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你的東西拿回去
近日,定國公府的動靜不小,又是退親又是開宴的,衆人津津樂道。退親大家能預料到,倒是開宴稀奇得很。
衆所周知定國公和國公夫人都極其低調,平日裏連應酬都極少,更何況是自家開宴且弄了這麽大陣仗,上京的百姓們難免都跟着讨論起定國公府的寶貝金疙瘩來。
有人說貌似天仙,有人說定是小家碧玉,畢竟在鄉下那樣的地方長大,養得再好也不可能有高門貴女的氣度,就是不知屆時會找什麽樣的人家相看。
“都說低娶媳婦,高嫁女兒,不過依我看,這裴小姐應該也嫁不了多高的門第。”
“那可不一定,定國公府是什麽樣的人家?再不濟,公侯之家是肯定的。”
總之,類似這樣的言論,街頭巷尾都屢見不鮮。
傅筠打馬經過,聽着刺耳,索性就讓錦衣衛将人都攆得遠遠的。
“嘿,”有人低聲罵罵咧咧不服氣:“真是奇怪了,錦衣衛現在什麽都管了?連站在街上說話都要攆人的?”
然而轉頭一看,傅筠黑着臉騎在馬上,就趕緊閉嘴了。
定國公府的事沸沸揚揚,與此同時,還有那麽個消息不甚明顯地傳了出來。那就是吏部侍郎家的嫡女不知犯了何事,被送回鄉下去了。
只不過這事比起定國公府的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也就沒多少人談論。虞葭還是聽裴詩瑤說的。
裴詩瑤:“昨日一早就送回鄉下祖宅,興許以後都不回上京了。”
虞葭問:“為什麽不回了?”
“你想啊,出了這樣的事,宋家沒臉面,宋淑靈也不好再相看。這會子被送去鄉下,估計要在那邊找人家了。”
“哦。”虞葭正在練字,緩慢點頭。
“我聽說是宋大人親自上門來找大伯相談的,也不知道談了什麽,反正這事應該就此告一段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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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侍郎夫人帶着女兒回去,愁了兩天,最後吏部侍郎親自上門來找定國公道歉,又談了許久。回去之後,第二天宋淑靈就被送回鄉下祖宅了。
虞葭不關心宋淑靈的情況,這會兒倒是有點發愁自己又寫錯了兩個字。
“唉!”她苦大仇深得很。
虞葭此前跟裴景晏說想請個先生來教她練字,裴景晏得知了,頗有興致,說要親自教她。
平日裏對虞葭溫和寵愛的哥哥,到練字的時候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格外嚴厲。寫不好就沒收她的話本子和零嘴吃食,這不就是要她的命嗎?
虞葭說,要不就打她幾下得了,反正她從小皮糙肉厚的受得住。可裴景晏不舍得打,但沒收話本子和零嘴就極其利落幹淨。
“詩瑤,怎麽辦?”虞葭問:“我今日課業算是完不成了。”
裴詩瑤瞅了一眼,眉頭擰成了兩條蟲,她也不知道怎麽辦呢。裴詩瑤寫的字只能算中規中矩,而且從小教她的是女先生,字跡一看也是閨閣女子的娟秀正楷。
但虞葭的不同,裴景晏最初見虞葭自己寫了兩個字,發現她的字頗具風格,顏筋柳骨,靈活舒展。于是便因材施教,教的法子也是不一樣的。
“算了,反正你也沒多少零嘴了,屆時收就收呗。”裴詩瑤眨眨眼睛,低聲道:“我那還有一些,回頭悄悄分給你點兒。”
“小姐,”這時,婢女進來禀報道:“柳娘子來了,可要讓她現在進來?”
柳娘子是京城最好的繡娘,做的衣裳精致又好看,聽說就連宮中的娘娘們都請她做衣裳。這回,也是定國公府過不久就要設宴,尤氏特地花重金請了柳娘子過來給虞葭量身。
虞葭也知道這事,她點頭道:“好,讓她進來吧。”
她轉身進內室洗手,邊跟裴詩瑤道:“那你屆時謹慎些,莫讓我哥哥發現了。”
裴詩瑤古靈精怪得很,做這種事信手拈來,立馬打包票說沒問題。
柳娘子是個高高瘦瘦的婦人,不大愛說話,為人也比較清冷。興許是各樣的達官貴人見過無數,對于來國公府也波瀾不驚。可當虞葭從內室出來,她沒多少表情的臉上卻忍不住劃過一絲驚豔。
沒想到從鄉下養出來的姑娘,竟也有這般氣度。
她原本是不大想來的,從她手上做出的衣裳都是配美人胚子,想着從鄉下來的姑娘應該也就那樣,屆時若是穿了她做的衣裳襯不出氣度,反而砸了她招牌。可這下見了虞葭後,她心裏的擔憂消失得一幹二淨。
甚至莫名地還生出了幾分躍躍欲試來,拿着布尺就要上前去量身。
柳娘子量得細致,從肩到背再到腰圍和腿腳都仔細得很。末了,眼裏難得地帶着點笑意,出了門還在感嘆,這定國公府小姐的身段可真是好。
虞葭站了一上午累得不輕,聽母親說這次要給她做十幾套衣裳,連冬天的也一起備上了。令她再一次覺得自己掉進了金窩窩裏,活得像只醉生夢死的倉鼠。
裴詩瑤早已經回去了,眼看快到午飯時辰,虞葭這才又收拾妥當去正院陪父母吃飯。
吃過午飯後她睡了一覺,醒來得空,便想着把早上寫錯的字再重新寫一遍。
但才提筆沒多久,杏兒就鬼鬼祟祟地拿着份信箋進來了。
“小姐,”杏兒道:“這是後院出門采買的小厮給奴婢的,說是大人送來的呢。”
?
傅筠?
傅筠的人都滲透到國公府後院了麽,虞葭第一個感想就是回頭要把這事告訴哥哥,家裏有內鬼。
她狐疑地接過信,偌大一張信紙,裏頭就一句話——“別院的東西還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
語氣實在不算好,虞葭都能想象傅筠寫這封信時臉色不虞的樣子。
但虞葭不僅沒氣,反而有點心虛。想起上次兩人在金鱗河畔時的情景,彼時她說一切都是按着協議來做戲時,傅筠當時整個人僵硬如石頭,臉上也青了白白了青五顏六色變換着情緒複雜。
她還怪有些內疚的,自己做戲做得太過認真,害得人家誤會這樣大。
虞葭覺得東西扔了可惜,別的不說,她從蛩州帶來的那幾箱寶貝,還有從傅筠那訛來的字畫孤品都是她喜歡的呢,扔了多心疼。
想了想,她提筆寫了封回信,大致意思是麻煩他派人送過來給她。
但信送出去沒多久,很快就收到傅筠又寫了封過來,依舊是語氣不大好——“想要就自己來拿。”
反正,他不肯送。
虞葭暗自腹诽:小氣的男人!
裴景晏今日剛好不在府上,虞葭去正院跟尤氏說找蕭澤玉有點事,然後就帶着婢女婆子出門了。
去別院的途中,她還繞一條街,買了點幹果吃食和禮物。到別院之後,就将這些東西分給衆人。
此前在別院的時候,大家對她都極好,如今離開了也總要送點東西表達謝意。整個別院,幾乎人人都得了份。
大家跟過年似的高興熱鬧,都紛紛跑來清芷苑要幫她收拾東西。
虞葭坐在院子裏的藤椅上,這裏剛好有一片陰涼,吃茶品糕點最是惬意不過。
杏兒有件事拿不定主意喊她進去瞧瞧,于是虞葭起身進門。但等她再出來時,發現藤椅上已經坐着個人,正在吃她的糕點,喝她泡好的蜜茶。
虞葭奇怪:“你怎麽來了?”
她進門的時候問了管家,分明說傅筠不在的,沒想到才這麽一會兒就見他來了。
傅筠頭也未擡,慢條斯理地飲茶,膝上還放了本書卷。
“我的地方,為何就不能來?”
“可你來清芷苑做什麽,你不是該去歇雨小閣嗎?”
傅筠這才慢慢悠悠地擡眼,目光懶懶的,仿佛看誰都不順眼:“我來監督你。”
“?”
“別把多餘的東西帶走了。”
“……”
虞葭撇嘴,見他幾乎要把自己的蜜茶喝光了,有點心疼。他不是不喜歡吃甜麽,怎麽這會兒吃得津津有味?
傅筠此時心裏也堵着口氣,之前進門的時候他聽說了,虞葭給每人都帶了禮,就連門房都得了一份。
就他沒有!
他一口茶喝盡後,往後一靠,交疊雙腿,不緊不慢地看起書來。
虞葭在太陽下站了一會兒有點熱,索性就挪到廊下站着。院子裏的婢女們都在忙碌,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搬箱子的搬箱子。
她自己都暗暗咂舌,沒想到住進來才兩個月就已經存了這麽多東西。虧得杏兒之前幫她整理了本冊子,要不然這會兒收拾起來更麻煩。
虞葭此刻就站在廊下核對冊子上的物品。
漸漸的,她總覺得有道視線不輕不淺地落在自己身上,可擡頭看去,卻見藤椅上的人正在看書,豪無異常。
這麽站着有點累,虞葭問還有多少東西要收拾,杏兒說快了,然後從屋子裏搬了張椅子出來給虞葭坐着。
于是,夏日的午後,院子裏就坐着虞葭和傅筠,各自安安靜靜不說話,氣氛略顯詭異。
虞葭前日收到了虞衡寫來的信,說爹爹已經出獄了,現在家裏正在收拾東西,過不久會來京城跟她見面。得了這麽個消息,虞葭挺高興,無論如何,傅筠都是幫了她個大忙。
想了想,她起身走過去。
幹淨的書卷上落下一道陰影,傅筠聞到來人身上的清香,他鼻尖微動。
“傅筠,”虞葭停了下,斟酌言辭道:“以前的事謝謝你。”
“謝我什麽,”傅筠頭也未擡,手上翻了一頁:“各取所需罷了。”
虞葭點點頭,瞥了眼院子裏擺着的幾個大箱子,又繼續道:“雖然是如此,可我總歸還是占了許多便宜。”
“哦?”
傅筠漫不經心擡眼。
他眉眼極其好看,眼尾狹長,在陽光下半眯着的時候,居然有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他問:“那你想怎麽謝我?”
“其實也不是謝,主要是…”虞葭想起那日金鱗河畔的情況,心裏還有點內疚,說道:“想跟你道歉。”
“道歉什麽?”
“就之前…我可能做戲的時候…”
也不知為何,提起這事就好像踩到了傅筠尾巴似的,他立即就變了臉色。
“道歉就不必了。”他表情很寡淡,帶着點冷漠:“即然說清楚是誤會那我也就放心了。”
虞葭不解:“放心什麽?”
“你以為我真想娶你麽,”傅筠慢悠悠道:“若不是見你哭得可憐……”
虞葭聽後,頓時不樂意:“我貌美如花,現在還有錢有勢,想找什麽樣的找不着,用得着你可憐!”
“……”
兩人沒說上幾句,就不歡而散。
傅筠面上看不出情緒,只翻書頁時不小心扯爛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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