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喜歡一個姑娘
京城最大的茶樓,雅間裏,兩人正在對弈。
蕭澤玉問:“你近日的事忙完了。”
“錦衣衛沒有忙完的時候。”傅筠不緊不慢落下一子,而後問:“你的事怎麽樣了?”
“政事堂已公示敕牒,後日就去禮部上職,我家中老父親得知我這般決定,寫了好長的信來罵我。”
聞言,傅筠莞爾。
“對了。”蕭澤玉道:“裴景晏邀我後日去府上做客,一同邀請的還有虞表妹,這事她跟你說了?”
傅筠斂下眼睫,沒說話。
蕭澤玉卻笑;“不過即便她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了,你的桃色名聲可不小,才短短兩日,整個上京城都知曉你為了女人一擲千金的事。”
“怎麽了?”看出他心情不大好,蕭澤玉問道。
傅筠将墨玉棋子扔進翁中,懶懶地往後一靠:“裴景晏為何要邀請她?”
“你吃醋?”
“呵…”傅筠冷呵一聲,顯然不屑于此。
“那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答應幫她保密身份的事,随意問問。”
“哦,這你放心。”蕭澤玉道:“裴景晏一直以為虞姑娘是我表妹呢,沒人知道她就是羨魚姑娘。”
“明日,我也會和虞表妹一同去定國公府,好像府上還請了其他女客。但虞表妹是裴景晏單獨請的,說起來,我總覺得虞表妹跟裴景晏兩人一見如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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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落,傅筠眸色微沉,面色也不大好看。
蕭澤玉沒察覺,繼續自顧自說道:“兩人才見兩回,就這般以知己相稱,我看了都有些嫉妒。哎…”
他提醒道:“該你了落子了。”
傅筠卻是靠在椅子上沒動。
過了半晌,蕭澤玉稀奇地問:“我說,你該不會是喜歡我虞表妹了吧?”
傅筠驀地擡眼:“你說什麽胡話!”
“若不是喜歡她,為何你聽裴景晏邀她去做客是這般鬼樣子。你可別跟我說你是為案子的事頭疼,我認識你這些年可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
“真不是喜歡?”蕭澤玉眼神戲谑:“喜歡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喜歡了自己知道,一種是明明喜歡但是自己卻不清楚。你是哪一種?”
“哪一種都不是!”傅筠冷冷睨他一眼:“你若這般閑,我索性跟吏部說,讓你來錦衣衛。”
“哎哎哎,可別,我受不了你們錦衣衛那股煞氣。”
傅筠今日休沐,出了茶樓,侍衛問他去何處,他頓了會兒,問:“那邊是什麽情況?”
“哪、哪邊?”侍衛茫然了下,随即又立刻明白過來:“羨魚姑娘這幾日跟女先生學琴,邊準備去赴宴要穿的衣裳首飾,聽說這幾日心情很好,還賞了婢女們銀錢。”
“……”
“大人要去別院嗎?”侍衛問。
傅筠擡腳上馬車,冷冷道:“回府。”
回到靖國公府,沒歇息片刻,文氏又派人來請他過去。
“聽你祖母說,明日要送你唐表妹去上香?”文氏問。
“我明日沒空,屆時派其他人去。”
“你不是答應得好好的?怎的就沒空了?”文氏說:“你祖母喜歡唐月彤,一心想撮合你們,你怎的就不願?”
“又不是讓你立即娶她,至少你要先相處看看,說不準你也會喜歡她呢。”
聞言,傅筠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若有所思了會兒,點頭道:“好。”
“唉?”
“我明日親自去送。”
次日,唐月彤一身素白長裙等在大門口,她今天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了許久才出門。
“我額上的花钿沒亂吧?”她緊張又高興地悄聲問婢女。
“小姐今日這桃花妝實在好看得緊,”婢女捂嘴笑:“一會兒世子見了興許都要移不開眼呢。”
“就你嘴貧。”唐月彤羞赧。
很快,就見傅筠從門口出來,她款款迎上去行了一禮:“傅表哥。”
傅筠掀眼打量了下,颔首:“走吧。”
“嗯。”
唐月彤被他那一眼看得臉紅心跳,心想婢女說的果然沒錯,自己這桃花妝是極好看的。
一路歡歡喜喜到了武南寺,唐月彤覺得傅表哥今日像變了個人似的。平日裏兩人總是沒說上幾句話他就顯得不耐煩了,但今日卻主動跟她說幾句。
上臺階時,傅筠走在前頭,時不時對她說的話點頭,偶爾還附和兩句。
唐月彤心花怒放,鼓起勇氣嬌嬌柔柔喊了句:“傅表哥。”
傅筠停下來,轉身問:“什麽事?”
唐月彤嬌羞:“我聽說武南寺的菩薩極其靈驗,你常年出門在外辦案兇險,等會兒我給表哥求個平安符可好?”
傅筠負手而立,觑了她一眼,淡淡道:“随你。”
聽得此,唐月彤心下歡喜:“那表哥先在這等我,我進去上了香就出來。”
說着,她低下頭,紅着臉就進門了。
傅筠卻是望着青山遠霧心裏煩躁。
不對!
感覺不對!
同樣是女人,為何靠近虞葭就會覺得更舒服自在些?
轉而想起蕭澤玉那番話,他更煩躁了。
唐月彤求了平安如意符,還特地從袖中取出個精致的香囊,那是她早就準備好的。她将符放進去,又吩咐婢女添了大筆香油錢,才出門。
然而出門後左看右看都沒見着傅筠的身影,她問:“我傅表哥呢?”
小厮道:“表小姐,世子說衛所有事,走了。”
“走了?”
傅筠回了錦衣衛所,坐在桌邊看卷宗,實際上也沒看進去什麽,有點心神不寧。
過了會兒,他起身去書架旁打算找本閑書來看,卻不想翻落了本冊子掉在地上。撿起來一看,正是那天玲春閣送來的賬冊。
裏頭大大小小滿滿當當十數頁,詳細記錄了虞葭買的東西。
金絲小圈紅瑪瑙耳墜一對…
纏絲鑲珠金簪一支…
镂空點翠如意步搖一副…
……
傅筠百無聊賴翻看了片刻,最後合上,把賬冊放回去。但閑書沒看幾頁,又倏然起身出門。
正要進來禀報庶務的陳大人見狀,趕緊問道:“大人要去何處?”
傅筠頭也沒回:“去算賬!”
啊!
陳大人驚了!
到底是哪個膽子肥的惹着他們指揮使大人了?
這下子,估計不死也得脫成皮!
膽子肥的虞葭對此事渾然未知,正在認認真真地練琴呢。
許先生教得極好,才短短幾日,她就覺得像打通任督二脈似的,以前不懂不會的東西,這會兒串聯起來,立即就能明白許多。
她舉一反三,學得也挺快,許先生在一旁打拍子,很是滿意。
忽地見院門口進來個人,許先生立即停了,趕緊站起來行禮:“傅大人!”
“嗯。”
傅筠神色淡淡地看向虞葭。
虞葭卻只是擡頭瞧了他一眼,笑了下,算是打招呼。她也沒起身行禮,繼續坐着将曲子彈完。
她坐在圓凳上,微微低着頭,露出一截白皙細嫩的脖頸。随着她的動作,頭上的翠玉流蘇落在額前,一晃一晃的,還閃着瑩光。
手指靈動翻飛,技藝比起前兩日來顯然熟練了許多。
等過了會兒,虞葭一曲結束,才殷勤地走過來噓寒問暖:“大人來了?大人渴不渴?我讓人沏茶來。”
傅筠面無情緒點頭:“你去。”
“?”虞葭納悶,好端端地怎的就讓她端茶遞水了?轉而想起有外人在此,她立即懂了。
做戲嘛,就得這樣。
于是她擡手不輕不重地捶了傅筠一拳,嗲道:“讨厭,盡只想讓人家服侍你。”
傅筠冷不防被她這麽一捶,差點要了命,胸口那塊停滞半天才又開始跳動起來。
許先生在一旁尴尬得很,想了想,趕緊告退離開。
虞葭端茶進來時,屋子裏就已經空空蕩蕩。
等傅筠喝了半盞茶後,她問:“大人怎麽得空過來了?”
“有事。”
“什麽事?”
傅筠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拿出本賬冊,敲了敲桌面:“你看看這個。”
虞葭不用看,她眼熟得很,這不就是之前去玲春閣買東西時,打的欠條嗎?
“哦,怎麽了?”她不解地問:“你該不會是嫌我花錢多吧?”
“當初我們說好的,我扮演你的外室可不能寒酸,買衣裳首飾的銀錢都從你這出。你是不是心疼錢了?你堂堂一個錦衣衛指揮使,居然連這點銀子都心疼,莫不是還想讓我還這筆錢吧?我先說好,這筆錢可不光是花在我身上,我還幫了你呢。”
“……”
傅筠一句話還沒說呢,她就噼裏啪啦說了一大通,頓時令傅筠半天都啞口無言。
他問:“你幫我什麽了?”
“我讓那掌櫃的直接去找你要錢,聽說這事後來傳開了,這不是幫你嗎?”
傅筠頭疼,勉強點頭承認。
“那你還拿賬冊來做什麽?”虞葭問。
“你明日要穿戴這些去參加定國公府的茶宴?”傅筠問。
“嗯。”虞葭有點底氣不足:“不妥嗎?”
“不妥。”
“哪裏不妥?”
“花我的銀錢打扮,卻去參加別人的茶宴,你覺得妥當?”
???
要算得這麽清嗎?
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可虞葭沒法反駁:“那你想怎樣?”
傅筠漫不經心地翻看賬冊,指着上頭的幾副頭面道:“這些,這些,還有這些,不準戴去定國公府。”
虞葭探頭一看。
好嘛,居然都是她最喜歡的樣式,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沒法子,兀自氣悶得不行。
虞葭生氣,就不大藏得住,基本都表現在臉上。氣鼓鼓的,咬着唇角,小臉敢怒不敢言。
不知怎麽的,傅筠見她這模樣,心情好了許多。
他睇她一眼:“嗯?”
“嗯。”虞葭認命地點頭:“我不戴就是。”
随後又想到什麽,她問:“這些買了就是我的了吧?不準我戴去定國公府,那準我什麽時候戴?”
傅筠慢悠悠道:“在別院随你。”
虞葭怨念嘀咕:“在別院戴有什麽意思,難不成只戴給你看。”
聞言,傅筠忍不住勾了下唇,心情又好了幾分。
已是快臨近傍晚,婢女來問虞葭晚上想吃什麽,虞葭見傅筠沒有要走的意思,客氣地問了下他。
傅筠倒是答得頗認真,一副要在此吃全席宴的架勢,點了好幾道菜。
虞葭忍了忍,沒忍住問:“你今日不忙?”
“嗯。”傅筠拿着本書卷坐在椅子上。
他不走,虞葭也不好趕人,索性進內室換了身衣裳,然後也坐在對面椅子上繼續研究琴譜。
她研究得認真,腦袋一會兒歪,一會兒又煞有介事地點頭。
傅筠盯着書卷上的字,心思卻漸漸地随着餘光飄向了對面坐着的人,暗暗打量。
蕭澤玉的那番話再次浮現進腦海,攪得他煩躁得很。
良久,他合上書卷,嘆了口氣。
這動靜有些大,虞葭忍不住擡眼:“大人怎麽了?”
傅筠定定地盯着虞葭,盯得她心虛莫名:“到底…怎麽了?”
忽地,他問:“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啊?”
虞葭有點懵,為何突然問這個?随即又想到,傅筠可能是喜歡上某個姑娘家了。
哎呀!
到底是哪個倒黴蛋被這個又小氣又霸道的男人喜歡,她都有點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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