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另一頭, 李清塵摘去了周身的首飾, 只留下一只素雅又不失華麗的銀簪,略施粉黛的臉, 加之一身煙灰色襦裙,像極了廣寒宮的仙子。

如果說卓幸是美豔的不可方物,那李清塵便是天上的清冷仙子。

可惜, 皇上好像更喜歡美的直白俗氣的長相。

夭兒一邊為李清塵梳妝,一邊心裏默默感嘆, 自家娘娘這副容貌, 若嫁的不是皇上, 那可定是被夫君捧在手中寵着護着。

剛打扮完,宮女冒冒失失的跑進來,小喘着氣道:“娘娘,幸妃已經被太後罰去祠堂跪着了。”

夭兒皺眉:“那不是早知道了,娘娘正打算往祠堂趕去。”

那宮女連連搖頭:“可、可是, 外面都說, 幸妃娘娘此次是為娘家求福的, 都在誇……幸妃孝順呢。”

李清塵扯着嘴角一笑, 将手中一只耳飾丢進匣子裏:“果然是我認識的阿幸……”

原本事情應是太後懲罰卓幸,李清塵去求情,陪同卓幸一道跪,贏個好名聲才對!

這樣讓皇上也對她刮目相看!

現下,卻全毀了……

李清塵閉了閉眼:“罷了,另尋機會。”

——

卓幸雖說是為了娘家祈福而跪, 但畢竟是太後的旨意,兩個時辰她必須跪足,省得讓太後她老人家捉住把柄。

原本應該到的靜貴妃沒來,反而是餘妃來了。

餘妃臉色并不好,垂眸看着跪的挺拔的卓幸,也拿了兩柱香,在各位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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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立刻起身,問道:“卓琦那丫頭可真是好本事,竟然懷上了孩子。”

卓幸挑眉,扭頭去看餘妃。這事兒,她可真不知道。

怪不得,短短十幾日,餘家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看卓幸的神情,餘妃緩了緩臉色,将信将疑道:“你難道不知?”

卓幸反笑:“如此沒臉的事兒,難道她會告訴我?”

餘妃噎了一陣,随後才說:“她嫁進餘家用了這種下作手段,可未必會受善待,屆時幸妃妹妹可不要心疼。”

“唔,心疼的是餘公子吧。”

餘妃臉色一沉,提到她這個弟弟,她便覺得沒有臉面,讀了那麽多書,居然會弄出這些事來!

于是,餘妃憋着一股氣來,又憋着另一股氣走。

卓幸默了半響,吩咐平華道:“你差人出去,告知母親,婚宴那日,本宮一定按時前來賀禮。”

卓琦做了那麽多錯事,如今想安安穩穩嫁給餘家?想得挺美。

雖然平華拿了護膝給她,可兩個時辰過去,卓幸的腿都打顫,一站起來險些往前倒。

步攆在外頭候着,卓幸是這麽被擡回宮的。

宮人手忙腳亂的,燒了熱水,平華用手巾打濕敷在她膝蓋上,不瞧不知這般猙獰,膝蓋都成紫紅色了。

楊姑姑心疼道:“若是皇上知道了,定是要心疼娘娘的。”

卓幸一口氣喝完熱茶,砸吧砸吧嘴:“會知道的。”

如卓幸所說,晚膳時皇上過來,卓幸忽然變了臉,委屈巴巴眸中含淚的打着小報告:“太後罰我了。”

“這都青了。”她指着膝蓋道。

赫連慎早就聽說了,雖然外頭都說她是為了卓家祈福,可赫連慎在起宸宮安插的人回來一禀,他便知道了來龍去脈。

當時只覺得,這丫頭挺伶俐的,被罰跪都不忘替自己掙得一波好名聲,真是一點兒虧都不願意吃。

不過這會兒看她指着膝蓋,他一顆心揪了起來,蹲下掀起她的襦裙,又将褲子挽了上去,道:“讓朕看看。”

卓幸配合的伸直了腿,一邊還嘶嘶的抽着氣,可疼了的樣子。

她心下感嘆道,不過幾月的功夫,自己都學會恃寵而驕了呢。不過聖寵來得快去得快,她可要好好把握才行。

赫連慎瞧見那一大塊紫紅色,雙眸沉了沉,楊姑姑馬上道:“敷過藥了,皇上不必擔憂。”

卓幸撅着嘴:“可疼了。”

楊姑姑:“………”那好吧,你說疼就疼。

平華從裏間出來,忽然看到皇上在這兒,身板都挺直了,生怕出錯,輕聲道:“娘娘,水放好了。”

卓幸眨了眨眼,對,她方才要沐浴來着,然後赫連慎就來了。不過現下,她也不能丢下他自己去沐浴對吧……

卓幸想了想:“先用膳罷。”

赫連慎忽然彎腰抱起她:“沐浴。”

平華一愣,匆匆跟在後面,剛出聲便被赫連慎趕了出去:“朕來伺候。”

楊姑姑立即将平華拉了出來,點了點她的腦門道:“你啊,這時候該機靈些,瞧不見皇上對娘娘好麽?”

平華擰着眉頭:“可是怎麽能讓皇上動手呢,這不是……”

楊姑姑搖頭笑:“皇上自個兒高興,他就是想伺候娘娘旁人還能攔得住?”

可是,裏頭被伺候的卓幸很惶恐。盡管同床共枕那麽長時日,可每每行房事時她都要将燭火全吹滅才肯……

如今這天色明亮,木桶裏水又清澈見底,她實在是拉不下臉來。

卓幸拉住赫連慎剛伸過來的手,戚戚道:“要不然,先用膳吧?好餓啊……”

赫連慎知道她害羞了,偏偏不如她的意,将手搭在她腰上,笑道:“朕覺得要先沐浴,熱水化瘀。”

卓幸恨不得搬個大石頭砸他的腳……

沒兩下,她就被撥成了個滑溜溜的蝦仁,弓着身體被赫連慎抱在懷裏,在熱氣中,被放進了熱水中。

水溫略高,卓幸一個機靈,沒一會兒耳朵和臉都被熏紅了。

她忙道:“皇上出去罷,臣妾自己在這兒泡着就行。”

半響,她聽到衣物掉落的聲音,轉頭去看,卻見一會兒的功夫赫連慎已經把自己脫的幹幹淨淨,朝她走來了。

他在身後道:“陪你。”

卓幸垮下小臉,喪喪道:“客氣了……”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水桶原本并不小,卓幸一個人在裏頭還能游個泳,赫連慎進來後,她卻只得縮在角落。

這人長手長腳的,一不小心就會碰到。

赫連慎一把握住她的腰,将人往自己雙腿間一放,然後圈住。這姿勢,直讓卓幸羞恥難耐。

她甚至覺得,他是不是專程來做這件事的?

赫連慎唇貼着卓幸的脖子,感受到懷中的人抖了一下,他心生玩意,咬了咬,卓幸悶哼一聲,而前者倒吸一口氣。

他壓低聲音道:“不是說,給朕生個皇子麽,怎麽這麽久還沒有動靜?”

他說話時手壓着卓幸的小腹,來回摩擦,卓幸被撩撥得情難自禁,連忙撥開他的手,嗔道:“我哪裏知道!”

赫連慎嘟囔:“莫不是背着朕偷偷喝避子藥?”

卓幸刷的一下扭過頭瞪他:“我也得有這膽子啊?”

赫連慎順勢将她的唇瓣兒含在嘴裏,輕輕吮了吮,像嘗什麽佳肴似的。

沒一會兒,卓幸的脖子累的慌,連忙推開她,小聲喘着氣。

赫連慎将她舉起來,換了個方向當下,這下二人倒是面對面,一時間屋內變了味道,她好好一個沐浴,本該疏通筋骨的,這下反而更累了。

殿內一衆人當作沒聽見,眼觀鼻鼻觀心,只是耳根紅的像上了脂粉。好不容易,皇上抱着娘娘出來,也沒人說要上前搭把手的,不敢……

赫連慎輕手輕腳将卓幸放在床榻上,随後稍微系了系松松垮垮的寝衣,吩咐道:“将晚膳撤了,一個時辰後再做新的。”

平華連連應下,後帶着一衆宮人離開,還貼心的關上門。

——

卓琦的婚期定在一月一,新年,是好兆頭。

卓幸前一晚親自從庫房中挑了些看着名貴實則不貴的物件,大大方方的讓人裝了箱,足足裝了七八個大箱子。

她這個姐姐,可真是大方呢。

那日一早,她早早起了身,打扮的比平日裏還要好看,總之就是哪兒哪兒都挑不出錯。

她只要一想到卓琦看到她,便會氣的臉色難看,就高興得很。

赫連慎知道卓幸今日要回府,還特意讓餘平跟着。餘平是皇上身邊的人,沒幾個人沒見過,讓餘平陪着卓幸回府,可謂是讓衆人知曉,幸妃娘娘有多受寵。

卓琦并不想讓卓幸來,可卓母卻說,如今卓幸深受皇帝寵愛,若是她來了,還可以給卓琦這次大婚多贈面子,也讓餘家的人知曉,卓幸這個長姐還是疼她的。

是以,卓琦雖然不情願,也還得做做面子。只是因為卓幸要來,父親母親以及兄長都在府外候着,反而冷了她這個大婚的女兒,難免讓卓琦不高興。

好不容易等來了宮中的轎子,又見卓幸打扮的如此妖豔,卓琦氣不打一處來,差點當場暈厥。

她咬着唇,眼底透出不悅,道:“姐姐這身打扮真是漂亮,比妹妹今日的鳳冠霞帔還要美呢!”

卓幸與卓琦好久未見,如今一見面,還是□□味兒甚濃。

卓幸笑着,低頭捏了捏耳環,這動作真真是妖嬈至極。

她道:“妹妹還是趕緊戴上蓋頭吧,我方才來時,遠遠瞧見了餘家的馬車,想必是要到了。”

她俯身在卓琦耳邊,好心提醒她:“噢,對了,今日餘妃是同本宮一同出宮的,她可不大喜歡你呢。”

卓琦氣的鳳冠搖了搖,什麽也沒說,冷着張臉回房了。

卓母雖然知道她二人不和,方才想必卓幸也說了些不中聽的話,如今卻也指責不了她,只好将她往裏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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