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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 平華就不高興了。
她耷拉下嘴角:“李姑娘說的是什麽話, 我們娘娘身子好着,不勞姑娘操心。”
李梧臉一僵, 忙笑着賠不是:“我是擔心娘娘,平華姑娘別誤會了,幸妃可是在宮中?”
李梧的意思, 她想去看娘娘?平華一驚,前頭好不容易才送走了兩位長公主, 再來個李梧……
“娘娘剛歇下……”
李梧面上表情有些勉強:“那我便不打擾了, 下回再進宮看幸妃娘娘。”
說罷, 李梧也未久留,擡腳便走了。
聽聞皇帝要将太後遷去青臺山,父親在朝堂就暈了,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急忙忙差她進宮瞧太後, 問問可有應對之法。
可太後哪裏有什麽法子, 才幾日不見, 一頭發絲都變白了。李梧去看她的時候, 她更是勸李梧不要癡心妄想,早些找個有權勢的人嫁了。
皇上那裏,想都別想。
端賢皇後還未出嫁時,,李梧在府中總被她壓一頭,好不容易等到她出嫁, 李梧總算可以在府中擡頭。
可是,連母親都說她不如皇後,說她沒有本事,沒能替自己物色一個有權有勢的人。
終于,皇後逝世,父親可算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府中再也沒人敢小看她!生怕她會是下一任皇後。
所以,李梧哪裏肯就這樣離去?便揣着一顆不安分的心暫時出宮了。
——
悅亭和親一事操辦的急,原本先定下來的給樂亭長公主做嫁衣,禮部也只好先耽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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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鐘乳國的人都快到臨都了,皇帝那裏也差人催過。
再加上欽天監在朝堂說下月初一就是好日子,是以,悅亭的親事是火急火燎的在準備。
月底,鐘乳國的使臣便到達臨都。悅亭的嫁衣禮部趕制完成,送去給悅亭瞧了瞧,又被退回來重改,這已經第三回 了。
悅亭長公主這是明白着雞蛋裏挑骨頭呢。
悅亭紅着眼:“怎麽?本公主要嫁到別國去就拿這樣的次品敷衍我?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們給樂亭做的嫁衣呢,拿出來給本公主瞧瞧!”
禮部的人惶惶,忙低頭:“樂亭長公主的嫁衣我等還未來得及趕制,皇上說、”
“說什麽?說讓你們拿次品敷衍本公主了?!”
禮部都不敢吭聲了,這可是最最上等的金絲蠶錦啊,兩位公主的嫁衣所用布料都一樣,他們可沒有偏心誰。只是現在的情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悅亭公主這是拿禮部撒氣呢!
小官員不敢惹怒公主,只好随口應下,再拿回去改。
可其實,鐘乳國與皇帝已經定好了出嫁的日子,就在七天後,悅亭再如何不滿意嫁衣,到時候也得表面風光的嫁出去。如今這樣刁難禮部,也根本于事無補。
她眉間如凝雪一般冷然,道:“幸妃可是能下床走動了?”
宮女不敢再惹怒悅亭,立馬答:“是,但幸妃娘娘懷的是雙生子,肚子大的駭人,好像也不常出寝宮。”
悅亭隐隐握住了拳頭,上回李梧來看她,臉上已經瞧不出曾經對她這個長公主的恭敬與害怕。
悅亭心想,那李梧一定在心中嘲笑她呢!可她嫁的再遠,她也是長公主!
不過李梧有一點說的對,皇兄為了扶幸妃坐上皇後之位,必定要掃蕩一切阻礙,這其中,就包括她的母後!
而幸妃又與母後不合,所以皇兄突然要她去和親,其中難道沒有幸妃的挑唆?一定是幸妃,她向來同樂亭走的近,她又與樂亭不和,說不準這事兒與她二人都脫不了幹系!
悅亭的眼睛雪亮雪亮的,瞳孔中似要蹦出冷箭一般。反正她要嫁去鐘乳已成定局,她這輩子就這麽毀了,她不好過,走之前也要讓卓幸受受難!
“公主,公主不可啊!”
宮女一路攔到了鳳栖宮還是沒能攔下悅亭,她是悅亭的貼身宮女,自然知道悅亭想做什麽。
平華聽了外頭聲響,掀開珠簾瞧了瞧,才回頭道:“娘娘,是悅亭長公主來了。”
卓幸沒當回事兒,自顧自的翻着書冊,嘴裏還啧啧道:“這個□□皇帝還真是風流,妃嫔數量達到千人呢,還只算上有名分的。”
平華不放心,提醒說:“娘娘,這您有所不知,這逼近和親的日子,悅亭長公主便愈加蠻狠,逮到誰誰倒黴,禮部都不知被罵回了多少次了,咱們還是別見她了,萬一、”
卓幸這才放下書冊,往窗外一探:“唔,好像攔不住了。”
說着,門被推開,一陣風随之灌了進來。
悅亭原本是帶着滿腔怒氣走來的,見到卓幸之後,那股怒氣卻下意識憋了回去,手腳皆頓住,立在門外。
宮女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公主,您千萬別沖動啊。”
悅亭正了正神色:“我只是來看看幸妃娘娘,娘娘懷這胎不容易吧?”
卓幸沒吭聲,瞧着悅亭越走越近,平華下意識攔在她身前,生怕她發瘋推倒卓幸。
卓幸撥開她,對着悅亭粲然一笑:“公主不去試嫁妝,來本宮這兒做什麽?”
提到嫁妝,悅亭的眼眶愈來愈紅,像是要發瘋的前兆一般。
卓幸嘴角一松,眸中溢出了些冷意,一手護在腹部:“長公主是想風風光光嫁到鐘乳當你的四王妃,還是想同太後娘娘一樣去青臺山修身養性?若是想陪太後,倒也算孝順,本宮替你去和皇上說一說?”
悅亭一頓,眼眸恢複清明。若是真的賠母後去青臺山,依皇兄的脾性,她怕是三年五載回不來,屆時年齡愈大,皇兄又不像待樂亭那般細心她的婚事,恐怕也撈不到什麽好處。
嫁到鐘乳,她畢竟是個長公主,兩國休戰交好,鐘乳的王爺也不敢欺負她。
分清了利害關系,悅亭道了一句告辭,擡腳便往回走,走的還有些急,似乎是後怕了。
她才踏出門檻,又回頭,目光閃爍:“多謝幸妃提點。”
這才又腳步匆匆走了。
平華松了口氣,忙埋怨道:“娘娘方才怎麽把奴婢推開,若是長公主真發了瘋,那可如何是好!”
卓幸也松了口氣,底氣不足道:“沒事,沒事……”
——
春日的花開的芬香,禦花園的香味兒仿佛順着風向飄到了鳳栖宮。
卓幸透過紙窗的一絲縫隙深深吸了幾口氣,今日,外邊熱鬧呢。
平華拿着綁着大紅色綢緞的喜袋進來,笑說:“悅亭長公主終于是出嫁了,內務府的公公們給下人發的喜糖,奴婢順手也拿了一份兒。”
卓幸臉上也染上笑意,卻提到另外一件事:“說說吧,大臣們是如何據理反對,宮中又是如何傳的?”
平華一頓,将目光落在一旁無關緊要的東西上,語氣疑惑:“娘娘說什麽呢?”
卓幸被她這反應逗的一笑:“你啊,這種事不必瞞着我。皇上在朝中提了要立我為後一事,定是讓滿朝文武都大吃一驚,肯定都拼了命的反對呢。”
平華苦惱的擺着茶壺,終于忍不住抱怨道:“他們只會拿娘娘的家世說話,可再如何娘娘也是卓家的女兒,就算是養女,那不也要喚卓尚書一聲爹嗎!”
卓幸搖頭,挺着大肚子坐下:“還有呢?除了養女,還有什麽被诟病的?”
平華猶豫許久,慢吞吞說:“娘娘的親爹娘,臨都都傳開了,說娘娘的爹娘是村夫村婦,說上不了臺面,可娘娘又沒有認他們,哪裏就算得上娘娘的爹娘了,那些大臣簡直不可理喻……”
都在卓幸的意料之中,倒也沒什麽值得意外的。她點點頭,又兀自搖着蒲扇。
平華以為傷了娘娘的心,忙說:“可皇上想立娘娘為後,旁人攔不住的。”
卓幸擡眸瞧她:“靜貴妃呢?”
說到立後,宮中值得立為後的,怎麽能不提到李清塵,她可是如今立後的最佳人選。
不過說到李清塵,平華張了張嘴,這事兒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她怕說出來驚到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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