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古今第一大美人
“你是不是喜歡我?”
傅筠一愣,連呼吸也停了下來。眸子裏還有些錯愕,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麽個問題。
“你不會是真喜歡我吧?”虞葭轉頭狐疑地睨他。
“我……”傅筠喉嚨動了動:“你一個姑娘家問這種話不害臊麽?”
其實虞葭也是有點臉熱的,她說道:“有人說你可能喜歡我,我聽之後覺得有些別扭,所以問問。”
“……為何別扭?”
“我也不知為何。”
傅筠盯着懷裏的人,胸口悶悶的,之前那點心跳加快的悸動也消散得一幹二淨。
他沉默不說話,虞葭就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那人眼瞎了。”傅筠突然道。
“?”
“我怎麽可能喜歡你。”
“……”
那她就放心了。
兩人這麽待着,有點熱。虞葭伸手推他胸膛讓他挪開些,但發現怎麽也推不動,擡頭看去,見傅筠臉色不大好。
“你、你能退開些嗎?”虞葭小聲道:“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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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筠黑眸盯了她幾息,忽地轉身:“可以走了。”
“哦…哎,你拉我一把。”
虞葭穿裙子不方便,裙擺一部分挂在菩竹枝丫上。傅筠不得不又走回來,朝她伸出手。
但拉她時用了點力,虞葭往前一傾,身後就傳來“撕拉”一聲。
虞葭:“……”
傅筠:“……”
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倆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
虞葭面色由紅轉青再轉白,最後又轉成紅色——怒的。
傅筠視線慢吞吞地下移,落在露出來的白皙小腿上……
“你混蛋!”
“還看呢!你這個臭流氓!”
虞葭趕緊把剩餘的布料拉過遮掩起來,神情又囧又羞。這會兒是在宮裏,她也只帶這麽套衣裙,這讓她怎麽出去見人?
如此一想,虞葭都快哭了。
傅筠也是懵了下,他知道她皮膚白,曾經有次潛入她屋子時見過,只不過彼時是夜裏也瞧得不大真切。
可如今,在日光下,白得跟冬天裏的雪似的。
傅筠就覺得晃眼得很。
就在這時,不遠處又傳出聲貓叫。傅筠眸子一動,面色嚴肅起來,立即拉過虞葭,想也沒想就把她打橫抱起。
“哎…你做什麽?”
“別說話,有人來了。”
傅筠抱着她飛快離開,幾個閃身就不見了人影。
沒過片刻,有幾個內侍走向這邊,他們目光犀利地四處搜尋。
其中一人說道:“查仔細了,任何可疑之處都不要放過,回頭好跟殿下交代。”
…
傅筠将人抱回了自己的地方,他在宮裏有自己歇息的屋子,然後派人去通知七公主。
虞葭問:“這事告訴七公主,豈不就讓別人也知道了?”
“不會。”
“你怎麽知道不會?”
傅筠笑了下,篤定道:“七公主喜歡你哥哥,她自然會出面維護你。”
他果然猜得沒錯,過了會兒,侍衛就帶了一套七公主的衣裙來。侍衛還說道,七公主對外宣稱虞葭突然身子不适先行出宮了。
聞言,虞葭心裏感激,又怪異地看了眼傅筠。覺得這人雖然品性不怎麽樣,做事還是挺穩妥的,知道什麽人可信什麽人不可信。
當然,若是他沒有再盯着自己的小腿看,就勉強像個正人君子。
虞葭接過衣裙,狠狠瞪了傅筠一眼,“哼”,扭腰就進了內室換衣裳。
“你不許偷看!”
“……”
其實傅筠倒也不是對虞葭的小腿有什麽想法,只純粹好奇,為何有人的皮膚真的可以白得發光。
換過衣裳後,傅筠将人送出了宮。
另一邊,四殿下宮中。
謝淵站在廊下的鳥籠前喂食,籠子裏是一只金色的玄鳳鹦鹉,一把嗓子脆嫩好聽,每日清晨都要歡快地叫那麽一會兒。
他将手中的鳥食投喂完,才伸手接過內侍遞來的東西。
是一塊約莫手指長的雪絹,邊角有些撕裂的痕跡,上頭還有金絲纏枝花紋,顯然是女子衣裙上的布料。
“在哪找到的?”
“清漪殿後邊菩竹上挂着的。”
“依奴才看,這料子頗新且幹淨,想必是剛挂上去不久。”
謝淵動作頓住。
他摩挲布料上的花紋,眸子如月下的深潭,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少頃,他吩咐道:“查,一定要将此人找出來。”
臨近中秋最後幾天,宋景琛也從雁縣回京了。
一回來,他就先到衛所彙報庶務,主要是雁縣買賣官職的案子。花了三四個月,查到的東西可不少,光是讓人撰的筆錄都有厚厚的一大塌。
傅筠掃了眼桌面上摞得高高的幾本冊子,說道:“此趟行程辛苦了,你暫且休息幾日,這些我會私下呈給聖上過目。”
宋景琛路上曬得黑了些,不過依舊掩不住那抹玩世不恭之态。
說完案子的事,他想到什麽,又道:“對了,我還查到些東西。”
他揮手讓人退出去,而後從懷中掏出封密信遞給傅筠。
“之前你不是去蛩州查梁琮小妾一家六口滅門的案子麽?”宋景琛說道:“那小妾的哥哥跟雁縣案子牽扯不少,順着他,我還查到這些。”
傅筠打開一看,眉頭漸漸蹙緊。
“你是說…”他眸色暗沉:“梁琮十四年前偷偷去過東平城?”
“是,當時東平城正在打仗,且是你父親和定國公駐守,也不知他去那到底是何目的。”
梁琮此人,原先也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五品中郎将,也正是從十四年前開始,三年一任,每任都能步步高升,直至如今的正三品。
若此人有什麽了不得的功績便罷了,可恰恰因為梁琮功績平平,但升遷卻比其他人都順,這裏頭就有點耐人尋味。
傅筠默了片刻,扯唇道:“多謝,這消息對我着實重要。”
“我聽說你準備重新查當年東平城的案子,”宋景琛稀奇道:“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都沒怎麽理這事,為何又突然大刀闊斧查起來了?”
且傅筠并不遮掩,大肆搜羅證據,連靖國公都頻頻調動暗衛出京。這般動作,許多朝廷中人都看在眼裏。
“莫不是……”宋景琛眼神揶揄:“定國公府找回女兒,你坐不住了?”
傅筠沒說話,懶懶地飲了杯茶,算是默認。
宋景琛樂了。
“竟不想住在隔壁的小丫頭居然就是你那小未婚妻。”說到這,他興奮地一拍大腿:“我就說那時候總覺得你倆有緣分,原來如此。”
“你還記得之前在崇明寺我說的那句話嗎?”
“哪句?”傅筠問。
“就是說你要走桃花運啊。”
“……”傅筠神色淡淡:“你難道沒聽說我們倆家退婚之事?”
“我也納悶啊,”宋景琛要笑不笑的:“既然都退婚了,某人為何還非要執着查清當年的案子?”
“……”
“你分明就是想娶人家。”
頓了下,傅筠問:“我想娶她沒錯,但……”
“什麽?”
“她似乎不太想嫁我。”
“噗——”
宋景琛差點一口茶噴出來,片刻,肩膀抖動不已,笑得胸腔都悶悶地響。
傅筠冷冷睨他。
好半晌,宋景琛問:“你想讓我給你出主意?”
“主意也不是沒有,”宋景琛交疊雙腿,好整以暇道:“就看你願不願去做。”
…
虞葭正在收拾明日去武南寺的東西。
她祖母來了京城後身子日漸好轉,亦或許是因為家裏一切平安昌順,祖母心情愉悅就好得快些。
總之,她老人家聽說武南寺菩薩靈驗,便打算去還願,順道添些香油錢。
由于虞家父母在忙着籌備開綢緞鋪子的事,撂不開手,于是陪老人家上香的差事就落在了虞家身上。
按尤氏的意思,是讓裴景晏護送,不過裴景晏之前出京了還沒回來,虞衡又去了書院。所以,虞葭大手一揮,豪情壯志道她自己去也不打緊,多帶些侍衛就是。定國公索性就直接把手上的侍衛派了一半過來。
這次去武南寺,會在那住上兩日。虞葭站在一旁看丫鬟們收拾,邊思考還得帶點什麽。
“新買的零嘴不能落下了,”她道:“去了寺裏可沒有這些吃食。”
“小姐,要不要帶上肉脯?”杏兒問,随即又拍了下自己腦袋:“哎呀,佛門淨地,還是不要吃這些葷的。”
“……”
虞葭還未出口的“好”又默默咽下。
餘光瞥見小花狗肥胖的身子在門邊一閃,很快就動作利索地竄到她腳邊。
虞葭蹲下,撸了把柔軟的狗毛:“你做什麽呢,整日鬼鬼祟祟的。”
“汪~”小花狗歡快地搖尾巴。
虞葭看了它嘴裏,也沒叼什麽東西,打算起身,裙擺就被它咬住了。
“汪汪~”
小花狗往地上一滾,露出圓呼呼的肚皮,以及脖頸上綁着的個小布袋。
“……”
趁丫鬟們沒注意,她一把抱起小內奸出門,坐在廊下拆開布袋。
裏頭放着個泥人和一張字條。
這回的泥人并非彩色,而是全身純白,樣子也做得精致好看。
連臉上的五官都畫得極其傳神,面若桃花眼含春水,一颦一笑分明就是虞葭的模樣。
身體也不再是之前醜如冬瓜的形狀,而是婀娜玲珑、曼妙多姿。
也不知怎麽的,她突然就臉紅起來。
想到這身子的每一個部位是傅筠捏出來的,她忍不住輕啐:“呸!不要臉!”
她再拿起字條來看,上頭龍飛鳳舞地寫了七個字——古今第一大美人。
忽地,虞葭又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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