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小嬌嬌

次日,虞葭起床就收到許多夫人們下的帖子,杏兒抱進來時,吓了她大跳。

“這麽多都是邀我去吃茶的?”

“嗯,”杏兒道:“門房那還有些禮呢,等會兒就送過來。”

沒過一會兒,虞葭吃過早飯,兩個小厮就把禮品擡來了,滿滿一大箱子,差點塞不下。

虞葭暗暗咂舌,她這只是一個外室呢,若是傅筠的正室夫人,那豈不是收禮收到手軟?

“小姐要不要看看?”杏兒問。

虞葭搖頭,這些東西不打算收,回頭讓人退回去。她伸了個懶腰,走到櫃子前挑衣裳。

“小姐,”杏兒邊收拾邊說道:“聽說昨晚書房亮了一宿的燈呢。”

虞葭心想,難道那人一晚上不睡覺?

“他人呢?”虞葭問。

“一早就出門了,”杏兒指着件鵝黃的衣裙:“小姐穿這身如何?”

虞葭點頭。

今日要去赴知府夫人的茶宴,得收拾妥當些。她坐在梳妝臺前上妝,邊想着屆時該說些什麽,既然傅筠讓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那她就無所顧忌了,随便瞎扯就是。

老實講,雖然當外室名聲不好聽,但虞葭覺得這日子過的頗是自在的。無人管束,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偶爾收收賄賂。

唔,感覺還不錯呢。

剛拾掇好,昨日的那個紫衣婢女就來了。

Advertisement

“羨魚姑娘,”她笑道:“我家夫人讓我過來問問,姑娘喜歡什麽茶,好讓人備着。”

明着過來問茶水,實際上是來催她快點去,虞葭清楚。況且這個婢女,在府上分明就是個下人的身份,卻在她面前“你我”自稱,說穿了就是看在傅筠的面子上尊她一聲姑娘,可心裏估計瞧不上她的身份。

虞葭沒所謂,她又不是真自甘堕落當人外室,別人不知罷了。即便是她自己也的确瞧不上那種上趕着當人外室的。

虞葭懶懶的模樣:“我不挑,上最好的茶水便是。”

紫衣婢女面色一僵,卻不得不賠笑:“行,那我立即去吩咐,羨魚姑娘這會兒得空了?”

虞葭點頭,跟她出了院子。

原本以為只是跟知府夫人喝杯茶,卻不想到了花廳後,各家夫人們來得七七八八,滿滿當當地坐在裏頭。

虞葭進門,衆人都愣了下。虞葭只淡施脂粉,也就十六七的明豔少女,倒難以跟那等子狐貍精聯系起來。

因在座的都比虞葭年紀大,她周全地行了個晚輩禮,而後入座。

“羨魚姑娘,”知府夫人是個胖胖的婦人,約莫四十歲左右,面上笑得和藹,但整個人透出運籌帷幄的精明。她說:“沒想到羨魚姑娘這般年輕,能得指揮使大人另眼相看,着實好福氣。”

虞葭含笑低頭:“承蒙大人不嫌棄罷了。”

知府夫人繼續道:“之前也沒得消息,指揮使大人突然就來了,我們準備不急,也不知招待的是否周到。”

“羨魚姑娘,”她問:“指揮使大人可覺得哪裏不妥?”

虞葭答道:“大人很滿意,尤其是昨日送去的荔枝,大人還吃了好幾顆。”

聞言,知府夫人嘴角抽抽。

那荔枝攏共也就那麽一簍子,一半都送去了指揮使大人那,她這會兒單獨提起,是什麽意思?

于是只好順着話說道:“既如此,回頭讓人再送些過去。”

虞葭也不客氣:“多謝夫人。”

這時,又有個婦人問得比較直接:“羨魚姑娘,指揮使大人可有說要在此待多久?”

“這我不得而知。”

“羨魚姑娘,你可知指揮使忽然來蛩州是為何事?”

“當然是為案子的事,”虞葭道:“大人日理萬機,總不會是來蛩州游玩的。”

問話的婦人面色不大好看,說道:“自然,只是好奇為的什麽案子罷了,我們在蛩州待了這麽些年,還從沒見有什麽大案勞動錦衣衛的,便想問問開開眼界。”

“哦,這我就不知道了。”

很好,又是一問三不知,氣得很。

頭面都送出去了,荔枝也承諾了,卻仍舊沒個準話。

知府夫人暗暗打量虞葭,分明是涉世未深的少女,為何就這般狡猾?

但她哪裏知,虞葭确實是不知道啊。

一屋子的人尴尬地坐了會兒,有人提出天氣不錯去園子裏走走。于是一下子衆人嘩啦啦起身往園子去。

路上,其他人還試圖委婉地問些什麽。

“傅大人年紀輕輕就當上錦衣衛指揮使,實在是令人敬佩得很,羨魚姑娘覺得呢?”

“嗯,”虞葭點頭:“我也這麽覺得呢。”

“……”

“我聽說傅大人還未娶妻,他如此寵愛羨魚姑娘,想必羨魚姑娘日後大有造化。”

“造化不造化的我也不敢多想,”虞葭乖巧道:“只要能陪在大人身邊,我就滿足了。”

那夫人幹笑了下:“羨魚姑娘如此情深意切,實在是令我們感動。”

“羨魚姑娘,”有人想了下,使出殺手锏:“羨魚姑娘就這麽甘願無名無分跟着傅大人嗎?若我助姑娘一臂之力如何?”

聽了這話,虞葭嘆氣:“多謝夫人好意,羨魚沒有非分之想。大人乃人中龍鳳,合該配這世間最好的女子。如今我能有幸得大人萬分之一寵愛,就已經很滿足了。其他的,再不奢求。”

“羨魚姑娘真是這麽想的?”

虞葭點頭。

唉,她這模樣,一時也令衆人不知如何是好了,有些甚至還切身感動了一把。

等一群人遠遠離去後,傅筠從小路上拐出來,他剛好回府經過這,沒想到,竟聽到這樣一番話。

看着虞葭單薄寂寥的身影,良久,無奈嘆了口氣。

虞葭回到住處,聽說傅筠回來了一趟,但很快又匆匆出門了,也不知去了哪裏。

天黑下來,虞葭吃過晚飯,照常在小院裏消食。差不多後,就趴在軟榻上看話本吃荔枝。

荔枝是知府夫人後來差人送來的,跟昨天的分量一樣,皆是半簍子。

虞葭吃得滿足,眼見夜幕降臨傅筠還沒回來,想着估計他應該不會再來跟她擠一個屋子。

不過就算擠也不怕,她先把床占了,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至于要出爾反爾。

虞葭伸了個懶腰,吩咐丫鬟備水沐浴。

傅筠果真一夜都沒回來,也不知在忙什麽,甚至接下來的兩天都毫無動靜,仿佛消失一樣。若不是虞葭出門身後有他的侍衛跟着,她還差點以為傅筠抛下她走了。

這兩日還陸陸續續地有帖子邀請她去吃茶,但虞葭興致缺缺,皆拒了,反正她現在“持寵而嬌”,也不怕得罪人。

直到第四天上午,小院總算有了動靜。

侍衛領進來三個美人。

虞葭稀奇得很,悄悄問:“這是做什麽?”

看這幾個美人也不像是來當婢女的,畢竟她們身上穿戴都精致好看,而且個個長得如花似玉、身段妖嬈。

果然杏兒打聽過後,說道:“聽說是外頭送來服侍大人的。”

哦,從她這打探不出什麽,就打算使美人計呢,也不知道這美人計行不行得通。

不過,就在虞葭疑惑沒多久,中午,傅筠就回來了。

一回來他先是沐浴了一番,而後換了身幹淨衣袍坐在桌邊吃飯。虞葭已經吃過了,這會兒坐在他對面,暗暗打量他,對于今早上送來的幾個美人他要如何安排,實在好奇得很。

傅筠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喝了兩口湯後,實在受不住虞葭故作掩飾實際上赤.裸.裸的眼神,擡頭道:“想問什麽?”

“那個…”虞葭笑了下:“今天有人送了三個美人給你。”

“嗯。”

“我替你收下了。”

傅筠一頓,定定地看她。

“也不是替你收吧,”虞葭解釋:“就是這三個美人送都送來了,我也不好攆出去,而且聽說她們身世可憐,所以…”

“所以…”傅筠幽幽問:“你打算讓她們服侍我?”

“你想什麽呢!”虞葭鄙視:“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幹嘛非得做這種事?端茶遞水當個婢女不行?”

傅筠愣了下,好半晌無言以對。

他繼續低頭吃飯,過了會兒才道:“晚些你做一場戲。”

“什麽?”

“這三人是蛩州郡守梁琮送來的,你幫我拒了她們。”

傅筠又問道:“怎麽拒,你知道吧?”

虞葭眨巴着眼睛,靜了幾息,點頭:“知道。”

于是,等到下午的時候,衆人就瞧見羨魚姑娘跟指揮使大人鬧了一頓。

聽說是羨魚姑娘不滿指揮使大人收其他女子,哭鬧着要将人送回,還坐在椅子上邊抹眼淚邊罵負心漢。

是真罵!

“你明明說好只喜歡我一人,可現在就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見一個愛一個!”

“你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承認了是嗎?嗚嗚嗚嗚嗚……你這個負心漢!”

“當初是誰一口一個小嬌嬌哄我的,如今翻臉不認人,你混蛋!”

“我不管!你快把人送回去,否則今晚就別想睡床!”

最後這句是訴求,也是目的。

指揮使大人面無表情坐在椅子上看書,似乎不為所動呢!

虞葭揉着帕子,來勁得很,見他依舊悶葫蘆不吭聲,索性起身走過去一把抽出他的書卷。

“你倒是說話啊?”

“我問你,”她嬌氣又蠻橫:“那三個美人你要不要送走?”

傅筠揉了揉眉心,頗是頭疼,吩咐門口的侍衛道:“聽到了嗎?現在把人送回去!”

“是。”侍衛領命。

但也不知是虞葭演得太過投入還是怎麽的,面上滿意了,卻還胡攪蠻纏道:

“那你發誓。”

“什麽?”

“一輩子只喜歡你的小嬌嬌。”

傅筠:???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