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大結局收尾

昨日下了場雨後,天氣便開始晴朗起來。虞老夫人見日頭曬得暖和,索性吩咐桂香搬張椅子到院子裏曬太陽。

虞葭一早就來了蒲柳巷,跟祖母吃過早飯後就陪着老人家說話。這會兒她站在身後幫虞老夫人捶肩。

“葭葭這麽心事重重的,遇到什麽事了?”虞老夫人問。

“沒、沒呢。”虞葭聲音蔫蔫的,明顯的口不對心。

“我都瞧出來了,”虞老夫人說:“你适才早飯也沒吃幾口,這會兒給我捶肩也慢吞吞地心不在焉。”

“到底發生什麽事啦。”虞老夫人示意她停下來:“你跟祖母說說,興許祖母能幫上忙。”

往回在雁縣時,虞葭但凡犯錯,只要躲到祖母這裏就沒事。

虞葭放下小木錘坐下來,陽光照在她臉上,顯得皮膚瓷白透明。她遲疑了片刻,說道:“祖母,家裏正在給我相親呢。”

“這不好麽?”

“不是不好,就是……”虞葭耷拉着小腦袋:“我還不想嫁。”

虞老夫人一眼就看出她心裏想什麽,故意“哦”了聲,說道:“是不想嫁,還是只想嫁中意的人?”

虞葭擡眼,有些不好意思:“祖母怎麽知道的?”

“你呀,”虞老夫人好笑道:“你那點心思我還看不出來麽,前些日子你每回都笑得跟吃了蜜似的,可近日就總是愣神。說說看,是哪家兒郎。”

“我還不能說。”

“連祖母也不能說?”

Advertisement

虞葭低低“嗯”了聲:“家裏相看的那些公子我都不喜歡,一個也沒他好。”

虞老夫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小郎君讓我們葭葭看上了,若是家世還過得去的,你跟你父母說說,興許他們會同意。”

虞葭搖頭:“不會的。”

爹爹明顯不喜歡傅筠,昨日還說讓我再慢慢相看呢。而哥哥在一旁卻并未反對,分明之前他還說要看傅筠的誠意的。

這便算了,哥哥還不讓她跟傅筠見面。也不知這事以後會如何,哥哥說的誠意到底是什麽誠意,萬一……

萬一傅筠拿不出誠意來呢?

想到此,虞葭趕緊甩頭。也不對,傅筠若是沒誠意,那她還嫁什麽嫁。

唉!

就是很煩惱!

虞老夫人見孫女兀自在一旁氣餒暗暗好笑:“你父母疼你,若是不錯的兒郎,哪怕還沒有功名利祿,只要品性好肯上進,你只管與你父母說就是,想必他們也會斟酌考慮。”

虞葭可有可無點頭,不想再談論這事,就另外扯了個話頭:“哥哥的親事怎麽樣了?”

虞衡翻年就十九了,在雁縣,這樣的年紀就得先定下。所謂成家立業,男兒得先成家定心才行。先前虞爹入獄家裏顧不及說親,如今來了上京人生地不熟,親事更是兩眼摸瞎。

前幾日虞家父母委婉地跟虞衡說了此事,虞衡倒是說此事不急,況且他透露已心有所屬,屬意的姑娘正是他之前在州府書院恩師的女兒。

他之前已承諾過,若是明年春闱高中,就帶着聘禮前去提親。如此一來,倒是令虞家父母喜出望外,親事不僅門當戶對,娶個書香門第的兒媳婦也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對虞衡的決定全力支持。

虞葭真是羨慕極了,哥哥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兩人雖遠隔千裏,可卻能夠時不時通信訴情。不像她跟傅筠,被家裏阻得牢牢的。

唉!

越想越凄涼!

到了午時,虞家父母從鋪子回來了。

如今虞家在蒲柳巷隔壁的街上賃了個鋪子做綢緞生意,生意倒也還算紅火,每日裏都有的忙。知道虞葭今日過來,虞父虞母特地撂下生意回來一起吃午飯。

一家人其樂融融。

吃過午飯,虞葭就要回府去。告別了父母,馬車緩緩行出了蒲柳巷。

“小姐,”杏兒悄悄地從袖中掏出封信箋遞給她:“給您的。”

“誰寫來的?”

“大人寫來的。”杏兒忍着笑,低聲道:“适才奴婢出門時,一個孩童交給奴婢的。”

她道:“想來大人也跟小姐一樣心裏着急呢。”

虞葭接過信打開來看,果真是傅筠龍飛鳳舞的字跡,也抿唇笑了。

但漸漸的,她面色為難起來。

“怎麽了?”杏兒問。

“他邀我明日在城外東莊廟見面。”

“東莊廟?”杏兒道:“聽說有些遠呢。”

虞葭點頭,東莊廟她也聽說過,北面靠山,南面臨河,一年四季景致極好。附近住的百姓多,香火也很旺盛。這樣一個熱鬧的且偏遠的地方确實适合掩人耳目。

“那小姐想不想去?”

想是肯定想的,到今日兩人已經快半個月沒見面了,不過哥哥不允她跟傅筠見面,她糾結要不要去呢。

濟元寺。

唐月彤服侍傅老夫人用飯過後,從婢女手中接過銀壺沏茶。

她氣質娴靜,舉止文雅秀氣,且服侍得周到又貼心。哪怕是自己的兒媳也未必能有唐月彤做得好。傅老夫人越看越滿意。

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陪我這個老婆子在這清苦之地,想來你們年輕人會覺得無聊些。”

唐月彤笑:“又豈會無聊,月彤得空的時候也喜歡抄佛經,這種清淨日子過一天少一天,我還巴不得呢。”

傅老夫人聽了心裏舒适。想到什麽,又說道:“等回去了,我再跟你姨母商量商量你們的婚事。”

“你只管放寬心,”她拍拍唐月彤的手:“我那孫兒脾性如何,我十分清楚。眼下他心思在那外室身上,等過些日子定會發現你的好。”

唐月彤動作一頓,整個人愣愣的。

“月彤?”傅老夫人喚她。

“什、什麽?”唐月彤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然而卻透露些許慌張。

“茶水灑了。”傅老夫人說道:“我看你今日總是神情恍惚,莫不是身子不适?”

唐月彤趕緊将銀壺放下,去拿茶盞時又不小心被熱茶燙了下,以至于打翻茶蓋。

輕薄的景德鎮青瓷掉在地上,發出清脆刺耳的碎裂聲,令唐月彤有些無措。

正要賠罪時,傅老夫人攔住她:“行了,無礙,一會兒讓下人來清理。”

唐月彤點頭,說道:“月彤近日确實身子不适,還請老夫人見諒。”

“傻孩子,我又豈會怪你。”傅老夫人說道:“既是身子不适,那便回去歇息,我這還有人伺候。”

唐月彤很快恢複鎮定,輕輕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等她一走,傅老夫人面色奇怪地問身邊婢女:“近日表小姐遇到什麽事了嗎?”

唐月彤心慌意亂地回到自己屋子,靠在門上胸口悶得像呼吸不過來似的難受,過了會兒才大口喘氣。

婢女荷芯見她眼眶紅紅的,擔憂地問:“小姐莫不是想起傅世子難過了?”

唐月彤搖頭,讓她出去打水來,自己則走進屋子裏換衣裳。

脫下外衫時,不小心碰到了胸口的地方,有點疼。她魂不守舍站到鏡子前,将裏頭的水紅亵衣往下撥,露出一片雪白皮膚,而一些深深淺淺的紅痕就像什麽恥辱肮髒的東西似的印在上頭。

紅痕一直往下延伸,直入胸口。

她看着鏡中精致柔美的女子,大滴大滴的眼淚流出來。

她可能真的做錯了!

不僅身子給了那人,居然還……居然還答應他臨摹傅表哥的字跡。

她唐月彤何時變得這般不堪的?

過了許久,她忽然擦掉眼淚,像做了什麽重要決定般,重新将衣裳穿好。開門時見荷芯正好端水回來,她吩咐道:“快去,現在準備馬車,我要下山一趟。”

次日一大早,虞葭陪尤氏吃過飯後,就又出門去了趟蒲柳巷。然後以為祖母上香祈福為由吩咐侍衛出城。

因恰好碰上商隊走貨,在城門口等得有些久,虞葭百無聊賴地看了兩頁話本子,馬車才緩緩啓動。

剛剛出了城門沒多久,不想馬車又停下來。

“怎麽了?”她問。

侍衛過來禀報道:“小姐,是七公主來了。”

“葭葭,原來真是你。”

謝如故騎在馬上,一身銀白騎裝将她婀娜身段盡顯,烏黑的長發高高束氣。氣度竟跟平日裏見到的不一樣,帶着點男兒正氣,飒爽英姿。

“公主。”虞葭下馬車行禮。

“這麽早上哪去?”謝如故問。

“今日天氣好,就去東莊廟給祖母祈福。”虞葭笑道,而後問:“公主竟也會騎馬?”

“我從小就會。”謝如故說:“今日邀了友人去城外賽馬,你若是學會騎馬,日.後我也邀你賽馬。”

“好啊。”虞葭應道。

謝如故點頭,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而後她拉緊缰繩“策”一聲調轉馬頭,一群侍衛騎在高頭大馬上也跟着掀塵離去。

“公主,奴婢聽說去東莊廟的路被堵了呢。”走了一段距離後,身旁的婢女說道。

“為何堵了?”

“前幾日下大雨,那邊的山路滑坡給堵了。”那婢女不大确定地說道:“也不知清通了沒。”

謝如故蹙眉,随即停下來轉頭去看,虞葭的馬車已經走了老遠。

唐月彤連夜趕回上京時,已是次日清晨。到了靖國公府上聽說傅筠已經去上職,于是她又匆匆趕去錦衣衛所找人。

但到錦衣衛所後,又得知傅筠下朝後被皇上召見,還未回。

唐月彤着急,便索性就在衛所等他。

宋景琛從議事堂瞧見外頭站着的唐月彤,啧啧感嘆,覺得傅筠這人清冷是清冷了些,但還頗是有讓女子死心塌地的本事。

可他那裏知曉唐月彤此時心急如焚,她想到即将要犯的大錯,整個人都止不住發抖。

她在門外站了許久,日頭都升高了也未等到傅筠的身影。秋日早晨天氣有些冷,她昨日匆匆下山,并未來得及多加件鬥篷,這會兒凍得有些狼狽。

宋景琛看不過去,請她入堂內坐,并讓人給她沏了壺熱茶。

唐月彤問他:“傅表哥何時能回?”

“不确定,”宋景琛道:“皇上召見,許是有重要事商談,有時會談個把時辰,有時一整天。”

“這可如何是好?”唐月彤都快哭了。

“唐姑娘有急事?”宋景琛說道:“若是在下能幫忙的,不妨說一說。”

“這……”唐月彤又豈敢将那些事宣之于口,她咬緊唇瓣,胡亂地搖頭。

宋景琛笑了下,留她坐下歇息,而後起身忙去了。

唐月彤如熱鍋上的螞蟻,坐了一會兒,實在等不下去,便出了門往皇宮而去。

宮門口,唐月彤剛剛下馬車,就見四皇子的貼身護衛從宮裏匆忙出來。她吓得大跳,趕緊躲在樹後,直到那人騎馬遠去,她才敢再現身。

如此躲躲藏藏像一只驚弓之鳥過了許久,才終于瞧見傅筠的馬車出來。

傅筠正靠在車廂壁上阖眼歇息。為了達成裴景晏說的誠意,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日沒夜地忙着查案子,當年東平城的事也越來越清晰。

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怎麽的,從今日早上起床,他的額頭就一直突突地跳不停。

突然,馬車停下來。

還未等外頭侍衛禀報,就聽見一聲急切的“傅表哥。”傅筠拉開車門瞧出去,就見唐月彤哭着跪在地上。

七公主今日邀約的是程将軍之女程絮賽馬,程絮小時候曾做過她的伴讀,因此,兩人從小就如同知己好友。

後來,程絮十一歲那年跟随程将軍去了北邊軍營,這一別就是整整六年。今年中秋時,程将軍凱旋,程絮也跟着從邊疆回了上京。

六年未見,當初的好友如今倒長得越發……周正起來。

是的,七公主見到程絮第一面就是想到這個詞。程絮本就喜歡舞槍弄棒不太像個姑娘家,去邊疆歷練幾年,回來後更不像了,舉止神态猶如男兒般。

“若是不知情的,估計以為我在這與你私會。”七公主笑道。

程絮翻身下馬,跑了一圈下來,額頭有些細汗。她将馬鞭往旁邊侍衛身上一扔,說道:“痛快,來了京城後許久都沒這麽暢快淋漓地跑馬了。”

又笑道:“私會又如何?你若是還選不到驸馬,所幸咱倆搭火過得了。反正我也不想嫁人。”

謝如故好笑,想到什麽,說道:“我興許年後就要賜婚。”

“誰人?”程絮問:“是裴景晏?”

程絮跟裴景晏也算認識,只不過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彼時裴景晏給人的映像一直像個小夫子,分明只比她們大幾歲,卻總是愛故作老成訓人。

程絮道:“嫁他就跟嫁個夫子似的,多無趣。”

謝如故一愣,随即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

“哎,你看。”程絮指着從遠處而來的一行人,打頭騎在馬上的頗是眼熟:“那不是四殿下的貼身侍衛麽,叫…什麽來着?”

“步自明。”

“對,就是他,我在中秋宮宴上見過,此人功夫了得。”程絮問:“他來這做什麽。”

兩人從草地上站起來。

那廂步自明見了她們,也是微微一愣,思忖片刻,趕緊過來行禮。

“公主殿下。”

“你在這做什麽?”謝如故問:“我四哥哥呢,他也來了?”

“回禀公主,四殿下并未在此。”

“你身後的是什麽?”謝如故瞧着他們身後的馬車有些不對勁,分明是女子乘坐的馬車。

想到謝淵私下裏愛尋美人作樂,謝如故秀眉微蹙。她問:“這裏頭的莫不是良家女子?”

“不是不是,”步自明心下一慌,趕緊說道:“不是良家女子。”

“那就是女子喽?”

“……”步自明不敢再多說話,只緊張道:“殿下的吩咐,屬下不敢不從。”

謝如故沉默。

适才她仔細瞧了眼,從車門角露出了一截女子衣裳,那衣裳花樣她今早上才見過。

“公主,”過了會兒,步自明問道:“公主若是沒其他吩咐,屬下先告退。”

少頃,謝如故收回視線,緩緩點頭。

等人一走,程絮問:“你是不是發覺什麽了?”

謝如故面色凝重:“我四哥哥恐怕要闖大禍了。”

“阿絮,”随即,她說道:“借你的侍衛一用。”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