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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華烨街的鋪子時,卓幸已經是呆滞的狀态了,當她顫顫巍巍打開奏折,猛地擡頭看皇帝。
奏折裏是大臣上書舉發一些官員置辦産業,壓榨百姓之事。
雖然這奏折中所提之事與卓家無關,但卓幸焉能不知,皇帝不就是借着這封奏折敲打她嗎!
卓幸一下跪直了身子,道:“皇上,那間鋪子是臣女一人所為,卓家不知,也與卓家無關!”
她不是怕連累卓家,她是怕被卓家發現。
若是卓母知道她在外偷偷開了間鋪子,恐怕她就離滾不遠了。
那上頭的人慢悠悠回了一聲哦,又嘆了口氣道:“近日曲縣水患,國庫空虛,朕那些大臣是一毛不拔,你既然懂得置辦生意,不如給朕出出主意?”
餘平聽聞,耳尖動了動,皇上這是要……欺壓弱女子啊?
顯然,皇帝的畫外音卓幸也聽的分明,只是一個九五至尊的皇帝,要搶她的銀子?不至于吧!
卓幸猶豫的合上奏折,又猶豫的擡了頭看着皇帝,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每月清算收益,四六分。”
卓幸從未見過這個皇帝,只是上輩子加這輩子都聽了不少他的傳聞,但這人無論如何都不該是這般的沒臉沒皮。
卓幸艱難的擠出一個笑來,咬着牙問:“你四我六?”
上頭冷笑一聲,卓幸的心也跟着一顫。
“好……若是依着皇上的,卓府那邊可否替臣女隐瞞?”
卓幸心一橫,仿佛已經看到一大疊銀票從她這兒飄到了赫連慎那,心窩子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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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慎彎了彎嘴角:“當然,既然是合作,朕也不能虧待了你。”
呸!合作個屁啊,分明就是有人仗勢欺人好吧!
入宮一趟,卓幸還沒開張的店鋪就只剩下四成的收益,而且哭還沒地兒哭去,這會兒坐着宮裏的馬車回卓府,整個人跟霜打的似的,蔫蔫兒的。
而那頭,皇帝心情卻是很好。
餘平給他添了杯茶,也笑道:“皇上這是在拿卓小姐逗趣兒呢。”
赫連慎彎了彎嘴角,并未否認。
——
粉萃不知卓幸在難過什麽,她瞧着馬車後當着的那些木匣子,裏頭了都是名貴的首飾呢。
粉萃笑着說:“小姐,看來皇上很喜歡小姐呢,皇宮裏的東西就是好,色澤都比宮外的要亮多了。”
粉萃打開了一支步搖,上面嵌着瑪瑙,俗氣又貴重的樣子……确實,很值錢!
卓幸一下子來了精神,将後頭的匣子全都打開一一看過,若是将這些東西賣了,那可是一大筆錢啊!
卓幸心裏那把算盤打的啪啪響,還算皇帝有點人性。
她那店鋪第一月開張估計也賺不了錢,六成倒是不多,可往後若是經營得當賺了錢,六成就是一大筆收益,這些珠寶首飾換成銀子,也只是眼前利益,卓幸仍然覺得自己被坑了。
于是,卓姑娘十分心安理得在後一天将皇帝賞賜的東西給賣了,連帶着木匣子一同賣了……
而卓幸前腳剛出了當鋪,後腳這些東西就擺在了禦書房裏。
餘平覺得這個卓姑娘簡直就是人才!皇帝賞賜的東西都敢賣!
赫連慎看着看着笑出了聲,随手拾起一支步搖在手裏颠着,漫不經心的問:“這卓幸,你覺得如何?”
餘平笑了兩聲,權衡之下才道:“回皇上,奴才覺得這個卓姑娘與一般的大家閨秀很是不同呢。”
餘平在打馬虎眼,這說好說不好,萬一與皇上的心思相逆,可不又得受一頓白眼。
一聲清脆利落的聲響,那支步搖被扔進了木匣子裏。
“過些日子再讓人送到卓府去。”
餘平愣了一下,忙打發小太監将東西收起來,自個兒心中揣測着這皇帝到底對卓姑娘什麽心思?若是喜歡,納入後宮即可,有必要這麽一來二去的瞎折騰嗎……
自打那回進宮後,卓幸在卓府的待遇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那次皇帝的賞賜,卓幸說是自個兒穿的太素了皇上才賞的,卓母立馬叫人将府中好看的首飾與布料拿來了偏殿,說是卓家的女兒定不能失了面子。
加上宮裏的流言傳的快,很快臨都便傳開了,說卓府的大姑娘被皇帝看上,就要入宮封個嫔位當了。
至于為什麽一個尚書家的女兒只能封嫔位呢,因為卓幸是養女,能被皇帝看上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
不過今年的選秀取消了,那卓幸就是今年第一個被選入後宮的女子,衆人巴結都還來不及。
于是,這幾日卓府門庭若市,往常說來見卓琦的,這回都說來見卓幸。
卓琦不甘心也得甘心,畢竟卓母敲打過她,讓她一定要對卓幸禮遇有加,若是卓幸真的進了宮當了嫔妃,那也是卓府的臉面,而且往後卓琦入宮也好有個幫襯。
是以,卓琦這幾日乖的很。
當着衆人的面,卓琦一口一個阿姐的,叫的卓幸頭皮直發麻。
那日明着怼過卓幸的藍曦曦都安分了不少,撿着好詞來誇卓幸,硬是将卓幸誇成了天上的星星,人見人愛,難怪皇帝會喜歡。
卓幸抿着嘴聽她們的奉承,倒是聽的神清氣爽的,上輩子過了六年遭人鄙夷的日子,這會兒覺得奉承話可真是好聽。
所以盡管事情并不是她們想的那樣,皇帝沒有看上她,但是皇帝看上了她的錢。卓幸想,既然已經這麽倒黴了,那不如就享受享受被人巴結的日子。
于是在卓幸不澄清的狀況下,這流言愈傳愈烈,傳到了中宮皇後那兒,也傳到了侯府郡主那兒。
李清塵這幾日把自己鎖在房裏,從皇帝賞賜卓幸那日起,她便斷定了卓幸一定将自己替她作畫之事告知皇帝,皇帝是個愛畫之人,所以是因為這樣才對卓幸青睐有加。
而她是侯府嫡女,皇帝又顧全侯府臉面,沒有苛責她。
對,除了這樣她實在想不通為何皇帝會專門召見卓幸,還賞賜了珠寶。
這事沸沸揚揚,臨都還有誰人不知!皇帝莫不是真的看上了卓幸?
皇帝看不看上卓幸李清塵不關心,但替畫一事一定會讓皇帝表哥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而李清塵骨子裏又是清高的,即便是理清了這些來龍去脈,在官家小姐們的小聚上她也不顯露半分不悅的神色,仍是對卓幸好。
可卓幸卻從李清塵的好中分明感受到了疏離,她也不知如何是好,皇帝知道她替畫的事,但她總不能告訴李清塵,自己開了間鋪子,作了幅相似的畫,又恰好被皇帝買了去?
擱她她也不信啊……
哎,罷了,反正日後離開了卓府,與李清塵也不會有半點往來了吧。
只是皇帝對李清塵的印象如若不好,她日後的脂粉生意能不能紅紅火火也不知曉……
卓幸頭疼,希望這輩子李清塵入宮後仍能盛寵不衰。
她這邊正盤算着離開卓府後的脂粉生意,然中宮那兒卻有人謀計着要将她納入後宮。
自從皇帝大怒斥責了丞相以後,皇後也跟着被冷了好一陣子,連上次二皇子病了皇帝都沒來看。
宮裏還有個兒女雙全的餘妃,本就夠得意的人,如此一來就更讓她得意了。
這會兒聽說卓家那個養女近日得皇帝青睐,皇後身邊的嬷嬷便提了一嘴。
沁兒是皇後的陪嫁丫鬟,聽了此事便提議讓皇後召卓幸進宮來見一見,看看是不是個明白人,能否站在皇後這一邊。
日後若是真進宮得皇帝寵愛了,也能挫挫餘妃的銳氣。
皇後心中雖酸,但轉念一想這後宮裏百來個皇帝的女人,多卓幸一個也不多,便允了。
小太監剛到卓府宣皇後懿旨召卓幸進宮,卓幸正好從後院土牆上翻了下來。
自從她要入宮封嫔的謠言傳開之後,卓家又開始拿她當大小姐養了,看得不是一般緊,生怕卓幸做了什麽不得當的事兒落人口舌,是以這幾日脂粉鋪子都沒開張,門前落了一層灰。
只是上回卓幸的芙蓉胭脂粉大賣之後,市面上這樣做的精細的木匣就多了許多,完全沒有天時地利。
卓幸這家店鋪對面的鋪子做的是與她一樣的生意,每回二人隔着窗子互望一眼,那鋪子的老板娘就拿白眼斜她,估計是她搶了人生意吧。
這回卓幸擡頭望窗子時,便聽到有幾人在裏頭吵吵。
她豎起耳朵仔細一聽,就聽見個尖細又熟悉的嗓音道:“你們這什麽胭脂?換了個盒子價格翻了三倍,裏頭卻是什麽烏七八糟的東西,這讓我們家小姐如何用?!”
一兩的胭脂裏頭裝的也就五六錢的質量,而往常這些貴家小姐用的都是幾十錢的胭脂,反而得不償失。
只是這聲音,不是那個藍曦曦的丫鬟盈兒麽?
聽着聽着,就聽盈兒中氣十足來了一句:“那日聽說對面那家賣了這樣的好東西,我這才想買來給小姐試一試,不料那家一歇業便是好幾天,我這才來了你這家鋪子,沒想到卻是個黑心商家!”
盈兒口齒伶俐,說的老板與老板娘一時找不出詞兒來回她。
卓幸撐着腦袋緩了口氣,還好這生意停了,要不然鬧的就是她店裏。
這錢雖賺的快,但賺不長久,不是個好主意,卓幸琢磨着是不是想個別的出路。
但盈兒這一鬧倒是提醒了卓幸,臨都的貴家小姐她認識不少,做的又是脂粉生意難免碰上熟人,日後自己這身男兒裝怕是會被認出來……
這麽一走神再擡頭,窗外赫然立着幾個大汗。
卓幸臉色一僵,這幾人她是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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