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大盜x少爺

傍晚時分,在城市的另一邊。

一小片別墅區藏在城市的高樓身後,青瓦白牆,樸素又簡約。

角落一棟的窗臺上坐着一個人。

她穿着灰色的開衩裙,一條腿蕩下來,另一條腿屈起,搭着一本書。書的一角被她把玩在手指間,帶起來了一圈褶皺。

分明一副看書的閑散模樣,可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到她發絲裏挂着的黑色耳機。

不知道聽到了什麽,女孩唇角的淡笑突然降了下來,眸光裏浮現了一層看不懂的顧慮。

耳機裏傳來刺耳的“嗞啦”聲響,就再沒了動靜。

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月亮被沉重地遮在了雲層後面,一時半會兒沒有停歇的意思。

江困揚頭看了一眼,無聲地嘆了口氣。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江困把耳機放進最近的抽屜裏,從窗臺上一躍而下。

“進。”

秦菁摁下門把手,先探進來半個頭,才把身側的果盤端了進來。

她臉上好像一直都是帶笑的,無論什麽時候看她仿佛都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看你在屋裏呆了快兩個小時了,不出來活動活動?”秦菁把果盤放在桌子上,擔憂地說,“你好像最近一直悶悶的,阿困。”

江困歪了歪頭:“啊,有麽?”

Advertisement

“很——特別明顯。”

“……”

女兒從小帶到大,一有什麽情緒波動,這個做母親的一定是第一個感知到的。

秦菁把門掩上了,并沒有要走的打算,一只手搭在了床邊,試探道:“是因為……婚約的事兒?”

江困眉毛一挑,把頭偏了過去。

半晌才點了點,沒正形道,“可不是,我才多大啊,還沒在你們身邊待夠呢。”

“可許家條件多好啊,而且說那許家少爺長得非常帥,年少有為。多少人想夠他,連摸都摸不到。”

秦菁說了一半又松了氣,“媽也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但咱也不能不給他一個了解的機會啊,兩家關系擺在那呢,先認識認識再說,好不好?”

婚約早就定好的,江家許家老一輩是故交,江困生下了就确定了這件事,兩家各拿着一紙簽訂。

江家的那份在她爸爸那裏,而許家的那份,據說一直在少爺許恣手上。

這事一直被藏着掖着,直到前些日子才被江困不小心聽到。

江困湊到秦菁身邊,在她的肩膀上捏了捏,拖着長音道,“好。”

秦菁覆上肩上的那只手,“這才乖嘛。”

“不過……”

“嗯?”

“如果許少爺親自過來退婚呢?”

秦菁頓了一下,瞬間和江困錯開了一段距離,“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姑娘這麽漂亮這麽可愛,用得着他退婚?找家眼科醫院看看吧他!”

江困立刻被逗笑了,“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有什麽別的理由。”

秦菁面露疑惑:“什麽理由?”

江困縮着肩膀,抿嘴笑了笑,嘴上沒答。

心裏卻默默回答了。

嗯……什麽理由呢。

比如,婚約丢了之類的。

所以Sleepy下警告書沒說明拿走的東西,而是聲東擊西,把目标落在了許家少爺身上。

這樣他就會被保護起來,到時候她只去許家少爺屋子,親自把婚約找出來就行了。

但這回她也莫名其妙地沒了勝算。

一個沒有破綻的大盜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一周前江困就偷偷潛入許家大宅,安插了一個微型隐形竊聽器。

幾天沒聽到什麽關鍵信息,終于在昨天聽到了警官來拜訪的聲音。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但偏偏音頻裏最後的那聲輕笑——

怎麽想怎麽不對。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犯了職業病,想了太多。

一個天天只知道研究學習和科研的,又能有什麽想法?

那種死板的人。

別到時候再害怕哭了就行。

轉眼來到了六月十八號。

因為Sleepy在信件中特意強調了“月下”,而這幾天下弦月,月亮只會在後半夜出現,所以警員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淩晨。

警官站在許家院子裏,點了根煙。

抓了Sleepy這麽久,天天守零點,堪比跨年夜。

許家少爺許恣早就保護到了另一棟房子裏,108個保镖跟在身邊,肯定不會出什麽問題。

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Sleepy在房間裏找不到人,定會慌不擇路。到時他們看準時機,抓她個出其不意!

警官美美地想着,小兔崽子,還跑得了你了?

又到了零點。

耳機裏有人大喊:“發現可疑身影,疑似Sleepy出現在院子噴泉處!”

警官叼着煙噴了口白氣:“E小隊過去看看。”

“收到!”

然而半天過去,耳機裏又傳來另一道聲音:“發現可疑身影,疑似Sleepy出現在停車場!”

警官皺了下眉:“B小隊!”

“是!”

他擡頭看了下別墅二樓卧室,想跟許夫人許老爺囑咐一下注意安全,但又搖了搖頭。

算了。

估計這兩人知道Sleepy來了,沒準得出來搖旗吶喊。

院子裏傳來整齊又緊湊的腳步聲,短短的五分鐘內,各個區域都發現了可疑身影。

從E小隊開始,到A小隊結束,每隊的隊長都收到了上級命令,分頭去查看目标方位。

E小隊走到噴泉旁邊一探究竟,卻發現噴泉旁坐着的那道影子在微微顫抖,仿佛動作被固定住了,動态不得。

E隊長是位謹慎人,身後的隊員剛要提槍沖,就被他擡手攔了回去。

“有蹊跷。”他說。

在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黑色的帽子被松散的搭在腦袋上,旁邊不小心掉出來了兩縷碎發,跟着晚風飛舞着。

隊員扶了下帽檐,認真道:“隊長,你看這個Sleepy……她發質不太好。”

“……”

E隊長仔細看了看,果然沒被打理過,有點亂糟糟的。

……但重點是這個嗎!

他反手就給了說話那人一下:“要不你給她送瓶海飛絲去?”

“……不是!”隊員馬上解釋:“我覺得像Sleepy那種注意形象的、那麽完美的人,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而且你不覺得這背影有點過于魁梧了麽?”

“魁梧?”

談話間,一陣邪風吹過,樹葉被刮得沙沙作響。

坐在那裏的“Sleepy”帽子被一舉吹掉!

E小隊整齊劃一地端起了槍,槍口一起對準,只要隊長一聲令下,不管面前的是個什麽東西,都能被射成篩子。

誰知下一刻,“Sleepy”假發脫頂,在空中旋轉了三圈,落到了噴泉中間那個禿頂雕塑天使頭上。

“……”

全員傻了。

半晌,坐在那的人緩緩回頭,一張青年的面龐早已是淚流滿面。

E隊長立刻把槍放下,小步跑步去:“老張?你怎麽在這?為什麽還扮成Sleepy的樣子?”

沒想到是剛才出去上廁所同志的老張,E隊長松了口氣,發現老張的手腳都被繩子捆了起來,“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還能是誰?”老張哭得像個孩子,“Sleepy!給我扮成這樣子就跑了,臭女人!!!嗚嗚嗚這就算了,她居然,說我頭發少!!!”

E隊長:“……”

老張:“她也不想想我頭發為什麽少,要不是天天熬夜抓她,誰還不是個警草了?”

E隊長:“……”

他不想理了,找幾個人安頓好老張,又把情況彙報了一遍,就近去支援了別的小隊。

然而每彙合一個小隊,都發現他們所謂的那個“可疑身影”,是自己警衛隊的一員。

就這樣,E小隊加入了B小隊,BE小隊又趕去支援C小隊,BCE小隊擇近又去幫了F小隊,BCEF小隊又接上了D小隊……最後全員湊齊了。

站在樓頂目睹全程的副警官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Sleepy一個沒抓住,反倒找回來一個腦殘警員。

“你們這哪叫執行任務?”

副警官怒喊,“媽的,你們這是玩貪吃蛇呢吧???”

與此同時。

三樓一間卧室溜進來了一個人。

黑袍披在身上,雖然鼻子以下用黑紗遮擋住,但還是能看出到少女殷紅的唇瓣。

她腳點在鋪滿月光的地板上,先觀察了一下房間裏的情況。

确實和計劃中的一模一樣。

那個許大少爺早就躲了起來,剛才逼問一個小警員,說被鎖在了別處。這屋子裏沒見到什麽人影,床單被鋪的整整齊齊,旁邊的書桌上還放着一摞用過的草紙。

江困順手翻了一下,字寫得還算漂亮。

再擡頭打量這裏,布局很簡單。

有什麽地方可以藏東西,一眼便可以看出來。

于是她輕手輕腳地先在書桌地抽屜裏翻了翻,沒有。又鑽進了衣櫃裏仔細尋了尋,還是沒見到那個裝着婚約的信封。

反倒是額頭沁出來了一層細汗。

她用手肘抹了一把,一邊在心裏嘀咕這許大少爺。

別說東西收拾得挺整潔,怎麽哪裏都散着一股淡淡地香味呢。

貌似是……白桃味?

從衣櫃裏鑽出來的時候,她覺得她都染了一身清甜。

倒不奇怪,就,有點說不明白的好聞。

視線又落在了床頭櫃下面的保險箱裏。

按理說,江困今年已經到了合法結婚年齡,但這件事一直沒人。提許家少爺想必不是那麽重視,放在保險箱裏的可能性很小。

但江困還是謹慎地蹲下,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解鎖工具。

行動追求輕便,她的解鎖工具只能是越簡單越好,戴在了手腕上。這樣也有弊端,就是好半天才能解開繁瑣的流程,鼓搗開鎖,還會把聲音放大。

鐵絲轉到一定的角度,發出來清脆的一聲,保險櫃應聲而開。

可惜裏面并沒什麽東西。

準确來說,是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一個論文的稿件,還有幾個老款式的游戲機,剩下的就沒了。

江困原封不動地關上了保險櫃,默默地從床頭的角落裏退了出來。

蕾絲手套錯了位,她用另一只調整了一下。

她一邊後退,一邊繼續查看屋子裏有什麽別的地方,之前沒注意到。

然而就在她一步一步道走放寬視野時,腳步裏有一聲的回音格外大。

江困聽力很好,瞬間反映過來這屋子有暗格——

就在她左腳踩着的那塊地板上。

風徐徐吹來,薄窗簾便跟輕輕起伏。

還沒等她做出什麽動作。

霎時間,屋裏傳來一聲熟悉,又低悶的輕笑。

“看夠了?”

男人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江困下意識地朝那個方向看去,只見窗臺旁靠了個人,白色休閑衣下面是兩條修長且直的腿,神色平靜地垂着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的那裏。

她瞳孔驟地一縮。

“聲東擊西。”男人淡淡地說,“跟所有人說這回的目标是我,上帝是我、音樂是我、天使是我、玫瑰也是我,實際上只是想把我引走,來拿走什麽東西,對嗎?”

“……”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很輕很柔,在空蕩的環境下,像趴在江困耳邊的低語。

她不敢輕舉妄動,站在原地。

從男人的話裏聽出來,他就是那個許少爺許恣,可……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現在不應該在西邊的那棟小別墅裏,有百十來號人守着他麽???

憑空出現的許恣撫了下額頭,意猶未盡地補刀:“Sleepy,我實話跟你說吧,剛才你把我家底翻個底朝天我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一直心驚膽戰——怕的就是你無功而返啊。”

“……”

“寫的東西倒是肉麻——”

許恣又笑了,像是鹬蚌相争裏的漁翁,對到手的獵物十分自信。

只是他也難免好奇,這個Sleepy究竟是什麽人。

估計這世上大抵也只有他,能這麽近距離地靠近Sleepy,定是要掀開她的面具,把那見不得人的嘴臉昭告天下。

許恣緩緩地擡起了頭。

恰在此刻,雲層褪去。月光刻畫着玻璃窗的形狀,整齊地打在地板上,清晰地照出了女孩的輪廓。

也就在這時,許恣看清了面前的人。

沒有想象中那麽駭人,黑色的緊身衣把該擋住全擋上了,空出來了一截小腹,細白的腿束小靴子裏。

袍子下長發隐約出現,一雙琥珀色裸露在外的眸子有些驚恐地看着他。

許恣一時間有些晃神。

“唔。”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目光落在一處,“Sleepy腰還挺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江困:你個!臭!流氓!

(明明是自己先進的別人卧室)

下一章晚一點放出來,姨媽太疼了……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