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兩口的第二次互動
分了家,二房和三房稍事收拾後都搬出去各自奔前程了,俞家老宅頓時清靜了許多。只不過他們最後走到時候表情截然不同。二太太頭天晚上被老太太叫了過去給她一箱子東西,說是月姨娘生前留下的,她回屋打開一看,除了一些段子料子之外,還有好些樣式精巧分量沉重的名貴首飾,完全不是一個姨娘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可見老太太是體恤她這麽多年來管家理財,借了月姨娘的名義貼補了她一份私産,因此走的時候喜洋洋的。三太太則是見誰都耷拉着一張臉,就因為四老爺恰恰好的趕回來并拿出了銀子,老太太原來許了折價賣給她的大河莊自然就不賣了,這樣一來三房就沒占到什麽便宜,雖說也沒損失什麽,但是三太太卻跟丢了一千兩銀子一樣窩心,氣鼓鼓的走了。
柯夫人說到做到,第三天就上門來收銀子接女兒,讓她沒想到的是,俞家幹脆利落的拿出來銀子送出了女兒,于是她也只能黑着臉簽了和離的文書把樂氏接走了。
如此一來俞家祖宅只住着老太太,子諾,子謠,四叔,鈴蘭這四個半主子,不免有些寂靜。老太太發話,以後大家吃飯都坐一個桌子上,看着也熱鬧一點。鈴蘭這時才找到了些世人平等的感覺,和子謠以及四叔都慢慢熟識起來。
進入了十月份,秋意漸濃,早上起來後院的青石小徑上會蒙有一層白霜,大多數的喬木都落了葉,光禿禿的枝桠肆意伸展,很有些張牙舞爪的味道。自從二房三房都搬走後,鈴蘭散步的範圍就從自己小院子裏擴展到了整個後花園,畢竟這裏景致更好。天高雲淡,鴻雁南飛,有時候一場秋雨過後,天空藍汪汪的像一塊巨大的藍寶石,遠處青山連綿,近處湖水蕩漾,湖光山色之間,俗世的煩惱自然煙消雲散。鈴蘭不得不贊嘆古代統治階級的審美能力和生活水平,這樣的生活放在現代社會就是億萬富翁都難以企及啊。如今她的肚子越發的大了,子諾不放心,幾次三番囑咐她在屋裏休息,但是鈴蘭知道越是到這個時候越要運動,以便骨盆打開,更何況屋外的景色如此誘人,要是能到府外看看就更好了,鈴蘭不知足的想。鈴蘭曾小心翼翼的向子諾表達過這樣的想法,得到的回複很幹脆,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樂氏走了以後,鈴蘭的生活過的很是惬意,甚至有點放肆。和子諾每天讀讀書,習習字,下下棋,做做畫,只要關起門來,沒人管他們在屋裏怎麽樣。子諾也覺得在鈴蘭這裏可以很放松,她不僅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見地,就書上的道理和他争辯起來,言辭鋒利絲毫不讓;而且不矯揉造作,有時候半夜起來迷迷糊糊的就讓子諾給她倒水喝,白天若是累了也讓子諾給她揉揉腿捏捏腳,當然她也會回報的給他捏捏肩錘錘背什麽的,就好像夫妻般的自然。而且她還不知道從哪裏看來了一套號稱眼保健的操,常在他臉上又捏又揉又掐又按的,還別說,效果真不錯,看了一天書下來被她按一按,眼睛的酸澀能緩解不少。
子諾想起鈴蘭感覺是出乎意料的好,但是鈴蘭想起子諾就是五味雜陳了。
一天,鈴蘭心血來潮想給他個驚喜,就下廚炒了一個菜,晚飯的時候,鈴蘭調皮的讓他猜這桌上那個菜是自己做的,子諾很淡定的指了指那盤素炒胡蘿蔔絲。
——鈴蘭:“咦,你怎麽猜出來的?”
——子諾:“切的粗細不均”
——鈴蘭:“……………………”
——鈴蘭:“你知不知道就這樣我都切了小半個時辰,還差點切到手呢~~”
——子諾:“不知道。那你為什麽不讓丫環切?”
——鈴蘭:“人家不是想親手給你做道菜嘛,真是的,說話這麽傷人,罰你下輩子做個廚房專切蘿蔔絲的丫環!!”
——子諾:“好啊,不過你下輩子就做蘿蔔吧。”
——鈴蘭:“如果我做了蘿蔔,你會不會在衆多蘿蔔中一眼認出來我?”
——子諾:“都成了蘿蔔誰還能認出來啊。”
——鈴蘭:“不行不行,就要你認出來!!就算我變成了蘿蔔你也要能認出來,你還得一眼就要把我認出來,難道你貪戀的是我這幅皮囊,換個模樣就不認得?”
——子諾:“……………………”
又有一天,四叔自海外販回來貨物終于在管事的押運下運到了俞家。四叔給家裏每個人都帶了許多南洋的稀罕貨,其中有幾匹花色獨特的衣料,是帶給子謠的,子諾卻在旁邊拿了一匹叫丫環送給了鈴蘭。晚上蘭晖閣裏:
——鈴蘭:“你叫丫環送來的料子正是我喜歡的樣子,你眼光好準啊!”
——子諾:“嗯,我知道。”
——鈴蘭:“咦,你知道我喜歡什麽?你怎麽知道?”
——子諾:“姨娘都喜歡這種樣子的。”
——鈴蘭:“………… 您老的眼光真~的~很~準~~!”咬牙切齒中~~~
——子諾:“…………??”一臉迷糊中~~~~
第三天,鈴蘭方從三星嘴裏知道這料子本來都是送給子謠的,她想了想,還是叫三星帶上了一盒子吃食去了子謠住的舒雨閣。若是嚴格按照禮法來說,子謠是主子小姐,鈴蘭是姨娘奴才,二人應該是根本搭不上界,你看《紅樓夢》裏面的哪個小姐和姨娘說過話了,探春本人就是趙姨娘所生,就這種關系趙姨娘和她說句話她還一臉的不耐煩,由此可見古代姨娘的一般生存狀态。可是鈴蘭就屬于那個“二班”的姨娘,首先她是個穿來的,沒啥等級觀念,其次現在俞家人口簡單,人口太簡單了,子謠要是不理她的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分家後不久,兩人就如閨中密友一樣常來常往了。
鈴蘭來的時候子謠正在窗前刺繡,鈴蘭拿下她手中的繡棚說:“怎麽我來了十回九回都是看到你在繡東西,府上又不缺繡娘,當心眼睛繡壞了。” 這稱呼也有個緣故,按理說鈴蘭應該管子謠叫小姐,自稱妾身,不過子謠覺得這樣太別扭了,說自己和鈴蘭差不多的年紀,讓她叫自己妹妹就行了,鈴蘭可不敢真的如此放肆,于是,後來她們相處中多用你我相稱了。
子謠讓采薇上了茶,微微一笑:“我現在的日子,除了刺繡可還有什麽事情可做呢?”
鈴蘭心中暗暗嘆息,她從子諾嘴裏知道京中的子謠活潑好動,一刻也不閑着,可見這次突發事件對她的改變多麽大,她不願讓子謠再想起這些傷心事,就岔開了話題:“我今天是向你道謝的,謝謝你送我的料子。”
子謠淡淡的笑了:“不用謝我,那是哥哥拿給你的。”
鈴蘭一本正經的嘆氣:“正是這樣才要謝你呢,你哥哥就是不在意這些人情小事,四老爺送給你的東西,他随手就拿了給我,若是換成別人不知道要惱成什麽樣呢。”
“那也不會,我本來也是要送你的,哥哥倒是替我省了麻煩。”
“謝謝你。”鈴蘭讓三星拿了食盒過來:“這是我讓廚房蒸的桂花紅棗雞蛋糕,做雞蛋糕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法子,再加上桂花的清香和紅棗清甜,又好吃又補血養顏,昨兒個給老太太送去嘗了也說好吃,你嘗嘗看!”
子謠拈了一塊嘗嘗,果然香糯可口,不由的贊道:“你好聰明啊,這樣的吃食就是京城的大廚也不會做。”
鈴蘭心虛的嘿嘿笑着,其實她只是貢獻了創意,真正做的還是那些手下的人,不過拿了這個讨好老太太倒是很成功,順帶着自己也飽了口福。其實她還記得很多東西的做法呢,比如威風蛋糕,自制沙拉醬,手工咖啡,手打魚丸等等,誰讓她的前世是個吃貨呢?可惜前世哪有那麽多的時間來弄這些精細的吃食,現在穿到了這裏,丫頭婆子一大堆,正好可以讓這些人給自己弄了吃。
子謠吃了幾塊糕,和她說了一會話,鈴蘭就起身告辭了,子謠忽然指着她身邊的一個香囊說:“這個香囊繡的好精致啊,你繡的嗎?”
“不是,不是,我那有那麽大的本事。”鈴蘭連連擺手:“這個是前日裏白露晾曬衣服的時候從箱子底翻找出來的,你要是看着好就拿去。”說罷解了下來遞給子謠。
子謠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是一個用遍地繡手法繡成的紅梅花香囊,梅幹蒼勁曲折,梅花昂然怒放,一看就不是凡品,最奇特的是也不知道繡娘用了什麽手法,那梅花花瓣之間明暗掩映,過度自然,很有立體感。她也算精于此道,越看越是愛不釋手:“這繡工手法很是奇特,不像平常的繡娘能做來的,你既然肯割愛,那我就不客氣了,留着慢慢琢磨琢磨。”
鈴蘭從子謠的舒雨閣裏出來,頂頭看見白露不放心出來接她,這才猛然想起,剛才那個香囊不就是前鈴蘭在破廟裏拾到的麽?若是照白露講的故事,這個香囊說不定還是屬于一個高貴的小男孩的,她這麽邊走邊想,冷不防一道人影擋在了面前。
鈴蘭急忙剎住腳步,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四老爺。”
“我還沒成親呢,你就把我叫的這麽老。我聽說你和子諾關起門來從不用老爺相稱,好像和子謠也一直是你呀我呀的叫着,怎麽到了我這裏就這麽多禮了。”俞正栾的聲音很随和。
“禮法不可廢,那是鈴蘭逾矩了,怎敢一直如此。”
“得了吧,你的故事我聽得多了,知道你性格不是這等迂腐可笑的。如今家裏就這麽幾個人,你口口聲聲老爺我還真聽不慣,以後若是不在老太太眼前,你也跟着子諾叫我四叔吧。”
鈴蘭微微踟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俞正栾一擺手:“我今天倒是來道歉的,分禮物的時候我把你給忘了。如今西廂房還堆着許多的東西,你自己去挑喜歡的拿走如何?”
鈴蘭聽了一喜,她聽說四老爺從南洋帶回來了很多稀奇玩意兒,早就想瞧瞧,可是自己說到底只能算半個主子,怎麽敢撒嬌撒癡的去要東西呢。如今俞正栾親自請了她去看,這等好機會可不能放過,不禁開心的一笑:“那我可是恭敬不如從命了啊。”
西廂房裏,鈴蘭一樣一樣細細的看着俞正栾帶回來的東西:會報時的西洋自鳴鐘,雕工景致的象牙擺件,用油紙包了一層又一層的香料,味道獨特的榴蓮果,式樣古怪的木雕和銀制品,突然,她看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的竹簍裏的東西時,眼睛一亮,哈,土豆君,還真讓我找到了你。
四叔看到鈴蘭對着這泥塊一樣的東西感興趣,主動介紹說:“南洋的人将這東西稱作洋芋,我們帶了一些在船上吃,可以放很長時間都不會腐爛,真是個好東西。”
“嗯,種植簡單,适應力強,一年三熟,營養價值高,既可以充饑又可以補充微量元素,當然是好東西了。”鈴蘭不知不覺的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麽?”一旁的四叔很驚奇。
鈴蘭這才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了好多現代用語,趕緊裝出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說:“怎麽了,我剛才說這東西好種易活好吃,有什麽不妥麽?”
“不是,不是,你剛才說了~~說了一些~~什麽……”四叔拼命回憶剛才鈴蘭說的奇怪詞語,可是卻很難複述出來。
“我說了什麽啊?”鈴蘭看了四叔的囧樣,調皮的反問一句。
“算了,反正你嘟囔了很多奇怪的話。不過,你是怎麽知道這洋芋好種易活的?”
“這有什麽奇怪的,我老家就有人種過啊,你該不會認為自己是第一個下南洋的人吧?”鈴蘭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四叔被嗆的一愣神。
鈴蘭蹲下身拿起一個土豆,細細的指着上面的青芽說:“這東西好種易活也好吃,不挑揀環境,若是那塊地種了水稻長不好,種這個東西卻能大豐收。若是遇到了災年,能活人無數呢,不過像這種表皮變成了青色的還發芽的地方就不能吃,有毒,若是嚴重的話甚至可能使人死亡。”
“啊,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怎麽有次我們吃了洋芋後,上吐下瀉的,有個夥伴差點送了性命,原來還有這講究。”
“嗯,四叔,你把這些洋芋給我好不好?”
“這本來就是船上吃不了剩下的,你拿去便是。只是你個小丫頭不愛那些金珠首飾,到來要這不起眼的東西。”四叔神色古怪的看着她。
鈴蘭心想,你莫要這樣看着我,金珠首飾誰不愛,可是種土豆那是衆多穿越前輩發家致富的獨門秘籍啊:“誰說我不要別的了,四叔這裏的東西各個都好,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我不知道該挑什麽才好。”
“那你就把喜歡的都拿去!”
“真的?”鈴蘭兩只眼睛亮晶晶彎成了月牙兒,四叔您真是太有範兒了!!
最後,在四叔的許可下,鈴蘭領着兩個抱了一大堆東西的丫頭回到了蘭晖閣。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檸檬圖鋪的蛻咳給做的封面,偶很喜歡,今天雙更!
☆、生娃娃
薄暮時分,慈安堂裏,地面籠着火盆熏籠,秦媽媽一邊用玉鉗子慢慢的撥着銀絲炭,一邊給老太太講今天給二房三房送禮的事情,雖然分了家,但是老太太還是叫秦媽媽把俞正栾帶回來的東西給其他兩房送一些過去:“二房那邊已經在昌州城的永靖街買好了宅子,三進的院落,收拾的齊齊整整。奴婢去的時候二老爺到鄉下莊子查看了,只見到了語哥兒和諺姐兒。我看着語哥兒中舉後人活泛了許多,衣服配飾都很鮮亮,聽說如今日日裏和些同年寫詩會文的,很是忙碌。諺姐兒還是老樣子,淡淡的不太搭理人。出來後我趙誠家的說,前些日子杜知州夫人的生日宴,二太太把諺姐兒也帶去了,回來後好像就不怎麽高興。”
“肯定是她看好了誰家的孩子,只是人家不肯罷了。”
“我還聽說啊,二太太本來想買個鋪子,做些生意呢,大約是看着四老爺這些年發了很是眼紅。只不過後來好像是語哥兒說經商的人家說出去名聲不好聽,耽誤他的前程,這才罷了的。聽說語哥兒平日裏總是講,明年金榜得中之後,就叫二老爺連鄉下的莊子也不要弄了,一起跟着到京城享清福去。”
“進士那有那麽好中的,就是中了也要從七品編修做起,哪裏就到了安享富貴的地步。”老太太的兒子就是這麽過來的,這科舉一路的艱辛她最是知道:“唉,子語這孩子,小時候我就瞧着蔫不唧的,如今中了舉,活泛了點,卻又變得不知天高地厚,也不見得能成大事。不說了,老三那裏怎麽樣。”
“三太太那裏我倒是沒見人,聽她娘家人說前幾天三老爺和三太太就帶着孩子們舉家上京了,如今鄉下的莊子也托了她娘家照管,竟是有一去不回頭的意思。”
“看來她是立志要活出個樣子來了。也好,老三那無可無不可的性子,也得她這要強上進的人提溜着才能過得好!當年這些個孩子,我都是如自己親生孩兒一般對待的,就是老三,她娘胡姨娘當年幹了多少荒唐事,在老爺那裏給我上了多少眼藥,有一回還給她娘家一個販鹽的兄弟介紹給老爺認識,說什麽販私鹽一本萬利,比種田來錢快多了,真是人傻膽還大。就她這樣,我不也親自上門為她的兒子聘了陳家的女兒,這老三的陪嫁就夠他吃喝一輩子了,就是老爺當年也說不出什麽來。”
“老太太仁厚那是人人盡知的,和這些子姨娘置什麽氣。小門小戶的出身,眼皮子淺,頭腦又簡單,仗着自己生了兒子淨幹些可笑的事,也不想想自己那點見識算計夠什麽用,到底惹得老太爺也不怎麽喜歡她了,才消停點兒。”
“可不是嘛。可見嫡庶有別,這老理是不錯的。”老太太望了望明亮的火光,慢慢的說:“我們俞家、海家都是世代大家,一般嫡子沒生出來前是不會讓這庶子出生的。可是鈴蘭這胎,要是生出來就是大房的庶長子了。”
秦媽媽默默不語,心想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了,以前老太太急切的盼望孫兒,倒也忘了鈴蘭的身份,如今孫兒轉眼就要出世,老太太又有些遺憾長房長孫不是嫡子了,說出去到底名不正言不順的。而且有了這個庶子在,子諾以後在談婚論嫁也多了一層阻礙,好人家的女兒誰肯嫁給一個有庶子有前妻的人,須知庶長嫡幼自來就是家宅反亂的根源之一。
跳動的火焰在老太太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忽明忽暗。正在這時,外面金屏急匆匆的跑進來喘着氣說:“老太太,老太太,鈴姨娘要生了。”
“啊,要生了?快,快去叫陳媽,準備熱水,秦媽媽,你扶我過去看看!”老太太精神一振,再也顧不得考慮嫡庶這個頭疼的問題,扶了秦媽媽健步往蘭晖閣趕來。陳媽就是老太太早就預備好的兩個穩婆之一。
蘭晖閣外,子諾正急的團團轉,大冷的天裏頭上卻是密布着細細的汗珠,秦媽媽問道:“大爺莫急,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裏面到底怎麽樣了,怎麽聽不到鈴蘭叫一聲。”
子諾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裏面很好,陳媽已經進去了,還有劉媽媽和白露她們都在裏面幫忙。我出來的時候看鈴蘭好像很鎮定,自己咬着帕子一聲不吭的用力,我聽陳媽說這樣明白的産婦倒是少見。”
兩人聞言俱是一愣,對視了一眼,秦媽媽對金屏說:“你進去悄悄看看到什麽時候了。”然後扶了老太太:“我看我們還在在偏屋等吧,鈴蘭這孩子看着就是個穩妥的,陳媽也是老手了。”
金屏進來的時候鈴蘭依舊在用力,有了上輩子生孩子的經驗,她并不十分慌亂,自己根據宮縮的節奏心中默默按着拉梅茲呼吸法調整呼吸,以求盡量減少疼痛。可是還是太疼了啊,宮縮每兩三分鐘來一次,每次來的時候就像潮水一樣從她的腹部蔓延到全身,讓她痛得只想蜷縮起來,可是不能,她知道宮縮才是胎兒下墜的動力,必須借着宮縮的力量用勁輔助胎兒從産道中爬出來,這是每個女人必經的折磨。
從金烏西墜到月上枝頭,有規律的宮縮到現在已經持續了兩個半個時辰,體力在迅速的消耗,鈴蘭只覺得兩眼冒金星,滿身滿臉的都是汗,手指牢牢的扣着床沿,指甲折斷了都不知道,旁邊兩個穩婆一個在下面分着她的雙腿看着,一個給她揉肚子施壓,白露在一旁拿着參片,不斷的放到她嘴裏,這孩子看着比她緊張多了。
只聽得陳媽摸了摸她的肚子說:“好姑娘,還要用勁,已經快了,你這是頭一胎,自然慢了點,以後再生就好了。”鈴蘭幾乎要哭了,還要再來一次啊?這樣的苦痛她可是受夠了。都怨該死的子諾,只管種不管收的家夥,唉喲,要說這人死哪裏去了,上輩子生孩子的時候老公可是全程陪在她身邊的,雖然也很疼,但是抓着老公的手,看着老公鼓勵的目光,她就覺得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可是現在呢,她身邊雖然圍了一大堆丫環婆子,最想見的那個人卻看不見。不過雖然她痛的都快暈過去了,但是還沒糊塗到要求子諾進産房,這得多麽挑戰古人的三觀啊。她只能在心裏暗暗罵着:“子諾你等着,讓你關鍵的時候不在,以後等老娘有能耐了,有你的好果子吃,啊~~”陣痛再次襲來,她的神智又混亂了。
“用勁啊,用勁,孩子露頭了,快啊,再加一把力。”穩婆焦急的聲音傳來,叫的鈴蘭一激靈,她知道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若是耽擱太久孩子要窒息的,連忙屏氣凝神,在穩婆的指導下規律的用力,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于□一松,一聲嘹亮的哭聲刺破了寂靜的夜空!
“大喜啊大喜,是個小少爺,你看哭的多麽有勁,哎呀,整整八斤八兩,真是大吉大利啊。”耳邊傳來穩婆高興的聲音。
八斤八兩,怪不得這麽難生,鈴蘭再也支持不住,一歪頭暈了過去。
鈴蘭醒來的時候已是日光滿天,過度的勞累仍讓她有些脫力,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正巧白露端了一碗粥進來說:“姨娘你醒了啊,這是廚房一早熬的鴨血紅棗香菇粥,你快嘗嘗。”說罷忙扶了她起來,在她背後墊了一個織錦彈墨的芙蓉靠枕,端了粥慢慢的喂她。熱騰騰的粥緩緩的溫暖了她的胃,給她的身體注入了新的力量:“爺呢,還有,小少爺呢?”鈴蘭迫切的想知道孩子的情況。
“小少爺在太夫人那裏呢,您放心,小少爺可好了,太夫人請了兩個奶媽子日夜陪護着呢,大爺昨晚在書房連夜寫喜帖呢,好像說是要辦一個盛大的洗三宴,今天一早就到上房去看小少爺了。”
白露叽叽喳喳說的輕快喜悅,鈴蘭的心卻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孩子出生了,從此之後再不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而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了,俞府的人各個都是喜氣洋洋,可是這歡喜是屬于別人的,她本能的覺得從此以後孩子會和自己越行越遠,這種感覺讓她惶恐,讓她如此急切的想抓住一個人:“白露,你去上房找大爺,就說我醒了,想見見他。”
白露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着去了,鈴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在琢磨和子諾見了面後該說什麽怎麽說。她不傻,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孩子的身份有雲泥之別,更何況做為俞府這麽多年來的下一輩中的頭一個孩子,太夫人肯定要抱到自己身邊養,這不是她一個小小姨娘能左右了的,她只能想着如何能說服子諾多讓自己看看孩子。一想到還沒見面的孩子,她的心就亂了,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心裏忍不住埋怨道,白露怎麽這麽慢啊,子諾怎麽還不來。
又等了好一陣子,鈴蘭總共直起了五回身子喝了三回水,白露才回來:“爺說他這會不得空,晚些時間再來看您。讓姨娘您先好生歇着,養好自個兒身體要緊。”
一句話,鈴蘭如墜冰窖。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的時候千萬不能去看別人寫的小說,這樣會讓自己更加自暴自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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