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和從容不迫的席梁比起來，童昭看上去就有點像是驚魂未定。

“你為什麽會…？”

“今天老将軍過生日。”

聽到這個解釋，童昭瞬間明白了，但又有些疑問在心裏。

“爺爺現在睡着了，你可以先在樓下坐一坐，等他醒了，再去找他。”

“沒事，我不急。”

如果真那麽着急，席梁剛才就敲門了，而不是站在門外聽她拉完了五首軍歌。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在童昭手裏的琴盒上。

“原來，你還會拉琴。”

“小時候學過，學醫之後就放下了。”

怕吵到裏面在打盹兒的爺爺，童昭下抓起席梁的手腕，帶他往自己的卧室走。

“你等我一下，我把琴放好就陪你下去，爺爺可能要過半個多小時才能醒。”

席梁跟在她身邊，沒抽回手，也沒出聲，一路跟着到了童昭曾經的卧室。

“我剛才聽你琴拉得不錯，怎麽去當醫生了。”

剛開櫃子的童昭聽到話，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接着又恢複如初。

“當年學琴只是一個樂趣。”

看着書桌上的獎杯和照片，席梁知道童昭又說謊了，光是靠樂趣拿不了那麽多獎。

放好東西，童昭就迫不及待的帶席梁下樓，才走到一樓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童昭！”

聽到這個聲音，童昭差點崴到腳，一擡眼就看見端着酒杯的程亦，趕忙丢下身邊的席梁跑過去。

“師兄，你今天也來了？醫院不忙了嗎？”

聞言，程亦撇了她一眼，眼裏諸多不滿。

“我已經連着加了幾天班，明天我不管你有什麽借口，都必須給去上班，我有一臺手術需要你的輔助。”

“沒問題，明天保證回去上班。”

知道自己出去度假，讓很多人都眼紅了，童昭也不敢再偷懶。最近程亦怕她尴尬，鮮少說起婚姻、家庭之類的話題，兩個人更多的都聊工作，這就是童昭最初的願望。

嫌屋子裏太吵，童昭帶程亦去花園，院子裏有十幾棵梅樹。近期梅花相繼綻放，沁人心脾的的幽香隔得老遠都能嗅到。

一直到下午，客人們才離開，至于席梁是什麽時候走的，童昭完全沒印象，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去找爺爺，等她忙完之後想找他還錢，才發現他已經離開了。

元宵節一過，童昭又開啓加班模式，讓她有些奇怪的是，母親自從年後幾乎沒再說起相親的事。這個改變讓童昭有些害怕，她不确定母親是真的放過她，還是已經決定好了她的未來，已經為童家找好了女婿。

四月初，趙家大小姐趙如意出嫁，童昭作為唯一的伴娘，一大早就在酒店裏陪着她，趙如意穿着婚紗，眼睛很紅，明顯是哭過了，但她的嘴角卻一直很努力的在笑。

“我媽說我結婚之後什麽都不用管，白家有的是人來伺候我。不用工作，還有很多人上趕着來巴結我，你說是不是很多女人都沒我這個福氣。”

看着強顏歡笑的趙如意，童昭沒有去拆穿她的僞裝，

“是啊，你的這種生活，确實很拉仇恨。結婚之後，就開啓了養老模式，哪像我天天加班。”

沒想到今天童昭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趙如意竟然覺得有些失望，帶着一點憤恨的語氣說。

“童昭，我知道你肯定在心裏笑話我。你們童家兩姐妹和我們這個圈子裏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樣。你們拼命想證明自己不比男人差，認真學習、努力工作，可到最後呢，最後還不都是童家用來鞏固地位的工具。”

如果是別人聽見這種話大概已經甩門而去，但是童昭已經習慣了，趙如意就是這個性格。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從小到大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整個Z市的千金裏，沒誰能比得上她，可惜最後卻落得這樣一個歸宿。

“如意，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一直強撐着笑的趙如意，在聽到童昭的這句由衷的贊美後，眼淚像珍珠一樣砸到地上，臉上卻還是帶着高傲的笑容。

“那是，今天可是我的婚禮，我必須是最漂亮的女人，所以我給你準備了最醜的伴娘裙。”

聞言，童昭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裙子，并沒有覺得它哪裏醜，今天出門的時候還把母親驚豔到了。不過，既然趙如意非要這樣說，那她就當這裙子是醜的。

“就算我穿上最漂亮的伴娘裙，也肯定沒你漂亮，你趙如意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沒有之一。”

在童昭小的時候，童家和趙家的關系還算不錯，後來就疏遠了。她平時忙于工作，很少主動聯系幾個發小，但是逢年過節趙如意都會給她送禮物。

當趙如意找到自己的時候，童昭多少還是有些詫異，卻沒辦法拒絕，因為她想起那天對童蕾說的話“如果我結婚，你可不可以來當我的伴娘。”童昭想，也許自己能為這個發小做的，也就剩下這一件事了。

在母親面前都倔強的不肯落淚的趙如意，卻因為童昭的幾句話泣不成聲，這樁婚事不是她心甘情願的，可也不得不答應。

婚禮進行的時候，童昭一直站在趙如意身邊，陪她一起見證這場盛世婚禮。

婚禮是趙如意對父母和白家提的最後要求，哪怕是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她也要穿一次婚紗，當最美的新娘。要全世界的女人都羨慕她，羨慕她嫁到了白家。

伴娘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替新娘喝酒。童昭雖然酒量不差，但是到最後也撐不住了。

看着已經雙腮陀紅的童昭，趙如意叫來自己的妹妹。

“幫我扶她上去休息。”

心不甘情不願的趙如雪，粗暴的掐着童昭的胳膊，帶她往樓上走，剛出電梯她的手機就響了。

“什麽，你們又和人打起來了，我不是說今天是我姐姐的婚禮，你們不許給搞事……”

已經站不穩的童昭聽着耳邊尖銳的聲音，忍不住皺起眉心，她感覺耳朵都要被刺穿了。

“你要是有事，就忙去吧，把房間鑰匙給我，我可以自己過去。”

在樓下的時候，童昭就看出來趙如雪不想陪她上來，只是不敢在今天得罪趙如意，才答應下來。

趙如雪聽完二話沒說，連句客氣都沒有就把鑰匙拍在童昭手上，轉身跑進電梯，繼續對電話那頭的人說。

“你們別慌，我馬上就過來。”

扶着牆的童昭，越發感覺吃力了，現在她有些後悔那麽早放小太妹離開，但是人已經走了，她只好靠自己，扶着牆慢慢走過去。

拐了個彎後，童昭就真的撐不住，膝蓋一軟往地上倒去。只不過她沒摔到地上，卻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口，接着童昭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來了，她睜開朦胧的雙眼，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那股環撲面而來的氣息有些熟悉。

男人走得很穩，童昭幾乎沒有感覺到颠簸，男人推開了門把她放在床上。

“熱，水，熱……”

酒勁徹底上來後，童昭感覺身體裏有一陣一陣的熱浪襲來，她擡手扒扯自己的裙子，卻使不上勁。

正當童昭口幹舌燥的時候，男人端了水過來，半杯涼水下肚，她身體裏的郁熱稍微了緩解了一些，但是很快熱量又源源不斷的湧現出來。

接着，童昭聽見男人在叫她的名字，聲音帶着一點急促，卻莫名的熟悉。那股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讓她心裏生出別的渴望，耳邊莫名回響起趙如意在婚禮前說的話。

“雖然我嫁了個老男人，可是老娘在他之前也玩了不少男人，着也算是和她扯平了，我記得你好像還沒有男朋友吧，你就不想在婚前找個男人試試，萬一也像我這麽慘嫁給一個老頭子，硬都硬不起來，你這輩子就完蛋了。”

童昭不知道為什麽會想到這句話，但她知道趙如意說得真的沒有錯，她将來會嫁給什麽樣的人，誰也說不準，也許真的是個老頭子呢，難不成這輩子要守活寡嗎？

在酒精的發酵下，童昭心裏的絕望源源不斷湧現出來，淚水順着緊閉的眼角流出來，一只略帶粗糙的大手在幫她擦淚，可是越擦越多。

“你能不能別哭了。”

聽到男人有些委屈的聲音，童昭哭的更兇了，論委屈誰能比得過她？男人的指腹不小心從她的唇邊劃過，童昭又覺得有些渴了，伸出小小的舌頭舔了舔紅唇，卻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手指。

盯着她看了許久，男人輕輕的俯下*身，慢慢的貼上她的紅唇，溫柔的用舌頭分開她的唇瓣。開始的時候他的吻很小心，像是怕傷害到她，卻在最後變得有些失控，狂風暴雨般的席卷她的口腔。

暈乎乎的童昭感覺舌尖有些疼，想推開他，卻被男人把手扣在一起。下一秒，她聽見了布料破裂的聲音，接着胸前一涼，身體顫了一下，随後聽見男人在耳邊，用醉人的聲音問她。

“童昭，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個聲音比以往多了幾分暗啞和性感，童昭現在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喝醉的，還是為他的聲音沉醉的，她張開嘴叫着他的名字，卻只能看見嘴型，發不出聲音。

看着童昭一張一合的小嘴，男人眼底劃過一分雀躍，好像是得到了什麽獎勵，再次俯下身，大手附上了她的腰肢，薄唇封住了她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