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 (3)
松心情,別總是一到假期就老想着回家。
每到這時,趙純都會忍不住想站起來大聲告訴老師,不是他們不想出去,是沒錢,沒錢好麽!
來到這個世界,別說是國內游了,就算是環球旅行,那都只是一句話的事!趙純忽然有一種人生圓滿的感覺,瞧她這點出息!
悉尼有種特殊的魅力,讓她如同熱戀般一游再游。慕瑾臣帶她去樹熊醫院裏領養了一只可愛活潑的小考拉。據說,這個“愛心捐款,領養考拉”的活動,只需要每月捐出不到30澳元便可拿到包括認養證書、考拉貼紙在內的一系列禮品。慕瑾臣交納了一個月的認養費,可是由于時間有限,她只能和小考拉相處一天。
前往考拉所處保護區的路上,趙純既期待又緊張:“它會不會咬我?”
“不會。考拉的性格很溫和,它的反應也比較慢。”
直到在按樹下看見那只憨态可掬的小考拉,趙純才明白所謂的反應慢究竟慢到了什麽程度。
在飼養員的幫助下,她小心翼翼地将之軟綿綿的身體抱進了懷裏,伸手捏了一下它的耳朵,正想着可不可以偷偷地親親它,猶豫了好一會剛想要行動了,結果猛不丁地聽見懷裏的這一坨肉呼呼的小東西驚叫出聲,吓得她差點把它給扔出去。
這家夥的反射弧也忒長了點吧!
這趟旅行說是慕瑾臣帶她出來玩,其實他壓根就是在忙碌自己的事。從真正意義上來說,可以歸結于專屬于她自己的奇妙旅程。
最終沒有去成西澳大學,慕瑾臣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異國他鄉,不得不攜她一同回國。
回程的路上,他終于将嘴巴打開了一條縫,針對趙純偷偷策劃出國留學的事,有條不紊地對她說:“你想去澳洲,我不會攔你,但是這件事必須要事先告訴你爸媽。他們是你的父母,有權利提前知曉你的想法,而不是等着你拿到了入學簽證後才最後通知,那樣他們會傷心難過。你明白麽?”
趙純低着頭,悶不吭聲。
她孤苦伶仃地活着,總覺得和小白花的父母隔了那麽一層,每每想要做到心無芥蒂,可是一想起趙媽媽在面對女兒婚姻的事情上所表現出來的自私,她就會渾身別扭得不願意和她交心。雖然趙爸爸脾氣剛正,可是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爸,有些話依然有些難以啓齒。
慕瑾臣安靜地等着她的答複,她不說話,他就一直默默注視着她。聚焦在趙純發梢上的目光沉靜而不熱烈,淡淡的,卻不容忽視。
趙純頭皮有些發麻,皺了皺眉,嗫嚅道:“我不出國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不必再向我爸媽提起。”
她已經充分領教過慕瑾臣的能耐,就算出國逃避又怎樣,生活就像是一場夜宴,絢麗輝煌的燈光下卻暗藏十面埋伏,她以為跑出去了就能海闊天空一路是藍,說不定那只是短暫的晴天,五指山的陰影會一直籠罩在頭頂。
她的生活沒有兵,也沒有馬,卻已經兵荒馬亂。不過沒關系,她自信打不死的心态可以活到老。成功者其實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大綱既然都已經被她改寫得面目全非,誰說結局就一定是原封不動地保持不變?她不會認輸,一絲一毫都想要繼續堅守下去。
繼續回到學校上課,趙純全身心地投入到高考緊張的氛圍中。陳意柯的月考總成績又是理科年級第一,這厮看見她直接盤問她的名次,趙純立刻開啓作戰狀态,神态倨傲地說:“我考得怎樣,與你何幹!”
陳意柯正了正手腕上的腕表,似笑非笑道:“智力測驗說好聽點,是檢測你最近的所學成果,其實吧,只是要看看你到底笨到什麽程度。你的智商究竟還有沒有救不是你自己說的算的,拿出證據來,讓我見識一下。”
趙純冷嗤了一聲:“你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每次在嘴頭上勝過我,你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啊?陳意柯,你真幼稚,不把我損的一無是處就渾身不痛快是吧?”
“誰說的?”陳意柯僵硬地扭過臉去:“你還真會自我安慰。”
趙純抱臂淺笑:“但願如此吧。我還是很希望有你這麽一個朋友的。”
“朋友?”
“對,朋友。願不願意一句話,是爺們就給我痛快點!”
毒舌君的心腸不壞,他只是驕傲得不可一世,現在趙純主動給他個臺階下,他也覺得每次都和她鬥嘴怪沒意思的,幹脆握手言和算了。可惜,他嘴巴依舊不饒人:“以後和我學着點,別笨嘴笨舌地丢我的臉。”
趙純真想一口唾沫星子噴死他,說一句你很樂意和我做朋友會死麽!
自從那次見面後,趙純始終沒有主動聯系季然,不過,她和唐心的關系倒是日漸熟稔了起來。讓唐心最畏懼的人,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季然,而是季然的經紀人Vincent。趙純經常聽她抱怨Vincent如何如何地雞蛋裏挑骨頭,她口中的Vincent俨然就是一專挑她刺的大冰塊。
趙純趴在咖啡館的木桌上,下嘴唇向上呼出一口氣,唐心又在喋喋不休地咒罵Vincent,她怎麽就覺得這倆人之間如果不發生點JQ都對不住她的想象力呢?
唐心的電話突兀地叫嚣起來,她從包裏翻出手機,看過來電顯示後瞥了一眼趙純,側過頭去接起:“喂,Owen……我在外面逛街……和……和朋友在一起……你怎麽知道是趙純……”驚疑地又瞟了一眼旁邊的人,唐心唯唯諾諾地點頭:“好……我知道了……我一會就帶她過去。”
趙純将所剩不多的咖啡一口吞下肚:“走吧。”
“你不問他找你什麽事麽?”唐心拎起包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能有什麽事,他能等到現在才找我,我已經很驚奇了。”
出了咖啡館,兩人打的直達樂視傳媒。季然中途給唐心發了條短信,讓她領着趙純直接去他的休息室。唐心将手機收起來,看着趙純說:“吉他輔修班你早就已經不去上課了,他沒有那麽多耐心的。”
“你倒替他說好話。”趙純湊上前直視過去:“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誰……誰喜歡他了!”
瞧她這麽一副心虛躲閃的樣子,絕壁是喜歡啊!趙純也不點破,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笑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下了車,跟随唐心進了電梯,這是趙純第二次身臨慕瑾臣的地盤,不需要再攢人品躲避他,她感覺走路的身板都是挺拔昂揚的。
唐心敲了下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除了季然,慕瑾臣居然也在。
☆、35晉江獨家發表
季然見人來了,将馬克杯順着桌面一推:“唐心,替我沖杯咖啡。”
唐心端着杯子走回來,經過趙純身側,對嘴型無聲說了句:“你自求多福。”
趙純點了點頭,走到兩人對面坐下。休息室裏擺放着一個玻璃果盤,她從裏面挑出了一個金黃油亮的大橘子,微低着頭若無其事地掰橘子皮。
季然挑起濃眉,對着慕瑾臣笑道:“還真不見外。”
慕瑾臣微嘆口氣,掏出手機撥出個號碼:“送瓶水上來。”
不到一會,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敲門而入,搬進來一箱子礦泉水。從裏面抽出三瓶,擱置在三人面前。
趙純舔了舔依然發幹的嘴唇,咂了咂嘴,順手拿起一瓶,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往嘴巴裏灌。
季然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瞥了慕瑾臣一眼,嘴角向上翹起了一個不怎麽讨喜的弧度。慕瑾臣皺起眉,睇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聳了下肩,季然側過頭看向趙純:“為什麽不去上吉他課了?”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去了。”打從一進來看見慕瑾臣開始,她就已經料到季然肯定“出賣”了她。大明星又怎樣,但凡是個人,他都有自私自利的一面,只是每個人所表現的程度不同罷了。季然這種人,她不想去多加評價,男人長相妖孽不是他的錯,錯就錯在,他不應該蹿出來禍害別人。
季然略帶嘲諷地勾了勾嘴角:“趙純,我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
趙純在心裏暗罵了一聲,也學着他的樣子扯起一絲冷笑:“我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人。”她掃向慕瑾臣:“小舅,你公司的藝人這麽明目張膽地威脅我,你都不表個态麽?”
慕瑾臣淡淡地開口:“Owen,你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好,我也不跟你們繼續繞圈子了。”季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說起自己的想法:“我讓唐心替趙純找的吉他老師,在G市雖然稱不上什麽名家,但也算有點名氣。他跟我說,趙純很有音樂天賦,就像畫家都具有較強的視覺記憶能力一樣,趙純在樂感方面聽覺記憶能力十分出衆。我聽過她自創的曲子,她自己本身也會作詞,本來想要将她培養成創作型歌手,可惜,她還不樂意。”
季然問趙純:“你不肯進娛樂圈我能理解,這個圈子水太深,不為名不為利,純粹憑借愛好博得出位的人只占少數。我們各自退一步怎麽樣?你不用抛頭露面,只是單純在幕後寫歌,做個音樂創作人。你看如何?”
“我不贊成。”慕瑾臣站起身和季然對視:“既然你知道她不缺名不缺利,為什麽一定要拉她下水?音樂制作人有的是人等着聘用,純純還是個孩子,她的任務是學習。”
趙純托着下巴盯着慕瑾臣的側臉直看,原來你知道我還是個孩子啊,原來你眼沒瞎,只是心瞎了啊!
“這是我的事,是不是應該問一下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見他倆一齊望向她,她輕咳了一下嗓子:“季然,工薪怎麽算?現在不單是填詞,你還要我自己作曲,錢方面是不是應該翻兩番?”她是不缺名,她也不稀罕謀求出名,可錢是個好東西啊,如果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她腦抽了才會平白丢掉這麽個賺錢的好機會!
慕瑾臣篤着眉:”純純,你想好了麽?”
絕壁想好了啊,讓她進娛樂圈那是不可能的事,她還不至于把自己往火坑裏送,但是只要慕瑾臣肯花精力庇護她,她這個業餘創作人一定不會曝光。
趙純很自然地點點頭:“這就要看季然的誠意了。哦不對,應該是看小舅的誠意。”
季然笑:“阿慕,你們這樣的家庭居然也能養出一個小財迷。”
唐心被Vincent差遣做事去了,臨走前龇牙咧嘴地小聲抱怨:“我的假期又泡湯了。”
趙純只能施以精神上的慰問:“去吧,我會負責替你燒香的。”
“趙純!你給我閉嘴!”唐心惡狠狠地怒目圓睜。
趙純讨好地笑,彎起胳膊做個了加油的姿勢:“Struggle!”
慕瑾臣說要派車送她回家,被她一口拒絕。時間還早,她還想繼續逛逛。
正好趕上了下班高峰期,公交車上陸陸續續地上來了一窩蜂的人。司機把車開得搖搖晃晃,前面紅燈,他猛一剎車,一位老大爺沒站穩,不小心碰到了前面那個年輕女人的屁/股。
那女人頓時大怒:“你說你一老家夥要不要臉啊,手往哪摸啊?!”
老大爺沒反應過來,錯愕地望着她,也沒吱聲。
趙純剛好站在他身後,瞥了眼前面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姐,忍不住皺了皺眉。握着吊環的右胳膊有些僵硬,只好換了只手。她有些後悔,真不該為省幾個錢不去打的的。
女人還在不依不饒地叫罵,沒人給老人家讓座也就算了,還一個個袖手旁觀看熱鬧。趙純看不過去,瞅着那女的,悠悠然地來了一句:“你去照照鏡子就知道老人家不是故意的了。”
趁着那女的臉紅脖子粗正打算轉移目标開罵之前,趙純快速在下一站跳下車。沖着車窗對那人揮了揮手:“永不再見!”
股東大會上,雲老爺子力排衆議,将自己持有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全部轉交到慕瑾臣名下,新老班子順利交替,慕瑾臣正式接管天華。次日,天華向外界召開了記者發布會,慕瑾臣接受了記者采訪,并且針對天華未來五年的發展計劃,與在場記者進行了簡略的溝通。
趙純路過書報亭,一眼就瞄見了最上面的人物周刊。封面上,慕瑾臣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只是那麽随意的一笑,竟有一種睥睨的姿态躍然紙上。
她啧啧地感嘆了一聲:“這人長得像素高,就是上鏡啊!”
自從被樂視聘用之後,趙純每個周末都會抽出時間往公司跑一趟。慕瑾臣将精力主要投向了天華,樂視這邊交由了季然代管,他幾乎很少過來。
趙純對此很不理解,趁着季然有空,逮到他就追上前去詢問:“你和我小舅是什麽關系?他為什麽這麽信任你?”雖然早已看出兩人關系鐵定不同尋常,可是她并不覺得只是朋友這麽簡單。
季然抱起吉他坐上高腳凳,調着音,輕描淡寫地說:“你認為,慕瑾臣究竟有什麽魅力可以蠱惑我和前任東家撕破臉?”
趙純眨巴眨巴眼:“你真讓我說麽?”
他半眯起眼,揚了揚下颚。
抿了抿嘴唇,趙純滿眼亮出火花:“基/友之愛。”
季然:“……”
後來,不管趙純再怎麽追問,季然也不肯再回應她一句。她只好悻悻地閉了嘴,将這個疑惑暫時埋在了心底。
林初薇今年的新專輯要以“暖愛”為主題,目前錄制的幾首單曲都不适合做主打歌,季然把這個艱巨的任務同時交托給三位專業的音樂制作人。為了鍛煉趙純,他也給她布置了一個任務——創作一段與愛有關的歌詞。
趙純腦子裏的情歌一抓一大把,這些耳熟能詳的歌曲,詞和曲本就是貼合的一家,她舍不得把它們拆開供給季然單獨使用。考慮了很久之後,她超額完成了任務,直接交給他了一份完整的簡譜。
誰的一見鐘情不刻骨銘心?
一首《偶陣雨》回憶了青春的傷心過往,暖暖的,卻又帶着點遺憾的凄婉。歌詞裏有唱到很多偶爾,曾經的剎那,造就了記憶的永恒。
季然極為滿意,将譜子複印成多份,其中一份托人遞給了林初薇。聯系了音樂老師在鋼琴教室帶着她練歌,原本林初薇是欣然同意的,到了練歌房看見趙純後,眸光立刻就深沉了幾分。
趙純近段時間進出樂視太過頻繁,她剛好在外地拍戲,并沒有和她打過照面。除了之前在電話上恭喜過慕瑾臣接管天華國際,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他說說話。等到電影殺青後趕回來,見不到慕瑾臣不說,還要時常碰見眼前這個讓她怎麽看怎麽紮眼的小姑娘,她心裏的怨憤始終難平。
趙純只是在練琴罷了,那個音樂老師也沒打擾她,悄悄進來,靜靜地等在一旁。直到林初薇出現,她才出聲讓趙純停下來。
趙純暗叫一聲倒黴,平時走路都盡量繞着她走,今天倒是面對面地直接撞上了。
她堆起笑容:“初薇姐姐是要練歌麽?那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哦。”
“等一下。”
她轉過身:“還有什麽事麽?”
林初薇姿态高傲:“你不用上學麽,怎麽經常能在公司看到你?”
我嘞個深深地去!趙純囧。
艾瑪,姑娘你每天公告排那麽滿,怎麽可能經常看到她?
人的存在感嗖嗖上升的極大可能性,就是她被盯上了!
趙純頓時感到毛骨悚然,她笑笑說:“初薇姐姐你說笑呢吧,我怎麽沒看到你呢?”
明亮的空間內,林初薇的眼眸裏快速劃過一道嫌惡:“可能是我看錯了。”
趙純去找唐心,接過唐心遞過來的橙汁,低頭吸了一口,雙目含愁:“是狼到哪都吃肉,是籃子到哪都挨揍。”
“那你是狼還是籃子?”唐心勾畫着季然的行程記錄,頭都沒擡。
“我以前認為我是狐貍,可是現在才發現,狐貍只會防敵,如果論到主動攻擊,還是狼更兇狠一些。”
“狐假虎威嘛,狐貍背後沒有靠山,它哪裏敢和狼鬥?”唐心将行程表上的日期又劃去一道杠,依然頭都沒擡。
趙純思考了片刻:“你說的也是,總得找個更兇狠的把她打趴下。”
唐心終于将手中的事情忙完了,擡起腦袋:“那你說我是什麽?”
連想都沒想一下,趙純脫口而出:“兔子,既傻又呆的兔子!”
☆、36晉江獨家發表
又去雲家吃團圓飯,趙純表現出的積極勁頭讓趙爸趙媽紛紛以為她吃錯藥了。趙純任他倆胡亂猜測去,在心裏暗自打起了小九九。
自從慕瑾臣接管天華以後,王菀之作為市場部經理,借着工作上的由頭與他相處的時間較之以前多了許多。現在回到家裏,她也絲毫不浪費機會,慕瑾臣并不常住雲宅,她當然要好好表現自己。
這邊廂努力找話題和他說話,那邊廂趙純随同趙爸趙媽進來後看見客廳裏的兩人眼睛一亮就一蹦一跳奔了過去。
“菀之姐,好久不見了,我怪想念你的。”
王菀之錯愕了兩秒:“純純,我也挺想你的。”
趙純瞥了慕瑾臣一眼,摟着王菀之的胳膊做親昵狀:“你和小舅在聊什麽呢?怎麽沒見緒之哥哥?”
“我哥出差了。”拍了拍趙純挽住自己的手,她避重就輕地回答。
趙純也沒指望她多說什麽,她只是為了引出接下來的重磅炸彈而事先營造氣氛,拉近兩人的距離。她笑了笑,向慕瑾臣抱怨道:“小舅,你再不回去管管季然,他就要将樂視變成他的天下了。”
慕瑾臣笑着搖頭:“樂視原本就是他的天下。”
趙純頓時傻了眼:“什麽意思?”
“他這是在盡責。”不再往下說,慕瑾臣起身上樓:“你們兩個聊吧,我先回房了。”
王菀之垂眸看向趙純:“你們說的季然,是那個唱歌的?”語氣雖然沒有流露出輕視,可也談不上尊重。
趙純眸裏閃過一絲不悅,很快斂去:“是啊,季然就是那個很紅很紅的歌壇天王。”
王菀之表情淡淡的:“你怎麽會和他認識?瑾臣把樂視交給了他管理麽?”
“我和季然是朋友,他會帶我去樂視玩。他和小舅關系很好,小舅很信任他。”慕瑾臣好像并不希望讓王菀之知道太多,趙純能感覺到他之前突然離開是有意在回避這個話題。
“哦,是麽?”王菀之低下頭,輕撫着自己的指尖。
趙純靈機一動,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猛一合掌,她一個激靈地竄起身:“對了,初薇姐姐一直想見小舅,我得趕快去告訴他。”
“純純,你等等。”王菀之喊住她:“初薇姐姐?那個演戲的林初薇?”
艾瑪,敢情明星在她眼裏不是唱歌的就是演戲的,除了謀生方式,一點社會地位都不存在……
趙純站住腳步,轉過身,天真地直點頭:“是啊是啊,就是長得特別漂亮的那個林初薇,電視上經常可以看到的,不過我覺得,她本人比電視上更好看。”
王菀之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睛跌宕出水紋:“她想見你小舅?”
“她喜歡小舅嘛,這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們在私底下都說小舅和初薇姐姐是郎才女貌。”趙純在心裏補上臺詞:這不是怕你不知道麽,提前跟你知會一聲。
王菀之的确不知情,她不曾去主動關注娛樂新聞,準确地說,她向來自信,慕瑾臣公司旗下的女藝人都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一個戲子而已。”王菀之嘴角牽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倏爾一挑細眉:“純純,這種事不用告訴瑾臣,他已經夠忙了,沒功夫理會這種無聊的事。”
“怎麽會是無聊的事?”恐怕在她眼裏才會無聊,趙純揚聲反駁:“小舅對她好得不得了,只要是适合她的角色都會替她争取到手,菀之姐,我悄悄告訴你哦,他們都說小舅和初薇姐姐在發展地下戀情。”
她才不怕王菀之花錢去查,慕瑾臣和林初薇可是登過報紙頭條的,随便在樂視拉個人出來都會無限猜疑兩人之間的私人關系,那些眼紅林初薇的二線女演員,在私底下說她是靠潛規則上位的有的是。更難聽的話都有,她不是那種嘴碎的人,不至于将原話全都複述出來,如果不是為了挑起王菀之的忌妒心,她其實一點都不想當這個背後生事的小人。
她并不是怕任何一個女配,她生活安逸慣了,一直活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只希望凡事能避則避,既然已經知道了誰是陰險狡詐之輩,遠離即可,無需傷神。可是林初薇和王菀之有意無意的挑釁和試探讓她無法再心平氣和地縮在自己的龜殼裏冷眼旁觀,丫的都欺負上門了,她如果再不做點什麽就太特麽地窩囊了!
別怪她挑撥是非,初薇娘娘,是你自找的!你不是演過争寵奪嫡的宮廷劇麽,王菀之這種暗箭傷人的主,絕壁适合做你對手啊!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關于林初薇的負面新聞很快曝出。常言道,無風不起浪,若是針對娛樂圈,那就是無風三尺浪。
一張林初薇在車內抽煙的不雅照片在網上被瘋狂轉載,吞雲吐霧,玉女形象盡毀。
網絡上衆說紛纭。
“不敢相信,我喜愛的林初薇怎麽會抽煙啊!”
“都特麽裝皮!”
“別拍出來黑她,她抽煙是她的自由,她也是凡人,也有煩惱、也有壓力!”
“看她的鳥/樣,裝逼,誰上的照片,删了,勞資看着不爽!”
……
季然為此事大怒,公司內部緊急召開處理會議,林初薇始終沉默不語,倒是她的經紀人徐姐一再認錯,說是她最近疏忽防範了,才會讓Vivian遭此偷拍。
季然冷着臉:“這事已經被曝光,删除照片就顯得欲蓋彌彰了。徐姐,你去雇一下水軍,酬金不是問題,一定要将此事的輿論導向指到明星的壓力上,Vivian的新專輯快要發行了,必須盡早平息這場負面風波。”
徐姐點頭離席:“好,我馬上去辦。”
林初薇忽然開口:“王導那裏怎麽說?萬一影響了電影票房,依他的脾氣,他不會責難麽?”
季然面無表情:“那倒未必,《風生水起》還未宣傳上映,或許你還幫他提前炒作了一把。”桃花眼微微眯起,他忽然眼神犀利起來:“Vivian,請你以後多注意自己的形象,狗仔隊無處不在,你不是第一天混這個圈子!”
“我知道了。”她站起身,臨走之前終是沒有忍住:“慕總不回來麽?”
季然腳一蹬力,老板椅随即轉了四分之一圈面對她,他扯起笑,目光卻泛着微微冷光:“慕總為什麽要回來?特地為你的事走一趟?”
林初薇頓時有些氣短,動了動嘴,最後卻什麽也沒有說,直接推門而出。
趙純在家裏翻看各大論壇,她原本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可惜人怕出名豬怕壯,林初薇這等家喻戶曉的明星,自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在學校一聽蘇晨靜說起,她回家後就在第一時間打開了電腦。
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除了看到過慕瑾臣和林初薇之間傳出過緋聞,她的負面新聞幾乎為零,作為樂視的當家花旦,她一直被保護得很好。網上的這幾張照片,拍攝角度抓得極其到位,纖纖玉指夾着一點紅光,鼻腔裏吐出白色的煙霧,尖尖的下颚微微揚起,從側面看,隐約可以看出點點愁思,眼神近乎迷離。
會不會是王菀之的打擊報複呢?趙純支着手猜想,依據王菀之的惡毒手腕,不可能這麽輕易地放過她啊?
第二天,某八卦娛樂記者根據停車地段的環境特點,曝出驚人猛料。
——林初薇車內抽煙疑似暗戀遭拒,夜不歸宿守在老板家門。
趙純驚呆了,倘若只是見縫插針制造噱頭,大可以将之歸結于情傷,什麽叫暗戀遭拒,這不是往林初薇臉上大大地甩了一個耳刮子麽?!沒有羞恥心地自掉身價有沒有!
她忽然有點同情她,這不是一般的明星緋聞,這絕壁是王菀之在背後一手操刀啊!
林初薇的新專輯發行時間推遲,季然說要等到風波過去一段時間後再另行安排。公司給林初薇放了假,讓她出國旅行散散心。趙純明白,不接受記者采訪,不回應相關提問,不表态,其實是冷處理的一種方式。
雖然借他人之手為自己清理障礙有點可恥,可是她已經采取了最溫柔的方法了,她什麽也沒有做,只是稍微張了張口罷了。
默默攤手,初薇娘娘,你節哀吧!
趙純依舊每周都會去一趟樂視,林初薇暫時不會回來,她依照季然的囑托,針對其他藝人的特點,為他們量身打造适合他們唱的歌曲。
葉昕大三結束後,作為一年交換生,要遠赴英國。在他臨行前,葉媽媽做了一桌送別宴。一想到将要有一年的時間看不見兒子,一向精明強悍的葉媽媽忍不住流下眼淚。
葉爸爸拍着葉媽媽的肩:“昕昕又不是不回來。”
葉媽媽直抹淚:“可他不會照顧自己啊,萬一生病了,孤身在外也沒個人照應!”
葉昕看着她媽:“這話要是被爺爺聽到,媽,您又要被他訓斥了。葉家的子孫沒一個嬌生慣養的,別人可以在國外生存,我為什麽不行?”
趙純無聲嘆了口氣,是是是,你行,你最行了,你媽都哭了,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安慰安慰啊!
吃過飯後,趙純幫葉媽媽洗碗,将碗筷收進櫥櫃後走出來,發現客廳裏一個人影也沒有。露天陽臺亮着燈,趙純看過去,發現是葉昕在那兒給蘆荟澆水。
“葉叔叔和袁阿姨呢?還有我爸我媽,他們都去哪兒了?”
葉昕回頭看了她一眼:“他們出去逛超市了。”
“超市?”大晚上的還有閑情逸致逛超市?
“嗯,說是給我買點東西帶上。”
果然是兒行千裏母擔憂啊,她實在想不到葉昕出國留個學會缺少什麽必須在國內買的東西。
想了想,她走過去,搓了搓手,說道:“葉昕……那個……祝你一路順風。”
葉昕握着澆花壺的手頓了頓:“謝謝。”他偏過頭,目光對向她:“馬上高三了,不要松懈。”
趙純微笑點頭:“嗯。”
☆、37晉江獨家發表
升入高三以後,除了個別破罐子破摔的,其餘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全力以赴。姚遙為了節省時間,更是将原本就露耳的短發剪成了一個男生頭。
過了一段時間,學校大力嚴查男生長發,姚遙某天沒穿校服,而是套了一件寬大t恤和一條加長牛仔褲。趙純陪她去小賣部,走在路上碰巧遇到了教導主任,他拽住她:“同學,頭發該理一理了。”
姚遙眼睛圓睜,愣在原地反應不過來,她頭發都成板寸了,怎麽還要理啊?
趙純滿頭黑線,嘴角一抽,替她解釋道:“那個……老師……她是女生……”
姚遙終于明白了過來,仰着脖子叫屈:“我是女的,如假包換,毋庸置疑!”
教導主任有點下不來臺,臉色一板,訓斥道:“誰讓你擅自脫校服的,不知道校規麽!”
眼見姚遙又要争辯,趙純忙制止住她:“老師你放心,明天就穿,明天一定穿回來。”拉着姚遙快速走遠,趙純小聲勸解:“你剛剛是不是還想跟他吵啊?老師是什麽?老師就是一個破壞完你友情再破壞你愛情還不放過你親情的人。能躲就躲,別硬碰。”
姚遙順手揪下花壇裏的一朵玉簪,咕哝着嘴說:“眼瞎了才分不清男女!”
“怪只怪你女性/特征太不明顯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胸脯,姚遙撅着嘴看向趙純:“B了不起啊?!我平胸怎麽了,你不知道我們學校的安定都是我平下來的麽!”
噗!
趙純憋着笑附和:“是的呢,不平胸,何以平天下!”
由于課業更加緊張了,趙純和季然打了個商量,樂視那邊的事能免則免,別可着勁地耗費她的精力和時間。季然倒也沒刁難她,很幹脆地點頭答應了。
一門心思地應付高考,趙純将學習成績穩定保持在了年級前五十名。太靠前壓力大,雖然不樂意吊車尾,可她也并不想獲得過多關注。
學習之餘,她會打開網頁電臺随機聽聽歌。熟悉的旋律有是有,不過不多,而且歌詞也是另一個版本,這是明擺着給她投機取巧鑽空子有沒有啊!
趙純将這些歌曲一一記錄在案,避免以後寫歌的時候撞到槍杆子上。
又是一個周末,她坐在桌前伸手撕下一頁日歷,白駒過隙,她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兩年。金秋的陽光水亮水亮地在空中流淌,透過玻璃窗折射進屋子裏,趙純突然很想出去曬太陽。正打算出門,手機在包裏邊震邊響。她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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