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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逐漸凝固,昨天送符的提燈人顯然感覺出來氣氛的詭異,他看了看岑昭,又看了看面前的人,猶豫着開口:“茯苓師姐,這......”
名喚茯苓的捉妖師沒想到岑昭沒說任何一句話,只是高傲地看着她,眼底似乎有一絲不屑,這讓她感到異常不爽。
一個米蟲,憑什麽有這麽大的底氣,竟敢小看她!她師從護法洛水秦,她的師父乃百年難遇奇才!
本來這股氣就憋着無處可發,恰巧來了個不長眼的出氣筒,茯苓立馬反手扇了那人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亮又清脆,被打的人顯然愣住了,怎麽說都是同僚,且于常人來說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誰不是衆星捧月而來。
那人有些憤怒的瞪着茯苓,眼神兇惡,吓得茯苓一驚,轉而摸了一下染着豆蔻的指尖,緩解自己的尴尬,“哪輪得到你來說話!”
岑昭冷眼看了全程,覺得無趣,此人她并不認識也沒見過,看來也是個沒腦子的,成不了什麽氣候。
她戲也看夠了,刀尖一抵木牌,用巧勁一挑,木牌被輕松挑了起來,在半空中又被岑昭用腳尖靈巧一踢,伸手輕松地接到。
茯苓三人還沒來得及看清,就發現掉落在地的木牌此時已經穩穩地落在岑昭地手中了。
“站住!你!”茯苓看着岑昭轉身就要走,情急之下連忙喊住,怎麽能輕易放此人走!
她此程就是為了羞辱岑昭而來的,主閣有人敬她是執事大長老的小徒弟,但她一派自古崇尚實力,完全看不慣岑昭這種關系戶。
一個什麽都沒用的廢物,不僅占着名譽和地位,更可氣的是——
茯苓恨恨地盯着岑昭的側臉。
她最讨厭長得比她好看還高傲的人!
那身靛藍色樸實的衣服在岑昭身上都顯得沒那麽庸俗了。
“你就如此沒有骨氣?白瞎了執事大長老這麽對年對你的教導!我看都喂進狗肚子裏頭去了,你這種沒用的東西趁早滾出司定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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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越說越氣,過往那些不甘仿佛在此刻如開了閘的洪水般湧出,她拼盡全力費盡心機一輩子,也不過是洛水秦護法的徒弟,某個徒弟。
而某人什麽不用幹,平常翻翻卷宗,就可以輕易的獲得別人恭敬的一句“小師叔。”
她時常念叨世間不公,但她的師父只是平靜的說:“萬物有命,冥冥之中注定。”
萬物有命,笑話。
她今日故意截下傳令的人,強行拿着令牌過來,可不是為了自取其辱的!
“你若真的有骨氣,那便與我比試一場”說着,茯苓嘴裏念叨着,四周的石子隐隐晃動,旁邊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茯苓。
“師姐,門內有規,不可私下武鬥!”
誰知岑昭突然笑了一下,發絲拂過唇,被她随意的別到耳後。
茯苓本以為岑昭要說什麽,結果只是嘲諷的一笑,這讓她更加憤怒了。
“你笑什麽?有種就去擂臺比試比試,別在這裏像個縮頭烏龜躲着。”
“不去。”
茯苓的話**脆利落的聲音打斷,有些不可置信,這人怎麽能如此!
岑昭說:“主閣只說三日後開會,可沒說我有義務在這陪你發瘋,沒別的事就請回吧。”說罷,她輕輕吐出兩個字,“師侄。”
這兩個字重重地敲在茯苓的理智上,終于“碰”的一聲斷了線。
“你這沒用的廢物!我看大長老就是瞎了眼才沒把你攆出去!”她喊破了音,一瞬間遠處尖銳的石子飛向岑昭的方向。
身後兩人不約而同抽了口氣,被打的人連忙施法擋住那飛去的石子,另一人連忙喝止:“茯苓師姐慎言!”
岑昭也不躲,那石子急速沖着她的臉龐飛去,卻堪堪停在只有一寸的距離。
她轉過身,沒有任何波瀾地看向顯得狼狽的茯苓。如果不是別人知道她沒有什麽法力,那氣場襯得,倒像是法力高強的高位者。
“洛水秦的徒弟?”
茯苓狠狠地瞪着她,不說話。還是身後的人幹吞了吞嗓子,知道事情變得棘手起來,連忙行禮道歉說道:“是,剛才師姐一時失智,冒犯了小師叔,還請小師叔見諒。”
岑昭沒說話,擡手捏住懸在半空的石子,那石子突然脫離下墜,被她松松的握在手心。
然後她瞥了一眼被茯苓打了一巴掌的人,認出來那是昨日給她送東西還提醒她的人,那人看到岑昭投來的目光,連忙低下頭,臉上羞紅一片,顯得那掌印更加明顯了。
“回去上點化瘀的藥膏,別留下了疤。”岑昭轉過身,輕飄飄的留下這幾句話,“人總得體面些。”
也不知這話究竟是說給茯苓聽的,還是他聽的。
但再擡頭時,宗閣的大門已然關了上來。
三人心思各異。
門內的雙善看到岑昭回來,本來面露不善的抱臂看着小老虎,兩人大眼瞪小眼,再看到岑昭的一瞬間,他馬上迎上去。
“主。”雙善略帶試探的開口,他知道每次有人找岑昭,不會有什麽好事,從他有記憶起的十幾年,都是有岑昭的影子。
他起初在暗處看岑昭被冷眼相對,被排擠,但她仿佛對什麽都不在意,只是安穩地看着自己的書,每日練劍,年複一年日複一日。
雙善也曾為岑昭打抱不平,每每如此,岑昭都會拍拍他的頭安撫道:“我自有想法。”
就這樣他陪着她,從主閣的最頂端,那個人人都羨慕的地方,搬到樓下,再到偏遠的宗閣,與宗卷為伍。
為了主,什麽都可以犧牲。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原則。
岑昭拍拍男童的頭,安撫道:“沒事。我出去的時候,它可有什麽異常?”
思緒被拉回,雙善搖頭,“沒有。”
岑昭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在巨大的宗卷閣樓中翻找着雙善就在一旁為她烹茶,研墨以供岑昭寫寫畫畫。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案桌上的宗卷多到滾落在一旁,小老虎甩着尾巴叼起一個來玩,爪子扒拉扒拉發出噪音,被一旁雙善眼疾手快地将卷宗抽出來後,略有不滿的“嗷”了一聲。
“找到了。”不知過了多久,岑昭攤開竹簡卷宗,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
“簡單來說有些妖受到較大傷害後為保妖氣,封鎖神識,或主動為之或被迫為之。”
話音剛落,兩人齊齊看向一旁歲月靜好的某種老虎。
“它會不會是故意的。”雙善說。
“很難否認。”岑昭感覺自己一下午仿佛被耍了一樣,眯起眼睛,溫柔的笑着。
但只有雙善這種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這笑容背後的涵義。
岑昭起身走近小老虎,随手拿起一個帶着流蘇的竹簡,看見小老虎的眼神随着流蘇的晃動而轉移。
“我不養閑人,貓狗動物一概如此。”岑昭将竹簡轉了幾圈,直到小老虎着急站起身來嗷嗷的撲,她向一邊抛去,小老虎就撲騰撲騰的跑去追。
“撿過來。”
于是雙善就看着他的主像逗貓一樣拿着個竹簡卷宗丢來丢去,那小老虎真就每次叼了回來,看那模樣還挺開心,不嫌累。
“既然如此,總得有個名字吧。”岑昭完全不理會面前的老虎什麽來歷,“在我這就聽我的,那就叫飯桶吧,反正也是個吃白飯的。”
雙善眼皮子跳了一下,不置可否,他并不是覺得對小老虎不公平,而是覺得這等名字出現在宗閣,他替她丢人。
“算了,看在我善良的份上,你又長得這麽白,叫雪球?”岑昭突然撲哧笑出聲,“多好聽的名字,那不得配上漂亮的小雪狐,最起碼也是波斯貓。”
岑昭蹲在地上,逗着小老虎,“白桶,白飯?”
持續許久,岑昭仿佛就認定杜夔是來吃白飯的,名字裏怎麽換都離不開桶和飯,諸如此類。
雙善終于沒忍住,提了句:“要不換個?”
岑昭看樣也玩累了,點點頭起身,“對,老叫飯桶,有傷風化。”
雙善剛想點頭,聽到岑昭悠悠的來了一句:
“那就叫白勺吧。”
雙善:......
随他主開心吧。好歹不是桶盆了。
好像小老虎也很喜歡這麽名字,岑昭叫白勺,它就哦嗚一聲,岑昭去哪它就去哪。
正确的來說不是小老虎喜歡這個名字,而是它的本能喜歡面前這個人。
可能因為靈魂相契合,冥冥之中有股吸引力将它們彙聚在一起。
雙善看着岑昭逗着小老虎,小老虎在她腳邊曾來蹭去,吼吼着。
他已經很多年沒看到岑昭笑得這麽開心了,剛開始,岑昭還有笑,再後來已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二人開始活在角落,久而久之,都戴上了面具。
鲛人淚燭火微微閃動,橘色的暖光映着兩人一虎的影子,漸漸有了溫度,雙善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短暫的落了下來,眉眼漸漸舒展。
這樣也好,短暫的一瞬也好。
他想。
岑昭今天可能跟小老虎玩的久了些,有些放松,難得的做了場夢。
夢裏一改宗閣陰暗壓抑的環境,反而是視野開闊的山峰,晴空萬裏,一碧如洗。
岑昭感覺恍惚不适應,有股奇怪的別扭感,但又說不出是什麽。
她好像不該在這裏的。
“昭兒。”
身後突然響起蒼老又威嚴的聲音,她連忙轉身去看。
“練功時不可分心,明日你們将下山除妖,這是你們第一次參與除妖,今日也不可懈怠。”
四周景象突變,天旋地轉,只一瞬間,開闊的山峰便變成廣闊的廣場。
周圍是穿着跟她一樣的人,正認真練功。
她看向自己手中的符咒,覺得有些輕,很別扭,但是說不上為什麽別扭,仿佛手裏的東西不應該這麽輕才對。
“昭兒。”
看她沒反應,那人又叫了一遍。
岑昭反應過來,回道:“是,師父。”而後也加入到練功隊列中,強壓心裏的不适。
是了,明天是他們第一次下山除妖的日子。
她該好好準備...
作者有話說:
除夕快樂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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