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發現

唇瓣相觸的那一刻,兩人都忍不住打了陣激靈,而後便是傅筠更深更急的動作。

他身上常年帶着好聞的香味,虞葭形容不出來是什麽樣的氣味,有點像秋日清晨凝結了露珠的松葉香氣,清爽且陽剛。

他的唇線淺而薄,卻極其有力度。似磨也似咬,至少,虞葭覺得嘴皮都快被他弄破了。

片刻,他道:“閉眼。”

虞葭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又睜開眼睛。但她卻看不清傅筠的臉,因兩人靠得極近,近到傅筠側過臉時睫毛居然還刮了下她。

她聽話地閉上眼睛。

過了片刻,他又道:“呼吸。”

就在虞葭緊張得快背過氣的時候,他稍稍退開了些,懲罰似的咬得她吃痛。

虞葭才傻傻張口呼吸,但這一張口,正好方便傅筠侵入。他靈活的舌竄進來,勾着她的,又挑又吮。

像一場饕殄盛宴,瘋狂而隐忍地品嘗世間美味。

耐心、極致、溫柔。

他捧着她臉頰的手也不禁暗暗用了點力道,劃過她脖頸,握在她肩頭。另一只手掌則是固定在她腦後,将兩人的距離近得更加密不可分。

她像他唇下茍延殘喘的魚,靠着他舌主導時露出的縫隙呼吸。

她覺得艱難極了!

這輩子沒這麽呼吸辛苦過!

但她又覺得極其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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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舌像抹了蜜,甜膩的氣息源源不斷地蔓延整個口腔,甚至甜到了心尖。

這種異樣的觸碰是從未體驗過的,帶給她十分新奇的感受。就像飄蕩在湛藍的湖中,溫熱的湖水漸漸漫過她身體,令她舒适且沉醉。

虞葭感到自己好不容易呼吸進來的空氣又被他奪走,很快,她就沒力氣了,整個人軟得要站不住。

傅筠掌着她肩膀緩慢下移,掠過她的背來到腰間。然後輕輕一攬,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唔…”虞葭沒骨頭似的任由他擺布。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舌根發麻,虞葭才嗚嗚咽咽地推開他。

“夠了。”她輕輕說,像求饒,更像撒嬌般。

傅筠也緩緩停下來,但唇依舊貼在她唇角,粗重的呼吸也與她的交織,似在努力壓下什麽東西。

過了許久,才放開她。

他眸子帶着一層水汽,含笑問:“喜歡嗎?”

虞葭軟在他懷中,連說話都沒多少力氣。這種體驗神奇又羞人,她低低“呸”了一聲,就是不肯答他。

“到底喜不喜歡?”

虞葭羞死了,這人…這人……真是不要臉!

适才還豪情萬丈的人,這會兒像個鹌鹑似的埋在他胸膛,嬌羞得可愛。

傅筠低笑起來。

中秋過後,天氣涼了下來。

岑青青的父親前日走镖到達京城,在虞家住了兩日,今日就趕着回去。岑青青舍不得虞葭,但也不得不跟着父親回雁縣。

城門口,岑青青依依不舍。虞葭也很不舍,她道:“要不,青青你留下來得了。”

“好啊好啊,”岑青青點頭,随即又癟嘴搖頭:“不行,我娘還在雁縣呢。唉,這趟回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虞葭也有點難過。岑青青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玩伴,似姐妹也似知己。雁縣與上京相隔千裏,這一別都不知道此生還能否再見。

兩個小姑娘在這邊傷感得很,那廂岑伯父已經跟虞家父母寒暄結束。他往這邊望了眼,頗是好笑。

“又不是見不着了,我明年初還得來京城,屆時你再來看葭葭就是。”他對岑青青說。

岑青青詫異:“诶?”

“你爹爹我跟宋家商行有長期協議,宋家經常要往京城這邊走貨,一年估計都得來兩回。”

“啊!”

這麽說,一年有兩回可以再見面呢!

岑青青和虞葭聽了,立馬高興起來,紛紛一改适才離別傷感之态。

“行了,你就送我到這。”岑青青毫不在意揮手,說道:“釀梅子你給我留着點啊,我明年再來吃。”

虞葭瞧了眼她懷裏抱着的一大兜:“……”

岑伯父這次回雁縣也不是空手回,還得從這邊押镖回去。不遠處一隊馬車正在整理貨物,也沒這麽快出發。

一行人就在城門口又等了會兒。

這時,岑青青胳膊肘突然碰了下虞葭:“傅公子他是當官的?”

她冷不防問這個,虞葭不解:“怎麽了?”

岑青青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往右邊看:“那不就是他嗎?穿的衣裳像是朝廷的人,還有他身邊那些人好像在哪見過,啊我想起來了,是錦衣衛飛魚服呢。”

她這邊說着,虞葭的視線已經轉了過去,果真瞧見傅筠騎馬從城門出來,他身後跟着十幾個錦衣衛。

他似乎早就瞧見了她,便故意放慢速度,慢慢悠悠地打馬而行。

岑青青低聲道:“看樣子,他是錦衣衛的人吶,咱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他就是錦衣衛指揮使。”虞葭道。

岑青青睜大眼,不可置信:“上次你就是跟着這人離開雁……唔唔唔…”

虞葭趕緊捂住她嘴巴,因為這會兒傅筠已經走到了她們身邊。

也不知怎麽的,虞葭再見到傅筠,覺得羞臊極了。許是兩人前不久才做過那等親密的事,她們之間的關系變得不可描述起來。

虞葭臉頰紅紅的,也不敢去看傅筠,微微低着頭等他快點過去。但耳尖地聽到傅筠經過時笑了那麽下。

聽起來就很像嘲笑她膽小鬼。

虞葭憤憤轉頭想剜他一眼,結果又見他漫不經心地擡手擦了擦嘴唇。

“……”

“葭葭,你臉怎麽這麽紅?”岑青青在一旁納悶地問。

虞葭摸摸臉,讪笑道:“估計是熱的吧。”

“熱嗎?”岑青青看了看天邊剛剛升起的太陽,心想大早上的還有點冷呢。

傅筠這兩日心情極好,衛所的人都看出來了。平日裏總是清清冷冷的一個人,開始變得平易近人起來,連門口掃灑的老頭兒給他行禮都得了個親切的問候,問他腿風濕好些了沒。

這可把老大爺驚壞了,逢人就問指揮使大人是不是換了個芯子。

指揮佥事陳大人也聽說了這事,只不過比起衆人的驚訝,他作為心腹下屬很是清楚傅筠的情況。

陳大人轉頭又瞧了眼坐在桌前勾唇看密報的傅筠,不禁啧啧搖頭。

原來,清冷寡情如他們指揮使大人也難過美人關吶!

傅筠正在整理暗衛從各處送來的密報,這些密報除了關于李峙的消息,還有些是當年東平城的事。但這些從各處送來的消息,傅筠看了一眼後,就直接放在燭火上燒成灰燼。

他查當年東平城案子的事沒有瞞着,朝中許多人的眼睛也都暗中盯着。這兩日從各處來的消息如雪片似的飛到他這裏。當然,這其中許多都是背後之人的障眼法,為掩人耳目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

可消息雖假,但多了也就變得有用了。畢竟,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天衣無縫地編造故事,編造得越多,漏洞就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

這,也正是傅筠想要的。

過了一會兒,侍衛匆匆進門在他耳邊禀報了件事。

傅筠頓住動作,随即立即起身出門。侍衛跟在後頭低聲道:“大人,人已經被關在地牢,正在用刑。”

傅筠點頭,邊往外走。

在門口遇到宋景琛,被他攔住:“你來得正巧,我這有件事……”

“晚些再說。”傅筠道。

“哎……”宋景琛張口半天,看着他一陣風似的出門。

陳大人見了,安慰似地拍了拍他肩膀。

約莫過了半刻鐘,傅筠來到一處隐秘的院子。這裏跟上次的五馬巷不同,是錦衣衛專門用來關押重要犯人的地方,在這裏把守的都是傅筠的心腹。

傅筠進了院子,徑直穿過一條狹長的甬道。甬道兩邊都是高牆,有些地方還留下了些似被利器狠狠劃過的痕跡,斑駁且滄桑。

到了盡頭,牆門旋轉開啓,露出條黑暗的地下入口。有人拿着火把迎上來,對他恭敬地行了一禮。

“大人,人就在下面。”

昏暗潮濕的地牢裏頭,血跡斑斑的牆壁上挂着孩童手臂粗的鐵鏈。鐵鏈末端綁着個模糊不清的人,他頭發淩亂地垂着,像睡着了,也像已經死去。

傅筠緩緩走近,聲音仿佛從冰縫裏擠出來。

“你就是李峙?”

當日,傅筠在書房跟靖國公商談許久,直到掌燈時分,書房的門才打開。

靖國公面色凝重,臨走前,提醒道:“此事,我欲親自去蛩州走一趟,暫且不容對外宣稱。”

傅筠問:“若梁琮不願與我們合作該如何?”

靖國公冷笑,常年風霜洗禮,在他面容上沉澱的是比當年沙場更甚的威儀。他道:“李峙在我們手上,由不得他選。”

聞言,傅筠點頭:“父親此去小心。”

目送靖國公離去,傅筠站在門口沉思許久,直到随從詢問他可否要擺飯,他才驚覺今日已許久未進食。

等擺飯期間,傅筠又想起虞葭,已經三日未見她了。于是又起身去桌邊寫了封簡短的信,而後從抽屜裏掏出個樣式普通的香囊,将信裝入其中。

裴景晏剛從外面回來,本欲回自己的院子,想了想,又擡腳往內院去。

他剛得到消息,明年春闱監考官已定下,這關系虞葭哥哥虞衡考科舉的大事,還是提前跟虞葭說一聲妥當。

但他才進垂花門,就見游廊處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小東西見了他許是害怕,立即就躲進了旁邊的花叢中。

裴景晏停住。

若是沒記錯的話,适才那條狗是蕭澤玉送給妹妹的。

內院的狗為何從後院竄出來?

“去把那小東西捉過來。”他吩咐道。

小厮趕緊走到花叢邊,伸手一扒拉就把小花狗抱起來。小花狗嗚嗚嗚掙紮,但因身子太肥胖,顯然無濟于事。

裴景晏見它嘴裏叼着個香囊,微微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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