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chapter (16)
爸,我可以暫時隐婚。”
趙家的客廳內非常安靜,趙媽媽看看女兒,再看看丈夫,想要說點什麽,可話到嘴邊卻又懊惱地咽了回去。孩子的婚事她沒有任何意見,慕瑾臣性格穩重,趙純剛好人又跳脫,聰明歸聰明,卻不怎麽愛和他們夫妻倆交流,有慕瑾臣在身邊幫襯着,她相信他們家純純肯定會少走很多彎路。
趙媽媽不知道說什麽好,可慕瑾臣卻已想好措辭:“姐夫,我們現在的輩分十分尴尬,不單單是你,我也覺得很頭痛,喊你一聲姐夫不合适,稱呼你為伯父也覺得別扭。可是,即便是我再怎麽難以開口,從今以後,請允許我改口叫您一聲,”他頓了頓,站起身鞠下一躬:“爸。”
趙純的眼瞳驟然睜大,趕忙也站起來,和他并肩而立。伸手扣住他的手,怡聲下氣道:“爸,媽,我知道我還小,可我并不是對感情懵懂無知。我愛這個男人,他從粗粝的過去中榨盡了所有溫柔悉數奉獻給我,可我仍然覺得不夠。我想陪在他身邊,我想這個男人盡快歸我所有,我這輩子賴定他了!”
手心被一股溫暖的力量緊緊握住,趙純自認一直是個含蓄的人,可是她不止一次地發現,在表白方面,她簡直就是一個天才,信手拈來有沒有啊!
小樣兒,感動了吧,單看趙爸趙媽被震驚得一言不發的呆滞表情她就知道,她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慕瑾臣必須得表揚她啊,看她多給他長臉!
趙爸爸定定地看了她幾秒,笑道:“你這孩子,爸爸有說不讓你們結婚麽?”倏爾又看向慕瑾臣,笑容凝固住,嚴肅道:“純純以後就交給你了,回頭我們和老爺子一起選定下結婚日期,把你們的婚禮抓緊辦了。”
“這麽快?”趙純咋舌。
趙媽媽笑道:“你這丫頭,你剛剛的意思不就是想盡快完婚麽?”
趙純努力擠出一絲笑,苦悶得卻像是在哭。她終于體會到什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
趙媽媽一旦高興起來就一定要和自己的老姐妹分享喜訊,于是,葉媽媽被火急火燎地一個電話招來了。
葉媽媽知道事情始末後,審視了慕瑾臣半晌,把趙媽媽拉進廚房,随後門一阖說起悄悄話:“他比純純大多少?”
“大一輪,瑾臣是XX年的。”
“大這麽多?”葉媽媽表示極度不理解:“哎我說雲岚你這可不仗義哈,我之前是怎麽問你的,我問你你覺得我家昕昕怎麽樣,适不适合你家純純,結果你跟我說啥,你跟我說昕昕比純純大5歲,你覺得5歲的差距有點大,你希望純純找個年紀相當的,沒代溝!可現在呢,大12歲算是沒代溝麽,都4個溝了,不可逾越到都快趕上太平洋西部的馬裏亞納海溝了吧!”
這邊廂葉媽媽很受傷,那邊廂趙媽媽卻很無辜:“你什麽時候問我的?我怎麽不記得還有這茬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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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媽媽忍不住想要戳她頭:“雲岚,你忘了昕昕剛上大學那會,我和你探讨過的!”
趙媽媽追憶了片刻,繼而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可是那時候純純還是個初中生啊,昕昕都上大學了,代溝能不大麽?況且我是真的挺希望純純能在同學當中遇到一個合适的男孩的,要不是我爸和我說他看好瑾臣,我壓根沒往這上面想……”
葉媽媽擡手,打斷了她:“你究竟有多少事瞞着我?”
“沒多少事。”趙媽媽尴尬地随手拿起一塊抹布擦着貼着巴厝白的料理臺:“我爸的想法連我都覺得有點荒誕,我了解你的性子,你知道了肯定會說我爸古板教條之類的,我哪還好意思跟你說啊!”
葉媽媽将視線偏向一邊,懶得再去看趙媽媽:“你該慶幸純純喜歡他,要是純純不喜歡,難道還要因為你爸的一句話逼她出嫁不成?”
趙媽媽頓時有些羞愧:“我不知道,你這個問題問得太尖銳了,我沒想過。”
葉媽媽本想一針見血地指出她一定會逼婚,可是一想到好姐妹是顆脆弱的玻璃心,只怕語氣重了心裏又要止不住地糾結難過了,反正她們說的也只是如果,畢竟不會發生,她心下一軟,幹脆把話吞回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
葉爸爸打來電話說中午還要繼續修改圖紙,葉昕又每天都早出晚歸,葉媽媽一個人在家吃飯也沒意思,索性把夥食搭到了趙家。
趙媽媽一早就買好了菜,葉媽媽負責洗菜摘菜切菜,趙媽媽專門掌勺。兩人常年配合,默契感十足。
很快午飯便做好了,豐盛的一桌端上來,趙純坐在下手一邊的正中,慕瑾臣坐在她的左邊,葉媽媽坐在她右邊,再往右依次是趙媽媽和趙爸爸。
葉媽媽熱情地夾起一塊紅燒帶魚放到趙純碗裏:“來,吃塊帶魚,肉肥刺少,營養豐富。你天天吃學校食堂,回來一定得補補。我說叫你媽熬骨湯吧,她非說來不及,怎麽來不及了,小火煨上,又不是非得把骨髓也一并熬出來!”
趙純笑笑,心虛得直咂嘴。
有件事她不敢說,她最近去慕瑾臣的公寓特別頻繁,不管是叫外賣還是他親自下廚,她其實一點也不需要補充營養,好吃好喝她都不缺。
趙爸趙媽都不知道她已經和慕瑾臣發生了關系,甚至連她經常出入慕瑾臣家裏都毫不知情。她忽然本能的慚愧起來,心理年齡的确不小了,可她畢竟還是個不到20歲的小姑娘,和同齡人相比,未免在男女之間的相處上過于随便了。
一筷子夾起碗裏的帶魚放進嘴裏,心裏面正羞愧着呢,胃也不期然地開始鬧騰了,才剛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就莫名其妙地犯惡心。
趙純趕緊捂上嘴,止不住地幹嘔起來。
“怎麽了?”慕瑾臣起身将茶幾上的水杯遞給她。
三個長輩也全都關切地看着她。
趙純将嘴裏的那口魚肉吐在慕瑾臣抽出來的一張紙巾上,喝了口水,沖他們擺擺手:“我沒事,就是有點惡心。”
趙媽媽納悶:“帶魚燒得不腥啊,怎麽會惡心呢?純純,是不是胃不舒服?”
趙純心裏直犯嘀咕,怎麽會呢,她一向腸胃功能很好啊!
電光火石間,忽然一個猜測一閃而過,她不會是……
下意識地瞥向慕瑾臣,他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趙爸爸在對面面無表情地保持沉默,葉媽媽也一臉莫測地陷入沉思,唯獨趙媽媽,已然起身去醫藥箱裏翻找胃藥去了。
☆、73晉江獨家發表
慕瑾臣一路驅車,食指輕輕敲擊着方向盤,俊眸深邃如海。
趙純咬了下唇,問了個一直想問的問題:“你不會認為我懷孕了吧?”
嘴角隐約浮出一絲笑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天早上親戚好像剛來吧?”
腦子裏瞬間發生了一次核爆,趙純臉色讪讪:“是啊。”
世界上最灑脫的人就是大姨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莫名其妙地對帶魚犯嘔,一下子就把這茬事給忘得一幹二淨了。腦子裏千回百轉,過了好半晌才驚覺自己是不可能會懷孕的。
慕瑾臣看了她一眼,搖頭嘆了口氣:“你想多了?”
趙純趕緊搖頭:“沒,怎麽會?”忽覺得路況有異,忙問:“不回家麽,這是要去哪兒?”
“去醫院做下胃鏡。”
“我沒事,真的。”
他笑着在她頭上安撫了一下:“乖。”
趙純皺了皺眉,目光幽怨地掃過去:“慕瑾臣,你每次說乖都讓我覺得自己和呼啦圈一樣是條狗!”
慕瑾臣斜睨她:“你要是和呼啦圈一樣聽話就好了。”
“切。”趙純腦袋向後一靠,翻了個白眼:“你居然拿我和狗比!”
他拿她方才說過的話來噎她:“你不是說,覺得自己和呼啦圈一樣是條狗麽?”
趙純一挑眉,意味深長地盯着他,淺淺地彎起嘴角,那抹微笑慈善得仿佛無比寬容:“今天的事就是一個警鐘,你不戴套,我也不吃避孕藥,早晚有一天會真懷上的。”
“如果你嫌太早,以後我會注意。”慕瑾臣低眉斂目。
“慕瑾臣。”她笑得眼波蕩漾:“不如你去做結紮吧,一勞永逸不說,以後還可以恢複。”
慕瑾臣:“……”
——
去醫院檢查了一通後,得了慢性胃炎的趙純開始皺着眉頭思考自己的飲食問題了。
在學校,她很少吃早飯,因為懶得出門,所以也不經常吃水果,中午一般會去吃蓋飯或者盒飯,去食堂的次數屈指可數。到了晚上,她和陸展瑤往往依仗着對方會餓得受不了了出去買飯回來,可是每每到了最後誰都不肯輕易妥協,就因為這樣,有時候一天她只吃一頓。
想着想着趙純就郁悶了,好端端的身體被她折騰出了胃病,好糟心啊!
兩人從醫院裏走出來,到了停車場,慕瑾臣臨上車前突然擡眸凝視她:“一日三餐都不能少,以後我會讓人每頓把飯菜給你送去。”
趙純下意識地就拒絕:“我以後多多注意就是了,何必麻煩別人。”
“這麽說,我這是多管閑事了。”他眼眸一眯,表情明顯冷凝下來。
趙純立刻敏銳地洞察出他此刻不悅的心情,視線跳過車頂,她趕忙安撫道:“我真的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
他沒說話,而是直接上車,趙純随即打開車門坐進去,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撇了撇嘴,語氣軟糯:“你不相信我能夠照顧好自己對不對?再給我一次機會嘛,讓我将功補過好不好?”她湊上前把小臉對上他,讨好地笑。
慕瑾臣擡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目光幽深得像是夜晚的森林,明明有柔軟的月光灑下,眼底卻一片暗沉。只聽他自責地說:“這個将功補過的機會應該是屬于我的。”潛臺詞是,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趙純心下一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過了良久,她輕輕嘆了口氣:“慕瑾臣,我必須得承認一件事,你每次不經意的一句話都會讓我心潮澎湃,這就是你的本事,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可以不假思索、輕松直白地說出口。”
慕瑾臣不置可否地一笑:“是麽?”
他的表情極淡,讓人猜不出來心裏面在想什麽,趙純有些洩氣,她明明在拐着彎誇贊他,可這家夥卻忽然間不吃這一套了。
車停在宿舍樓前,趙純解下安全帶,遲遲不肯下車。
“有話跟我說?”慕瑾臣偏頭看向她。
趙純猶豫了片刻,胸口就像是被團棉花堵住了似的,積攢着一口氣咽不下去:“不該是你有話跟我說麽?”
他笑了笑,手伸向她的頭頂,來回輕撫:“怎麽,舍不得我?”
趙純不死心,之前長久的沉默讓她這一顆心髒七上八下的:“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要叮囑我的話?”
溫熱的指腹捏住她的鼻子:“好好吃飯,飯後別忘了吃藥。”
“沒了?”
“還能有什麽?”他輕笑。
雖然慕瑾臣沒有表現出多大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她就是心裏面沉沉郁郁的,總覺得這人不太正常。
看着絕塵而去的銀白車身,趙純勉強告訴自己,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
葉媽媽的心情很不好,甚至于可以說是相當暴躁。葉爸爸下班後直接進了書房工作,平時這時候葉媽媽早已沏上一杯熱茶端放在書桌一角了,可今天她不但遲遲未來,就連葉爸爸揚聲召喚她的時候,她還極其不耐煩地回了句:“你自己出來泡來,又不是沒長腿!”
葉爸爸摸了摸高挺的鼻尖,放下手裏的2B鉛筆,步出書房去查看老婆大人的現狀。
葉媽媽嗑着瓜子,看着電視,明明是一張和煦溫婉的面孔,卻端上了憂心忡忡的愁容。
“吃火藥了?誰招惹你了?”
葉媽媽沒好氣地看了葉爸爸一眼:“純純有對象了。”
“是麽?純純也長大了,的确到了談戀愛的年齡了。”葉爸爸頗有感慨地說。
“你懂什麽?你知道她那個對象比她大幾歲麽?你知道他們倆是什麽關系麽?什麽都不知道就別妄下定論!”
葉爸爸見她愈發郁悶的表情,沉眸問道:“你不說清楚我自然不會知道。”
葉媽媽開始黯然神傷:“她還沒畢業就要談婚論嫁了,我們家昕昕都25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交往過。這孩子就是死心眼,你喜歡人家就放手去追啊,什麽也不表态是個什麽事?現在好了吧,純純都懷孕了,就算想把人搶回來也沒轍了……”
大門剛好被推開,葉昕立在門口,眉梢微微擰起:“趙純懷孕了?”
葉媽媽啪嗒一下閉上嘴巴,懊惱地瞪了眼葉爸爸,要不是他突然跑出來問自己話,她哪會嘴不把門地把事情一股腦地抖出來又恰巧被兒子給聽見?
她站起身,轉移話題道:“今天回來得挺早呀,來來來,咱們開飯吧。”
“媽。”葉昕走上前去攔住正欲逃竄至廚房的葉媽媽:“您剛剛在說我什麽?”
“沒什麽啊,我正跟你爸商量着換電視機的事呢,咱得換個大尺寸的,等我和你爸兩個人老到眼睛都不好使的時候,最起碼要一瞄眼就能看清楚字幕啊。”
葉媽媽偷偷給葉爸爸使眼色,暗示他順着自己的話往下編。不過,葉昕卻不給他倆暗度陳倉的機會,直白明了地說:“媽,我有耳朵,您別糊弄我了。”
葉媽媽走到餐桌前抽了把椅子坐下,沉吟了一下,無奈地連連嘆氣:“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怕你知道後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葉爸爸在一旁問:“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我怎麽可能會誤會?”葉媽媽白了他一眼,繼而看着葉昕,愁眉緊鎖:“昕昕,你老實告訴我,你心裏是不是有純純?先前我跟你說純純談戀愛了,你當時的那副反應不得不讓我多想。”
葉昕僵硬着面色,修長的身軀靜靜地立在那裏,明明該像一棵挺拔的樹,卻不由得讓人懷疑是一樽石化的雕像,樹是有生氣和活力的,可他卻渾身上下散發着冰冷的死氣。
“媽,趙純是不是懷孕了?”葉昕抓住這個問題重複道。
葉媽媽有些尴尬,本不想回應,可轉念一想,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讓兒子早日想開。于是,她力圖清晰地闡述自己所觀察到的跡象:“今天中午我在對面吃的飯,純純莫名其妙地犯惡心,你媽我畢竟是個過來人,看他倆那麽親密,自然會想到這方面。”
他沉默了一會,忽然問:“您還知道些什麽?”
葉媽媽苦着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爸爸看兒子如此執着于趙純的事,不由得催促道:“你把之前跟我說的話再說一遍,純純的男朋友到底是誰,年紀似乎不小?”
葉媽媽被逼急了只好坦言:“行了行了都別問了,我說就是了。純純喜歡的是她舅舅,就是雲家老頭子二十多年前認養的那個孩子,比純純大了整整一輪。聽雲岚說,馬上就要着手準備他倆的婚禮了。我就在想啊,純純還這麽小就急着要嫁人,會不會是真的懷孕了啊,所以要趁着肚子還不凸顯的時候趕緊結婚?”
她一口氣說完後,看了看葉爸爸,又看了看葉昕,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一個是驚訝得不知道說什麽,而另一個,卻是緊抿着唇線,心底惘然若失。
葉昕轉身往卧室走去,葉媽媽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心疼得恨不得上前給他一個最大的擁抱。她果然猜得沒錯,昕昕的确喜歡純純。
——
陸展瑤前幾天去影樓拍了一組藝術照,笑容明媚,唯美得就像是一樽精致的瓷娃娃。她兀自在寝室裏臭美,捧着相冊笑得合不攏嘴。趙純只當作沒看見,筆記本放在腿上,她正窩在床上和姚遙聊天。
路遙知馬力【害羞】:純純,我和冉旭楓交往了。
甲醇【微笑】:你們早該在一起了。
路遙知馬力【驚訝】:為什麽這麽說?
甲醇【壞笑】:明明都互相觊觎好久了,還一直裝矜持。
路遙知馬力【敲打】:誰裝矜持了,誰叫他一直不表白,我要是主動提出來太便宜他了!
甲醇【發呆】: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別激動。
路遙知馬力【白眼】:你說吧,我視情況而定。
甲醇【可愛】:我要結婚了!
路遙知馬力【吓】:……
“趙純,我餓了!”陸展瑤忽然吼了一嗓子。
趙純裝作沒聽見。
甲醇【摳鼻】:不要問我為什麽,我就是忽然覺得做人家妻子的感覺貌似還不錯,就是想嫁給他。
路遙知馬力【敲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用這個表情,好惡心啊!
“趙純,我說我餓了,快去買飯給我吃!”隔了一會,陸展瑤又開始嚷嚷。
趙純輕瞥她一眼:“憑什麽是我出去買給你吃,你就不能孝敬我一回!”
陸展瑤昂着脖子,理直氣壯:“我這不是為你好嘛!”視線轉移到趙純桌子上那一大包新買來的胃藥上:“你看看你現在胃都不好了,作為你可愛善良的室友,我有責任也有義務提醒你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
趙純手上快速敲字。
甲醇【抓狂】: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吃飯了,北北。
路遙知馬力【撇嘴】:去吧,8。
關機,起身,趙純順手抓過錢包就往外走:“你說得對,我是該吃飯去了。放心吧,我一定吃得飽飽的再回來。”
陸展瑤頓察不對,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攔住她:“幫我帶一份手抓餅,老樣子!”
手臂交叉在胸前,她微彎下腰,哼了哼:“NO!”
脖子被一只小細胳膊勾壓而下,身體失去平衡後猛然栽到床上,随即腰上騎上了一個人,陸展瑤四處下手,在她身上胡亂撓着癢癢肉。
“你帶不帶,帶不帶?”
眼見着躲不開,幹脆手臂呈一字形攤開,寧死不從地挺屍道:“我不出去了。”
正當兩人鬧得正歡的時候,敲門聲傳來,與此同時,聽到宿管阿姨洪亮的大嗓門:“趙純同學,你出來一下。”
趙純和陸展瑤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快點下去,重死了,你該減肥了!”
陸展瑤雖然乖乖依了言,可嘴上卻很是不服氣:“我身高擺在這兒,身材勻稱着呢!”
趙純沒功夫再跟她貧,徑自爬起來去開門。胖胖的宿管手裏拎着兩盒披薩,向來兇神惡煞的臉堆滿了橫肉:“以後再有人送吃的來,你自己下去拿,我不負責跑腿。”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趙純點頭接過,目送宿管消失在走道盡頭。
手裏的披薩被一把搶過,陸展瑤笑得揶揄:“晚飯來了,這下你真的不用出去了。”
趙純嗯了一聲,拿起手機給慕瑾臣打電話。
接通後,只聽他開門見山地說:“收到了?”
“不是說不用麻煩了麽?”她重新窩回床上,看着陸展瑤大快朵頤的樣子,嘴裏感嘆着,心裏卻泛起了微微的甜。
他笑了笑:“你是這麽說,可我并沒有答應。”
趙純抿了抿唇,嘴角彎起:“好吧,替我謝謝送飯過來的人。”
“給他漲了薪水,這樣夠不夠誠意?”
“這薪水來得真快啊,要不你也和季然說一聲,讓他也給我加加薪呗。”
“哦?你說說你做了什麽額外的貢獻?”
“我把樂視的幕後大老板伺候得相當滿意。”
“……”
——
吉日兮辰良,中國人的一大傳統呢,就是不管是納彩和嫁娶,還是入殓和安葬,都須挑選個黃道吉日,以求諸事皆宜。至于領證,自然是也得擇個好日子的。
趙純20歲生日那天,黃歷上說,今日婚戀,雙方以誠相待,逐步培養情感,一定可以成功。趙純覺得這樣一個大好的日子堅決不容錯過啊,幹脆去領證得了。以後結婚紀念日和生日就可以一起過了,省事、省力、省時!
不過,慕瑾臣顯然不這樣想,他更傾向于二者分開。
趙純正琢磨着去民政局領證都要準備哪些證件的時候,慕瑾臣慢悠悠地問:“倘若生日和結婚紀念日是同一天了,那你豈不是要少收一份禮物,少吃一頓大餐,便宜我了?”
趙純認真地看着他:“你這口氣,是很想花雙份錢咯?”
慕瑾臣笑:“我只是想擁有雙份回憶。”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有錢人!”趙純豎起大拇指,一臉的興致盎然:“好吧,看在你又一次讓本姑娘心花怒放的份上,我就欣然同意好了。”
他挑了挑唇:“姑娘英明。”
最後,經過仔細協商,兩人将時間推遲到了一個月之後,同樣也是個難得的黃道吉日。
領證當天,他倆帶着雙方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原件及複印件,将車停在了附近的停車場,手牽手步行至了民政局。拍了結婚證照片之後,各填了一張表格,然後,簽字,按手印,遞交了上去。
慕瑾臣穿的是一身看上去極為普通的休閑裝,和他平日的風格一樣,看不到任何LOGO。趙純也只是簡單地搭配了一件寬松的連帽衛衣和一條修身的牛仔鉛筆褲。兩人随便往婚姻登記處這麽一站,倒不至于說是蓬荜生輝,但起碼也可以算是徒添亮色。
給他們辦理手續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俊男美女的組合雖然不常見,但是倒也不足以為奇。不過,針對今天來的這一對,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兩人的出生年月日,眼睛就不由得瞬間睜大了。
趙純原本是有點緊張的,一氣呵成地完成了規定步驟後,她反倒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畢竟一下子結束了兩輩子的單身生涯,心裏難免還會有些悵然。等到情緒完全恢複過來以後,她看着手裏蓋着印章的紅本本,再擡頭看看身邊已經晉升為老公的慕瑾臣,嘴角越咧越大。
慕瑾臣忽然拉開了她背包的拉鏈,很神奇地從裏面掏出了一包……喜糖。
趙純呆了呆:“你在我包裏放一包糖幹嘛?”令她吃驚的不止是這個,還有啊還有,他什麽時候買的喜糖啊,她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他笑了笑沒吭聲,而是轉身将那包糖遞給了窗口對面的女登記員:“謝謝你見證了我和我妻子登記注冊的全過程,可以送給我們一句祝福麽?”
女登記員霎時間臉紅脖子粗,她只顧着偷看這兩個人了,連祝福都忘了說。趕緊尴尬地扯起嘴角道:“新婚快樂,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謝謝。”慕瑾臣微笑點頭。
從民政局出來,趙純挽着他的胳膊仰臉直笑:“不錯嘛,挺會來事兒啊。”
慕瑾臣笑着俯首,與她額頭相抵:“我們一定會幸福,老婆。”他珍惜每一聲祝福,因為能夠獲得祝福本身就是一種福氣,他要把所有的福氣都贈予他最心愛的姑娘。
——
據說,女性49歲左右就會進入更年期,而男人卻要到60歲以後。趙純比慕瑾臣小12歲,剛好解決了這個生理差異上的矛盾。她不由得暗暗嘀咕,難怪那麽多的女孩子都有“大叔控”情結,除了久經情場的大叔确實要比愣頭青更吸引人這一點之外,她們也是在為以後的夫妻生活可以長期占據不敗地位而事先打下基礎啊。
慕瑾臣在中央別墅區的那套豪宅終于派上了用武之地,雖然趙純并不喜歡這種空曠得就好像失去了煙火氣息的大房子,可是他依然堅持在兩人結婚以後搬到裏面去住。
他有他的理由,充分且撼動人心。
“純純,家不單單只有你和我,還應該有充足的可利用資源去滿足我們的各種需求。你不覺得呼啦圈每天關在籠子裏太委屈了麽?愛它,我們就要給它一個盡情撒花的地方。我愛你,我也要給你最優渥的生活環境。”慕瑾臣緩緩開口解釋,每一個字都清晰篤定地敲打在趙純的心尖,語速沉穩,聲音似流水般溫柔。
趙純撲過去一把抱住他:“我們兩個人守着那麽大的房子會不會很悶啊?”
他低頭在她耳邊低語:“有我在你身邊你還覺得悶,那我豈不是很失敗?我們兩個可以一起做點別的事。”
趙純心裏幾乎抓狂,這人不要臉的本性還真是變本加厲了喂!
不過,所幸習慣成自然,最起碼她面上早已免疫。摟着慕瑾臣安靜地呆了會,忽而想到一件事:“我媽今天給我打電話,她讓我們後天回外公那兒一趟。”
“嗯,我知道。”慕瑾臣面色不改,依然嘴角挂笑:“大概是商量婚禮的事。”
趙純玩着他身上那件白色拼肩襯衣的貝殼袖扣,語氣不明:“我媽還說,菀之姐姐回來了。”
聲線霎時清冷了幾分,慕瑾臣吻了吻她的鬓角:“別怕,凡事有我在。”
——
慕瑾臣推測得沒錯,每月例行的家庭聚會之所以會突然提前,的确是要商讨他倆的婚事。一家五口人坐在一起,本應該是和和美美的氣氛,卻不知為何籠罩着一層微妙的氣壓。
趙純呵呵笑了笑:“其實我不在乎婚禮隆不隆重,你們看,我們可不可以盡量從簡呢?”
雲老爺子不贊成地皺眉:“不行,一輩子就結這麽一次婚,怎麽能敷衍了事?”
趙媽媽也說:“純純,外公說得對,這事不能委屈了你。”
趙純暗暗撇嘴,她不覺得委屈啊,她最怕麻煩了好麽?
慕瑾臣自始至終未發表任何意見,趙爸趙媽說什麽他都點頭說好,就連最後雲老爺子說要用他和趙純的結婚照做成明信片給婚宴來賓做紀念品都微笑着應允了。
老爺子看上去食古不化的,沒想到內心深處還挺會走新潮。不過,趙純卻為此表示很郁悶,他随便提出這麽一個創意就能讓她瞬間陷入自我糾結中。
不管是古典的複古風,還是時尚的流行風,雖然婚紗照的風格一直都在推陳出新,但是基本上都萬變不離其宗。
她和慕瑾臣拍的婚紗照有點……超常。解釋一下就是,完全超乎了常人的想象。
漂亮的潔白婚紗趙純也有穿着拍過幾張,但是絕大多數照片卻都是套着一件紅色的卡通外套拍的,外套的質地柔軟,整體形象是一只……母狼。而相對應的,慕瑾臣身上則是一件灰色公狼外套。
這兩套衣服是趙純徒手畫出來後交由設計師臨時定做的,拍攝的時候,她還非得堅持在手裏拿着一只平底鍋,做出各種欲要敲打的姿勢。敲打誰呢,當然是慕瑾臣了。
這組照片影印出來後顯得極其滑稽,慕瑾臣倒也沒抱怨什麽,只是微一挑眉道:“你終于暴露出你有家暴傾向了?”
趙純舔着臉咧了下嘴,猛地撲到他懷裏:“我只有強抱傾向,我現在就要強/暴你!”
當然了,誰強/暴誰還不一定呢。
不過,回憶縱然很溫暖,可一旦從過往回到現實,趙純頓覺情勢不妙。她趕忙問:“外公,那麽多婚紗照是不是要挑選一下,總不能都拿去做明信片吧?”
雲老爺子慈愛地傾傾嘴角:“不用挑了,我看你們穿一紅一灰的那幾張就挺好,看着着實有趣。”
趙純真是不懂了,他老人家不挑正常的,反而要專找有趣的。
她還想說點什麽轉變下老爺子的想法,慕瑾臣卻在一旁接過話茬,直接贊同道:“好,就按您說的辦。”
次奧!辦你妹!照片拍出來純粹是為了自娛自樂,她可不想到時候被外人評頭論足!
從雲宅出來後,趙純一直悶悶不樂。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為什麽不單老爺子和慕瑾臣看上去很滿意這個做法,就連趙爸爸在略微思考後也跟着欣然同意?
慕瑾臣似是看出了她心裏的疑惑,偏頭溫和地凝視了她一眼,引導性地問:“在旁人看來,我們兩個為什麽會在一起?”
趙純一怔,随即迅速回答:“衆說紛纭吧,估計什麽樣的猜疑都有。”
他狀似不經意地說:“雖然你表現得有點兇悍,可是那組照片還真的挺好看的。”
腦子裏忽然火花一閃,趙純擡眸看向他:“你們是想利用婚紗照向大家傳遞一個信息,我和你并不是一對貌合神離的新婚夫妻,對不對?”
慕瑾臣淡淡笑了笑,繼而又輕輕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你這麽聰明究竟是好是壞。”
“廢話,我要是跟個白癡似的,你豈不是要累死?”趙純舒了口氣,可同時又不免為他擔憂:“這樣一來,你豈不是會被別人笑話,我那麽兇,把你襯得像個妻奴。”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修長的手指彼此交握,點點溫度彙聚成一道暖陽:“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是我心甘情願啊。”
——
人們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趙純想,她如果再在人間走上一遭,大概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幸運了,下一世可能做不成女主角,只能是個炮灰的命。
為什麽要這樣說呢?原因無他,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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