嘗。”

然而,半天都沒聽見頭頂的人說話,她偷偷擡頭,這一瞧,也頓住了。

“怎麽是你——”

“怎麽是你——”

兩人同時出聲,互相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惑。

傅筠先是打量了虞葭身上穿的衣裳,而後問道:“虞姑娘來這做什麽?”

虞葭這會兒有點懵,腦袋瓜迷糊地轉了一圈,說道:“我來找錦衣衛指揮佥事宋大人。”

她納悶地嘀咕:“難道我問錯路了?”

傅筠頓時了然,想來是為了她家中的事。他以手抵唇咳了下:“你弄錯了,這裏沒有什麽宋大人。”

“可是門口那人說‘他們家大人不吃糕點’,指的是誰?”

“……”

虞葭後知後覺,眼睛漸漸瞪大,就在傅筠以為她猜中了什麽時,就聽她壓低聲音說:“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偷偷進來找宋大人的?”

“?”

傅筠愣了下,不知如何回答。

虞葭想起之前在南安縣客棧的時候,這人也曾偷偷的去找些什麽東西,後來為了躲人還闖進她的屋子。

如此一來,虞葭看傅筠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了。也不知他到底是誰,做的又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按理說堂堂一個世子,做什麽事自然有下人代勞,可是什麽事,非得讓他自己親自出馬且還得掩人耳目?

答案很明顯,定然是不光彩的事才會如此。

啧啧——

他居然是這種人!

她鄙視得明顯,傅筠臉有點黑。

“不是你想的那樣?”

“沒關系,”虞葭擺手,是哪樣都跟她無關,她只關心宋大人在不在。她問:“你進來的時候也沒看見宋大人嗎?”

傅筠一言難盡,“嗯”了聲。

他正想着要如何離開這裏時,恰巧門又被人推開了。

“我剛剛得知個消息——”

宋景琛話還沒說完,見到屋子裏的情況,整個人傻眼了。

“宋公子?”虞葭也挺驚訝的。

“虞、虞姑娘怎麽也在這?還…”他瞧了眼她身上穿着的婢女衣裳,頗是不解:“您這是?”

“我來找宋大人。”

宋大人…

宋……

虞葭腦子裏緩緩地冒出個想法,繼而不可思議地看着宋景琛:“莫非你就是宋……”

“我不是。”宋景琛接收到傅筠的暗示,趕緊否認。

“我也是來這裏找宋大人的。”他說。

虞葭慢吞吞地“哦”了一聲,奇奇怪怪地看了看傅筠,又看了看宋景琛,總覺得這兩人不對勁。

“虞姑娘,”宋景琛笑道:“既然虞姑娘是來找宋大人的,那我就先不打擾了,告辭。”

然而他才擡腳,外頭就有侍衛出聲了:“大人,煙柳巷王東家求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