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敬事房來了一批宮女, 帶頭的是個老嬷嬷。

老嬷嬷年紀大, 但眼可不花。将卓幸渾身上下洗的幹幹淨淨,就像洗剛從泥地裏□□的白蘿蔔那般, 連腳趾頭都不放過。

卓幸被這熱騰騰的氣弄紅了臉,再加之這麽多雙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臉更紅了。

裹了一床棉被, 外頭兩個公公将她擡着進了皇帝的寝殿。

粉萃下意識就要跟上去,被餘平拉住了袖子:“你幹什麽去, 眼珠子不想要了?”

粉萃愣了半響, 随即紅了臉, 老老實實在門外呆着。

裏頭,卓幸就像一只煮熟的蝦仁,渾身都泛着粉嫩的光。明明未施粉黛,但連小嘴兒都是殷紅的。

被放到龍床上,太監們放下紗簾, 一下子她就看不清了外頭。

隐隐約約能感覺到, 桌案那頭坐着個人影, 酒香味兒溢的滿屋子都是, 還有些甜味兒。

不一會兒,卓幸的肚子便發出一陣響聲。

她是用過晚膳的,只是過了這麽幾個時辰,再一聞這味兒,又餓了。

等了半響,那頭的人好像也沒個動靜, 卓幸忍不住探出了個腦袋,正巧撞上那人看過來。

“餓了?”他放下書冊。

丫頭臉紅撲撲的,嫩的跟剛煮好的雞胸肉似的,赫連慎微微一頓。

卓幸幅度略小的點了點頭,眼珠子都快鑽進盤子裏了,身子卻不見動一下。

那邊男人朝她道:“餓了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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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幸沒動,片刻才小聲嘟囔:“我沒有衣物。”

赫連慎沒聽清她說了什麽,皺着眉頭走過來,見她攥緊了胸前的被子,才明白過來她說了什麽。

忽然,卓幸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瞧着這人将自己打橫抱起,她急急忙忙去拉被子,差一點就掉了呢。

赫連慎将她安安穩穩放在了小幾旁,又将原本擺在桌案上的飯菜和糕點挪了過來,動作娴熟的夾了一筷子竹筍在她嘴旁:“吃。”

卓幸一頓,猶猶豫豫的伸長了脖子,咬住那口竹筍。

不吃還好,一旦嘗了一口鮮,那肚子就叫的更厲害了。偌大的寝殿,這一聲響,任誰都能聽得見,

卓幸紅着臉替自己辯解道:“你都不知道,那些嬷嬷沐浴可累了,差點沒将我卸下來一塊塊洗。”

赫連慎低低笑了一聲,叫了餘平換一桌新鮮的飯菜來。

這個時辰,皇帝又翻了牌子,誰也沒想到居然還要上菜。

餘平心想,肯定是幸妃娘娘,也就她能讓皇上這麽寵着了。

這一桌子菜,幾乎都落進了卓幸的肚子裏,可她就沒動過手,赫連慎喂一口,她吃一口,有人還喂上瘾了,直到卓幸打了個飽嗝,搖頭說不要了,他才不得已放下竹筷。

許是吃的高興,卓幸的戒備心稍稍放下了些,攥着被角的手也沒那麽緊了,被子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胸口一片白嫩,卻渾然不知。

赫連慎暗了暗眸子,喉結上下滾動一番,移開視線。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那丫頭就探着頭過去,抿了一口酒杯,還啧啧道:“香,什麽酒?”

瞧她這樣,赫連慎起了玩心,勾了勾嘴角道:“果酒,喝不醉的,整個皇宮,朕這裏的酒別處可是喝不到的。”

卓幸是個愛占小便宜的人,聽了這話,更覺得要多喝一些,不然多虧呀。

她讨笑賣乖道:“一個人喝酒多悶啊,我陪皇上喝吧,給皇上解悶!”

赫連慎失笑,給她滿了杯,她一邊喝一邊還嘟囔說:我是看你一個人,才陪你喝的。

卓幸不知,這酒度數極高,當下感覺不到醉意,可再過半個時辰,保準她暈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亥時,天色已晚。

餘平在門外急的冒汗,不知這門該敲還是不該敲。

粉萃疑惑:“公公這是怎麽了?”

餘平氣道:“還不是鐘華宮那又出幺蛾子,也不知是真是假,這會兒子皇上在裏頭指不定多盡興呢,我這……哎!”

鐘華宮,魏妃娘娘?那不是剛小産麽,又出了什麽事?

外頭一個宮女匆匆進來,滿面焦急:“公公怎麽還不禀皇上,我們娘娘還受着罪呢!萬一出個什麽事……”

“噓噓噓!”餘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罵道:“不要命了,皇上在裏頭歇息呢!”

宮女當然知道皇上今兒晚上翻了幸妃的牌子,當下便不滿道:“我們娘娘怎麽說也是為皇上懷過龍子的,如今落了胎,身子又不好,現下發着高燒,奴婢們害怕出事這才來請皇上的。”

宮門說的義正言辭的,絲毫不怕擾了裏頭的好事。娘娘說了,她落胎事大,皇上一定會心疼她。

外頭的動靜太大,赫連慎早早就聽見了外頭的争執。

一手攬着喝的醉醺醺的小丫頭,扣緊了她的被子,将人捂的結結實實抱到床上去。

随後,他才披着一件袍子出來。

那宮女一見皇帝便噤了聲,還紅了臉。

靜谧的夜裏,只聽一聲嘆,那人掀起眸子,那眸子比夜色還涼上半分,道:“你是鐘華宮的宮人?”

那宮女聞言瑟瑟發抖,垂頭應是。

“擾了朕歇息,可知有罪?”

宮女撲通跪下,聲音都帶着些懼意:“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去慎刑司領三十板子,讓你們娘娘抄一百份佛經送至祠堂,落胎發病,乃命途不順,是該去去身上的晦氣。”

那宮女呆了,怎麽、怎麽是這樣?

兩個小太監将這宮女拖了下去,這才安靜下來。

粉萃在身後目不轉睛的看着這男人的背影,心中激動澎湃,可沒一會兒,赫連慎就轉身回了寝殿,粉萃的心又落了下來。

——

卓幸喝的大醉,赫連慎在她臉頰上拍了兩下,連個動靜也沒有。

他突然後悔了,這丫頭睡死了,今晚辛苦的不還是他?

赫連慎長嘆了一口氣,也沒掀開原本龍床上的金絲被,反而掀了卓幸身上圍着的那床大紅棉被,鑽了進去。

她身上未着一件衣物,渾身都光/溜溜的,軟軟的,嫩嫩的,赫連慎将人一攬,貼緊了自己。

借着兩盞燭光,他細細打量了這丫頭。不知道怎麽長的,跟妖女似的,還是那種會勾人魂的妖女。

那張嘴像是抹了蜜,總讓人看着看着就想咬一口。

睡夢中,卓幸皺了皺眉,感覺被蜜蜂叮了一下嘴唇,她下意識拿手擦了擦。

赫連慎拉開她的手,更用力的咬了一口,直到這小嘴兒上多了兩道齒痕他方才滿意,又含了兩下,再不逗弄這張無辜的嘴兒了。

被褥下,他的手搭在卓幸腰上。那腰肢細的好像一把就能掐斷,就這麽來回摩擦,生生将自己勾起了火。

卓幸睡的也不舒坦,将身邊的障礙物推了出去,自個兒卷着棉被往裏頭滾。

然後,又被拽了回來。

一人清醒一人醉,兩人就在床上争執了一番。直到夜深,龍床上的男人也無半點睡意。

眸光漆黑中又帶着點委屈,他這不是折騰自己麽?

是以,他翻身覆在了小丫頭身上,大手掐着她的下巴,沉聲道:“醒醒。”

半響,得不到回應,身下那人睡的正香,赫連慎又翻身側躺下來,嗤笑一聲,鬼迷心竅了他。

這麽大動靜,某人早就醒了。

這時,黑夜裏,方才被折騰這蹭蹭那摸摸的卓幸睜開了眼,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被褥底下握緊了拳頭,長籲出一口氣。

呼——還好還好。

這一宿,倆人都未睡着。卓幸就這麽撐到了天亮,想着等赫連慎去上早朝,她便解放了。

餘平進來時,那紗簾內沒半點動靜,他低聲喚:“皇上,該上早朝了。”

裏頭有了些動靜:“今日不上朝。”

餘平斂下訝異,腳步輕緩的出去關了門。哎喲,皇上居然不上朝?這幸妃娘娘果真是厲害!

那個厲害的卓幸,正緊閉着雙眼,完了完了完了,他怎麽能不上朝呢!這不是給她安了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的名頭嗎!

“醒了就睜眼。”

卓幸心中一咯噔,假裝沒聽見。

忽然,身上一涼,眼看着被褥就要被扯走,她急哄哄的抓緊了被角,一擡頭就撞上那人的眸子。

他緩緩道:“你就是這麽伺候朕的,裝睡?”

卓幸的小臉上閃過片刻的驚訝,随後笑道:“什麽?”

赫連嗤了一聲,半夜她長嘆的那口氣,當他是聾的?

忽然,男人翻身而上,眸中帶着些笑意,有意的貼緊了她未着寸縷的身子:“朕估摸着,愛妃應該喜歡白天行房事。”

他的身子像火爐似的,猛地貼了上來,卓幸驚得一縮,睜大眼睛,咽了咽口水,狂甩頭道:“不、不是的,皇上估摸錯了。”

赫連慎沒做半點動靜,依舊這麽貼在她身上,聽着她滿口胡言。

“哎呀,頭疼,昨個兒酒喝多了,嘶……”

瞧着赫連慎還是沒有要下去的打算,卓幸可憐兮兮的擡了擡眸:“皇上,能不能讓人給我拿件衣物啊……”

話落,卓幸腰間被猛地一掐,疼的她倒抽一口氣,眼淚都出來了。

那人幽幽道:“你可知,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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