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別人的道。”
燕栖霞痛苦的搖了搖頭,說道:“那是梅姑的手指,我知道,我也知道此去兇多吉少,可我怎麽能忍心不去?孩兒,你還是自己逃命去吧,不要被我們連累了。”
“也許,不是娘的……”紫鸾遲疑地說。
燕栖霞只是搖頭,老淚縱橫,“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懂。”
說完,胡亂擦了一把眼淚,把紫鸾推到一邊,越牆而出。紫鸾只得提氣運上輕功跟在後面,好在燕栖霞要停下來找示路的油紙包,紫鸾才勉強跟的上。
眼見撿到的油紙包越來越多,紫鸾的心也越來越沉,燕栖霞更是悔恨交加,心急如焚。
漸漸的,二人走近一家宅院,在門口發現最後一個紙包,裏面是一段帶肉腿骨。
紫鸾擡頭看眼前的門扉,覺得有點眼熟,猛的想起這個院子是義父義母在京城住的房子。
燕栖霞目不斜視,上前一腳踹開大門,闖了進去,紫鸾緊跟在他的身後,剛走進院子,就被一群士兵團團圍住,士兵手中握着的長刀閃着寒光,組成一片刀海。
“梅姑在哪裏?”燕栖霞面不改色,高聲喊道。
“她不就在你懷裏嗎?”一個人慢慢踱到近前,悠閑的說:“我已經把她給你了啊。”
燕栖霞臉頰不由自主的抽動,氣的說不出話來,反倒是紫鸾驚呼:“你還沒死?!”
“是啊!”陸壩嘿嘿□□了一聲,說道:“我還沒玩到你呢,那舍得死呢?”
“你這該死的惡人!”紫鸾大罵一聲,抽出背後的長劍,奮力向陸壩劈去。
燕栖霞不退反進,一點腳平地躍起,掠過持刀的衆人,撲向卧房,對砍向他的刀不躲不閃,拼着不要命的打法,帶着一身的傷口幾步就靠近了卧房,從窗子撞進卧房裏。
紫鸾見燕栖霞進入房間,沖陸壩連刺了幾劍,把陸壩向後逼退,從他讓開的缺口闖過,跟着燕栖霞跳入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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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卧房後,紫鸾發現燕栖霞懷裏抱着一截東西大哭,趕緊上前拉他,“爹,咱們快走!”
燕栖霞只是一味搖頭,嘶喊着說:“梅姑,都是我害了你!”
紫鸾這才看清燕栖霞懷裏抱着的是梅姑——只是沒有了手腳。傷口被緊緊紮住防止流血,所以梅姑肯定活不成了,一時卻又死不了,還能清醒的說話。
☆、命運
梅姑忍着疼痛安慰燕栖霞:“哥,你不要這樣自責,我不後悔,只是遺憾沒看到孩兒結婚生子,你們快走,不要管我!”
“我不走!”燕栖霞哭道:“我那兒也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梅姑想伸手,卻發現她現在已經沒有手了,只好對燕栖霞說:“把我懷裏東西給孩兒吧。”
“真是好感人啊!”陸壩站在窗外輕輕鼓掌,擡手擦了下并不存在的眼淚,“既然你們這麽想同生共死,我怎麽能不成全你們呢?我這人最喜歡幫助人了。”
他身邊的士兵熟練的把柴房裏的木柴搬到門窗下,澆上油點燃,一時間火苗沖天而起,煙霧滾滾、熱浪逼人。
燕栖霞根本不理睬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伸手在梅姑懷裏摸索,掏出一件未完成的小衣服,和一本書冊。
燕栖霞背對着陸壩撕下書冊的第一頁,把剩下的冊子和小衣服一起塞給紫鸾。
陸壩在外面高聲喊道:“沈大美人~快跳出來啊,跳出來我就放過你,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
紫鸾接過東西塞到懷裏,握緊手中劍怒道:“我出去殺了他!”
燕栖霞拉住紫鸾,悄聲說道:“床板下面有條暗道,你去打開。”
紫鸾撲到床邊,把床上東西掃到地上,打開床板,果然下面是條暗道。
紫鸾喜道:“爹、娘,咱們快走。”
燕栖霞搖搖頭,說道:“你先走,我拖住他,一個月後咱們在固城會和。”
紫鸾遲疑着不肯走,燕栖霞沉下臉,罵道:“混蛋!都這個時候了,難道我還會騙你嗎?”
紫鸾咬咬牙,只好低頭鑽入地道。
燕栖霞見紫鸾離開,低頭對梅姑說:“咱們也算為了孩兒盡心盡力了,希望她以後能記得我們。”
“傻瓜。”梅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也要先走一步了……”
燕栖霞溫柔的把梅姑輕輕放到地上,從懷裏掏出大大小小的斷肢擺好,可是并不完整,也許是陸壩怕他走錯了路,多丢了幾處沒被發現。
燕栖霞摸摸梅姑逐漸冰冷下去的臉,輕聲說:“我馬上也跟你去了,咱們黃泉路上也要一起走。”
說完,燕栖霞站起身,把桌上油燈裏的油盡數倒到地上丢着的鋪蓋上面,然後隔着滾滾濃煙和火焰,對着陸壩揚了揚手中的書冊的封面,嘲笑道:“想不到吧?武林競相追逐的《九陰真經》就在我的手裏,可惜,馬上就要跟我們一起化成灰燼了。”
陸壩聞言大吃一驚,但是吃驚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随即笑道:“都快死的人了,拿什麽跟我談條件?”
話雖如此說,可腳步卻往燕栖霞的方向悄悄挪動,不顧濃煙火焰,努力看清燕栖霞手裏書冊上的字跡。
有眼色的士兵,趕緊去廚房打來冷水,把窗下的火稍稍澆熄一點。
燕栖霞只是冷笑着一動不動,陸壩隔着窗子看清書頁上的字跡,上面果然寫着《九陰真經》,料想燕栖霞死前斷不能突然拿出本假的書本來騙自己,一時欲迷心竅,竟然信了他。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小心他有詐!”陸壩口裏說着,手卻不顧火炙,向那本書頁伸去。
燕栖霞左手拿着那張紙向後一躍,陸壩向前一撲,燕栖霞用右手死死攥住陸壩伸出的手,順勢一帶,将陸壩拉到屋中。
陸壩半推半就躍進了屋,跳過窗子的時候,衣擺被火點着,不等他站穩撲滅身上帶着的火苗,就被燕栖霞死死抱住一起滾到在地上,瞬間,早就被外面熱浪烤的幹幹的被子被瞬間點燃,眨眼間就吞掉了二人。
這個時候陸壩自然是醒悟到被騙了,情急之下手肘曲起,拼命的撞擊燕栖霞的腹部,很快就打的燕栖霞內髒受傷,,可他即使口吐鮮血,也緊抱手臂不放手,不過陸壩身上也有舊傷未愈,又有煙熏火烤,力氣後繼無力,眼見着就動不了了。
外面士兵見陸壩進去後火勢越來越大,卻不見他出來,猜測到裏面情形不對,有兩個陸壩的親信顧不得禁令,用濕毛巾捂住口鼻,沖進屋裏,見到糾纏在一起的二人,立刻上前用力去掰燕栖霞的雙手,奇怪的是燕栖霞明明已經死了,卻怎麽也掰不動他的手,最後一個士兵揮刀斬斷燕栖霞的雙臂,才把陸壩解救出來。
那兩個士兵頂着火焰把陸壩拖到院子中間,把僅剩的一點水都倒到他的身上,可惜還是沒能完全滅掉火,副手寧風說聲“得罪了”,掏出那東西對着陸壩放水,很快其他人有樣學樣,衆人一齊努力下,很快澆熄陸壩身上的餘火。
有懂些醫術的士兵捂着鼻子上前查看,搖頭嘆息道:“沒想到燒成這樣還有一口氣,多虧他全身上下敷滿了傷藥,不過就算挺過去,這身上恐怕也沒什麽好的地方了。”
寧風心裏暗自高興,臉上則是一副死了親爹的模樣,端起長官的架子說道:“陸壩身先士卒,奮不顧身,真乃吾等楷模。”
剛說完,已經燒了半天的卧房轟然崩塌。
寧風趕緊指揮衆人:“快去救火!這附近是禮部尚書的地方,不要連累到無辜百姓。”
有人問道:“已經沒水了,怎麽滅火啊?”
“沒事。”寧風淡定的說:“把着火周圍的屋子拆了!”
衆人答應一聲,紛紛動手,一時間,拆屋的拆屋,指揮的指揮,留下陸壩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無人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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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 3 ̄)づ
地道不長,紫鸾很快就從一個死胡同裏出來,沒想到出口那裏有人在等她。
“天殘子?你怎麽在這裏?”紫鸾疑惑的問道。
“是公主叫我來的。”天殘子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碗,焦急的說:“快走,我算出你的貴人馬上就要經過這個巷子口,晚了恐怕你會有性命之憂。”
紫鸾掙紮着不想走,“我爹娘還在裏面……”
“哎!做人最好各安天命,命數如此,勉強不來的。”天殘子拼了老命死死抓住紫鸾的手腕,把她拖向巷子口,“你也是一樣的,要有身為天煞孤星的覺悟……”
“你說什麽?”紫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煞孤星是什麽?怎麽聽起來很不吉利的樣子?”
☆、姻緣
趁着紫鸾失神,天殘子使出吃奶的勁兒把她拽到巷口,擦擦頭上的汗,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紫鸾,說道:“公主說你仿的那封信上的印不對,會給你惹麻煩的,她給你重新寫了一封。”
“這……”紫鸾通紅着臉,尴尬的不知道該不該接過信。
天殘子手裏拿着信,眼睛瞄着巷子外面跑去救火的四方鄰裏,耳聽着有車輪聲靠近,探頭看了一眼,急道:“沒時間了,快躲到車裏去,去找風童嶺老将軍,把信交給他。”
說完,把信插到紫鸾懷裏,奮力一推,把紫鸾推向一輛路過巷子口的馬車。
紫鸾忙亂之中運起輕功,險險避過車身的護欄,一頭沖到車廂裏,撞到裏側才停了下來。好在和救火的人群逆行,馬車前進緩慢,紫鸾才沒有撞的頭破血流。
紫鸾撞的頭昏眼花,扶着額頭勉強爬了起來,聽到車外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快去救火,要是燒到我家,我扒了你們的皮!”
“陳蕭童……”紫鸾咬牙切齒的說,恨不得馬上下車先去扒了他的皮。
“哦呵呵~”身後一個悅耳的女聲響起,“陳公子,你怎麽闖到我的車裏來了啊?”
紫鸾這才驚覺車廂裏原本有人,向說話的人望過去,見是一個虎背熊腰胸平平的女人,臉上黑黝黝的,嘴唇上面還有一抹淡淡的小胡子。
那女子見紫鸾看她,捂着嘴羞澀的問道:“哎呀~陳公子,你這樣看着奴家,奴家會不好意思的。”
貴人……紫鸾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要是論斤賣的話,肯定得很貴。
“其實我……只是想順路搭個車而已……”紫鸾吱吱嗚嗚的回答。
正巧此時,馬車拐了一個彎,車廂微微有些傾斜,“貴人”驚呼一聲,順勢撲到在紫鸾的身上,雙手在紫鸾身上亂摸,嘴裏卻嚷着:“吓死奴家了~”
紫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從身上推開,嚴肅道:“我真的只是搭個車而已。”
“貴人”嬌羞的用手捂住臉,說道:“叫我靈兒就好了。我知道的,那都是你們的借口了,太子殿下也是這樣的,明明找了那麽多的借口要見我,見面之後卻非得說是誤會。”
“不是那樣的!”紫鸾連忙搖着手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靈兒擡頭向紫鸾抛了個媚眼,說道:“放心了,他搶不過你的,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胸肌發達,瘦而有肉。”
“這個……”紫鸾一時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麽回答,偏偏馬車慢的可以,還總是時不時的來回晃上一下,每次靈兒都要以泰山壓頂之勢直接把紫鸾壓倒,紫鸾幾乎被壓的斷了氣,可無論她怎麽解釋,靈兒都是一副“不要、不要、我不要聽”的模樣,最後紫鸾也懶的抵抗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馬車才終于停了下來,紫鸾打起精神從馬車裏蹿了出去,結果發現馬車前圍滿了中老年婦女,臉上毫無例外都是一副小氣鬼在菜市場挑肥揀瘦的樣子,紫鸾低頭看看自己不整的衣衫,吓的想回到馬車上整理好衣服再出來,結果轉身撞到一個堅硬的胸膛上,險些被倒彈出去。
靈兒扶住紫鸾的肩膀,羞答答的說:“夫婿,你走錯方向了。”
“你……”紫鸾宛若被晴天霹靂擊中,“我……”
“男女授受不親,這一路上……奴家已經是你的人了。”
說完,靈兒羞澀的用肩膀頂了紫鸾一下,差點把紫鸾撞的吐血。
圍觀衆人一副終于把壓箱底十八年的陳貨找到買家的表情,有個老太太已經激動的熱淚盈眶,“終于有人肯要小姐了,真是祖宗保佑啊!”
衆人前呼後擁的跟在二人後邊,一起往院子裏走,有意無意的把紫鸾的退路都擋死了。
紫鸾被推推搡搡的帶到了一個魁梧的老人面前,從者紛紛口稱“老将軍”向老人請安。老将軍用手捋了捋一副雪白的長髯,打量了一下紫鸾,滿意的連連點頭,和藹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
見紫鸾遲疑,靈兒搶着回答道:“爺爺,他說他叫陳蕭童。”
“哦。”老将軍恍然道:“原來是禮部尚書陳書寶家的公子,和我孫女兒也算門當戶對。”
不等紫鸾開口解釋,圍觀群衆中一位五大三粗的中年婦女雙手用力一拍,說道:“好了,既然知道是那家的公子,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我這就送去聘禮!”
“哎呦,嬸娘莫急,女方送的那叫嫁妝。”靈兒欲拒還迎。
嬸娘聲若洪鐘,大聲說道:“靈兒放心,包在嬸娘的身上了,保證今天晚上就叫小公子與你洞房!”
“哎呀~你在說什麽呀~”靈兒大呼小叫的,“我先去試一下嫁衣。”
說完就撲通撲通的跑出去了,帶起一陣旋風。
“哦哈哈哈!”嬸娘大笑起來,“靈兒到底是小姑娘,害羞了!我這就去給她把親事定下!”
說完,不等紫鸾說話,嬸娘轉身飛一樣的走了。
餘下衆人呼啦一下散了,就如事先早就演習百遍一樣,井然有序的忙碌起來。
宛若神仙點化,紫鸾一轉身的時間,就發現到處布置上了紅綢喜燭,連下人的衣服都換成了紅色。
“這……”紫鸾深深覺得自己被坑了,好在坑裏有人墊底。
“快請小公子上前坐。”老将軍熱情的招呼紫鸾,“我的子孫裏面就剩下靈兒一個了,未免嬌寵了些,以後還請你多擔待。”
紫鸾幾步上前,心想紙裏包不住火,硬着頭皮低聲禀告:“還請将軍屏退閑雜人等,我有要事相告。”
老将軍見她嚴肅,揮手說:“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孫女婿說點悄悄話。”
衆人答應了一聲,紛紛退了出去。
見衆人離去,紫鸾趕緊掏出剛才天殘子給的公主手書遞給老将軍,低頭禀報:“在下實在是有難言之隐,還請将軍明察。”
老将軍接過信打開看了一遍,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紫鸾,搖頭嘆氣道:“可惜了,難怪你要冒充陳蕭童,這也怪不得你,靈兒姻緣不順,原以為這次肯定能成就喜事,總歸是天意如此。”
紫鸾趕緊解釋道:“将軍明鑒,我并未說我的陳蕭童,是小姐她自己這樣認為的。”
“算了,你先坐下喝茶,咱們且一起等消息吧。”心裏有事,老将軍未免臉上帶了些愁容,紫鸾也覺得此事自己做的有點過分,畢竟風靈是那麽開心的等着嫁人,于是小心問道:“要不要我去請嬸娘回來?”
“不必了。”老将軍搖了搖頭,說道:“禮部尚書家就在下一條巷子,以她的性子,怕是早就見到陳書寶了。”
“……”紫鸾欲哭無淚,難怪那馬車總是在拐彎,這麽近,一個時辰那得繞多少圈啊。
老将軍年紀大了難免唠叨,見紫鸾沉默,随口說道:“我明天就要啓程去固城駐守邊疆了,若是靈兒錯過這次姻緣,我這麽大的年紀,若是有了萬一,實在是放心不下她。”
固城?紫鸾心思急轉,趕緊請求道:“老将軍,請帶上我去固城吧?”
“你?”老将軍遲疑了一下,說道:“公主雖然在信中說你身殘志堅,但是,守邊疆可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事情,看你文弱,恐怕耐不住那裏的苦寒啊。”
紫鸾激動的說:“老将軍不要這樣講,為國守衛邊疆,匹夫有責!”
老将軍一笑,安慰道:“你已經算不得是名匹夫了,何必争那個風頭。”
“……”紫鸾深切懷疑龍桂在信裏都寫了些什麽,但是仍然不放棄,堅持游說道:“我會說靺鞨話!”
“當真?”老将軍眼睛一亮,“你說幾句我來聽聽。”
紫鸾當場用靺鞨話講解了一下軍力分布情況。
老将軍激動的站了起來,說道:“公主手下果然能人無數,你有這個本事,當真是幫了我的大忙,沒想到宦官中也有如此奇才!”
宦官……紫鸾勉強笑了笑,其實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比哭都難看。
這時,一個家丁飛跑進來跪在地上禀告:“報老将軍,禮部尚書收下了嫁妝,同意今天就讓小姐過門,就是小公子喜極而泣,有點不成氣候,嬸娘稍微勸誡了一下,也高高興興的應允了,現在已經穿上我們帶去的喜服,正往這邊趕來呢。”
老将軍聽了喜上眉梢,問道:“嬸娘做事就是妥當,你可知嬸娘怎麽說的?”
家丁學到:“嬸娘說:你家已經收了我們的嫁妝,全城人都看到了,你不娶讓我們将軍府的臉往哪裏擱?”
“說的好!”老将軍一聲暴喝,吓的紫鸾險些掉到凳子下面,老将軍自顧問道:“然後呢?”
家丁接着說道:“然後那個小公子慚愧的跪在地上拉都拉不起來,還是嬸娘好心,幫他把喜服穿上,送上花轎。”
說着話,就聽到外面有逐漸近了的鑼鼓唢吶聲音,老将軍高興的站起身往外走去,走到一半才想起紫鸾還在,轉身對她歉意的說:“本來大喜的事應該邀請你這個媒人參加,只是你這個身份……不是很适合。”
“沒事!沒事!”紫鸾趕緊推辭道,“我向來愛清靜,在沒人的地方待着就好。”
“如此甚好!”老将軍随口叫了個家丁帶紫鸾去偏僻的院落,自己則急匆匆的往內宅去換正式衣服。
家丁把紫鸾帶到一處偏僻院落安頓下,就趕緊離開去前邊幫忙。
剩下紫鸾一個人獨自坐在榻上,覺得今天真是漫長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主持人:今天我們有幸請到燕栖霞、梅姑和天殘子到場讨論一下隐蔽劇情。首先,請問燕栖霞,你對作者安排你們夫妻是親兄妹這件事情怎麽看?
燕栖霞:最開始,我的內心是非常排斥的,但是相處時間久了,發現這件事并不是那麽重要,就像妻子年長五歲一樣,也許開始的時候接受起來很困難,但是相處之後,她的姓氏、年齡、性別都不能影響我們之間的親密關系。而且陌生人見了我們,都會誇我們很有夫妻相。
天殘子:我早就告訴他們了,他們這樣是要無後的!是要死無全屍的,可是他們卻根本不聽勸!一個個的,都不聽勸,我早就知道!
支持人:請天殘子老兄安靜一下,耐心等待我的提問。
梅姑:你個烏鴉嘴!你知道個屁!你知不知道你的腿怎麽瘸的?
天殘子:我這都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你們!
梅姑:用不着!幹你屁事!找你的基友去!
主持人:梅姑女士請冷靜,放下凳子,有話好好說!
燕栖霞:給,扔我的話筒,這個容易控制方向。
天殘子:當我是好欺負的嗎?殘聯呢?奧特曼呢?
主持人:大家冷靜一下,不要亂扔東西,劇組最近資金很緊張。
導演:快插播廣告!我們要發財了~
☆、分別
一旦靜了下來,紫鸾又開始擔心義父義母,也不知道到了固城能不能順利見面。擔憂了片刻,想起懷裏還有義母的書,摸出來翻看了一下,發現是本義母的随記集,記着二十幾年中三個孩子從出生到夭折的經過。
最後一頁寫着:埋葬哥兒那天,我們在水邊撿到一個垂死的孩兒,萬幸救活,定是上天的垂憐,念我們孤老,賜給我們一個健康的孩子,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把我那三個無緣的孩兒錯過的快樂一并擁有。
看完之後,紫鸾把書冊貼到胸口,就如把義母抱在懷裏。
難過半晌,又把那件未完成的小孩衣服拿出來,如今細看才知道是件女子的抹胸,上面繡着未完成的交頸鴛鴦,看樣式是陪嫁之物。
想起義母以後再不能拿針,紫鸾恨不得把陸壩碎屍萬段!
仔細把抹胸貼肉藏好,整晚,紫鸾都在憤怒和悔恨當中度過,淚濕衾被,輾轉反側,好容易淩晨時分昏昏沉沉的睡去,又很快從噩夢中驚醒,索性起床,也沒點蠟燭,摸索着梳洗打扮妥當,在房子獨坐等待。
終于,外面晨光乍現,有灑掃清潔的下人來回走動。一個家丁過來輕叩房門,紫鸾起身開門,沒想到站起後眼前一陣發黑,扶着桌子半晌,才在家丁催促聲中打開房門。
家丁看見紫鸾臉上那對大黑眼圈,同情的想:真是枉做小人啊,心思費盡卻幫是別人趕網,小姐最後還是嫁給了世家公子。
紫鸾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客氣的問道:“找我何事?”
“哦。”家丁把手裏拿的東西遞給紫鸾,說道:“這是儀仗服裝,換上之後去飯廳吃飯,吃完飯聽隊長指揮就可以了。”
紫鸾謝了,換好衣服跟着家丁到了飯廳,雖然對飯菜完全沒有胃口,為了保持體力,好歹吃了幾口,完全食不知味。
吃過飯,紫鸾跟着親兵一起到會客廳站在兩側,等着和老将軍一起出發。老将軍站在衆人面前正要說幾句,風靈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帶着一溜兒旋風跑到老将軍面前,拉着他的手叫一聲“爺爺”,就憋着嘴不說話,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乖孩子。”老将軍摸摸風靈的頭,笑着說:“你也是成了親的人了,以後要收斂一下脾氣,争取早日生出兒子來。”
“對啊!我夫君也跟着我一起回家了。”風靈說完,回頭沖門外大喊:“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
見沒人回應,又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才有兩個小厮扶着陳蕭童跌跌撞撞跑了進來。陳蕭童平時嬌貴慣了的,此時累的直吐舌頭,站在那裏一邊喘着一邊用嘶啞的嗓音向老将軍問好:“爺爺……您…先賞我口水喝……”
風靈嘟囔道:“胡說八道什麽呢?”
說完一巴掌扇向陳蕭童的後腦,打的陳蕭童向前撲倒在地,一個響頭重重叩到地磚上。
“哎呦~”老将軍趕緊上前把陳蕭童扶起來,喜滋滋的說:“我的好孫女婿,怎麽一見面就給我行這麽大的禮啊!”
陳蕭童感動的淚流滿面,“爺爺,我這也是身不由己啊!”
“真是個懂規矩的好孩子!”老将軍大聲誇獎道,轉頭問風靈:“你對這個夫婿可滿意?”
風靈嘟着嘴說:“雖然還是覺得昨天先見到的那個好,那個有肉,這個太瘦了,不耐玩兒,不過我可是個三貞九烈的好女子,也只好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了!”
陳蕭童只是低着頭一味苦笑,不敢說話。
和陳蕭童一起來的小厮就站在紫鸾前面,一個悄聲對另一個說:“聽說昨天公子差點被一屁股坐死。”
另一個沉着臉答道:“噤聲!”
可紫鸾察覺到他們倆都一個姿勢:微微弓着身子,低着頭,全身都在微微抖動,就像忍小便忍的特別辛苦一樣。
風靈拉着老将軍的手說個不停,老将軍只是呵呵笑着,寵愛之情溢于言表,紫鸾看在眼裏,又想起自己的爹娘和義父義母,一時心疼難忍。
很快吉時到了,老将軍從風靈手裏扯脫自己的袖子,把衆家眷留下,自己帶隊出發,紫鸾混在親兵裏跟随在老将軍的後面。
衆人走到門口又不走了,列隊站好,似在等待什麽人。果然,片刻後一隊儀仗前呼後擁的過來,華麗的馬車正停在将軍府的門口,從馬車上先後下來兩人,正是太子和公主。
太子上前對老将軍互相說了一套場面話,又送了一堆黃金白銀做路資,老将軍一一按禮應答。
等太子說完,龍桂才走上前說道:“老将軍此去千山萬水,路上多加小心,別忘了家裏還有親人等候你載譽歸來。”
老将軍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沒想到龍桂的一句話竟讓他險些掉下淚來,哽咽着說:“公主賞識大恩,老頭兒沒齒難忘,定會奮勇殺敵,以報知遇之恩,只是放心不下我那孫女兒,如今,我風家只有這麽一點血脈了……”
“老将軍無須擔憂,風靈乃是将門虎子,如有機緣,龍桂自會向皇上提起,讓她報效國家!”
“如此甚好!甚好!”老将軍不喜反憂,“只是她年幼無知,就怕誤了軍國大事。”
“老将軍這麽說就不對了。”龍桂冷冷的聲音隔着面紗傳了出來,“是龍就該遨游雲端,是虎就該咆哮山林,風靈乃是不世出的将才,屈居閨閣才是委屈了她。”
老将軍見話不投機,只好幹笑幾聲,辭別道:“吉時已到,原諒風某不能再逗留了。”
“老将軍請!”龍桂伸手讓到,閃身退到一旁。
紫鸾在人群中用眼睛餘光留意着他們,想起并沒有熟識的人給自己送行。來京城的時候,義父義母費盡心思一送千裏,離開京城的時候,卻連個道別的人都沒有,個中滋味,一言難盡,一時間連吹在面上的風都覺得冷上幾分,心中苦悶,只是下意識的随着衆人行動。
于是一隊人鮮衣怒馬,雄姿英發的緩慢穿過京城,一路上收獲無數少男少女的愛慕之情。
一直出了城外十裏,老将軍命令衆人停馬整裝,于是衆人紛紛跳下馬,脫下身上閃亮的盔甲,穿上普通的行旅衣服,連老将軍都改扮成富商模樣。
看到大家青天白日下紛紛解甲脫衣,紫鸾尴尬的呆愣在原地——早上出門的時候,家丁并沒有提到這點,所以紫鸾為了輕裝簡行,并沒有帶多餘的便服。
紫鸾正琢磨着怎麽開口和老将軍解釋,一騎快馬帶着一溜兒的煙塵從來路跑了過來,親兵紛紛拔刀在手,警惕的看着來人,可那匹馬遠遠的停了下來,騎馬之人向隊伍招手,似在叫什麽人過去。
紫鸾凝神細看,先認出那馬是踏血,轉頭看向老将軍,老将軍不待她說話就點頭答應道:“快去快回。”
紫鸾急忙驅馬過去,果然是龍桂候在那裏。
龍桂見了紫鸾責備道:“我只是一時大意着了劉賢的道兒,你就這樣負氣走了,可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誤會
紫鸾正色答道:“這事與你無關,是我連累了他們,現在,我不想再連累你,此去固城,一是可以赴義父義母的約,二是可以繼承先父遺志,對我來說再好不過。”
龍桂氣道:“你怎麽這麽糊塗?生死有命,與你何幹?”
紫鸾搖搖頭,痛苦的說:“我是天煞孤星……”
“所以你就去靺鞨族那邊卧底,把他們都克死?”龍桂搶白道。
紫鸾看着龍桂氣憤的臉眨眨眼,平靜的答道:“這也是一個辦法。”
“你……”龍桂氣的說不出話來,調轉馬頭拍馬離去。
紫鸾惆悵的看着龍桂離去的背影,心想:“只有一個人來道別,還不歡而散。”
然而龍桂沒跑出多遠又打馬回來了,停到紫鸾身邊認命的說:“哎,說又說不過你,打又舍不得,只好随你去了。此去兇險,你還是帶着踏血吧,如果事由緊急,跑的快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說完跳下馬,把馬缰繩交到紫鸾手中,問道:“你走的如此匆忙,可還有什麽事情未了?告訴我,我幫你料理了。”
紫鸾眼睛一亮,跳下馬問道:“你可知陸壩?”
“誰?”龍桂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仔細回想和紫鸾有關的人,可還是想不出陸壩是誰。
紫鸾眼裏燃起的希望之光暗了下去,涼涼的說:“是個重要的人,你要是遇到他,千萬不要讓他死了。”
“哦、哦,好說好說。”龍桂連聲答應着,問道:“你再說一遍他叫什麽名字?”
紫鸾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那兩個字。
看着紫鸾咬牙切齒的樣,龍桂摸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連連點頭,問道:“記住了記住了,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紫鸾忽然想起一事,低着頭略帶害羞的問道:“能把你的衣服給我嗎?”
聽到紫鸾羞答答、軟綿綿的請求,龍桂心中一蕩,脫口說道:“早說嘛,好看的都留在家裏了,身上的脫起來又不方便,要不然送你手帕好不好?”
紫鸾一呆,搖頭說道:“不用好看的,普通的不惹人注意的最好了。”
見龍桂猶豫,紫鸾用手指了指正在換衣服的親衛隊,說道:“那,就和他們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哦。”龍桂失望的應了一聲,把馬鞍旁邊的一個小包袱拿下來遞給紫鸾,“給,我早都準備好了,你拿去用吧。”
紫鸾打開包袱,取出裏面的衣服,站在馬後小心換上,伸胳膊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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