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誰?”宋景琛問。
“虞姑娘。”傅筠淡淡道。
“?”
“!!!”
宋景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看傅筠神色,俨然是屬實的。随後又想到什麽,他問:“你是不是答應她條件了,所以她才同意這事?”
“嗯。”
那就難怪了,按理說,虞姑娘那性子怎麽可能同意當外室?不給傅筠幾個耳刮子就算不錯了。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你真想好了?虞家這事水深,但凡牽扯進去,沒個一兩年估計難翻案。”
“王定川不知道你在雁縣,但他離開之時特地将心腹也留了下來,估計就是防着你的。”
“那又如何?”傅筠不以為意:“我要查案子,誰也阻止不了。”
宋景琛點點頭,也行吧,反正傅筠背靠靖國公府,勢力不容小觑,即便是王家也不能奈他何。
“虞姑娘也打算跟你回京?”
“她尚在考慮中。”
“……”
那你這麽篤定的神色是什麽意思!
從縣衙出來,已經是快傍晚了,雨已經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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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筠剛下馬車,就見虞家的大門打開。
“哥哥回來了?”虞葭從裏頭出來,一身杏黃的衣裙,跟上午穿的素白不一樣。她穿素雅的顯得娴靜溫婉,若穿顏色鮮亮的,就顯得靈動有生氣。
如此看來,确實如宋景琛所說的,無論容貌還是性子都極為符合扮演外室。
這般想着,傅筠不由得多瞧了幾眼。
虞葭若有所感,轉頭就見傅筠站在馬車旁,這會兒确實低着頭正在整理衣袖。
“葭葭等哥哥有事?”虞衡問。
“嗯,”虞葭收回視線:“我們先進去說。”
“哥哥适才去哪了?”
“聽說哥哥着了風寒,我讓人熬了姜湯。”
虞葭的聲音清清甜甜地傳來,直到大門再次關上。
傅筠這才擡腳上臺階,進了自己的傅宅。
虞葭跟着哥哥進了書房,從婢女手中接過食盒放在桌上,再從裏頭端了碗姜湯出來。
“還好,總算還有些熱。”虞葭道:“哥哥趁熱喝吧。”
虞衡沒接,只是嘆氣道:“葭葭有什麽話就說,什麽時候也學會跟哥哥繞彎子了?”
聞言虞葭面上的笑淡了些:“哥哥看出來了?”
“我如何看不出來?”虞衡伸手探了探碗邊的溫度:“你等許久了吧?”
“說吧,何事這麽急?”
虞葭在椅子上坐下來:“是因為爹爹的事,我思來想去,還是先跟哥哥商量一二。”
“我知道哥哥這幾日早出晚歸都在求人幫忙,可爹爹案子想必哥哥自己也清楚,不是面上這麽簡單。”
“葭葭聽說什麽了?”
“不是聽說,”虞葭道:“我直接問錦衣衛指揮使的。”
虞衡詫異:“你如何認得錦衣衛指揮使?”
“早就認識了,只是以前不知道。唉,不說這個…”虞葭說:“他告訴我爹爹的案子牽扯了上京王家。”
“哥哥,”虞葭停下來,望着虞衡:“你老實告訴我,這事是不是與我的身世有關?”
“葭葭…”虞衡心疼地看着妹妹。。
這是這麽多年來,妹妹第一次提起身世這事。
“你們也不必瞞着我,”虞葭發現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以開口。她說:“從小她們都說我是撿來的孩子,一開始你們還能騙我是胡說的,可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
“母親讓我藏着的香囊應該是跟我身世有關的東西。”
“哥哥,”虞葭難過:“若爹爹的事真因我而起,我心裏實在是……”
“啪”的一聲,外頭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
“誰?”虞衡起身去開門。
見是自己的母親站在門口,兄妹倆都愣了下。
虞母定定地瞧着虞葭,臉上是苦澀的笑。
良久,她嘆了口氣,進門。
“事到如今,也不瞞你。”虞母坐下,拉着她的手:“這事确實與你的身世有關,但責任不在你,葭葭莫要傷心。”
總算确定真相,不知為何,這一刻的到來,虞葭卻內心很平靜。
“娘之前去哪了?”
“去牢你看你爹爹了。”虞母道:“我也是去問了你爹爹,才得知事情。”
“你爹年輕時曾去東平城走過一趟镖,某日夜裏出恭,見個婦人抱着個孩童鬼鬼祟祟地跑。等他跟上去時,那婦人正在跟一個男人說話。後來……”
“後來怎麽了?”虞葭問。
“後來那婦人死了。”
虞葭面色白了下。
虞母趕緊安慰道:“興許那婦人不是你母親,如若不然也不會帶着你鬼鬼祟祟地跑。”
“你爹爹也沒聽清他們說什麽,但那人發現你爹爹後就也打算對你爹爹動手。結果反被你爹爹用石頭敲了腦袋。”
“死了?”虞衡問。
虞母搖頭:“不知道死沒死,反正那人倒在地上,你爹爹就将那孩童抱了回來。”
“那孩童正是你。”虞母眼角泛濕意,對着虞葭說道:“你剛來家裏的時候,瘦得可憐,也不知跟着那婦人餓了多久,還生着病,三天兩頭吃了就吐,一直不見好。後來好不容易養到四歲,娘跟你爹爹商量了下,才決定送你去岑伯父那裏練些功夫強健體魄。”
“葭葭,具體的事也就這些,”虞母說:“我去問了你爹爹,他其實也不知道你身世跟王家有關。他帶你回來的時候,你身上只有一個香囊。”
其實還有些話虞母沒說,大戶人家後宅陰私極多,虞母再三考慮,還是覺得将葭葭養在自己身邊更好。一來她舍不得女兒,二來,也好保護女兒免于那些陰私算計。
可如今,虞葭自己提了身世……
虞母道:“葭葭,你若是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家的孩子,不若娘去打聽打聽,興許上京王家……”
“娘,”虞葭搖頭:“我并不想知道,我只是想救父親。”
“葭葭想怎麽救?”
“我……”
在虞母看來,這事情進入了死局,丈夫撞見了那等陰私,想必不是簡單的事,能保住命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虞衡出聲問道:“适才妹妹說認識錦衣衛指揮使?”
虞母頓時也詫異地看着虞葭。
“也不算認識,就偶爾得知…”虞葭遲疑了下,想着要如何說那件事,她道:“其實那人就住在咱們家隔壁。”
“隔壁?誰?”
“錦衣衛指揮使大人,”虞葭說:“就是隔壁新搬來的傅公子。”
“我跟岑青青去觀鶴山的時候闖遇他,才得知此事的。”
“你何時又去了觀鶴山?”虞母問,轉而又覺得這不是重點,她忽然高興起來:“那太好了,原來傅公子就是指揮使,那咱們家這事興許能拜托他。”
“娘,”虞葭說:“我已經跟他說過此事了。”
“那他怎麽說?”
“傅公子此人品性高潔。”虞葭昧着良心誇:“我一說自己爹爹清清白白,他就答應幫忙翻案。只不過…”
“不過什麽?”
虞葭咬着唇:“此事牽扯我的身世,需我一同協助查案。”
話落,虞母沉默起來。
案子查清,估計身世也清楚了。
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有朝一日要離自己而去,光想想心都要碎了。
虞母忍不住壓了壓眼角。
倒是虞衡沒這麽悲觀,妹妹就算回了親生父母家也還是自己的妹妹,十多年的兄妹感情又豈是說變就變的。
他勸道:“娘莫難過,現在要緊的是先查案子。”
又問:“葭葭,指揮使大人說需你協助,可有說如何協助?要不要哥哥做些什麽?”
虞葭端起茶盞喝了口,掩住心虛神色,說道:“那人沒說如何協助,就是說可能要離開雁縣。”
“離開雁縣?”虞母問:“要去哪?”
“既然是跟上京王家有關,興許是要去上京的。”
這裏頭的事虞葭不敢跟母親和哥哥說實話,若是說了,她們定然不會同意。即便是此時,她心裏也有些慌張,上京離雁縣路途遙遠,自己孤身而去也不知她們會否同意。
但沒想到,虞母只驚訝了下,就釋然了:“傅公子的品性我是極信任的,那孩子打我最初見他就覺得是個可靠且有本事的,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錦衣衛指揮使。”
如今家裏天大的難題有法子解決,虞母也不愁了,反而有心思誇起旁人來。
“傅公子當這麽大的官,居然一點架子也沒有,每回見到我都彬彬有禮。葭葭…”她說:“你跟他走,娘放心。”
虞葭:“……”
“只不過…”虞母又說道:“你沒出過遠門,這一去就要去這麽遠,還不知何時能回。娘想着,讓你哥哥跟着你一起去,好照應些。”
“娘,”虞葭趕緊道:“傅大人這是去查案,咱們本來就麻煩他了,又怎麽能再帶上哥哥。”
虞衡頭一回被自己的妹妹嫌棄是個麻煩,一時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再說了,”虞葭繼續勸:“查案子也指不定多時,哥哥要考科舉,若是耽擱了可不好。”
“這……”
“我無礙,三年後還可以再考。”虞衡道。
“不可。”虞葭說:“哥哥,你想讓妹妹良心難安一輩子嗎?”
她神情嚴肅,從未有過的強硬。虞衡頓了下,繼而笑了,一把揉了揉她的頭,如小時候常做的那樣,笑道:“葭葭果真長大了。”
自從虞葭十三歲之後,就不許哥哥揉頭發了,這麽猝不及防被他揉了下,不知為何,竟有點想哭。
虞衡道:“适才還誇你長大了,現在就哭鼻子了?”
虞葭癟着嘴,眼淚順着這話就落下來,她一頭紮進母親懷裏,惹得虞母也紅了眼眶。
吃過晚飯後,虞葭寫了封信,是給傅筠的,約他明日在茶樓見面。
她其實早就想好了,在去煙柳巷求他的那一刻,就已經決然。
為了爹爹,無論什麽條件,她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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