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節

谷绫倒不避諱提起肖湛。

“你認識湛湛？”黃昊沒想到肖湛認識的美女還真不少。

“這位是？”谷绫看着張痕問。

“他叫黃昊，是我和肖湛的同門師兄弟。”張痕又對黃昊說：“她叫谷绫，哲學系的。”

黃昊和谷绫對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黃昊問：“要不要過來一起吃炸雞？”

“好啊。”谷绫端着一杯飲料坐了過來，看着張痕說：“剛剛，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們說話。你們說話聲音飄進我耳朵裏，我耳朵也關不上，對吧？”

“嗯。”

“不過，我對剛才你所說的話實在無法茍同，談戀愛難道就是要去忍受另一人的不完美嗎？在你眼中，女生是不是都很麻煩？”

“我對女生并沒有什麽意見，只不過人都是不完美的，這有說錯嗎？”

谷绫并不回答，而是問黃昊：“你也這麽認為？”

黃昊沒想到谷绫會問他，倉促地答道：“應該是吧，我知道自己就不完美啊。而且在我認識的人中，堪稱完美的也沒有幾個。

谷绫贊同地點點頭，不過問：“照你們的邏輯，世間沒有完美，不完美就不愛，那世間哪裏還有相愛的男女？”

“那要看你怎麽去定義‘愛’，是一瞬間，還是長相厮守？”張痕回答，“我不否認瞬間的愛意，但若選擇長期相處，便是悲劇的開始。”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你這是有過多少戀愛經驗啊？”谷绫笑着問，接着又自問自答地說：“對啊，你剛才說根本就沒有喜歡的。依我看，是你根本沒有愛過，反而去诋毀愛情。”

“嗯，我覺得也是。”黃昊附和道。

“那倒不至于！”張痕否認，“我只是說出我心中相信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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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風過境後，像是帶走了今夏的最後一絲暑氣，末夏的尾巴也随之而去。吃完晚飯往宿舍方向走，涼意如游絲般纏了上來。肖湛打了個噴嚏，渾身瑟縮了一下。揉了揉鼻子，正好捕捉到身邊的王亦博擔憂地看他的一眼。

“我身體好着呢，不會這麽容易感冒。”肖湛像是安慰他說。

王亦博挪回目光，擡頭看了看夜空，月涼如水。

“天好像一下子變涼了。”肖湛抱起胳膊搓了搓。

“已經十月中旬了。”王亦博說。

“嗯，秋天是該來了。”

走到宿舍區時，肖湛突然想起他的“三只裸熊”，問王亦博：“要不要和我一起喂貓？”

王亦博疑惑地看着他，肖湛解釋說：“三只流浪小貓。”

“不去。”

“為什麽？”

“沒有什麽為什麽。”

“你不會怕貓吧？”

王亦博不說話，肖湛偷偷笑了笑，說：“三只小貓咪特別可愛，今晚它們肯定又冷又餓，我不能不管它們，而你不能不管我。”

“我為什麽要管你？”

“你不管我，誰和你一起去做課題？”肖湛拿出塊豆腐來碰瓷，不過王亦博居然吃他這一套。

看他不再反對，肖湛開心地拉着他去超市買貓糧。順便買了兩杯熱咖啡，遞給王亦博一杯。

兩個人來到宿舍中心區的竹林間，風雨過後，略顯狼藉。肖湛邊慢走邊呼喚他的三只小貓咪，呼喚了半天也不見出來一只。

“它們應該是躲雨去了。”王亦博說。

“雨停了啊。”

“它們也許不知道。”

“怎麽可能？它們又不笨。”

“那就是它們被之前的臺風吓到了，害怕了，不敢出來。”

“這倒有可能，”肖湛認真地點點頭，“不過它們也該餓了。”

肖湛走到他一貫投食的地方，将貓糧往地上一放，說：“還是等它們自己聞着香味過來吧。”

“嗯，那我先回去了。”王亦博說着要走。

肖湛拉住他，“你別急着走啊，小貓咪還沒見到呢。”

“不急，以後還可以再見。”

王亦博剛轉身，三只小貓咪像是聽到他們說話一般慢慢地朝他們靠近。

肖湛看見它們的身影，緩緩蹲了下來，小聲對王亦博說：“來了，看來它們倒是想要見你。”

王亦博不再走動，低頭看見腳邊果真有三只不同顏色的小貓咪怯生生地走向貓糧。

“果然沒有淋到雨，真是三只聰明的小貓咪。”肖湛蹲在貓糧旁邊，看着它們說，又擡起頭招呼王亦博：“快過來，我介紹它們給你認識。”

“不必了。”王亦博渾身僵硬，感覺連步子都邁不開。

“你不會連小貓咪也怕吧？”

王亦博不說話，肖湛笑着站了起來，“你真的怕？”

王亦博剛想否認，卻被肖湛拽住胳膊，拉着他一起蹲了下來。

“有我在你怕什麽？還能被三只小貓咪吃了？”肖湛挖苦似的安慰道。

王亦博硬着頭皮看着正在吃貓糧的三只小貓，說：“我只是不太習慣和小動物靠這麽近。”

“那習慣一下就好了。”肖湛說着開始介紹起三只貓咪，“白的、棕的、花的，三只不同顏色，是不是很有默契？”

“嗯。”王亦博剛敷衍完，那只白色的小貓咪突然向他靠近，王亦博本能地拉住肖湛的胳膊。

肖湛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打趣道：“看貓咪就看貓咪啊，不要占我便宜。”

王亦博并沒有松開手，白色小貓要往他膝蓋上竄，王亦博緊張地喊：“肖湛！”

肖湛見此狀也不再與王亦博開玩笑，把白色小貓從王亦博腿邊抱開，介紹說：“它叫小白，是三只裏最文靜的，它是喜歡你才靠近你。”

小白被抱開後，王亦博才松開手，站了起來，說了句“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轉身走出竹林。

肖湛看着王亦博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真沒想到，這家夥連這麽可愛的貓咪都害怕。”

消散于無形（六）

王亦博離開竹林，沒走幾步遇到高瑜君，看得出來她臉上隐藏不住的疲倦。高瑜君朝他笑笑，揮了揮手，手裏黑色的雨傘在昏暗中竟十分顯眼。

王亦博也難得的露出一絲溫柔沖她笑了一下，目光在黑色雨傘上短暫停留了半秒鐘，問：“今天出去了？”

“嗯，去市區實習。”高瑜君簡短地答。

王亦博沒再多問，只在與她擦肩而過時說了句：“辛苦了。”

高瑜君轉頭看了看他，颀長的背影逐漸與昏黃的燈光融為一體，遙遠又不真實。

高瑜君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竹林。果然不出她所料，肖湛蹲在老地方喂貓。

“湛湛。”高瑜君輕輕喚他一聲，聲音剛剛好，既沒吓着貓，又能讓他聽見。

“你來了？”肖湛頭也不回，能做到如此恰到火候的他知道只有高瑜君。

高瑜君慢慢走過去，也蹲了下來，目光在三只貓咪上流連了一會兒，問：“它們是不是長大了一些？”

“嗯，好像是。”肖湛頭也不擡，只顧看貓。

“剛剛王亦博是不是也在這兒？”高瑜君問。

“對啊，你怎麽知道？”驚訝讓肖湛不禁看了看高瑜君。

高瑜君伸長手臂，将肖湛手中的罐裝咖啡拿了過來，鋁罐的溫度立即傳入她的手心，“居然是熱的，難怪你們倆都把它捧在手心裏。”

肖湛明白了，“你遇到他了？告訴你，這家夥居然怕貓。”

“不奇怪，天生就害怕小動物的人也有很多。”高瑜君仰頭喝了一口咖啡，讓肖湛目瞪口呆，“你做什麽啊？這是我的咖啡。”

“喝一口又怎麽了，我都不介意。”說着又喝了一口。

“行，大姐，你厲害。”肖湛甘拜下風，問：“是不是沒吃晚飯？”

高瑜君委屈巴巴地點點頭。

“走，請你吃宵夜去。”肖湛二話不說地拉起高瑜君，留下三只小貓咪繼續吃貓糧。

“想吃什麽？”

“燒烤。”

學校後門外面就有一家不錯的燒烤店。

走去燒烤店的路上，肖湛注意到高瑜君手裏一直拿着一把黑色的雨傘，問：“君君，你的品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直男了，以前沒見你撐過這把傘啊？”

“對啊，因為這不是我的傘，是個帥哥借給我的。”

“不是吧，這麽厲害，第一天實習就搞定一個帥哥，我是不是以前低估了你的能力？”

“你沒低估，說不定還高估了，報社裏有幾個人我還沒數清呢，這把傘不是他們的。”

“哦。”肖湛默默走在高瑜君身邊，不再追究雨傘的問題，走了一會兒，問：“今天實習還開心嗎？”

“不開心。”高瑜君想也不想地答，“感覺一出了校門就特別像是弱勢群體，別人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這麽恐怖？”

“嗯，一副‘受不了被作賤大可不必來’的架勢，可能在他們眼裏實習生就應該是低到塵埃裏的吧。”

“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