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親吻
裴景晏的出現打斷了兩人的旖旎氛圍,虞葭清醒過來後,臉頰驟然紅起來,也燙得跟火爐似的。
最主要的是,她還挺心虛。
之前裴景晏問她是否喜歡傅筠,她分明說不喜歡的,可這會兒兩人偷偷在屋檐上幽會又怎麽解釋?
她慢吞吞走,邊絞盡腦汁想借口,還暗暗打量了旁邊的傅筠一眼。他似乎全然不擔心被發現,而且,觀他神色,怎麽有種……得意之色?
他得意什麽?
傅筠:“聞簡來得正巧,我剛找到人。”
裴景晏皮笑肉不笑:“是挺巧。”
他話中有話,傅筠毫不介意,反而唇角一直揚起,心情極好的模樣。
裴景晏看不得他這番模樣,适才的情況他瞧得分明,虞葭傻愣愣的坐着,居然也沒有反抗。
想起之前還信誓旦旦說“拭目以待”,他堅信自己妹妹絕對不會喜歡傅筠此人。卻不想……
他視線又直直地睨了虞葭眼。
虞葭心中一個咯噔,心虛更甚,不着痕跡地碎步挪近裴景晏,老實巴交低着頭。這模樣跟家裏養的那只小花狗犯錯被訓如出一轍。
裴景晏不舍得訓自己的妹妹,但對傅筠就沒這麽好的臉色了。
“多謝指揮使大人尋到我妹妹,”他這麽說着,可臉上卻沒有一點道謝的意思,反而有點咬牙切齒,道:“告辭。”
“唉……”虞葭頓住腳。
裴景晏:“葭葭還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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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葭問道:“我的婢女呢,她找着了嗎?”
“她之前被迷暈丢在路邊,現已無大礙。”裴景晏道。
“哦。”虞葭不敢造次,悄悄看了眼傅筠,低着頭跟着裴景晏走出院子。
傅筠唇上扔挂着笑,負手站着目送兄妹倆離去。
“大人,”錦衣衛在旁請示:“浣衣局發現兩具女屍,可要現在過去看看?”
“嗯。”傅筠斂了神色,這才不緊不慢擡腳離開。
回到恩慈殿,許多夫人小姐們已經出宮歸家,皇上和皇後娘娘也早已離席。
尤氏旁邊還坐着個婦人,兩人似乎在說什麽趣事,尤氏見虞葭回來了,她趕緊招手。
“你上哪去了,這麽久。”
虞葭先是懵了下,敢情自己被人擄走之事母親并不知道呢。她看向身後的裴景晏,裴景晏對她搖搖頭。
虞葭瞬間明白過來,上前坐到尤氏身邊:“母親,我去看煙花了,又逛了許久花燈。”
裴景晏和定國公交換了個眼神,定國公對尤氏說道:“時辰不早,我們也回去歇息。”
定國公府一家子這才起身與衆人告辭出宮。
一路上,尤氏和虞葭在馬車裏氣氛還算歡快和諧,外邊,裴景晏将今晚的事對定國公詳細說了遍,定國公聽後面沉如水。
但過了會兒,聽到傅筠的名字,他又微微蹙眉。
“他怎麽知道葭葭不見的?”
找到虞葭不稀奇,畢竟依錦衣衛的本事要在皇宮裏找人并不難,可稀奇的是,虞葭消失,傅筠如何得知,莫不是時刻在關注他的女兒?
這一點,就令定國公不大高興了。他沉聲道:“明日,我會派人送謝禮過去,但其他的你看緊些。”
“好。”要看緊什麽,裴景晏心裏有數。
虞葭下馬車,裴詩瑤走過來對她擠眉弄眼,虞葭明白她是何意。裴詩瑤的意思是讓她去跟哥哥說上街玩的事。
可裴詩瑤并不知道自己在宮裏發生了什麽,她今日被擄走的事幾乎沒人知曉,都還以為她貪玩走遠了。
可實際上……
虞葭瞧了眼剛剛下馬的哥哥,她有些底氣不足。盡管她也很想上街玩來着,畢竟一年也就這麽一次中秋。
遲疑再遲疑,最後還是開不了口,只能在裴詩瑤遺憾的神情中跟她告別回院子。
但今晚發生這些事,她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沐浴過後,虞葭披着外衫坐在院中。定國公府廚房今日做了許多月餅,分給府上衆人,虞葭也有,且她的月餅用料極其豐富,口味偏甜,正是她喜歡的。
杏兒見她睡不着,索性就搬了小板凳出來,沏上一壺茶,又擺上月餅。
“小姐,”杏兒得了裴景晏的交代,要将宮裏發生的事爛在肚子裏,所以她也不敢再提這茬。只說道:“往回我們在雁縣也是這麽坐在院中吃餅呢。”
虞葭點頭,也不知爹爹、娘還有祖母她們是不是也在院中吃餅子。她今日上午送了月餅去蒲柳巷,還留在那吃了頓午飯。
院子裏蚊蟲多,主仆倆聊了會兒,杏兒跑進屋子裏去點驅蚊香。
虞葭百無聊賴地靠在椅子上,餘光瞥見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因走得太快,從臺階上直接滾下來。許是肉太多,小花狗滾得毫不費力,爬起來就迅速往她這邊跑。
虞葭都差點忘了這小東西,彎腰把它抱起來。
“汪~”
“你怎麽還沒睡?”虞葭摸了摸它肉乎乎的肚子,覺得它似乎又胖了一圈。
“汪汪~”
小花狗從她懷裏掙紮出來,跳下地,嘴巴咬着虞葭的裙擺往旁邊拖。
虞葭站起來:“你要帶我去哪?”
“嗚~”
小花狗撅着屁股用力拉她。
今晚月色亮堂,廊下的燈都沒有月光亮,走在園中,連地上掉的東西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虞葭跟着小花狗到了後院,後院牆角掉了許多肉幹。這種肉幹特殊,不像是外邊幹貨鋪子能買到的。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這的。
果然,下一刻,傅筠的身影就出現在屋頂上,手裏還拎着袋肉幹。
“……”
虞葭心情複雜地看着吃得歡快的小內奸,為了口肉幹就将她出賣,十分唾棄。
“這麽晚了,你還來做什麽?”虞葭站在牆下。
傅筠卻是盯着她笑:“你不是也還沒睡?”
“我是在賞月呢。”虞葭道。
“我也是在賞月。”傅筠說。
鬼才信他,哪有賞月跑別人家屋頂來賞月的。虞葭問他:“你找我有什麽事?”
傅筠從屋檐躍下來,漫不經心地說道:“有件事沒做,睡不着。”
“什麽事?”
傅筠卻只是勾了下唇,沒答。問道:“想不想去街上逛逛?”
“你這麽明目張膽跑我家裏來,就不怕我哥哥發現麽。”
“怕。”
“怕你還敢出現在這?”
傅筠道:“聞簡派人護着你的院子,可沒讓人看着這。”
哦。
難怪呢。
虞葭瞧着還在啃肉幹的小內奸,心情更複雜了。
“你到底想不想去?”傅筠湊近幾分低問,語氣帶着點誘哄:“今天不用禁宵,聽說百福街的酥油餃子鋪開張到天亮。”
虞葭心動,掙紮了下,點頭道:“行,那你等我,我去換身衣裳來。”
上京城,大豊的繁華帝都,其中秋夜熱鬧堪比元宵。
眼下已經是亥時,街道上仍舊燈火輝煌,熱鬧如市。
虞葭一路走過來,玩雜耍的、舞獅的、唱戲的、燃煙火的,看得目不轉睛。之前出門時那點忐忑也早就抛之腦後。
此時,她圍在人群中,看一個壯漢正在表演噴火。只見那人一口酒喝盡,對着火把噴出一大串火星子,圍觀人群連連鼓掌退讓,虞葭也跟着往後退,差點就要撞上身後的傅筠。
她瞧得饒有興致,邊對傅筠說道:“這個我在雁縣的時候也看過,不過沒這麽厲害。”
傅筠噙着笑,他今日一身靛藍錦袍,映在火光中,銀絲繡紋發亮,也襯得他眉目如畫。有幾個一同圍觀的小姐們還時不時偷偷看他。
虞葭發現了,就不大高興,瞪了傅筠一眼:“你很開心?”
傅筠:“?”
“沒事為何一直笑?”虞葭退出人群,越過他:“走了,去別處看看。”
“……”
傅筠無奈只好繼續跟在後頭。
兩人穿過一整條燈海街道,來到傅筠之前所說的那家有名的酥油餃子鋪。
這裏同樣已經坐滿了人。
虞葭和傅筠只好再外邊等了會兒,見門口小桌上的一對夫妻起身離開,兩人才走過去。
老實講,這地方算不得幹淨,鋪子也開得狹小,而且由于客人多,店家都沒來得及清理衛生。頂多就是把桌上的碗筷一收,用抹布在上頭随意擦了擦。
借着燈光,虞葭都能瞧見桌面上還未幹的水漬。
虞葭自己倒沒什麽,但考慮傅筠這人平日裏在破廟都要擺席面的精致架勢,她低聲問:“你吃得慣麽?”
傅筠迆迆然坐下來,而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來這吃過。”
“什麽時候?”
“有次辦差回京,彼時還是灰蒙蒙的早晨,也就這家鋪子開張。”他說:“味道還不錯。”
虞葭點頭,跟店家要了兩碗酥油餃。
其實她本來是沒多餓的,但這家的酥油餃是真的香,不知不覺就吃了大半。擡頭見傅筠慢條斯理才吃了三分之一,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放下筷子。
“為何不吃了?”傅筠問。
“飽了。”
傅筠笑了下,也不拆穿她,而後放下筷子,問:“還想去哪?”
虞葭向四周瞧了眼,人群還在熱鬧,不過這會兒夜深了,她是偷溜出來的可不敢玩太晚。想了想,道:“我得回去了。”
傅筠也不知在想什麽,目光若有所思,緩緩道:“好。”
他起身,繼續不急不緩跟在虞葭身後,兩人往定國公府的方向走。不一會兒,走出百福大街,這邊人群漸漸變少,清清淺淺的腳步聲響在青石板路面上。
兩人也不說話,一前一後就這麽走着。又走了段距離,直到燈火變得稀疏,街道也變得寂靜。
虞葭低頭,沒話找話:“你明日不用上職麽?”
“用。”
“那你還……這麽晚。”
“嗯。”
雖然這條街燈籠比較少,但月光透下來,照得到處極其亮堂。虞葭也不知是害羞還是怎麽的,特地靠邊踩着陰影的地方走,仿佛這樣就沒人瞧見似的。
傅筠走在半暗半明間,偶爾月光照在他臉上,偶爾,他又走進陰影中。
“今晚……”虞葭道:“謝謝你啊。”
“謝我什麽?”
“謝你找到我,還謝你……”虞葭轉身,倒着走:“謝你帶我來吃酥油餃。”
傅筠勾唇:“就這麽謝?是否太随意了點?”
“那你想……哎呀……”虞葭腳跟踢到什麽東西,身子往後一仰。
傅筠眼疾手快拉住她。虞葭被他輕輕一拉,随着慣性就往他胸膛撞過去。
所幸這次沒撞到鼻子,虞葭在關鍵時刻側過臉。但這麽一來,她就像将臉頰埋進他胸膛似的,貼得極近。
半晌,虞葭緩緩擡頭,對上傅筠的眼睛。
他眼裏的情緒看不清,猶如平靜的湖水,又猶如曠野中深邃的夜空,還帶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欲念。
虞葭莫名地怔了下,趕緊站直身子。
傅筠喉嚨輕動,低聲道:“走路小心些。”
“嗯。”她聲音也同樣低低的,風一吹就散了。
虞葭的手腕仍被他拉着,漸漸的,她感到他的手掌往下。先是握住她的手,而後修長的手指交叉進她指間。
這個動作十分親密,仿佛暖流從四面八方湧上胸口,令她心尖兒顫了顫。
傅筠理所當然地牽着她繼續走,虞葭慢吞吞跟在其後。
這回,兩人都沒再說話。
月色靜谧,走到這條街盡頭,陰影也眼快就要走完了。虞葭有點擔心,擔心兩人暴露在月光下,十指交握會被人看見。
多羞人吶。
然而,還沒等她們走出陰影處,傅筠倏地将她拉進一旁狹小的巷子。
虞葭吓得大跳:“怎麽了?”
傅筠盯着她:“我今日還有件事未完。”
看着他要吃人的眼神,虞葭這會兒腦袋極其靈光,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以至于說話都很緊張:“明、明天做不行麽?”
傅筠突然笑起來,氣息略微粗重。
他說:“不行,今晚不做我睡不着。”
虞葭的頭更低,簡直要害臊死了。
她局促地站着,背後是堅硬的牆,退也退不得。所幸這條巷子也隐在暗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裏還站着人。
這讓她勉強維持點兒鎮定。
她還想裝傻蒙混過去,結結巴巴說道:“是……是什麽事嘛。”
下一刻,溫涼的手指捏住她下巴,迫她緩緩擡起。而後,身前的人慢慢靠近,再靠近。
虞葭的心緊張到極點,仿佛下一刻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這種時候,她居然騰出一股萬丈豪情。心想,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幹脆直接昂起下巴。
然後,眼睛一閉。
傅筠動作明顯地頓了下,但也沒停,改由捧着她的臉,薄唇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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