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花燭

司樂帶着人退了下去,房門關阖,屋內便只剩下賀滄笙與蘇合香兩個人。

賀滄笙悠然自得,斜身靠在矮幾邊,半肩被燭光鍍上了暖暈。蘇合香還靜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又垂了下去,面上顯出濃郁的冷淡來,唇線卻抿得死,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賀滄笙看得露了笑。

“蘇相公,”她用折扇一點軟榻,故意語氣輕佻道,“坐到本王身邊來。”

蘇合香依言照辦,緩緩挪動腳步,在軟榻邊沿正襟危坐,和賀滄笙隔了不短的距離。他沒有看向賀滄笙,目光落在地上,側臉白皙,依舊是緊緊繃着的。

“怎麽,”賀滄笙有意調侃,“怕本王?”

少年稍微擡了擡眼,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又被壓了下去。那雙放在膝頭的雙手卻驟然攥起,雖有大袖掩着,手背上爆出的經脈還是被賀滄笙盡收眼底。

這是根本不願意來伺候。

也不知康王此次是如何選的人,難道真要給她換換口味,竟送來個看着像是忍辱負重的。

如此不情不願其實正合她意,可賀滄笙仍在這一瞬裏生出了一點調笑的心思,笑道:“合香。”

她把這一聲說得暧昧濃烈,上挑的眸子淺色,融碎亮光,像是要把對面的人裹旋進去,赫然是來了興趣的樣子。

蘇合香聞言看過來,薄唇翕動了少頃才發出聲音,暗沉地道:“楚王殿下。”

燭光暖色,疊了光影在兩人側身。金赤色堆積,屋中氣氛愈加濃厚。

賀滄笙心細如發,少年眼中的隐忍和厭惡于她而言并非隐秘。她看着他咬牙開口,拼命壓着幹淨外表下的鋒銳,致使那不肯的背脊一寸寸地僵硬起來。

她倏然沒來由地一陣心寒。

身不由己四個字,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那是讓她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的夢魇,只能被吞咽的巨大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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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都化為無奈二字。

她緩緩收了扇,問道:“本王還未問過你的姓名?”

蘇合香神色增疑,賀滄笙在掌中摩挲扇骨,道:“你如今是本王的人,楚王府不是教坊司,你自可換回稱呼。”

蘇合香遲疑了一瞬,随即再次垂了目光,道:“在下原名蘇屹。”

“蘇屹。”賀滄笙念了一遍,緩緩點頭,“挺好,今後就還這麽叫。”

蘇屹陡然擡了目光,與賀滄笙對視時神色凝滞,分明是不可置信。

賀滄笙淺笑不減,悠然地垂手,将折扇收入袖中,然後驀然向蘇屹傾過了身體。

溫澤的氣息霎時相錯,兩人之間距離咫尺,幾乎要吻在一處。

激鬥似乎可以被一觸即發。

蘇屹吃了一驚,緊接着本能地微仰了身。賀滄笙見狀低笑一聲,伸手觸到了他的肩,作勢要将人推倒在軟榻上。

誰知這蘇屹的身體如銅牆鐵壁,再加上她這一推本就沒怎麽用力,當下便紋絲不動。賀滄笙的掌心已被他的肌肉硌得發疼,少年卻還是和她僵持在原地。

賀滄笙在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将手從這硬脾氣的人身上收了回來,側身站在了床邊。她雙手負在身後,垂眼看着蘇屹,略微露了個笑。

然後聲音毫無波瀾地道:“如此,便委屈蘇相公睡一晚軟榻吧。”

蘇屹坐在軟榻邊沿,呼吸無聲,胸膛起伏劇烈。

他看着賀滄笙擡腳繞過了屏風,廣袖飄然毫無留戀。片刻後那墨色的大氅搭上了屏風,而後燭被吹熄,人想必是已經躺了下去。

外間只剩下青釉石架上的幾根尖竹蠟還燃着,淡杏色的光鋪過來,停在蘇屹榻前。少年的面容被留在陰影中,時才淡漠的面容被沉鸷占據,眸光在晦暗中顯得無比銳戾。

他盯着那屏風上的牡丹,如利刃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過去,落在賀滄笙身上。

這便是外界盛傳的風流皇子,肆虐貪色,府中藏佳人無數,絕非善類。

蘇屹本就不是真正的男妓,曾經特意調學過賀滄笙的過往,只道楚王是有些才學在身上的,少時便得皇帝青眼。可為人陰狠乖張,自十二歲有了封號和自己的府邸開始,便施虐下人,後來更是廣招佳麗。

京都中人傳,楚王府的側門動不動就有馬車停泊,不是送新歡入府,便是來運屍體的。

然而就是這麽個主兒,今夜動辄揮手一萬金,末了竟和他隔着屏風各自入夢。

賀滄笙一向淺眠,翌日醒來時屋中的銅壺滴漏也不過才露了寅時的牌。因是外宿,她在睡着時也不會摘掉風領,并在睜眼後本能地摸向頸間,在指尖觸到柔軟的狐裘時才放下心來,翻身坐起。

軒窗圈出冬晨,天光昏暗,大雪未停。

賀滄笙繞過屏風,便見蘇屹正垂首站在一邊。人已穿戴整齊,雙手捧着她的氅衣。

“時辰還早。”賀滄笙聲音裏帶着點才醒的低啞。

蘇屹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只是微擡雙臂,将疊放整齊的衣裳向她遞了過來。

賀滄笙失笑,轉手推開了窗,道:“不必伺候。”

你不請我不願的差事,何必為難。況且就是這少年現在撲過來,她也只會把人推開。

窗外的夜色未散,天空壓着飛雪,顯出好看的螺青色來。

賀滄笙屈指敲了窗棂,宿在屋頂的步光立刻飛身躍下,攀着檐側,從窗口躍了進來。他站穩了腳後就從蘇屹手中拎起了氅衣,為賀滄笙披上肩頭,又為打了水來伺候洗漱。

主仆倆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對蘇屹恍若未見,就讓他這麽站在一邊。

賀滄笙就着銅盆拭了雙手,把軟帕遞給步光,轉身在妝臺前坐了,道:“過來。”

蘇屹本默然在側,這會兒聽着叫人便看了過去。一旁的步光只專心疊着巾帕,才知賀滄笙這是在喚自己。

蘇屹走過去跪地行禮,若是除卻那張冷凝的臉,人還算不缺禮數。賀滄笙慢條斯理地從桌上拿了盒胭脂在手裏,就這樣垂眸看了半晌。

然後她忽然俯身,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扯開了蘇屹的衣襟。

蘇屹立刻向後仰身,雙手撐在身後,拒絕的姿态同昨日如出一轍。

賀滄笙勾出個笑,不依不饒地向前傾了身體,長指下用了力氣。蘇屹身上的粹白衣帛頓時裂開,讓底下的肌理分明的胸膛暴露出來。

肌膚上赫然遍布傷疤,看着像鞭痕,不曾包紮,有些還沒有結痂。賀滄笙的目光在那些傷痕上停頓了半晌,然後看着蘇屹無法自控地皺眉,閉上了眼。

她收回目光,探身飛快地用指尖在蘇屹的側頸和鎖骨處點了點,然後毫不留戀地撤回了手。

“好了,”她一手還端着胭脂盒,用另一只手拿過銅鏡,“看看。”

蘇屹緩緩睜開眼,鏡子已被賀滄笙遞到面前。只見那胭脂的顏色如同嬌蕊一般,在他頸間的膚上留下星點,蔓延向下。

這是僞造了歡好的痕跡。

蘇屹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在原地僵了身體。

賀滄笙把銅鏡拿回來仍桌上,拿過帕子擦淨了指尖的胭脂。

“如何?”她撫掌笑起來,目光只看向蘇屹脖頸,認真地評價道:“本王看着甚真。”

這不是她第一次做這活計了,色澤和大小都掌握得極好,讓她很滿意。

賀滄笙目光上移,見蘇屹已垂下了目光。少年青澀,難掩面上的震驚。

“起來吧,”賀滄笙平靜地看着他,“本王沒有強人所難的癖好,但還請蘇相公等下走路時扶着步光些。本王威名在外,一向勇猛,今日還不想打自己的臉。”

雖是病秧子,面子也得要不是?

說罷也不顧蘇屹窘迫的目光,自從桌上拎了折扇,走出房間的時候沒回一下頭。

楚王新納蠻蕊館小官兒的消息不胫而走。

據說殿下見了人就再沒能挪開眼,當晚就在館內要了人。次日離開的時候那小官兒身上傷痕遍布,連路都走不穩,想必是在夜間受盡了淩虐。

車廂內的賀滄笙擔着這風流荒唐的名,實則與蘇屹一路無話,只靠着軟墊阖眼小憩。蘇屹自然也不會開口,兩人就這樣沉默一路。

馬車行至楚王府,步光在外為兩人挑起車簾。賀滄笙鴉睫顫了兩下,雙眸在睜開時又存了潋滟春色。

蘇屹側身讓她先下馬車,誰知賀滄笙下去後回了身,把手臂探了過去,在一衆侍從驚訝的目光中讓蘇屹扶着自己走了下來。

少年神情淡漠,也不道謝。

賀滄笙眯起眼睛。

這是還跟她擺起架子來了?

“留神,”她收回手,對蘇屹微笑,“身上帶着傷呢。”

她根本沒壓低聲音,說的傷又是指見不得人的那種,蘇屹反應過來後果然低了頭,悄然皺了眉。賀滄笙看着少年吃癟,心底發笑,輕輕地抿了抿嘴。

雪似鵝毛紛然,芙簪早已候在王府門口,上前要為賀滄笙披裘衣,卻被她轉手拎走了。

轉身要給蘇屹披到肩上。

賀滄笙展開衣裳,手已經伸向蘇屹的肩頭,卻驀然想起了少年今晨的抗拒。她手臂稍頓,竟在最後一刻停了動作,轉而把衣服交到蘇屹手裏,示意他自己披上。

蘇屹身型一凜,擡眸看了賀滄笙少頃才伸手接過,屈膝行了個禮,随後快速地把純黑的狐裘罩到了身上,将那些皮膚上的緋紅擋了個嚴實。

芙簪端來了個青瓷碗,賀滄笙伸手接過來,用掌心貼了碗沿,挨着那裏的燙熱。

“讓人把望羲庭收拾出來,”她摩着指尖的溫度,對芙簪吩咐,“找幾個機靈懂事的過去伺候。”

這望羲庭雖不是什麽景色別致的地方,卻是楚王府中離賀滄笙所住之處最近的一間院子。連楚王妃都住不進去,侍君們更是想都不敢想。

但像蘇屹這般有趣的細作少年,自然是要高調地寵,鬧出的動靜越大越好。一是她看着有趣,二來才能讓康王那邊兒有所動作。

雪粒落在賀滄笙的頭肩上,遲遲不肯化成水珠。她極淡地笑了一下,把藥喝了。

微燙苦辣的濃藥順着喉嚨滑下去,五髒六腑立刻出現了針紮似的疼痛。但賀滄笙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對身體的不适絲毫不露,只稍稍阖了阖眼,用手背拭了唇角。

“把人帶進去,”她把碗還給芙簪,道,“先安頓了。”

芙簪領命,那邊步光已經給賀滄笙牽來了馬。賀滄笙是病弱之軀,卻鮮少坐馬車,她的坐騎是匹叫做寒夜的駿馬,高大威猛,通體漆黑。

寒夜的脾氣傲得很,除了賀滄笙誰也不搭理。它原地刨蹄,踐踏起積雪,在凜冬的天氣中呼哧出白霧似的熱氣。

賀滄笙擡手順了兩下寒夜的鬃毛,長指被純黑襯出了病态的蒼白和骨感。

“将朝服帶着,”她翻身上馬,同時對步光道,“本王入了宮到偏殿換。”

說罷就帶着人奔入了昏茫的晨間雪色,沒有再看蘇屹一眼。

蘇屹跟着衆人躬身相送,眼睛卻沒從賀滄笙身上挪開。

楚王的背影更顯孱弱,這樣遠遠地瞧,竟還有些落寞的味道。

大乘皇宮已屹立百餘年,司禮監的太監們早就在宮門口規矩地分立兩排,等候二位皇子。

敬輝帝歲數只過半百,可已沉疴纏身。自今年六月來便再沒召過早朝,只讓內閣的四位輔官每隔三日入宮議事,再由司禮監的太監批紅,政事就算了了。

而賀滄笙領了旨意,被允許進入朝世堂,大小事務都與內閣一起決斷。這便是幾乎半身坐上了龍椅,是令康王賀峻修眼紅到要發瘋的殊榮。

今日并非內閣聚首的時候,但按規矩,兩位皇子依舊得去敬輝帝的寝殿請安。

賀滄笙換了青色的交領冕服,龍在兩肩山在背,兩袖上繡了虎與蜼的宗彜。這樣的威嚴氣勢她其實不太适合,和着那一張招搖的臉,露了些淩豔,十分的生人勿進,看着不像是位仁慈的主兒。

不過此刻她的面色蒼白了點,眼下還有烏青,一看便知是昨晚沒休息好,貪欲留痕四個字就差寫在臉上了。

賀峻修晚到一步,和賀滄笙相互行了禮,兩人并肩往裏去。

“兩位殿下慢着點。”司禮監的一位秉筆太監在前引路,再往前是兩排打着燈籠的小太監們。太監谄笑着,道:“大雪地滑,可千萬小心。”

“诶,”賀峻修接話,“勞煩公公費心了。”

賀滄笙目不斜視,沒有說話。

皇帝不理事,大權旁落,司禮監這兩年勢頭猛得很,批紅權在手,又和部分大臣勾結,幾乎是沒人管得住。賀峻修對着個太監如此客氣,擺明了是要巴結。

長街寂靜,落雪昏暗。

“懷歌,”賀峻修今日似是心情不錯,叫了賀滄笙的字,道,“怎看着不精神。”

“啊……多謝皇兄關懷。”賀滄笙精神不濟,反應也遲鈍了,聲音窘迫地輕咳了一聲才回道,“咳,昨夜歇得晚了。”

“哦?”賀峻修似是沒想到賀滄笙能主動承認,低聲笑起來,“懷歌真是豔福不淺吶。”

“哪裏,”賀滄笙哈哈一笑,“就是看着喜歡的了。”

“你還是厲害,本王可從未想過後邊的門路。”賀峻修揣着豹皮的捂手,側目看她,“雌雄雙享,懷歌,你這不是好福氣是什麽?”

賀滄笙挑眉,懶得回話,擡手掩唇,打了個哈欠。

賀峻修看着賀滄笙這幅樣子,在心裏暗道一聲荒謬,恨得咬牙。

他這個皇弟算得上是臭名昭著,風流起來不像話,還偏好男色,甚至多次出現在民間那些內容粗鄙的杜撰和話本裏。

可風流斷袖又如何,朝堂上他還是鬥不過賀滄笙。

他與賀滄笙都不是中宮嫡出,他是皇長子,自诩皇位該歸他才是。可賀滄笙偏偏有點手段,各處當仁不讓,讓滿朝文武又愛又恨,去年才行了加冠禮,今年就被敬輝帝準許入朝世堂和內閣四輔官議事。

不過他看賀滄笙此刻這态度,分明是已經被蘇屹那小子迷得五迷三道。他的人得了寵信,日後便好辦事,這讓康王很高興。

“那人既得了皇弟喜歡,就寵着呗。”賀峻修撣了撣落在他袖口的雪花,“左右你後宅有不少地方,還怕加這一個人麽?”

這是生怕她把人扔了,賀滄笙面對這樣的蠢笨,卻只颔了首,淺笑應和。

她沒有輕敵的資格。

康王雖不成事,卻是皇帝的長子,而且自小養在皇後宮中。若有朝一日被真被過繼到中宮名下,那便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所以,哪怕她再能幫助皇帝理事,也不能有絲毫松懈。

敬輝帝的寝殿就在眼前,正逢蒼穹迸發金輝,埋匿雪色。太監們不再往前去,賀滄笙和賀峻修也都噤了聲,沉默地提起衣擺上了玉階。

賀滄笙跪倒殿前,叩首時白皙小巧的下颚蹭在绛紅的狐毛裏。

她唇角笑意不減,可在這日頭不亮的時候看,卻像京都裏的冰雪一樣讓人生寒。

待賀滄笙回到楚王府時已見張燈結彩,一路的丫鬟常随見了她皆跪地道喜。

今日有新侍君入府,依着規矩,今夜兩人是要成親的。

蘇屹那邊兒自有下人們打理妥當,只待賀滄笙更衣前去。

望羲庭中裏面不甚繁複,在冬日裏青磚黛瓦覆白雪,是和京都中處處奢靡不同的風情。此刻廊下挂了豔色的六角玲珑燈,在夜色中暈開暖色。

推門入目的便盡是喜慶,床邊垂簾換了紅色,長燭曳金,侍女們也個個穿扮亮麗。

賀滄笙繞過屏風,芙簪正捧着合卺酒站立一側。蘇屹端正地坐在床上,一身紅衣,頭覆蓋頭,就算是坐着也看得出身姿卓越。

賀滄笙與芙簪交換了個眼神,芙簪将酒放到桌上,就領着人退下了。今兒算是蘇侍君正式入府的日子,伺候的自然都站在院門邊,房前廊下是不好留人的。

這一套流程賀滄笙再熟悉不過,她伸手要将蘇屹的蓋頭掀開。

卻驀然頓在半空,在半晌後收回了手。

她腦中浮現出昨晚蠻蕊館內蘇屹拒絕屈跪的身姿和曲意逢迎時遮掩不住的困患。

還有今晨談及男寵時賀峻修鄙夷又譏諷的嘴臉。

身為男子,還是位少年,在本該最得意的年紀靜坐床邊等着人來掀蓋頭。賀滄笙凝神自省,她今晚若是将這绛紅真地揭了,那便是将勁竹催折,桀骜碎碾。

賀滄笙眸中驀地染上了些暗色,轉身在正對着蘇屹的桌邊坐了。

“蓋頭,”她道,“自己掀。”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觀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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