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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動靜這麽大, 裏面兩個人皆是一愣, 平華蹭的一下直了腰,嘴裏嘟囔着:“完了, 完了完了……”

随後匆匆出去,确實看到皇帝立在門外,抿着唇, 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奴婢請皇上安!”平華着急忙慌的行了個禮。

赫連慎沒搭理兩個宮女,擡腳就往裏屋走。卓幸瞪着眼睛望向門外的來人, 一張小臉白的沒有血色, 不知道是被他吓的還是病的。

卓幸緩緩垂下壓在腹部的手, 起身道:“皇上萬安。”

赫連慎走近,卓幸下意識後退兩步,那人緩緩擡起手,卓幸又退了兩步,總覺得他是不是聽到了方才的話, 想要掐死自己來着?

直到那只大手落在額頭上, 只聽他蹙了蹙眉道:“沒發燒。”

這時候平華才猶猶豫豫的從外頭走進來, 道:“娘娘是來月事了。”

赫連慎又蹙了下眉, 目光便落在卓幸的小腹上,被他盯的汗毛都要立起來的卓幸捂住自己的小腹,警惕的望着他。

赫連慎幽幽瞥她一眼,轉身在桌旁坐下,兩手放在雙腿上,正色道:“布菜。”

餘平與平華皆是一愣, 随即才明白過來,皇上是要在偏殿用膳!

平華高興得揚着嘴角出去知會下邊人。太好了,皇上還是心疼娘娘的。

經過粉萃身邊時,粉萃好似還沒從剛剛的驚恐中出來,一臉怔愣,直到平華叫了好幾聲她才回神,吶吶道:“布菜嗎?我來吧。”

平華點頭說:“也好,你這個膽子得好好練練,下回別在皇上面前掉鏈子。”

粉萃抿嘴,沒再說話。

用膳時,赫連慎一言不語,卓幸時不時擡頭瞧瞧他,再瞧瞧他,直到赫連慎放下竹筷,扭頭看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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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幸一抿嘴,嘿嘿笑了聲:“我聽說封妃儀式是要從娘家擡到宮外,再進宮行禮的。”

赫連慎淡淡瞥了她一眼:“想回卓府?”

卓幸點點頭,又聽那人似笑非笑道:“然後再逃跑?”

卓幸:“……不敢。”

赫連慎冷哼:“你有什麽是不敢的?”

卓幸撇撇嘴,繼續吃,也不提要回卓府的事兒了。她是想着,如今自己入宮為妃,卓府就是表面上也能裝出和藹大方的樣子,指不定能給她準備些嫁妝呢……

飯後,赫連慎未久留,回了自個兒的寝殿。

餘平替他寬了衣,瞧皇帝眉頭緊蹙,他不由笑笑,替皇帝将心中的擔憂給說了:“不知道明日娘娘的身子能不能進行受封,那受封儀式繁雜的很呢。”

聞言,赫連慎眉頭蹙的更緊了。

“讓楊姑姑在她邊上候着,等她進了鳳栖宮,就讓楊姑姑伺候。”

楊姑姑可是從小看皇帝看大的,其地位如何不言而喻,如今撥去了鳳栖宮…

看來這幸妃才是宮裏最得寵的,以後那餘妃魏妃靜妃,都得靠邊兒站了。

卓幸這小腹一抽一抽的疼着,疼的平華在交代明日受封的事項她也全然聽不進去,氣若游絲道:“明日再說吧,明日再說。”

平華焦急的張了張嘴,可瞧卓幸這樣子,她又堪堪住了嘴。

但明日可是大事啊,萬一生了意外…哎!

卓幸手一抽,從被褥中将熱水袋抽了出來,遞給平華:“唔,涼了。”

平華心下一嘆,無奈道:“奴婢給娘娘換新的。”

平華捂着熱水袋進來時,看到娘娘的床榻旁坐着個人影,她一驚,就見餘平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平華下意識放輕了腳步走近,就聽娘娘蜷縮着哼哼,疼的不行。

赫連慎拿過平華手中的熱水袋,塞進了被褥裏。卓幸摸着熱源接過,眼睛都不睜一下的。

平華輕聲道:“娘娘,要不奴婢給您揉揉吧。”

卓幸閉着眼點頭,自覺的将手從腹部放下,留着地兒給平華揉。

平華說着搓熱了手,正要伸進被褥裏,就見有一只手比她還快……

平華驚了,訝異的看着皇帝。

餘平使了個眼色,二人退出寝殿,将門帶上。

卓幸舒服的享受着那只大手在腹部揉搓帶來的熱度,全然不知寝殿裏已經換了個人。

“唔,輕點……”她皺着眉頭嘟囔道,舒服的快睡過去了。

聞言,那只手果然輕了些。

她是舒服了,苦了赫連慎……

大手從她衣襟下鑽進去時,那手感軟軟的嫩嫩的,這丫頭還時不時動一動…

簡直要命!

驀地,腰間被用力一掐,卓幸猛地睜眼,一眼便望見了坐在床邊的男人,瞬間驚醒。

蹭的一下坐起身,抱着被褥連連後退,像看着什麽登徒子那般,不可置信道:“你做什麽?”

赫連慎慢悠悠收回了手,似是體會餘味那般,食指拇指稍稍搓了搓,道:“朕看你剛才不是挺享受的?”

卓幸瞪着眼不說話,腮幫子鼓鼓的,像是被氣的。

他一笑,扯過卓幸的被褥,盯着腹部問:“還疼?”

卓幸搖頭,道:“不疼了,皇上回去歇息吧,恭送皇上。”

赫連慎勾了勾唇,起身解着自己的腰帶,一本正經道:“朕今天要在這裏歇息。”

卓幸一怔,雙肩繃的緊緊的,匆匆從床上下來,将被褥一扔,同一本正經點點頭:“那你睡吧,我睡地上。”

說着,卓幸就想出去叫平華給她找一床被褥,反手就被赫連慎扣下了。那雙大手好像能一把握住她的腰似的,将人提着就往床上放。

卓幸一驚,用力撲騰着,小手一揮,正中赫連慎那張冷峻的臉……

啪的一聲,忽然安靜下來。

卓幸心虛的放下手緩緩朝那人看去,就見他輕嘆一聲:“別鬧了,睡覺。”

她剛剛做了什麽!

她打了皇帝一巴掌!

卓幸偷偷瞥了自己那只手,藏在了身後,又偷偷瞥了眼赫連慎……

心虛的卓幸不敢再動,像只木偶似的被他橫抱起來塞進被褥裏。

他三兩下褪去外衫,上了床。那股男子氣息竄了進來,卓幸渾身一凜,下意識便轉身往裏縮。

赫連慎長手一撈,卓幸一下撞進他懷中,鼻尖全是他的味道。

那只大手熟門熟路的掀開衣物,覆在小腹上,輕輕的揉。

卓幸渾身繃的緊緊的,絲毫沒有享受,痛苦的很……

夜裏女子瞪大了眼睛,我見猶憐的模樣,思考着她做錯了什麽…

哦,她打了皇帝一巴掌…

——

卓幸一覺睡到了巳時,睜眼時邊上已經沒有人了,她下意識緩了口氣。

昨晚一夜都沒睡,身邊挨着個人,還是皇帝,哪裏睡得早,接近辰時才漸漸有了困意。

平華聽到動靜忙端着水走來,見卓幸眼下略微發青,不由紅了臉道:“娘娘來了月事,怎麽、怎麽能……”

卓幸一臉懵逼瞧着她,能什麽?

平華咬了咬下唇,半響說不出後話來。

卓幸恍然大悟,丢了個枕頭過去,呵道:“胡亂想些什麽!”

平華不敢再說了,将手巾遞給卓幸擦了臉和手,才道:“午時便要行大禮,粉萃已經去內務府将受封禮服拿來了,娘娘一會兒便換上吧。”

卓幸揉着眼睛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被吓了一晚上,腹部都不疼了。

她瞧見桌上擺放着幾盤糕點,霎時間肚子便響了起來,徑直走去捏起一塊嘗了嘗。

平華又笑說:“皇上說娘娘起來該餓了,才讓禦書房送來了爽口的糕點,皇上真懂娘娘。”

聞言,卓幸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平華,将手中的糕點緩緩放下,她們看不出來,其實皇上是來折磨她的嗎?

小廳裏,粉萃将禮服鋪在榻上,細細整理着。與她一同的還有玄清宮的小宮女。

小宮女從未親手摸過娘娘們受封穿的禮服,不由多看了兩眼,羨慕道:“粉萃姐姐真好命,從小就伺候幸妃娘娘,以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肯定非姐姐莫屬。”

粉萃揚了揚嘴角,假意呵她:“莫要胡說。”

小宮女又仔細瞧了瞧粉萃,道:“粉萃姐姐長得真好看,又跟在娘娘身邊,如今皇上寵愛娘娘,說不準也看上了姐姐,那姐姐可就富貴了!”

粉萃四下望了一眼,忙斥她:“胡說些什麽,要是讓人聽了去,還以為我有什麽不軌之心!”

那宮女不敢再說了,只輕聲道:“姐姐可知道玉常在?”

粉萃蹙了蹙眉,表示不知。

小宮女湊近了道:“那玉常在是衾祥宮偏殿裏安貴人的陪嫁,有一日皇上去看安貴人,一眼看上了玉常在,那玉常在原本也如我們一樣,是個伺候人的宮女呢,雖然現在位分也不高,但好歹是個主子。”

粉萃若有所思的垂下頭去整理禮服,手緩緩撫過禮服上的壓邊金線和繡花…

若是有一日……

粉萃搖了搖頭,忙打消了這個念頭。

遂道:“往後你莫要說這樣的話了,我自幼服侍娘娘,娘娘待我也好,我斷斷不可做出背主之事。”

小宮女一怔,她方才明明看到粉萃抱着禮服過來時眼裏有羨慕,這才會與她這樣說的。

粉萃将禮服疊好便離開了小廳,一路小心謹慎的将禮服捧去了偏殿,還未踏進門檻,就見小姐與平華相談甚歡,平華給小姐梳了個流雲髻。

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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