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靖王府 下 (6)
大姑娘了,更令人驚喜的是,鈴蘭發現她會些功夫(估計是當賊時練出來的),人也不多言(有時候一年也不說一句話),所以之後每次上街都是帶着長虹。
主仆倆在外面随意逛着,不知不覺就走到神武門附近,再往前就是深宮內院,禁止通行了。鈴蘭望着高高的殷紅的宮牆,想象着子謠在裏面的情形,又想着七王爺的事情,或許子謠以後就要永遠生活在這深宮內院裏了,心頭不禁湧起一片憂傷。
她看了許久也無他法,調轉了頭慢慢的往回踱着,這時有個身穿藍布衣頭帶鬥笠的人從身旁擦肩而過,留下一句風一樣的低語:“跟我來。”
鈴蘭一怔,疾步跟了上去,三轉五轉到了一處小巷子裏,藍衣人挑了簾子閃身進去,鈴蘭也不避諱,一挑簾子跟了進去:“唐一笑,你又要搞什麽鬼。”
唐一笑摘下鬥笠放到桌上,看着鈴蘭古怪的說:“你怎麽每次都能把我認出來?難道我們真的有緣麽?”
鈴蘭鄙視的撇撇嘴,她欣賞的根本不是這種類型的好不好,但是她也不能說除了你誰還用那麽燒包而且濃烈的熏衣香。拜托幹壞事也專業點,每天在身上熏這麽濃烈的香,她第一次聞到後就再也忘不了。
她走到桌邊自顧自坐下斟了茶喝着:“你把我引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麽?”
唐一笑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問:“你在街上幹什麽?”
“随便轉轉啊。”
“那你想不想去皇宮轉轉啊?”
“啊?嘎~~”鈴蘭一臉的迷惑。
唐一笑一拍胸脯:“我看你在街上也轉的無聊,不如跟我去皇宮看看吧,今日是給王爺們挑妃子的日子,你不想去看看子謠麽?”
還真想,這幾天鈴蘭淨擔心子謠了,不過她疑惑的看着唐一笑:“你有辦法把我帶進去?”
“那當然,否則讓你來這裏幹什麽,來來來,我們換了衣服就過去,還能趕得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乃們知道我就多這一點兒存稿,用收藏将它逼出來了。,喜歡的話記得推薦給好朋友哦!
下面我要撒狗血了,大家順手能撈起什麽就往頭上頂什麽吧。扮個侍衛就能混進宮,太挑釁古人的安保措施了。
☆、進皇宮 上
鈴蘭和唐一笑一左一右的站在七王爺後面,她穿的是侍衛的服色,腰間還別了一把頗為沉重的彎刀。不錯,現在她的身份就是一個随身侍衛。
不過哪有這種身材矮小神色慌亂哆哆嗦嗦的侍衛?
七王爺側頭瞟了他一眼,面沉如水的別開了臉。鈴蘭心裏哀嚎,我也不知道唐一笑出的這種馊主意啊,本來以為只是躲在哪個僻靜角落裏偷看呢,結果唐一笑給她換了一身侍衛服裝就這麽正大光明的站在七王爺身後。左邊三米遠處就坐着皇帝和徳貴妃,下首是其他幾位高品級的妃子,對面就是六王爺,她能不吓得腿肚子哆嗦麽?想到此不由的又狠狠的瞪了旁邊的唐一笑一眼,然後被唐一笑無辜的瞪了回來,好像在說:你不一直都挺膽大的麽?
他們所在的高臺是禦花園的最高處,不遠處一片平坦寬闊的地方,十幾個宮裝麗人分列兩邊正在揮毫作畫,這是今日的考題,每個秀女畫一幅花卉圖,并且題一首詩在上面,三炷香內完成。
能坐到這裏的秀女并不多,鈴蘭環視了一下沒有看見舒夢筠,想來是水平不夠之前就被刷下去了。子謠坐在左排最後一個,身穿杏黃色宮裝,頭戴金步搖,隐在一片金碧輝煌的人叢中顯得中規中矩毫不出衆。除此之外,她還認識的就是坐在右排第三個的寧澤瀾,她穿了一身桃紅色的宮裝,頭上帶着纏絲累珠寶蝦金釵,兩個碩大的明珠充作蝦眼,幾根拉絲的蝦須點點顫顫,很是活潑。時間還未到,寧澤瀾已經第一個放下筆,興奮的左顧右盼的張望。
三炷香的時間并不長,不一會兒監時太監宣布時間到了。崇禧帝發話讓大家不用拘束,誰畫好了誰先呈上來。下首的秀女們互相望了數眼,大多不願第一個上前。只有寧澤瀾躍躍欲試,第一個走上前來行了一禮:“民女右都禦史寧家澤瀾獻畫,祝皇上福壽萬年,貴妃娘娘青春永駐!”旁邊早有兩個小太監持畫徐徐展開,任臺上人觀看。
只間三尺長的雪浪紙上入眼之處是大片大片翠綠生香的荷葉,用的是工筆,荷葉的脈絡清晰可見,上面的水珠也都晶瑩剔透,栩栩如生,正中間最大的荷葉上趴着一只可愛的青蛙,左右兩邊是兩朵亭亭玉立的荷花,一白一紅,搖曳生姿。青蛙身朝左而頭朝右,似是左顧右盼難以做出決定,不知道該跳向那朵花才好。整張畫用了多種深深淺淺的綠色,卻層次分明,絲毫不亂,足以顯示畫者功力非凡。
旁邊太監已将左上角的題詩讀出:
有蛙無花無顏色,
有花無蛙太寂寞。
一蛙兩花正正好,
可憐小蛙費琢磨。
話音剛落,臺上便響起幾聲抑制不住的笑聲。鈴蘭也是嘴角抽搐:Q版的蛙,打油詩風,很好很好,寧小姑娘很有膽識意趣。
連崇喜帝也忍不住笑了,和藹的問道:“你是如何想到這麽畫的?”
“回萬歲,”寧澤瀾擡着臉興奮的解釋道:“這是民女去年在後院湖中親眼看到的情形,覺得那青蛙很是可愛,心中喜歡,就畫了出來。陛下也覺得有意思麽?”
“好、好,很有意思。賞!”早有太監将準備好的禦制堆紗宮花一支拿來送到寧澤瀾面前,寧澤瀾叩謝了聖恩後開心的退回座位。
有了寧澤瀾的帶頭,席間緊張的氣氛消散了很多,陸續有些秀女也都獻上自己的畫作,鈴蘭着意看去,大多都是工筆的牡丹芍藥等吉祥富貴之花,題詩也以吉祥話居多。美則美矣,但是不免有落入俗套之嫌。
恰恰過了五六個人,有一個宮裝女子款款而來,翩然一禮:“民女舞陽候薛家丹菡獻墨,恭祝吾皇萬歲萬福,娘娘千歲金安!”她的聲音如乳莺出谷,婉轉清麗,人如芝蘭玉樹,熠熠光華,場內頓時靜了下來。
太監徐徐展開她的畫作,只見紙上從左到右均勻分成三份,竟是三幅畫。
左首第一幅是雪壓紅梅,峰巒起伏的山上紅梅花肆意的怒放,點點白雪壓在虬曲有力的老枝上,和紅梅花相映成趣,顯得高風亮節極有氣勢;第二幅則是江邊粉梅,遠遠望去雲蒸霞蔚,恰如一片錦雲遮在江水之上,隐隐還可見梅下江邊還有游人往來,顯得生機勃勃溫暖明麗;第三幅則是窗前白梅,乃是近景,圓月型的雕花窗戶裏,露出仕女半側的臉,對着窗外一株白梅默默出神,顯得靜谧清幽引人遐想。整幅畫從左到右,視角由遠及近,顏色由濃轉淡,意境也依次由激烈轉為平和,過渡自然,一氣呵成。
早有太監将題詩朗然讀出:
無論雲峰與江邊,
處處風光盡鮮妍。
不求人誇報春早,
遍灑春/色至人間。
畫好,詩好,意境好,構思更高妙。高臺上衆人各個露出訝然的神色,就連七王爺也不禁對着畫和人多看了幾眼。
“好!”崇喜帝拈須微笑:“立意高遠,才思獨具,堪稱佳作!”
“薛家可謂人才代出。”徳貴妃也在一旁湊趣:“當年先皇後便是詩書畫皆精,更兼才思敏捷不同于常人,故博得京城第一貴女的稱號。今日一見薛姑娘的人和詩畫,亦是心思清雅卓而不同之人,可謂雛鳳清于老鳳聲了。皇上,我看着丹菡甚是喜愛,不如将您前個兒賞我的黃玉鳳紋玉佩轉贈給薛家姑娘可否?”
在座的人都是心念一動,黃色是皇家的專屬顏色,故而玉裏面也以黃玉最為尊貴,黃玉出産較少,大塊可供雕琢的更少,這鳳紋玉佩,端的是罕見的極品。徳貴妃賞下這麽尊貴的東西,似乎是看上薛家姑娘了。
“既然給了你還是留着吧,宮裏難道只有那一件好東西不成。”崇禧帝輕輕一言帶開了話題,“來人,将上書房那柄明黃色的鑲金雲紋玉如意拿來賜給薛姑娘。”早有小太監快步去取東西。薛丹菡垂首謝恩後退下。
有了薛丹菡的詩畫做對比,餘下再交上來的詩畫也就很一般了,堪堪又看了四五個,只聽太監禀報說:“皇上,這是最後一個了。”
鈴蘭打起精神看去,只見子謠屏氣凝神上得前來,垂首施禮:“民女俞子謠恭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中規中矩,和她的衣飾一樣。
崇喜帝溫和的點點頭,兩邊太監将畫展開,大家不禁咦了一聲。
畫面上是一個百花園,不過在大朵的豔麗花卉之間,是一大片一大片潔白的鐘形小花,雖然細小,卻也爆發出勃勃的生機,如雲霞,似輕霧,像初雪,繁複茂密,燦爛之極。徳貴妃問道:“這是什麽花?”
子謠恭謹的回到:“回娘娘,這是鈴蘭花。鈴蘭,又名君影草,山谷百合。花開時倒垂如鐘狀,花朵乳白色懸垂若鈴串,一莖着花六至十朵,故名鈴蘭。常見于山谷野地,是個極普通的草野之花。但花開時瑩潔精雅,香韻芬芳,盈盈浮動,幽沁肺腑。自有一股風流之态。”
崇喜帝點點頭,旁邊太監朗聲将題詩讀了出來:
鈴蘭生名園,
寂寞開無主。
縱然身微賤,
不随百花舞。
說真的,子謠的畫工詩作算不上最好的,但是在場之人看過之後均默默不語,好似被勾起一腔心事。在座的人誰沒有命運低微的時候?誰沒有經過人生的低谷?誰沒有像鈴蘭花一樣默默無聞仰望滿園春色的時候呢?
崇喜帝默然良久,輕輕問道:“俞~子~謠?”
“民女在!”
“何以想起畫鈴蘭?”
“民女幼時也喜牡丹芍藥等名貴花種,不過為父守孝時居于鄉下,反覺得鈴蘭這類小花更讓人心情平靜,舒憂解悶。故而鬥膽将其入畫。”
“我記得你父親生前是工部四品給事中吧?”
“是!”
“汝父故去後,家中過的可好?”
“回皇上,家中一切安好。父母故去後臣女與兄長扶靈至鄉下。家中自有田地可耕種,有詩書可頌讀,有真心之友可清談,些許人情冷暖,于臣女家人無礙。”
“平日裏在家都做些什麽?”
“侍奉祖母,協理家事,閑來便做做女紅。”
“女紅?可有繡品呈上?”
子謠解下身側的一個香囊遞給太監,這不是從鈴蘭那裏拿的梅花香囊,但卻是仿着那種手法繡的,雨後天晴的底色,繡着的正是鈴蘭花。崇喜帝握在手中看了良久,沉聲道:“賞!”
作者有話要說: 鈴蘭能混進皇宮确實狗血了點,但是大家都是來看言情的,無需深究,權當輕松歡樂一下。這文本身有點沉重,權當放松片刻。想想自己是皇帝,風和日麗,滿園春/色,下面坐着無數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的麗人供你挑選品評,是不是很爽的感覺?
PS:一直喜歡寫點歪詩,如今可算有用武之地了,這篇中的詩都是我自己做的,要不要支持一下??
春/色這個詞都要過濾,我真是無語了。
☆、進皇宮 下
看完秀女們的畫作,崇喜帝和德妃娘娘就先行起駕回宮了,走之前對六王爺和七王爺溫和的囑咐:“時間尚早,禦花園花開得正好,可以多觀賞一會兒風景。”
言外之意讓他倆和這些秀女好好親近親近。六王爺不知道是本性沉默還是失聲之後不願與人親近,只遠遠的找了一處石凳坐了,七王爺更是對着一衆佳人熟視無睹,一直坐在位子上自斟自飲,不一會兒便沉醉伏案而眠了。空留一衆佳人遠遠偷看苦無無下手之處。
唐一笑無聊的站在七王爺身後,盤算着什麽時候出宮合适,一扭頭看見鈴蘭面色扭曲,忙低聲問:“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鈴蘭磨着後槽牙,想了很久才用蚊吶般的聲音說:“我~~~內急!”
唐一笑聽了險些笑出聲來,伸手招了一個小太監吩咐了幾句。鈴蘭跟着小太監走之前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笑什麽,急裏忙慌的跟着你換了衣服進來了,又站了一個多時辰,內急還不正常麽?
小太監領着鈴蘭七拐八拐的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才到了出恭的地方。鈴蘭不願意讓這小太監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裝,讓他遠遠的走了開去才一頭鑽進茅廁。啊~~~~~總算舒暢了。
皇家的廁所真是高檔啊,裏面有熏香袅袅,有銅盆淨水,有白絹擦屁屁,真是五星級享受。解決好個人問題的鈴蘭心情愉快的走出來,忽然傻眼了,她迷路了。
本來就是個路癡,來的時候又只顧低着頭忍着跟着小太監走路,當然會迷路了。更要命的是那個小太監也不見了,好像之前還遠遠的站在那邊的銀杏樹下呢,怎麽現在沒有了。鈴蘭心裏慌的要命,這可是在皇宮啊,她又是個冒牌貨,一不小心惹出點岔子豈不是連命都要搭進去。鈴蘭越想越害怕,心裏把唐一笑的祖宗問候了個遍,還是無法可想。呆在原地等了很久,既沒有人來找她,又沒有別人來入廁,竟是一個人都沒有。
鈴蘭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沒有等到一個人,實在沒有辦法心想碰碰運氣,默默的看了一下四周往銀杏樹方向走去,可是走到那裏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她咬咬牙憑着記憶接着向前摸,誰知越走越不對勁,旁邊的景色好像完全沒有見到過。走了好久後,鈴蘭心虛的退了回來,誰知這麽氣饒八繞,連廁所也找不到了,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迷路了。
鈴蘭背靠在一座假山之後休息,連連問自己該怎麽辦?四月的天裏竟然急出了一身熱汗。
天漸漸黑了,鈴蘭益發的惶恐,這是她想出來的唯一方法,就是守在一點等待救援,唐一笑一定會來找她的,她越是亂走越可能錯過。可是她已經躲在這裏三個多時辰還是沒有等到唐一笑,中間不是沒有太監從外面的路上經過,但是她不敢貿然出去問路,只怕那樣會死的更快。随着時間的流逝,她餓了、累了、甚至有些冷了,但是依然不敢亂動,該死的唐一笑,我有這麽難找麽?
就在她幾近絕望的時候,她看到對面樹林裏閃出一個人影,正是唐一笑。她精神一振,揮臂就要高呼,卻看見唐一笑神色緊張的望着她身後的假山,突然貼地滾了過來,摟着她縮進後面假山的石縫中。
這是二人第二次緊緊相擁在一起了,第一次是在皇覺寺的樹上,唐一笑只覺得熟悉的幽香一陣陣傳來,加之她鼓囊囊的前胸緊緊的貼在他身上,益發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鈴蘭本以為看到他就可以出去了,卻不想被他一把拉到這石縫裏,石縫很是狹窄,兩人緊貼着才勉強容身,恩,這種姿勢太暧昧了,她壓抑住心下的悸動擡首輕聲問:“幹什麽?”
唐一笑沒有回答,頭頂上傳來了低沉男聲像是回答了她:“娘娘。”
“不必多禮,蜀邊情況如何?”
“一切照舊。”
“昌州呢?”
“未見異動。”
“李成那裏如何了?”
“進展的并不順利,一來天下太平,人不好找。二來怕驚動官府,動靜不敢太大。所以……”
“我只問,還要多少年才能用?”
“長則五年,短也要三年。”
片刻的沉默後傳來幽幽的嘆息:“皇上,可能拖不了那麽多年了。”
“娘娘,微臣鬥膽勸一句,如今還沒有定數呢,娘娘何必如此憂心?”
“哼,你不懂的。皇上已經屬意柴景昀了,今日之事就是個征兆。”
“七王爺?怎麽會?皇上不是最讨厭七王爺麽,小小年紀就把他打發出京城。”
“讨厭?你們都看錯了。”女子的聲音如碎冰般清冷:“當年的奕妃多麽受寵,她生的兒子怎麽可能被皇上讨厭呢。哼,等這次結親的聖旨出來,你們就看出皇上屬意誰了。”
之後又是片刻的沉默,好像那人在思考。
“可是奕妃已經死了,娘娘受寵多年,為何不試試勸着皇上呢?畢竟我們底下準備的再多,名不正言不順,抵不過皇上一道聖旨,而且萬一敗露了,就是滅族之禍。”
“呵呵呵,”女子壓抑的冷笑在如夜鳥低鳴:“你怎麽知道本宮沒有努力?十年了,我一直在努力,精心照顧他的起居以博取聖心,悉心培養賦兒的施政之才博得他的好感,甚至還暗中拉攏朝臣為鞏固賦兒的聲望。可是又如何呢,他就是能做到視而不見,我做了那麽多,賦兒不是還是被封成王爺攆出京城。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利用我們母子倆,否則這麽多年,要立太子早就立了,要封後也早就封了,可他就是這麽不明不白的拖着。現在看來,還不是在等柴景昀長大。”
鈴蘭緊緊抱着唐一笑的腰,抖得如風中落葉,心髒突突的跳着幾乎要撞出嗓子,這是赤/裸裸的謀逆啊,就在自己頭頂上,這樣是被發現了,肯定問都不問直接咔嚓了。她死死的咬着唐一笑的衣襟,就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發出一點半點聲音,這家夥倒是鎮靜,身子紋絲不動不說,嘴角居然還噙着那抹微笑。
男人半晌才說:“那我們确實要早做準備了,可惜家中不比當年,很多事情做起來處處掣肘。”
“再難也要做,被他當了這麽多年的槍使我不甘心,總要搏一搏。你去轉告那些牆頭草們,富貴險中求。讓他們趕緊想好了。”
出了宮門坐到馬車裏,鈴蘭依舊吓得四肢癱軟,唐一笑好奇的打量着她:“你不是膽子挺大麽?被挾持的那一夜也沒見你怕成這樣。”
鈴蘭不滿的回瞪他,被迫反抗和刻意涉險是兩碼事好不好,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唯恐天下不亂。她這次純粹是擔心子謠才頭腦發熱随着他喬裝進宮,誰想到自己的小命差點就送到了那裏,以後再也不能幹這種傻事了。
她想了想還是問道:“看來徳貴妃是要謀反,你們,有勝算麽?”
唐一笑一樂,心想她如此膽小但是心思還是缜密的:“你放心,坑不了你家子謠,也坑不了俞家。”
說了等于沒說,鈴蘭撇撇嘴,不過說到俞家,她又憂愁起來:“都這麽晚了我才回去,可怎麽和家裏交代啊。”
“這有什麽,我不是陪着你去交代麽,君毅(俞子諾的字)那裏我會說清楚的。”
“不是擔心我們老爺誤會。”鈴蘭捧着臉郁悶的說,“我是擔心我們那位姑奶奶又要挑刺了。”
姑奶奶?唐一笑想了好久才明白是誰,聽鈴蘭把俞正桑這幾日來的所作所為複述了一遍,唐一笑也是無語:“怎麽會有這樣的人,你還不趕緊讓她搬走?”
“我哪有那麽大的能耐,她不把我攆走就好了。”鈴蘭無奈的看着他:“咦,對了,你說要是真有那一天我真的被賣了,你可不可以把我買下了啊?”
這下連唐一笑都禁不住嘴角抽搐了:“別瞎想了,他怎麽可能舍得賣你。”
“那可說不好啊。他總要續弦的,有着庶長子的姨娘可是正頭夫人的大忌,不定要怎麽對付我呢。要說被賣了倒是好事,若是碰上個陰毒的夫人悄無聲息的把我弄死在後院裏,那才冤枉呢。”
唐一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着她:“你不是很聰明能幹嘛,怎麽可能讓人賣了或者弄死。要是她想弄死你,你就先下手為強弄死她。”
鈴蘭翻了一個白眼給他:“聰明能幹有什麽用,人家占着名分你懂不懂?她是主母我是妾,她弄死我找個理由就糊弄過去了,別說沒人為我出頭,就算我娘家還有人,告到了官府也頂多判她失手打殺人命,頂多罰個幾千兩銀子或者關幾個月了事。而我要是弄死她,那我就要以命抵命了,而且這是以下犯上,說不定還會被千刀萬剮呢。你也是堂堂長史,難道沒有讀過《大夏律》麽?難道沒聽說過前幾年陳家村陳財主家的那個小妾被判的案子麽?”
“所以說這就是命,再強也強不過命啊。就像皇上要是把皇位傳給六王爺,一句話的事情,可是皇上要是不這麽做,徳貴妃靠自己去搶,那就是千難萬難,誰不定搞不好還要身敗名裂。”鈴蘭的聲音越來越低,随着馬車的搖晃斷斷續續。
唐一笑看着眼前女子垮下去的雙肩,心裏不知是何滋味,他一直很欣賞她膽大心細聰明能幹,卻沒想到她只是一個柔弱女子,即使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像男子一樣改變自己的命運,她的命運從她給別人當小妾的那一刻就被決定了,她的一切甚至生命都注定是握在別人手中的。他自幼年就跟着七王爺肆意妄為,總是高高在上掌控着別人的命運,他幾乎無法想象如果自己處在她的情況下會如何做該如何做,一時間情難自抑,伸手撫上鈴蘭的秀發:“你放心,如果哪天真有人為難你,我一定會來救你!”
作者有話要說: 很歡樂的宮廷選秀吧,可惜三個少女中必定要炮灰一個,炮灰哪一個呢?親們不說我可就随便選了哦。
小唐終于表白了,親們,你們喜歡那個當最後的男主呢?
☆、妻或妾
鈴蘭到府的時候果然看見院子裏燈火通明,離着正廳十步遠,就聽見俞正桑尖銳的嗓音傳來:“我看你還是報官吧,這小賤人肯定私自逃跑了。”
“鈴蘭為什麽要逃跑?她走之前向侄子禀明去向的,如今不歸肯定是遇到事情了,待下人們找到人後一問便知。”
“哼,我看你就是心善。居然允許她一個姨娘帶着個丫頭就在外面亂走,遲早會惹出大禍……”話音未落鈴蘭和唐一笑已經走進廳來。
子諾一見鈴蘭頓時站起身來握住她的雙手:“你去哪裏了?怎的這時方歸?”
俞正桑剛才一句話被堵在嗓子裏,正上不得下不得的難受,一眼看到鈴蘭身後的唐一笑,尖聲叫道:“子諾你還不快問着她,深更半夜的居然帶回來個男的!”
俞子諾這才看到倚在門邊的唐一笑,頓時一愣,歉然的說:“原來是遇到了唐長史,可有給您添麻煩?”
“好說,好說。”唐一笑打了個哈哈:“倒是我給鈴蘭添麻煩了,我把她拉到宮裏去了。”他說的滿不在乎,語氣平淡的就似今天天氣好好啊。但是屋中之人無不驚愕,頓時鴉雀無聲。
子諾倒還鎮靜:“唐長史還是如此愛說笑,宮中豈是可以随意出入的。”
“宮禁當然森嚴,但是唐某的面子那些守衛還是要賣的,不過是換身衣服逼人耳目而已。我在街上碰見鈴蘭閑逛,聽她說擔心子謠,就帶她進去看看選秀。”
俞正桑在一旁立刻就抓住了重點:“唐長史~是吧,呃,果然神通廣大一表人才。不知長史今日看見我家夢筠沒有?”
鈴蘭在一旁腹诽,這神通廣大能和一表人才連着用麽?
只見唐一笑眼風都沒向這邊瞟一下,只擠出來了三個字:“不認識!”說罷向子諾拱手一禮:“因着些須差錯出來晚了點,不過人我給你平安送回來了。今日之事全是唐某一時興起做差了,還請萬勿責怪鈴蘭才是。唐某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改日閑時定當登門謝罪!”說罷長袖飄飄已然走出門去。
這天的事情鈴蘭和子諾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一日後子謠和夢筠回到俞家,都帶着些經歷大事後的緊張疲憊。俞夫人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只急的坐立不安。
不過她也沒有着急多久,第三天上就有太監來俞府宣旨。
俞府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黑壓壓的跪在前廳接旨,宣旨太監一副熟悉的公鴨嗓:“崇禧三十七年五月十二日,總管內務府由敬事房抄出,奉旨:前工部給事中俞正棠十九歲女俞子謠,溫良端淑,婉嫕有德,著賜為皇七子側妃,賜號‘珍’,于六月十八日入住體仁宮。欽此!”
旨意宣完,俞家諸人皆是一愣,還是鈴蘭早有準備,學着清宮劇裏大聲喊了句:“領旨謝恩!”率先磕下頭去,雖後迅速爬起來将個沉甸甸的紅包塞到宣旨太監手裏,“有勞公公大熱天跑這一趟,些須心意不成敬意。”
宣旨太監才不管這人是妻還是妾呢,掂了掂荷包的分量,方擠出一絲笑容,指着身後的一個四十餘歲的婦人說:“這是宮裏的教養嬷嬷,姓錢,這幾日裏就跟着她好生學學禮儀吧。”說罷一甩袖子就要走人。
俞正桑這時才回過神來,爬起來一把拉住宣旨太監的袖子問:“公公留步,敢問可有給夢筠的旨意?”
那太監一愣神:“什麽夢雲夢雨的,咱家只管宣旨,其餘的一概不知道。”
俞夫人還想着或許旨意來的有早晚呢,誰知等到天黑也再沒個人來,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下人陸續回複:薛家小姐丹菡被選為皇七子正妃,吳家小姐安彤被選為皇六子正妃,裴家小姐曼雲被選為皇六子側妃,賜號為惠;寧家小姐澤瀾被選為皇六子側妃,賜號為怡;陳家小姐楠容被選為皇六子良媛等等等等,最可氣的是,連韋盼盼都被封為皇七子的承微,俞夫人這才顏色灰敗跌坐在椅子上,看來自家女兒是真的落選了。
看着俞夫人心情低落的樣子,鈴蘭也沒有什麽可高興的,這事本在她意料之中,舒夢筠才色确實出衆,可是從那日的宮宴上看來,出衆的女子多了去了,如今明眼人都知道太子的人選不外乎六王爺和七王爺,那些官宦世家各個都忙着替自家女兒打算,以便延續自己的家族富貴,像舒夢筠這樣家世平常的,被擠掉是很正常的事情。其實她私心裏認為落選也是幸事,這十幾日相處下來,夢筠就如她母親一樣驕傲好鬥,偏偏又能力平平心機頗淺,真入了皇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這種嬌嬌女只怕并不好過,還不如找個尋常人家做正頭奶奶為好。
俞家最後醒過神來的是俞子諾,他一路陰沉着臉回到君影閣,繞着烏木圓桌不停的踱着步:“他怎麽能只給子謠一個側妃的名分?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鈴蘭從未見他如此生氣,襯度着他的心意小心答道:“側妃也算僅次于正妃的高位了,以我們這樣的人家……”
話未說完便被子諾打斷:“我們這樣的人家如何?俞家也是詩書傳家百年世族,歷代先人為官做宰的不在少數,我們俞家的女兒怎麽能去給人做妾?”
“可是,皇家的妾也是主子……”鈴蘭還想寬慰一句。
“再尊貴的妾也是妾!”子諾依舊氣憤不已:“說主子那是外人擡舉,黃柏木做了磬槌子——外頭體面裏頭苦!那薛家的女兒豈是好相與的?還有一衆妃嫔姬妾,那個是省油的燈?”他越想越是心疼妹妹:“早知道就該找個人代替子謠前去選秀,實在是我大意了。我本覺得柴景昀這人還算禮賢下士謙遜有禮,又幾次三番對子謠表示好感,這次子謠選秀的資格也是他求來的。我還以為他對子謠動了真心,必能善待子謠,誰想到,也是個貪花好色趨炎附勢之徒,枉我看錯了他,現下可怎麽辦才好?我們的子謠竟然要去給別人做小伏低!!”
鈴蘭很想說做妾的女子又不是少數,您老眼前不也站着一個。難道天下的妾都不活了不成,不過看見子諾鐵青的臉色,她覺得自己還是保持沉默為好。
子諾轉了數圈也無辦法,不過終究覺得難以咽下這口氣,擡頭看鈴蘭一副木然的樣子,不禁有些遷怒:“幹站着幹嘛,還不快去瞧瞧子謠情況如何?”
鈴蘭只得答應着退了出來。
來到舒雨閣,子謠倒是平靜的很,聽了鈴蘭轉述哥哥的話輕嘆一口氣:“大約他也盡力了。薛家世代富貴,我們如何比得上。”
鈴蘭微微點頭:“薛家小姐被選為正妃也算意料之中,只是可惜了寧小姐,怎麽就被封為六王爺的側妃呢?她那麽活潑好動的一個人,嫁給了六王爺這樣的啞巴,以後豈不是要悶死她?”
子謠也搖首嘆息:“瀾妹妹的性格确實不适合深宮,寧伯父大約也未想到她被選中,還封了這麽一個不尴不尬的位分。如今且顧不得別家事,林嬷嬷讓菱花來叫我今晚到她那裏去,你也一起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聖旨我是從甄嬛傳裏扒下來的,謝謝前面有如多的大神為我們奉獻的經典之作。
再過兩章子謠就要到深宮中了,後面她的戲份會暫時少很多的,那些期待主角多一些戲份的親們,我覺得不久之後你們會想子謠的哦。
今天主要改了之前的稱呼問題。好累,不會再更下面的情節了。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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