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禮物
定國公府設宴這日,高朋滿座,來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世家夫人小姐們,還有許多未定親的适齡公子。
這樣的場合,一般都是夫人們相看兒媳、女婿的時候,衆人坐在花廳裏心照不宣地吃茶寒暄。
尤氏不大應付得來這種場面,所幸有二房的戚氏在旁幫襯着。戚氏微胖,一張巧嘴能說會道,她常出門做客,跟許多夫人們都聊得來。
說了會子話後,戚氏就扭頭問:“三小姐去哪了?”
虞葭在國公府排行第三,故稱其三小姐。
婢女聽後,趕緊回道:“三小姐和四小姐正在園子裏玩投壺呢。”
“快去喊來,”戚氏道:“今兒來的都是親近的嬸母們,喊三小姐來見見禮。”
這就是要讓虞葭來露露面了。
聞言,各家夫人們皆是默契地含笑不語。
這段日子以來,她們也或多或少聽說了定國公府尋回來的這個女兒,有人說養得極好,跟個仙女兒似的可人。但不論如何,總歸是從鄉下養大的姑娘,再好又能好到哪裏去?
今日她們前來,一來是迎合定國公府的臉面,二來也是想借此機會為兒女們相看。但在場的夫人們都默契地将定國公府這個三小姐排除在外。
過了會兒,婢女就領着人來了。
廳內閑聊得熱鬧的夫人們紛紛停下來,望向門口。
很快,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進門。少女一襲曳地飛鳥描花長裙,聘聘婷婷。身姿嬌小玲珑,容貌明豔靈動,白皙的面龐含着笑。
擡眼看衆人時,眸中不見怯意,反而落落大方行了一禮:“見過夫人們。”
她行至前,站在尤氏身邊,喊了聲:“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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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軟糯清甜,不似驕縱,倒有股少女嬌憨之态。莫名地,惹人喜歡。
“這便是裴三姑娘?”有人說道:“哎呀,居然長得這般好看。”
有多好看?
在座的夫人們之前是沒想到的,頂多就是覺得女俏其母,就如尤氏這般。
可這三姑娘不似她母親這般長。尤氏是江南女子的文靜秀雅,像一朵蓮花,但裴三姑娘卻是嬌俏活潑,眉眼顧盼生輝,像一朵牡丹。
且,這通身的氣度,竟一點也不像從鄉下養出來的姑娘。
虞葭被這麽多夫人看着也沒羞怯,她這會兒只想着盡快應付完這邊就回去投壺,之前差點就要贏了呢。
于是,她拿出了曾經在雁縣犯了錯後,在母親和哥哥面前裝乖賣巧的一面,笑得又乖又甜。
長輩們最是吃這套。
果然,花廳裏又是好一頓誇。
知女莫若母,尤氏不動聲色,卻是抿唇笑着揶揄女兒。虞葭發現了,偷偷地眨了下眼睛。
大家見母女倆一點也不生疏的模樣,俏皮且親昵的互動,居然生出點羨慕來。
尤氏真是命好!
得了這麽個水靈靈的女兒!
…
虞葭見過禮後回到園子,準備繼續玩投壺,但她剛到就聽說七公主也來了。
不遠處,幾個貴女圍着個鵝黃衣裙的女子說話。
那女子身材高挑,娴靜淡雅地坐在椅子上。唇邊含着抹淺淺的笑,靜靜地聽衆人說話,但慵懶的神色又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忽然,她轉過頭來,對上了虞葭的視線。
“你就是裴景晏的妹妹?”她走過來,偏頭笑問。
虞葭點頭:“你是?”
“我叫謝如故。”她在虞葭身邊坐下來:“你喊我謝七,或者如故都行。”
姓謝,排行第七,那就是七公主了。
虞葭起身,正欲行禮,就被她又拉坐下:“唉,你怎麽跟她們一樣,見我就要行禮?多沒意思。”
“我今日是跟四皇兄來的,”七公主道:“聽說你們在投壺,就過來瞧瞧。”
她說話始終含着點笑,笑得很淡,但并不令人讨厭,态度随和得不像一個公主。
“公主想玩嗎?”虞葭不可能真喊她謝七,斟酌了下,還是喊公主。
七公主搖頭,湊近她低聲道:“我偷偷出宮的,很快就要回去。”
虞葭一愣,覺得這七公主與生俱來就帶着熟稔,她也笑了。
“我有個東西送你,”七公主從身後婢女手中拿過匣子,遞給虞葭:“打開看看?”
虞葭狐疑,打開匣子,裏頭是一把精致小巧的琉璃扇,扇面是雙面仕女繡,扇柄是七彩琉璃制的,尾端還挂這串水粉如意流蘇。
确實好看。
“見面禮,喜歡嗎?”公主問。
虞葭起身行了一禮:“多謝公主。”
旁邊貴女們見七公主居然跟虞葭聊得這般投緣,神色各異。在她們看來,虞葭就像突然融進貴女圈中的暴發戶,這暴發戶不僅長得好看,還集衆多寵愛于一身。
單看今日這設宴的排場就可想而知,定國公和國公夫人,甚至頗受追捧的裴詩瑤都圍着虞葭轉。
有那麽幾個原本還糾結要不要跟個鄉下來的結交時,見到七公主這般,也自然而然地圍攏過來。
一行人對着琉璃扇開始熱絡交談。
沒過多久,只聽得湖對岸男客那邊一陣騷動。
有人小聲道:“好像是四皇子來了。”
“聽說丞相家的杜公子和襄陽侯府的梁世子爺來了,在哪呢?”
“哎,那不是蕭太傅家的三公子蕭澤玉嗎?”
“你是說兩年前三元及第的那位狀元郎嗎?”
“可不就是他,他怎麽也來了?”
這下,衆位貴女看虞葭的眼神都有些掩飾不住的嫉妒了,她們當然知道定國公府設宴的另一層目的是什麽。
這位鄉下來的裴三姑娘,何德何能?
虞葭被她們看得莫名其妙。
不就是蕭澤玉嘛,來就來呗,看她做什麽。
但很快,一個婢女抱着個東西過來了,那東西被一塊花花綠綠的綢布蓋着,還一拱一拱地動。
虞葭稀奇:“這是什麽?”
婢女道:“是蕭公子派人送來的,說是給小姐您的禮物。”
虞葭狐疑地揭開綢布,頓時一只毛茸茸的小狗露出來。它身軀圓滾肥碩,毛色花白柔軟,虎頭虎腦的模樣,可愛極了。
小花狗圓溜溜的黑眸望着虞葭,“嗷嗚”一聲就睜開婢女的懷抱。
虞葭吓得趕緊接住它,冷不防被小狗狗舔了下臉頰,癢癢的。
“這狗可真逗,”七公主道:“咦,它脖頸上挂着什麽?”
虞葭定睛去瞧,只見上頭挂着塊魚形狀的木牌。她指腹摸到木牌後面似乎有字,反翻過來看了眼。
上頭刻着俊逸潇灑的四個字——吾家鹹魚。
“……”
這哪是蕭澤玉送的,分明是那人借着蕭澤玉的手送來的。
還吾家鹹魚。
呸!
不要臉!
…
宴席一直持續到下午,結束時,虞葭和尤氏都累得不輕。她跟母親打了招呼後就回自己院子歇息去了。
這一覺睡到日落。
“小姐醒了?”
婢女杏兒正坐在桌邊整理東西,見床簾晃動了下,她趕緊走過去。
“什麽時辰了?”虞葭迷迷糊糊睜眼問。
“酉時剛過,”杏兒道:“您午飯沒吃什麽,奴婢讓廚房熬了甜羹,小姐可要現在喝?”
虞葭點頭,趿拉鞋下床。走出室內見屋子裏堆了許多匣子禮物,她驚了下:“這麽多?”
“是各家夫人們送的,夫人說讓送到您院子來,讓您自個兒挑一挑看喜歡哪些。”
虞葭蹲下去,就着腳邊的幾個箱子翻看,忽地想起什麽,她問:“小花狗呢?”
“诶?”杏兒巡視了一圈,納悶道:“适才還在屋子裏的。”
“小姐,奴婢去找找。”說着,杏兒出了門。
虞葭起身,見桌上還放着七公主送給她的琉璃扇,愛不釋手地又拿起來欣賞。想起七公主走後,裴詩瑤小聲地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心裏好奇。
原來,皇上欲指婚七公主給哥哥麽?
若是如此,有這麽個随和的嫂嫂,似乎也不錯。
過了會兒,婢女端甜羹進來,虞葭這才放下琉璃扇,坐回桌邊。
正當她吃甜羹吃得惬意時,腳下有什麽東西在擠她。
虞葭視線垂下,就見那只小花狗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子裏。這會兒它肥碩的身軀挨挨蹭蹭地黏着她腳踝。
見她看過來,它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瞧着她:“嗷嗚~”
嘴裏還叼着個東西。
“是什麽?”
虞葭取過來看,是個樣式普通的香囊,扔在地上恐怕都不會有人撿。但裏頭好像還有東西。
她狐疑地拆開香囊,見裏頭藏着封信箋。
——是傅筠寫來的。
“汪~”
圓滾滾的小東西歡快地搖尾巴,還一臉“求表揚”地昂着小腦袋。
虞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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