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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劢城的一處村落中,說是村落都有些誇張,依山而立,從村頭到村尾只有不到五十戶人家,偶有炊煙升起。

隔得不遠處,霍餘和蕭果錯落貼在樹幹上,高高在上地看下去:

“确定這就是安陵村?”

蕭果颔首:“四周都打聽過了,洛劢城附近只有這麽一個村落叫安陵村。”

陳媛的消息來得很突然,霍餘不得不緊趕慢趕,終于在陳媛要求的時間內趕到這裏,按照原先的計劃,本該陳媛一行先到洛劢城的。

安陵村很安靜,少有孩童的吵鬧聲,倒時而有雞鳴聲,也有婦人出來收衣服,和尋常村莊無甚區別。

可霍餘總覺得有何處不同尋常,卻不知哪裏不對勁,他皺了皺眉,蕭果低聲說:

“屬下從淮南回長安的途中,經過不少村落。”

霍餘的視線徐徐看過去,蕭果恭敬垂首:“這個時辰,該是村中最熱鬧的時候。”

安陵村什麽都對,唯獨不對的就是太安靜了。

若非雞鳴或者偶有炊煙升起,就似乎村落中根本無人生活一般,看似尋常,卻很是怪誕。

霍餘眸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陳媛特意讓他調查安陵村時,他就知曉這個村落有問題,他将洛劢城的地圖鋪開細看,等确認安陵村在地圖上的位置時,他眉心漸漸皺在一起。

蕭果不解,卻沒有發問。

半晌,霍餘才收回視線,利落下樹,視線中看不見安陵村,他冷淡地說:

“先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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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陳媛一行人終于在翌日到了洛劢城後的山腳處,沈柏塵看着那座山,眼神似有一剎那深暗,但很快,又恢複如往常的冷清平靜。

三百禁軍就地紮營,公主的營帳在最中間,形成強有力的保護圈。

沈柏塵自有營帳,他似乎對明明是游山玩水卻戒備紮營的異樣根本沒有察覺,安安靜靜地營帳中沒有出來,只時不時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不過陳媛沒有什麽心思放在他身上,徐蚙一靠近,低聲:

“霍大人已經找到安陵村了,他回信來說,安陵村的位置和玉清扇上标記的那個地點幾乎重合。”

營帳內安靜了一瞬,陳媛幾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眸。

霍餘傳回來的消息很有意思,安陵村的消息是劉芊妤告訴她的,同樣是從沈柏塵哪裏偷聽而來,如此說來,沈柏塵早就找到了玉清扇上的那批寶藏?

半晌,她才問:“我們距離安陵村還有多遠?”

“就在這座山後。”

陳媛若有所思,很久,她才說:“傳信給霍餘,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我會先去安陵村探路,讓他們等我吩咐。”

徐蚙一眸色稍沉:

“公主不可!”

明知安陵村有鬼,怎能讓公主涉險?

依徐蚙一所想,即使探路,也該霍餘一行人先去,豈有公主替他人探路的道理?

陳媛看出徐蚙一在想什麽,擡眸輕笑,打斷他:

“沈柏塵一路跟着我們,換句話說,我和霍餘兩路人馬,我在明他在暗,我不論做什麽,行蹤早就暴露了,霍餘則不同。”

徐蚙一堵聲,他知曉公主說得沒錯。

信傳到霍餘那裏,霍餘也沉了眸,可他人不在陳媛眼前,根本無法相勸,即使面對面,陳媛也不可能聽他的。

翌日,陳媛一行人就趕到安陵村,三百禁軍随行,浩浩蕩蕩,吓得安陵村人心惶惶,陳媛讓人就地紮營,安陵村村長出來,惶惶相問。

徐蚙一就似先前根本不知安陵村,亮出令牌,冷聲道:

“禁軍行事,不得打聽多問,派個熟悉山路的人過來。”

這并非請求,而是近乎命令。

知曉他們的身份,安陵村村長根本不敢拒絕,當下就派了村中的最好的獵手,強裝着鎮定:

“回大人的話,阿冽是我們村中最擅長打獵的人,他常進山,對山路也很熟悉。”

徐蚙一回頭看了一眼,陳媛輕輕颔首。

村長口中阿冽尚未到三十,一輩子待在村中,見過最好看的人就是城中收獵物的老板娘,何時見過眼前這般矜貴的人,阿冽癡癡地看着,只覺得她身後的婢女都似仙女一般。

他眼神中皆是驚豔,雖說有些冒犯,但并不讓人厭惡。

這種眼神,陳媛見得太多,內心根本起不了任何漣漪,不過,陳媛依舊輕笑了聲。

她覺得有些好笑,這村長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竟推出這麽一個人來,不過的确這種人頗為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尤其是阿冽在看見沈柏塵時,也只是驚為天人和些許的自慚形穢,他無措地攥了攥衣袖,這種反應根本就是第一次見到沈柏塵。

陳媛眼眸不動聲色地稍暗,她朝阿冽招了招手,阿冽緊張地看了眼村長,才走上前去,他不懂規矩,也不敢直視陳媛,記得見到縣城中大人時都要跪下,當即就要下跪。

陳媛攔住了他:“不必行禮,你對山路很熟悉?”

阿冽在山腳長大,七歲後就沒了父母,就靠後山養活自己,他敢說,論熟悉山路,這村中無人比得過他。

女子離他有些近,他耳根情不自禁地有點紅,他不敢說話,怕冒犯了人,只能慌亂地點頭。

陳媛沒有為難他,甚至說話很直白:

“我要進山尋一樣東西,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帶路了。”

阿冽腦子暈乎乎地應下,然後才有些不解,小心翼翼地問:“這山中,草民經常去,根本沒有什麽稀罕的東西,倒是有些猛獸,很危險。”

他小心地觑了眼女子的手腕,細得仿佛一折就斷,進山可不就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而且,這種達官貴人什麽好東西沒有見過,還需要到大山中去找?

陳媛不緊不慢地挑眉,笑而不語。

阿冽當即知曉自己多嘴了,他忙低下頭,貴人要做什麽,他聽着就是了。

陳媛給徐蚙一使了個眼色,徐蚙一面無表情地扔了一錠金子給阿冽,阿冽手忙腳亂地接過,不解擡頭,徐蚙一冷聲:

“帶路的報酬。”

阿冽驚呆了,他打獵這麽多年,也沒見過這麽多錢,一錠金子是多少銅錢?

陳媛沒有繼續住營帳,而是讓村長給她找了戶幹淨的人家,住進了村中,同行的有近百的禁軍。

安陵村攏共才不到百人,根本不敢攔,村長将自己的青磚瓦房騰了出來。

至于沈柏塵,自然同行。

入夜,房中被盼秋安置了一方軟榻,陳媛懶洋洋地躺在上方,她輕飄飄地問:

“你們覺得如何?”

盼秋苦惱搖頭:“看不出不妥。”

盼春左瞥一眼,右瞥一眼,才吶吶地說:

“奴婢瞧着,那阿冽和村長都挺安分老實的。”

陳媛沒指望這兩人能說出什麽,她将視線投向徐蚙一,徐蚙一不負衆望,将自己發現不對的地方一一道出:

“屬下從進村就打量過,村中近五十戶人家,只有不到十戶人家有孩童,而且,除了村長,村中幾乎沒有老人。”

盼秋和盼春狐疑:“也許是根本沒有出來。”

陳媛垂着眼睑,輕輕勾唇,就聽徐蚙一搖頭道:

“我等來時聲勢如此大,若村中有孩童,必然會好奇地出來打量,這才是常态。”

“無老人和孩童稀少,這一點就足夠說明,這安陵村大有問題。”

陳媛不緊不慢地添了句:“若說村中人搬進了縣城中,可村中壯年卻不少,而且,蚙一說漏了一點,這村中婦人也同樣很少。”

盼春和盼秋對視一眼,有些臉紅。

陳媛倒不覺得有什麽,盼春和盼秋常待在後宅後院,對這等消息不敏感也很正常。

陳媛朝徐蚙一看了一眼,輕勾唇,不緊不慢地說:

“既到了安陵村,給我盯緊了沈柏塵,哪怕他咳嗽了幾聲,我都要知曉。”

“明日起,開始搜山!”

作者有話說:

霍餘:今天也是酸溜溜的小霍

加更來了哈,看見評論對我看的小說很感興趣

提一下,我平時喜歡系統基建文,不過昨天看的是一本瑪麗蘇萬人迷受的耽美文,嗐,很久沒看這個類型了,你們喜歡的話,明天作話裏我把名字放上來

哦,姐妹們,有什麽系統基建文可以給我推一下(開始不務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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