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傅筠的決心
一頓早飯吃了整個上午,飯菜涼了又換熱的,還上了許多精致的糕點茶水。
之後尤氏拉着虞葭去閣樓看準備的衣裳首飾,滿滿當當的一屋子首飾,各色寶石翡翠,金光閃閃晃得虞葭眼睛都疼。
尤氏得了女兒,一開始還有點拘謹小心翼翼對待,但一個上午熟悉下來這會兒完全放開,高興得整個人像個小姑娘似的。不僅跟虞葭讨論首飾,居然還跟着她一起試穿衣裳,說過幾日要帶她出門,兩人要穿什麽樣的才好看。
陸嬷嬷無奈,看虞葭偷偷打了好幾個哈欠明顯困得不行了,才趕緊勸阻。
虞葭出了閣樓後,唯一的想法就是,定國公府太有錢了。
過了午時,虞葭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躺在榻上的時候眼皮子就已經耷拉了下去,沒過多久就沉睡入夢。
等醒來時,聽說裴景晏來了。
“哥哥等了很久?”經過一上午,虞葭認親後,将裴景晏的稱呼也變成了哥哥。
裴景晏活了這麽些年,總算得了妹妹,這聲嬌嬌軟軟的哥哥喊得他心都化成了蜜。原本準備的一箱子禮,又多加了兩箱子,都是他一時激動跑書房翻箱倒櫃淘來的。
這會兒他坐在花廳,指着地上擺放的幾個箱子說道:“你快看看,是否喜歡。”
“這麽多?”虞葭都驚了。
婢女把箱子打開,攏共三個箱子,一個放了滿滿當當的吃食零嘴,一個放了許多稀奇好玩的物件,還有一個放着珍貴的字畫筆墨等等。
虞葭蹲下翻了翻,居然還有許多話本子。
“……”
她老臉一紅:“哥哥怎麽知道我喜歡看這個?”
裴景晏眸色溫柔,始終噙着笑:“聽你婢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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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吐舌,小聲道:“小姐,世子問奴婢,奴婢不敢說謊呢。”
虞葭也不計較,反而覺得既然裴景晏都送她話本子了,那以後看話本子應該可以光明正大了吧?
過了會兒,裴景晏開口道:“葭葭,虞家伯父的事,我已經打聽了。”
聞言,虞葭頓時停下來,起身坐到對面:“這事我一直想問來着,就是不知……”
“想問就問。”裴景晏道:“虞家是我們家恩人,他們的事我定會竭力相助。”
“況且,”裴景晏道:“虞家養你這麽多年,是你的養父母,生育之恩不能斷,養育之恩不能忘。你與她們定然感情深厚,我們也不會因你回了家,就要求你與她們斷聯系。葭葭,我們裴家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家。”
“虞伯父入獄的事我也是才得知的,蕭澤玉說你此次來京也是為虞伯父的案子,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若早一些與你相認,你也不至于吃這麽多苦頭。”
也不知蕭澤玉是怎麽說的,反正在裴家人看來,虞葭這麽小年紀定然吃了許多苦頭,都心疼不已。
裴景晏繼續道:“聽說虞伯父牽扯的案子甚深,雁縣那邊的人也還在查。但你放心,我明日就去錦衣衛問清楚,這事包在哥哥身上。”
虞葭不好說她已經從傅筠口中得知爹爹沒事了。但想了想,算了,他去問問也好,也不妨礙什麽。
遂,點了點頭。
“葭葭,”裴景晏又道:“我知你心裏挂念虞家,我已經跟父親商量過了。再過不久,你虞衡哥哥要來上京考科舉。所以,有件事與你商量一二。”
“什麽事?”
“若是将虞家伯父和伯母都接來上京如何?”
“她們肯嗎?”
老實講,虞葭心裏有點亂。當然她清楚自己如今肯定是回不去雁縣了,可要她在上京生活,她突然覺得茫然,畢竟雁縣是她待了十多年的地方,那裏還有熟悉的養父母和好友。
她前半生從未想過要離開雁縣去別的地方生活,驟然改變了命運,她還一時不習慣。
其實,她是有點舍不得的。
但看哥哥殷切期盼的目光,她心下不忍。說道:“若是她們同意,自然是好的,我祖母身子不大好,興許上京的大夫能治好她的病。”
裴景晏笑了,舒了口氣,就怕妹妹鬧着要回雁縣去,屆時不知如何是好。
他說道:“大抵遠離故土都會難取舍,不過,葭葭,我們裴家定會全力補償。你虞衡哥哥以後肯定要入仕,既如此,倒不如讓他留京城也好有個照應。如此一來,虞家伯父伯母也會跟着他搬過來。”
畢竟虞家只有一個兒子,兒子上任,舉家遷居也是常有之事。
兄妹倆這邊聊着,外頭婢女說裴詩瑤過來了。
還沒進門呢,就聽見她歡快的聲音:“我葭葭姐姐在哪呀?”
當日傍晚,傅筠從衛所出來,直接回了靖國公府。
文氏等這個兒子等得心焦得很,傅筠一進門就被文氏的婢女攔着了。
“世子,夫人請您過去呢。”
傅筠淡淡點頭。
幾日未回府,府上變得格外安靜,一路上都未見幾個下人。到了正院後,氣氛更加冷清。
“母親。”進門,傅筠行了一禮。
“你還知道回來?”文氏心裏氣。
定國公府尋回女兒這麽大的事,她當然也聽說了,同樣聽說的還有當年定國公府和靖國公府兩家的恩怨。
這恩怨本也不算什麽秘密,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原本消停了的,又被人提起來,她也沒臉。
所有人都覺得她傅家欠了他裴家,認定當年裴家在東平城丢女兒,是傅家的錯。可這裏頭的情況複雜,文氏有苦也說不出。
被指指點點了這麽多年,今日出門尤甚,她心裏難過得很,這會兒見這個整日不歸家的兒子就沒好氣。
傅筠只淡笑了下,默默坐下來:“母親找我有何事?”
“裴家的事你聽說了吧?”
傅筠點頭,不僅聽說了,這事還跟他息息相關。
“那你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
“你前些日子不是還說想娶妻麽?可如今裴家的女兒回來了。”文氏說道:“當然,裴家姑娘你肯定是娶不成的,但當年指腹為婚時,兩家的信物還在。”
文氏道:“這麽些年原本都默認那女兒是找不回的,娘也想着另外給你相看也說得過去。但現在裴家的女兒突然回來了,你另外說親就難免會落人口實,說咱們傅家背信棄義。”
“若是得這麽個名聲可不好,所以我想着,回頭想個法子解除這門親事,反正他們裴家肯定是同意的。屆時,你娶妻也好光明正大。”
文氏一口氣說了許多,見傅筠沉默不言,她問:“這事你覺得呢?”
傅筠擡眸,帶着點苦澀:“母親,我這妻恐怕是娶不成了。”
“怎麽了?”
傅筠未答,轉而問了件事:“母親,其實裴家丢女兒,并非父親的過錯,是也不是?”
“自然是的,這事都與你說了多少遍了。”
“那當年具體情況如何,可否與我說說?”
這時,靖國公傅賀邢進門來,他沉聲道:“此事,我來跟你說。”
父子倆起身去書房,談了許久,直到天黑書房的門才打開。
茶樓。
“所以,你打算跟虞表妹,啊不,現在是裴表妹,”蕭澤玉道:“跟她坦白這件事?”
“是。”
傅筠放下茶杯,昨日跟父親談話過後,原本迷茫了幾日的事又忽然明朗起來。
他說道:“當年東平城的事十分蹊跷,我父親懷疑有人在暗中動手腳,挑撥裴傅兩家的關系。”
十五年前,定國公和靖國公也就是當年的裴将軍和傅将軍,兩人作戰配合默契,屢次打勝仗,被稱為延西雙傑。兩人關系要好,稱兄道弟,甚至還為了親上加親,兩家指腹為婚。
原本是該和和美美的盛景,卻不想,東平城一戰,令兩家關系凍如冰淩。
彼時正在對抗北狄,北狄蠻來勢洶洶,皇帝任命裴明修和傅賀邢兩人為左右大将軍,各領兵十萬作戰。
最後東平城一戰得勝之時,裴明修突然收到傅賀刑的求助信,要他帶兵前往綏河援助。因是傅賀邢的字跡和口吻,還有他心腹下屬帶着貼身信物。裴明修便信了,将妻兒留在東平城。
卻不想,裴明修走後第三天,東平城遭突襲,将士抵擋不及退兵,裴明修也因守城不利被彈劾。且當日,傅賀邢帶兵反援東平城,又奪回了失地立下大功。
後來論功行賞,傅賀邢封靖國公,予正二品的實權,但裴明修只是賞了定國公的爵位,且手上兵權削了一半,明升暗降。傅賀邢因此一躍成了皇帝最器重的人。
這裏頭的陰謀情況,任誰一看都明了,皆斷定是傅賀邢使了不正當手段。沒過幾年定國公将剩餘兵權上交,卸甲歸家,天下人唏噓的同時,靖國公傅賀邢的罵名也洶湧如潮。
兩家的關系也從東平城那一戰,急轉直下,冰凍了十幾年。
“因此,”傅筠道:“我只要查清當年的真相,解除兩家的恩怨,那麽我跟葭葭的親事還是有可能。”
“過去這麽多年了,當時都未能查清,恐怕難。”蕭澤玉道。
這件事當年靖國公也派人查過,但他的心腹下屬已經戰死,事情毫無蛛絲馬跡。定國公又因東平城戰亂丢失女兒,悲痛之下怎麽也不肯相信他,事情就這麽擱置下來。
“我心已決,勢必查出真相。”傅筠摩挲着手上的玉佩:“我曾答應她,會給她個交代,想必這兩日她定然跟我一樣心慌迷茫。”
本來以為有情人終成眷屬,卻不想她一朝認祖歸宗,隔在兩人之間的變成了家族恩怨。這幾日,她定然也不好過。
“那你打算怎麽做?”蕭澤玉問。
“我先去找葭葭,跟她說清楚我欲娶她的決心,讓她且忍耐些時日。”傅筠道:“屆時等我查明真相,定會風光娶她為妻。”
話才說完,侍衛就來禀報:“大人,裴世子來了。”
下一刻,裴景晏清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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