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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大聯排這天一大早,袁修竹開着他的CRV,直接停在女生宿舍樓下等曾菲爾。而宿舍裏的曾菲爾好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還在為今天要穿哪套演出服糾結的不行。她把一套橘紅色的點綴着好些金絲亮線的禮服鋪展在床上,懷裏抱着一套天青色的水墨風禮服,眉頭鎖得緊緊的。
有些東西呀,說沒有的時候一件都沒,說有的時候就一起來兩件。那件橘紅色的是她老師快遞給她的,而天青色的那套是袁修竹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
站在陽臺上的段子軒一邊探着頭看樓下,一邊朝曾菲爾招手:“妹妹,喜歡哪件穿哪件,別磨蹭了,袁修竹一會兒該殺上來了。”
曾菲爾像沒聽見一樣,自語道:“我覺得老師送的這件比較喜慶,符合主題,就是顯胖。袁修竹送的這套好看,但是會不會太素了。”曾菲爾揉了揉頭發,感覺好久都沒這麽費腦子了。
這天是周末,早上七點還有好多同學都沒起床,袁修竹覺得車裏有點兒悶,打開車門走下車去。這時樓道裏走出來一道纖細的身影,是林芷。
林芷看到袁修竹的時候先是腳下一頓,深吸裏兩口氣,調整好面部表情,拉着行李箱朝袁修竹走來。她軟軟的說:“袁修竹,你怎麽在這兒啊?”
袁修竹回頭一看是林芷,心裏的煩躁增加了一倍,他瞥了一眼林芷,轉身倚靠在車頭上玩兒手機,壓根就不理她。
宿舍裏,李木子和羅玉快被曾菲爾整崩潰了。這個時候,手機叽哩哇啦的叫起來,曾菲爾一看是袁修竹的電話,好像手機燙手似的扔了出去,然後心虛的挂斷。
還沒等收回手,手機又開始叫,好像催命的符咒。
“喂。”曾菲爾聲音虛虛的接起電話。
“你在上面幹什麽呢?當國際名“磨”呢?”袁修竹聲音裏帶着火氣。
“沒有,我……”曾菲爾想解釋。
“你少廢話,快點兒的,兩分鐘,再不下來我走了。”
“哦。”曾菲爾唯唯諾諾的應承了一聲,挂斷電話,嘀咕道,“一大早的這是吃□□了?”
羅玉看不了她這個磨蹭勁兒,從她手裏抽走那件天青色演出服,塞進了一邊的大袋子裏:“我看,就這件吧。你再不走,袁修竹該爆炸了。”
曾菲爾收拾好大包小包的出門,李木子湊上來:“菲爾,我幫你吧。”
“好。”
李木子提着東西,嘴唇微微動了動:“那個,那個……”
一堆東西把曾菲爾弄得有點兒行走困難,她回頭看着李木子:“有啥就說啊,幹嘛吞吞吐吐的。”
“我,我能不能跟你去,見見世面。”
“當然能了。”曾菲爾爽快的答應,“那我今天就征用你當我的臨時助理,嘿嘿。”
李木子開心極了,臉上堆着笑,跟在曾菲爾身後任勞任怨的做起了助理的工作。
曾菲爾她倆挪下樓,就見袁修竹倚靠在車頭,一只肘撐着引擎蓋,清晨的陽光從他背後射來,看不清他的眉眼,但把他剪成了一抹氣質憂郁的剪影。
剛出樓門曾菲爾就把手裏的東西堆在地上,袁修竹沉着臉走上前,順手提走放在車子的後備箱裏。甩給她一句“上車。”就自顧自的上了駕駛室。
曾菲爾對着李木子撇了撇嘴,正要爬上車,就看見車後邊的林芷。
曾菲爾笑着朝她招手:“林芷姐姐,你去哪兒啊?”
林芷依然一副溫婉大方的樣子,文靜的站在箱子旁邊,她說:“我去明華大劇院。”
“我們一路哦,咱們一起吧。”
曾菲爾剛說完,就見駕駛室的袁修竹冷着一張臉說:“不順路。”他像招小狗似的朝曾菲爾揮揮手說,“快,上車。”
曾菲爾皺着小臉,有點尴尬的看林芷,林芷微微一笑溫柔的說:“沒事兒,一會兒有人來接我,菲爾,你先走吧。”
曾菲爾飽含歉意的朝林芷點點頭,拉着李木子像小媳婦似的上了車後排。
誰都沒看到,被丢在車外的林芷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
曾菲爾屁股還沒坐穩呢,袁修竹就開始唠叨:“你磨蹭什麽呢?我看你就是懶驢上磨……”
“嗯哼!”曾菲爾很刻意的咳嗽了一下。袁修竹聽到這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坐在曾菲爾旁邊的李木子,他頓了一下,然後跟李木子點了個頭,就轉回頭安靜的發動汽車。
李木子有點兒不自在,舔了舔嘴唇,皺着鼻子悄悄地跟曾菲爾耳語:“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袁修竹好像生氣了。”語氣裏有幾分害怕。
“沒有。”曾菲爾拍了拍李木子的手安慰她,“袁修竹那是跟我發脾氣呢,別理他。他就是幼稚……小孩子脾氣……”
袁修竹坐在前面好像什麽都聽不見似的,任曾菲爾吐槽他。
到了大劇院,袁修竹把曾菲爾的東西都搬到了後臺的休息室,自己也要去做準備了。
“好好演,知道不,別丢我的人。”袁修竹一臉嚴肅撫着曾菲爾的發頂說。
“我什麽實力你不知道。”曾菲爾懶洋洋的回答,“再說丢人也是丢我自己的,關你什麽事兒。”
袁修竹不說話,只是眯着眼睛睨她,眼裏有似曾相識的情緒。曾菲爾看懂了,軟下聲音說:“行行行,不丢你的人,行吧?”
“這還差不多。”袁修竹伸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彈了她的腦門兒一下,“嘣”的一聲。
“嗷,袁修竹你……疼……”曾菲爾吃痛,想踢他一腳。
袁修竹帶着燦爛的笑,朝她擺了擺手:“走啦,有事兒打電話。”
曾菲爾揉着有點兒疼的腦門,看着袁修竹離去的背影,小聲嘀咕:“喜怒無常,神經病呀。”
上午分開後,之後的時間曾菲爾都沒有再見到袁修竹,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
中途袁修竹只給她發了幾條信息,囑咐她帶好東西,別丢三落四的,後來還打了個電話安頓她吃飯。
曾菲爾帶着李木子亂逛,這次的音樂會規模很大,來了好多業界著名的藝術家,把李木子這個來自小城市的姑娘震得又激動又緊張。
越是接近表演開始,李木子越是緊張,不停的去廁所。
“你又不演,瞎緊張什麽呢?”曾菲爾拉着李木子有點兒涼的手,“你都去了幾次廁所了?”
李木子比着手勢,說:“五次?還是六次?”她打了個激靈,抱歉的笑了笑:“不行,我還得去。”說完就往廁所跑去了。
李木子一走,曾菲爾無聊死了。扒拉了幾下手機,自拍了幾張“美照”,發給了袁修竹。等了好久袁修竹都沒回音,估計在忙。曾菲爾手撐着腦袋開始犯困。正當她腦袋一點一點的時候,身後有個女孩拍了她一下。
“你是曾菲爾嗎?”女孩歪着頭問。
曾菲爾腦子裏還有點兒迷糊,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困在廁所裏了。”
曾菲爾一下沒反應過來是誰:“誰困廁所裏了?”說完環顧了一下身邊,才想起已經出去好久的李木子。
“好像叫什麽子……”女孩眨了眨眼睛。
曾菲爾清醒了,也沒問是哪個廁所,就慌忙跑出去。出了後臺她往右手走廊的盡頭走,越走越覺得有點兒荒涼,她推開衛生間的門,喊:“李木子?你在嗎?”
除了她自己的聲音只有一點點回音。曾菲爾有點兒害怕,又輕聲喊了一聲李木子的名字。就聽身後傳來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她松了一口氣。回過頭看到了三個穿着運動服的女孩,曾菲爾以為她們是來上廁所的,微微側開身子,空出了一條路。
三個運動服女孩死死地盯着曾菲爾,好像在看肮髒的蟲子,看的曾菲爾心裏發毛。她邁開腿準備離開這個讓她毛骨悚然的地方。其中一個鼻尖有痣的女孩擋在她身前,戲谑着說:“來了,還想走?”
“你,你們想幹嘛?”曾菲爾退了一步,“我不認識你們。”
另一個個子很高的女孩過來拽住曾菲爾的衣領,居高臨下的說:“你不認識我們,你可出名的緊,我們都認識你呢。”
靠後站的一個長相有點兒醜,身體又壯的女孩粗着嗓子說:“你們跟她廢什麽話,趕緊辦正事。”
曾菲爾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她忙慌慌的掏出手機,按袁修竹的號碼。高個女孩反應很快,一把打掉了手機,“啪”的一聲,手機摔在洗手池下面的淤水裏,屏幕暗了下去。
曾菲爾害怕的縮了縮身體,一股寒氣從心底湧上來,滿腦子只能想到一個人,“袁修竹,袁修竹救我。”
曾菲爾深吸一口氣,趁三個女孩不注意,用力沖到了衛生間門邊。她覺得自己的手馬上就可以碰到門的把手了,突然頭上一疼,身後的壯女孩一把拽住她的馬尾辮,把她整個人拉翻在地。
“還想跑?壯女孩好像拍灰似的拍了幾下手,逼近曾菲爾的臉:“你搶別人的東西有瘾嗎?知不知道,不該是你的搶也搶不來。”
曾菲爾似乎明白了什麽,瞪大小貓一樣清澈的眼睛:“你們是,是秦桑派來的?”
“誰?”有痣的女孩說,“我們不知道你在說誰。”
曾菲爾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麽辦,跑不出去,要不就喊吧。她跑到廁所的磨砂窗子邊大聲喊:“救命啊!救命!救……”
曾菲爾本來就有一副好嗓子,這會兒拼命一喊,震得三個運動服女孩耳膜嗡嗡的響。
壯女孩一看情勢不妙,死死地捂住曾菲爾的嘴。這時候體重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曾菲爾胡亂撲騰,三個女孩都有點兒壓不住她,她嘴裏還在斷斷續續的呼救。
高個女孩兒擡高手臂,“啪”的一聲,一巴掌扇在曾菲爾的右臉上。曾菲爾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的愣住了。她遲鈍的捂着隐隐發疼的臉,眼眶酸澀,眼裏湧出的淚水潤濕了鴉羽似的睫毛。
高個兒女孩惡狠狠地說:“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嗓子好是吧?”她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玻璃瓶,左手掐住曾菲爾的下巴,就把裏面的液體一股腦倒進了她的嘴裏。
一股很沖的味道充斥進曾菲爾的嗓子裏:“咳……咳咳咳……”,她被嗆的咳得滿臉通紅。曾菲爾害怕的跑進廁所隔間開始扣嗓子眼兒,她不知道剛才那幾個女孩給她吃的是什麽,自己不知道會不會死,她真的好怕。
另外兩個女孩也愣在當地,有痣女孩先開口:“靠,你給她吃什麽?”
“一種能讓人嗓子啞掉的藥。”高個兒女孩不以為然的說。
壯女孩和有痣女孩有點兒慌,本來就是想吓一吓她,把她關在廁所裏直到演出結束,這個事情就結束了。如今,這樣一來有可能要負刑事責任的。她們回頭看着嘔吐不止的曾菲爾,互相使了個眼色,走出了廁所,順帶還鎖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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