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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嗎?”龍桂一笑,不以為意。

“怎麽沒事?大夫說再晚上半個時辰,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你!好好的,你何苦去招惹劉賢那條瘋狗?”

“皇弟此言差矣!”龍桂把面孔扳起,教訓道:“難道你不去招惹瘋狗,它就不會咬你了嗎?劉賢之心,路人皆知,不早作安排,恐怕來日你我死無葬身之地!”

太子低頭不語。

龍桂自知話說的過重,只好安慰道:“生在帝王家,注定無親無故,注定争的你死我活,這是你我的命運,由不得自己。”

太子擡起頭,嘴巴抿成一條直線,說道:“如此血腥,這個王位,不要也罷!”

龍桂氣的用力的拍了一下床邊,結果撕裂傷口,血箭一樣射了出來。

太子吓的臉色發白,慌忙站起,扶着桌子大聲叫大夫。

好在大夫就候在門外,飛快跑進來止血,勸道:“公主,您這傷千萬要小心,一個不慎,這條胳膊就廢了。”

龍桂用鼻子哼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太子見到血就頭暈眼花的,見龍桂傷勢平穩,話又不投機,便告辭回府了。

太子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求見,龍桂見來人深夜到訪,恐有要事,點頭讓人進來。

來人進來後,離着龍桂三步遠就跪倒叩首,道:“公主不聽在下勸阻,一定要親自去擋紫鸾的血光之災,一報還一報,如今天象異動,恐怕,衆人的運數都要跟着變化了。”

公主呵呵一笑:“作人就要快意恩仇,那有知道她有危險還置之不理的道理。現在你說什麽運數改變,是什麽意思?”

來人再叩首,請道:“請屏退衆人。”

龍桂眯起眼睛,笑嘻嘻的說:“天殘子,要是哄我造反的話,那就不必說了,我無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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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殘子叩首不已,轉眼間就已額頭出血。

龍桂嘆道:“你們退下吧,讓他有話快說,別污了我房裏地板。”

屋內服侍的衆人魚貫而出,最後一個婢女離去後将房門輕輕關上。

天殘子這才擡頭禀告:“公主你逆天改命,如今七殺、破軍、貪狼三星齊聚,天下必将易主!”

龍桂盯着天殘子半晌,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只好苦笑着說:“我現在渾身纏滿繃帶,像個粽子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而且我這胳膊基本上已經廢了——我都這樣了,天下易主幹我屁事啊!”

天殘子趕緊又叩首,道:“公主,在下并無譏諷之意,但星象确實是如此征兆。”

“嘁!信你!我能逆天改命,別人就不能嗎?我說你啊,沒事給我算算姻緣、財運也就好了,別老想着建功立業、封侯将相什麽的,難道我虧待你了嗎?”

天殘子正色道:“天命如此,既然在下窺得天道,就不畏洩露天機!如今我已經據實相告,還請公主三思。”

龍桂苦笑着搖頭,道:“就算這是天命,我又怎麽放心讓那個人參果兒自己出去闖蕩?”

天殘子堅持道:“天命不可違,違之不詳。”

龍桂沉吟片刻,嘆道:“我還是尊重她自己的選擇,你先下去吧,我累了。

天殘子叩首告辭。

╭(╯3╰)╮

紫鸾一整晚都沒睡好,好容易到了淩晨才朦朦胧胧的睡着了,又噩夢不斷,終于熬到被梅姑推醒。

“孩兒快起來,咱們去看看龍桂那丫頭。”

紫鸾聽到龍桂的名字,一骨碌翻身爬起,揉着自己隐隐陣痛的頭問道:“她還好吧?”

“沒事,還沒死呢。”燕栖霞在一邊回答,“估計還留着一口氣等着見你最後一面呢。”

紫鸾一驚,什麽都顧不得了,站起來就往外走,結果被梅姑一把拉住。

紫鸾滿臉是淚,哭道:“娘,我得去看看她,她是替我受這番磨難的!”

梅姑心疼的擦掉紫鸾臉上的淚,安慰道:“外面還有看守的士兵,你要去看龍桂也不能就這麽出去啊?要是被抓到,豈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片苦心。”

紫鸾這才醒悟過來,情急之下不知如何辦才好,急的在地上直轉圈。

燕栖霞看着紫鸾笑道:“傻孩兒!你娘可是江湖聞名的千變玉面狐,你不去求她,自己在那亂轉什麽?難道轉一圈就可以變身了?”

紫鸾急忙拉着梅姑的衣袖搖個不停,可憐巴巴的看着她,要是有尾巴,一定會把尾巴搖成花。

梅姑笑着點點頭,說道:“孩兒莫急,為娘早就想出妙計,你乖乖坐好即可!”

說完拉紫鸾坐下,一番打扮下來,又拿出一套衣物飾品給紫鸾穿戴妥當,左右看看,滿意的說:“果然是俊俏的很啊!”

紫鸾看看鏡子中的自己,一副未戴冠的男童模樣,黑色長發墨雲一樣披在肩頭,眼若秋水,劍眉入鬓,正應了“男生女相”,俊俏非常。

紫鸾遲疑的對梅姑說:“娘,這樣不是更引人注目了嗎?”

“混淆視聽可以是大隐于市,也可以傾國傾城,不過是看那種更适合隐藏自己罷了。”梅姑解釋道。

說完,梅姑又把自己和燕栖霞易容成人牙子的樣子。

片刻後,打扮妥當的三人大搖大擺的從隔壁鄰居家大門走了出去,看守的兩個士兵眼看着三人走遠,感嘆道:“真是個俊俏的小童啊,不知道又要便宜了那家的大人。”

三人穿過鬧事,一路走到公主府,燕栖霞上前對守門的小厮說:“這位小哥,我們是新來的人牙子,聽說公主因為驸馬跑了氣的大病,這就送了 ‘良藥’過來。”

說完,燕栖霞伸手指了指紫鸾。

看門的小厮看見紫鸾眼睛一亮,連連點頭,說道:“果然是 ‘良藥’!我這就去幫你找管家來。”

☆、番外

一日,龍桂坐在窗口以手支腮,盯着鳥籠裏的雪鹦鹉皺眉沉思:今天是七夕,要送紫鸾什麽禮物呢?

正想着,一只長着透明翅膀的什麽東西蝴蝶一樣飛了進來,在屋裏盤旋一下,險險躲開龍桂突然合十的巴掌,落在龍桂面前的桌子上。

“見到我不需要鼓掌歡迎。”那個小東西搖着手裏的仙女棒說道。

龍桂驚喜道:“竟然還會叫!”

撲上去用手去抓。

小東西趕緊加速飛起,躲開龍桂不懷好意的爪子。

“也不需要把我捧在手上!”小東西邊飛邊強調,“我是來自西方大陸的小仙女,為了傳播愛與和平,特來幫你實現一個願望。”

“又沒抓到!”龍桂收住手,嘆道:“武功荒廢了好多。”

“喂!我是小仙女!我可以幫你實現一個願望的!!!”小仙女氣的用力揮動仙女棒猛敲龍桂的頭,結果怒極生悲,被龍桂一把抓到。

“哈哈!”龍桂大笑,“抓到了!我把這個送給紫鸾當禮物好了。”

說完,順手把小仙女塞到鳥籠子裏,出門去叫紫鸾過來看新玩意兒。

過了一會兒,龍桂把紫鸾拉進屋裏。

“龍姐姐要送我什麽新奇玩意兒啊?”紫鸾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讓人忍不住尖叫的寶貝了!”說完龍桂笑着指向鳥籠。

紫鸾飛快跑到鳥籠前面細看,指着籠子裏面的一個閃光的小棍問道:“龍姐姐說的是這個嗎?”

龍桂走到近前才發現小仙女不見了,雪鹦鹉打了一個飽嗝,無辜的看着龍桂。

“呃……”龍桂心裏盤算着怎麽敷衍過去,正想着,紫鸾把手伸進鳥籠,取出了那根小棍。

突然,那小棍大放毫光,轉眼間,竟然在紫鸾手中變權杖模樣,前端渾圓有暗芒閃耀,杖身上有花紋隐隐凸起。

“哇!好棒!竟然和如意金箍棒一樣可以随使用者變換大小。”紫鸾愛不釋手的把玩,“可是,這東西怎麽用呢?當武器的話,是不是太短了點,也沒有什麽鋒利的刀刃。”

龍桂嘿嘿笑了幾聲,從紫鸾手中拿過那個權杖,權杖到了龍桂手裏,又變粗變大了少許。

“我來告訴你怎麽使用才能讓人忍不住尖叫。”說完龍桂把紫鸾拉到床邊,放下床帳,“這可是秘密呢,要悄悄的告訴你,不能讓別人看到。”

小仙女在鹦鹉肚子裏默默流淚:“會一門外語多麽重要啊!”

☆、交付

管家出來看見紫鸾三人,就像見到救星了一樣,連連招手,“來的好,小公子快跟我去面見公主!”

紫鸾不禁腹诽,“原來龍姐姐這麽喜歡小男孩啊……”

三人随着管家從側門進入公主府,穿過花園亭榭,一路走到庭院深處。才走近公主的閨房,就聽到裏面傳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拿開!當我要死了嗎?”龍桂怒吼。

梅姑不滿的說:“呦~公主好大的脾氣!孩兒,我們回去吧,用不着來受她的氣!”

燕栖霞趕緊攔住,勸道:“先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再走不遲,有咱們在,量她不敢欺負咱家孩兒。”

紫鸾也扭着梅姑的手不肯回去,“沒關系的,我就看看不說話!”

管家狐疑的看着三人,心想這家人倒是與平時賣兒賣女的不太一樣,也勸道:“都到了這兒了,就讓公主看看合不合眼緣,外一你家小公子有造化,從此可就是吃穿不盡啊。”

梅姑冷哼一聲,撇嘴撇的嘴唇上面粘的大黑痦子差點掉了下來。

管家怒道:“休得無禮!”

梅姑二話不說,拉着紫鸾扭頭就走,無奈紫鸾死活不走,兩只腳釘在地上一樣,眼睛裏面眼淚汪汪的,可憐巴巴的看着燕栖霞。

燕栖霞只好上前攔住梅姑,“渾家莫和看家狗一般見識,龍桂那丫頭總算救咱們孩兒一場,見面道聲謝總是應該的,莫讓人笑話咱們不懂情理。”

管家一聽這話氣的胡子直抖,質問道:“你說誰是看家狗?不要仰仗着兒子長個好皮囊就放肆!”

嘩啦!屋裏又響起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龍桂大怒的聲音傳來:“何人在外喧嘩?統統拉出去打死!”

剛才一路走來并沒有見到什麽人,只覺得院落幽靜,可龍桂這麽一怒,不知道從那裏冒出許多守衛,上前把紫鸾一家三口連帶着管家團團圍住。

紫鸾忙高聲喊道:“龍姐姐,我來看你了!”

守衛見紫鸾大喊大叫,吓的撲上去把她按到在地,有個守衛随手從地上抓了一大把土塞到她的嘴裏,讓她不能再喊出聲。

見紫鸾受欺負,梅姑和燕栖霞自然是不幹的,扯着管家“理論”不休。

衆人正亂着,龍桂扶着侍女的肩膀勉強走了出來,問道:“我剛才似乎聽到有人喊我?”

見龍桂出來,守衛忙押着紫鸾站到一旁,圈裏只剩下梅姑扯着管家的白胡子不放,燕栖霞則猛踩管家腳趾頭,管家被二人欺負的揮舞雙手哇哇直叫。

看到他們滑稽的樣子,侍女忍不住捂嘴偷笑,可龍桂眼裏卻只看到一個人。

“你怎麽來了?”龍桂欣喜道。

“龍姐姐~”紫鸾見到龍桂,吐出口裏泥土喊了一聲,委屈的哭了起來,眼淚把臉上的灰沖出千溝萬壑。

龍桂忍不住笑出聲,守衛們見一直暴走的公主的臉上終于雲開霧散,趕緊把紫鸾推到龍桂面前。

紫鸾顧不得把臉擦幹淨,撲到龍桂懷裏,緊緊抱住龍桂哭道:“龍姐姐,爹說你受了重傷,你……你還好吧?”

龍桂開心的說:“我還好,就是你……你壓到我的傷口了……”

紫鸾趕緊松手,假裝沒發現龍桂胸前出現了一個灰撲撲的臉狀印子,伸手扶住龍桂走向卧房,嘴裏叮囑着:“龍姐姐,你慢點走,不要牽扯到傷口。”

餘下衆人大眼瞪小眼,一個比較傻的守衛問道:“剩下這三個還用拉出去打死嗎?”

梅姑松開管家的胡子放聲大哭,抽噎的說不出話來。

燕栖霞趕忙抱住勸道:“渾家莫怕,他們這幾個人攔不住我們的。”

“我……我是哭咱家孩兒,就這麽扔下咱們……跟人跑了!”梅姑說完,又痛哭不已,哭的燕栖霞眼裏都泛起了淚花,正在此時,有侍女從卧房內飛奔而出,喊道:“公主請二老進去!說剛才都是誤會,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大人大量,包涵則個。”

梅姑這才收住眼淚道:“這還差不多。”

說完,拉着燕栖霞大搖大擺的跟着侍女走進卧房。

那個有點傻的守衛又問道:“還剩下一個了,要不要拉出去打死?”

管家本來還在心疼的數着胡子,聽到這話大吃一驚——公主府裏面的人都知道公主向來言出必行。好在又有個小厮跑出來叫管家進去,管家這才松了一口氣,跟在小厮後面,屏氣斂神走進公主卧房。

卧房內遍地狼藉,都是公主剛才摔的藥碗、擺設之類的,公主沒吩咐,別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管家在屏風外面站住行禮,問道:“公主有何吩咐。”

公主道:“去把隔壁的院子收拾出來給這一家三口住,吩咐下去,要以貴賓禮相待!”

管家見公主待那個小公子不同常人,故此也沒有什麽大驚失色,領命後出去安排。

這邊屏風內,龍桂靠在床頭,紫鸾拉着她的手,眼淚如雨紛紛下,梅姑在一邊看着紫鸾難過的樣子生悶氣。

燕栖霞則一味的四處瞄着古玩架上的擺設,龍桂見他盯着一個玉如意猛瞧,便對燕栖霞說:“先生如要喜歡,何不拿回去慢慢賞玩?”

有侍女上前把玉如意取下呈給燕栖霞。燕栖霞大喜,接過玉如意反複細看,越看越愛,說道:“此乃前朝貴妃時常把玩的玉器,你看這裏,還有她拿來打幹兒子撞壞的痕跡

!本以為早已戰亂中損毀,沒想到在這裏得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龍桂見他高興,趁機說:“如今外面不太平,你們一家不如就暫住在我這兒一段時間,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在下,免得百歲受那漂泊之苦。”

梅姑皺眉道:“住在這裏畢竟是客!”

龍桂點頭同意:“自然是要依着你們自己的意思,住不慣随時可以離開。我這裏還有幾件玉器,買的時候說是西周、東漢的,也不知道真假,還想請先生幫我鑒定一二,不知燕先生意下如何?”

“真的嗎?如此寶物你肯借我一觀?”

龍桂伸手從床頭安格裏取出一枚鑰匙遞給房裏的管事侍女,“帶燕先生去庫裏看一下那些玩意兒是真是假。”

燕栖霞一聽,趕緊拉着梅姑去看寶。

餘下侍女見龍桂面容和緩,飛快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片,魚貫退出。

等屋裏只剩下龍桂和紫鸾,龍桂嘆口氣,放松緊繃的臉對紫鸾說:“不要再哭了,仔細哭壞了眼睛。”

“我真沒用,只會連累你!”紫鸾又開始掉眼淚。

“這世界上沒什麽沒有用的人,只要我們還活着,就說明這天下地上應該有我們的一席之地。”龍桂正色道,“以後莫要說這些喪氣話,你也知我待你不薄,你這樣妄自菲薄,是在說我眼睛瞎了嗎?”

紫鸾聞言收住眼淚想了想,最後還是長嘆一口氣,道:“不管你怎麽說,我還是覺得我沒用。”

龍桂搖搖頭,伸手從床頭暗格深處摸出一把精致的金制鑰匙。那把鑰匙不大,只有小手指大小,鑰匙頭部是可以活動組合的機關。

龍桂把鑰匙拿給紫鸾看,說道:“你看這把鑰匙,就算再精致,除了打開那把對應的鎖,什麽都幹不了,可是你能說它沒用嗎?你也一樣,你只是沒有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

紫鸾接過鑰匙細看,随意組合着鑰匙前端,贊嘆道:“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妙的機關,真是嘆為觀止。”

“喜歡嗎?”龍桂寵溺的問道。

紫鸾連連點頭。

“喜歡就送你好了。”

紫鸾驚喜的說:“真的嗎?”

轉念一想,又說道:“這樣精巧的機關,一定保存着重要的東西,我還是不要了。”

龍桂失笑,牽扯到傷口不敢大笑,只能面部扭曲的說道:“一起交給你好了,你來替我保管。”

☆、贈書

“這……這真的好嗎?”紫鸾還是有點遲疑。

“嗯。”龍桂笑道:“說不定你很快就會發現,你最适合做的就是一個管家婆。”

紫鸾摸摸自己的臉,皺眉說道:“真的是這樣嗎?青春韶華還沒開始,我就要老去了嗎?”

“……”龍桂眼睛一轉,作勢搶回鑰匙,假裝難過的說:“不要就算了,看來你還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的眼光。”

看龍桂難過,紫鸾趕緊護住鑰匙,大喊道:“我要!我要!”

龍桂嘴角含笑,問道:“要嗎?要不要□□去試一試?”

紫鸾興奮的點點頭,龍桂忍笑忍的面目猙獰,過了好一會兒,才收住笑,掀起枕頭,從床裏的暗格中拿出一個小盒子。

“真是太神奇了!”紫鸾贊道:“龍姐姐像變魔術一樣,一伸手就能變出一樣東西。”

“以後我會慢慢的告訴你暗格都在什麽地方的,現在要給你看看我最珍視的東西。”說完,龍桂指點紫鸾拿鑰匙打開盒子,“要注意鑰匙前面的機關一定要調正确,要不然盒子裏面的水銀就會傾倒淌出來,毀掉整個盒子。”

紫鸾鄭重的點點頭,把盒子小心的放在床頭,那個盒子小小的,但是非常沉重,閉合的嚴絲合縫,紫鸾調好鑰匙前面的機關,小心翼翼的插到鑰匙孔裏,手上微微用力打開鎖。

盒子裏面是幾本古舊的經書,紫鸾看向龍桂,龍桂點點頭,說道:“你可以看看,也不是什麽特別稀奇的東西。”

紫鸾小心拿出盒子裏的經書翻看,說道:“龍姐姐竟然這麽喜歡佛學呢,把經書保存在這麽隐蔽的地方,想必是那位高僧的手抄本吧?”

“……經書?”龍桂愕然。

“是啊,你看,《九陰真經》,《易筋經》,《□□》,這不都是佛經嗎?”

“好……好吧。”龍桂嘴角抽動,勸道:“那你看看,你喜歡那一本,我可以送給你,都拿去也可以,就怕你貪多反倒不好。”

紫鸾從那幾本書中拿出一本,笑着說:“我覺得這本不錯,我學會了就可以幫你按摩推拿了。”

龍桂往她手裏看了一眼,皺眉道:“這本不是什麽秘籍了,是當年我娘時常翻看的一本養生書,後來我娘去了,我就收起來做個念想。”

紫鸾把書貼到心口,嘆道:“龍姐姐真是個長情的人,我會小心謄寫下來,把原來這本還給你。”

說着話,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隐隐聽到燕栖霞大聲說着什麽“真品”、“絕版”之類的,紫鸾趕緊把其他的書放回盒中,鎖好交給龍桂收起。

龍桂剛把盒子收好,燕栖霞和梅姑就闖了進來,燕栖霞大聲的對紫鸾說:“孩兒,咱們在這住上幾天可好?”

梅姑在一邊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說:“孩兒莫怕,這死老頭的癡病又犯了——那些個死物,有什麽好看的?”

紫鸾趕緊上前陪着笑勸梅姑,“既然爹爹喜歡,咱們就住上幾日吧,現在外面風聲緊,過幾日再走也不遲啊。”

梅姑見紫鸾手裏拿着一本書,随手抽出來看了眼封面,疑惑的問道:“你拿着這本書幹什麽?”

紫鸾答道:“這是龍姐姐借我的,我拿回去謄寫一下再還給她。”

燕栖霞伸長脖子看了眼封面,念道:“《全家用大保健》……”

“死老頭子!”梅姑罵道:“明明是《家用保健大全》!”

梅姑随便翻了翻,對紫鸾說:“這是殘本,裏面缺針灸的部分,我那有本全的,這本還給人家吧。”

說完,不等紫鸾同意,随手把書扔回到龍桂懷裏,就算龍桂氣度好也被氣的七葷八素的。

梅姑根本不看她的臉色,拉着紫鸾就走,“走,看看住的地方風水好不好。”

紫鸾只好扭着頭向龍桂告辭,沒等話說完就已經被拉到門外。

燕栖霞自然是緊随着梅姑而去,留下一屋子的侍女大眼瞪小眼的等着龍桂發脾氣。

沒想到,龍桂拿起懷裏的書翻了翻,竟然笑了,自言自語道:“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3╰)╮

到了新的住處,梅姑從懷裏掏出一本書遞給紫鸾,說道:“按摩推拿需要力氣,我看你比較适合針灸這部分,你先把這本書拿去好好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說完又交給紫鸾一個小木頭盒子,紫鸾打開,發現裏面的軟布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針,有金有銀。

“咦?黑色的是什麽材質做的啊?”紫鸾指着三支黑色的細針問道。

“這幾只針一定要小心對待,上面淬着劇毒,見血封侯,無藥可解。”梅姑答道。

“針灸不是治病救人的嗎?怎麽還有毒針呢?”

“這個嘛……當然是要以毒攻毒了啊?”梅姑信口答道,見紫鸾似乎不是很重視,就勸道:“別看這些針又細又小,只要使用得當,任他是刀槍不入,也能戳瞎他的眼睛。”

紫鸾聞言沉思半晌,點頭承認,仔細把書和針收好。

突然聽到燕栖霞在院子裏大聲的說:“喂!你這個死瘸子,我們躲在這裏都能被你找到,你是屬狗的吧?”

紫鸾聞聲從窗戶望出去,看到一個拄着一根木棍的人走了進來,正是天殘子。

紫鸾奇道:“你們認識?”

梅姑無奈的答道:“哎,別提了,認識他有幾十年了,最近在京城碰到,天天賴在咱家混吃混喝的。”

天殘子大笑着進來,說道:“老哥老嫂,我是來給你們報喜來的,我從百裏外就看到這裏有祥雲環繞,必是有游子遠歸啊!”

梅姑被他逗笑,說道:“可不是嗎,你看我們的哥兒回來了,這次再不放她走了,過幾天我們就回老家去,給她尋門好親事。”

天殘子沖紫鸾深施一禮,道:“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小生見過前輩。”紫鸾不想在義父義母面前失禮,認真回了一禮,退到一邊。

天殘子正色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龍國不日就要起刀兵,你們還能去那兒找什麽安身之地?”

梅姑無奈的說:“又來了,整天神神叨叨的,龍國可是禁術士的,小心被人聽到把你送到官府去。”

紫鸾勉強一笑,覺得梅姑說的很對。

天殘子搖搖頭,繼續對紫鸾說:“你的血光之災被人擋了,因果循環,你得替她殺伐征戰,這是你的命,難道你自己還沒有覺悟到嗎?”

紫鸾哭笑不得,用手指一指自己的鼻子,“我去殺伐征戰?”

環顧四周,看到牆壁上面挂着一柄鎮宅寶劍,便雙手握住劍柄用力把劍抽了出來,高高舉起。

怎奈公主府的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的,即使是把裝飾用的寶劍也沉重非常,紫鸾奮力舉起之後力氣用盡,失手把劍掉落,險些插到自己的腳上。

“看到了吧?”紫鸾說道:“我連把普通的寶劍都舉不起來,你讓我去殺伐征戰,不如直接讓我去死!你謀財也就算了,害命就太過分了。”

☆、過往

天殘子苦口婆心的勸道:“人的能力就是要揚長避短啊!就像有人擅長制杖,有人精于販劍,雖然你的力量不行,不能力拔山兮氣蓋世,但是你……你長的美啊!”

“想打我家孩兒主意,你想的美!”梅姑快步過去擋在紫鸾面前,愠怒的看着天殘子。

燕栖霞在院子中招呼天殘子:“死瘸子,快出來和我喝酒,和女人家有什麽好聊的?她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天殘子無奈的搖頭離開,沒注意到紫鸾聽了燕栖霞的話,如遭雷擊,過了一會兒,紫鸾舉起自己的雙手細看,那雙手修長柔軟——只有握筆的地方稍有薄繭,在窗子裏射進來的陽光裏,白皙的幾近透明。

“是啊……”紫鸾握緊雙手,“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呢,還怎麽去保護別人?”

“你說什麽?”梅姑沒聽清紫鸾在喃喃低語什麽。

“我已經決定要好好習武了,娘,你一定要幫我,我想要變強!”紫鸾目光炯炯的看着梅姑。

“女孩子家,嫁個好人家就好了……”梅姑低聲唠叨着,可紫鸾已經開始默默背誦那本關于針灸的書了,書上口訣穴位晦澀拗口,可紫鸾卻甘之如饴。

晚飯後,紫鸾閑來無事就溜去找龍桂。龍桂屋裏侍候的人早已得了吩咐,不光沒攔着紫鸾,反倒魚貫退出。

紫鸾走到內室,發現龍桂披着頭發斜靠在床頭,在燈下認真讀書。

“龍姐姐在看什麽書?”

龍桂一驚,順手把書塞到枕下,問道:“你怎麽來了?住的可習慣。”

“還好,這裏樣樣都是頂好的,就是平日裏閑暇太多了,有些無聊。”

龍桂一笑,“想要玩些什麽,盡管吩咐下去,現在這龍國上下,也沒幾樣我得不到的東西。”

紫鸾眼睛一亮,提議道:“我以前見龍姐姐騎馬的樣子好帥,也想學來玩玩呢,就是好馬價值連城,我現在……”

“這有什麽難的?”龍桂笑笑,“把我那匹汗血寶馬送給你好了,就是那馬通靈氣,能不能跟你走,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這太貴重了!”紫鸾大驚失色,“那是你的愛馬,我怎麽能奪人所愛呢?”

龍桂神色一暗,說道:“沒關系的,我這次傷重——繼續跟着我的話,也是委屈了它。”

紫鸾走近龍桂,在床邊的矮踏上坐下,将額頭抵在龍桂放在床邊的手上,沉默不語。

龍桂哈哈笑了兩聲,見紫鸾還是一動不動,只好嘆了口氣,說道:“人在江湖漂,那能不挨刀,遲早的事情,和你無關。”

紫鸾還是不說話,可龍桂感覺到眼淚濡濕了的手背,只好也靜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紫鸾才開口說話,聲音從床褥之間傳來,顯得沉悶和壓抑。

”你不明白,那日突逢奇變,那麽多無辜的人在我面前死去,可當時我又做了什麽呢?傷心哭泣?卑微承受?還是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只會喊爸爸、媽媽,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這都是因為我實在是太弱了,所以爹爹臨終才會叮囑我“好好活下去”,而不是為他們報仇雪恨,我實在是太弱了……”

紫鸾傷心的無以複加,最後抽噎的說不出話來。

“我明白。”龍桂慢慢的說:“因為我也經歷過。”

紫鸾聞言收住眼淚,擡起頭看向龍桂,睜的大大的眼睛濕潤而又飽含震驚。

龍桂勉強一笑,繼續說道:“我眼睜睜的看着我的娘親,一日日的憔悴下去,最後終于撒手人寰。”

龍桂的眼睛望向虛空,塵封的記憶之門被打開,過往如潮水般湧出。

“羸弱的娘親總是背對着我,日複一日的在佛前祈求,我問她在求什麽?她卻不肯回答我,但是我想佛祖并沒有保佑她,因為她一天比一天虛弱下去,只有父皇去看她的時候才會露出笑臉。”

說到這裏,龍桂停頓了一下。

“後來呢?”紫鸾像個好學的乖寶寶,真誠的問道。

“後來她肚子大了起來,我那時候小,還以為她生了重病,可無論她怎樣嘔吐、難過,臉上仍是帶着笑的,直到生我弟弟那一天。”

龍桂把頭轉向床的內側,不讓紫鸾看她臉上難過的表情。

可紫鸾繼續問道:“那一天怎麽了?”

龍桂深吸一口氣,說道:“那一天,她們不讓我進去,很多人進進出出的,血水被一盆盆的端出來。我吓的要命,我求人去叫父皇,可她們告訴我父皇在別的妃子那裏,不可以去打擾他。”

不等紫鸾催促,龍桂接着說:“我一直在屋外哭啊哭,一直哭了一天一夜,才見人歡天喜地的抱個小東西出來,我見人們沒注意我,趕忙溜進去看娘親……”

龍桂沉默了一下,轉頭問紫鸾:“你怎麽不問後來發生什麽事情了?”

紫鸾搖搖頭,“我能感覺到你非常非常難過——這樣難過,不如不提了。”

龍桂笑着搖了搖頭,有淚水從臉龐滑落,“沒事,都過去了,當時我一點都不難過,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想起來,卻總是想掉眼淚。”

紫鸾起身跪坐到床上,伸手摟住龍桂,輕聲說:“不要難過了,你要好好的,咱們都好好的。”

龍桂反手把紫鸾抱住,紫鸾瘦瘦的,腰不盈一握,身子軟的像沒有骨頭一樣,仿佛雙臂稍稍收緊就可以勒斷,可是這柔弱無力的紫鸾,竟然反過來安慰別人,龍桂舒坦的長嘆一口氣。

溫香軟玉在懷,時間一久,龍桂未免開始心猿意馬,突然紫鸾見枕頭下面露出一個書角,順手抽出,問道:“诶?這是什麽?是道家雙修圖解嗎?”

龍桂趕緊把書搶回來,卷成一卷握在手中,幹笑道:“對、對,是道家法門,我如今對得道成仙比較感興趣。”

紫鸾高興的說:“我也要看!我還沒看過這麽多插圖的書呢!”

龍桂尴尬的左顧右盼,最後索性往床上一栽,大聲呼痛,紫鸾果然不再去管什麽書了,緊張的替紫鸾檢查傷口。

“被信任和寵愛的感覺真是好呢……”龍桂想着,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等着紫鸾跑來跑去的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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