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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太子喝幹杯中酒,感嘆道:“果然是好酒啊!”
龍敏也點頭附和。
三人推杯換盞的吃喝起來,那邊早有人悄悄報告給寧貴妃,寧貴妃吓的從床上直蹦起來,“你說什麽?敏兒竟然去和龍桂喝酒!酒還是龍桂拿來的?!”
當下顧不得繼續裝病,胡亂穿上外衣,關心則亂,連雪天專門用的鞋子都來不及換,慌慌張張的奔湖中亭而去。
在座三人見寧貴妃來了,俱都站了起來。
寧貴妃還沒走到亭子中就開口叫龍敏:“敏兒,不是不準你喝酒嗎?怎麽還敢偷喝。”
龍敏今年十四歲,正是不耐煩大人管教的時候,聞言不快的說:“我自有分寸,誰叫你來的?”
寧貴妃心急,伸手去拉龍敏的手臂,“竟然敢跟我頂嘴,快點和我回宮領罰!”
龍敏不耐煩的一甩胳膊,帶的寧貴妃重心失衡,偏偏她腳下又踩到了剛才龍敏潑的酒水,一個不穩,重重的坐到地上。
聽到一聲輕微的骨頭折斷的聲音,龍桂在面紗後面露出一絲冷笑,人卻往後退了一步,離寧妃更遠一些,嘴裏嚷着:“哎呀!你們這幫奴才,怎麽讓貴妃摔着了?”
寧貴妃疼的一時失了聲,半響才撕心裂肺般的喊叫起來。
太子吓的要死,站在一邊局促不安,還是小德子見機行事,嘴裏喊着“快快攙扶貴妃娘娘!”,人卻腳底抹油溜跑去叫太醫。
龍敏見寧貴妃摔倒也慌了手腳,心裏又急又愧,慌忙上前去扶寧貴妃,其他那些內侍宮女也都圍了上去。
寧貴妃疼的有些失去理智,指着龍桂大喊:“你竟然敢陷害我!一定是你陷害我!”
龍桂站在人群後面,用手稍稍揪起裙擺,伸出穿着雪靴的腳晃了晃,氣的寧貴妃哇哇大叫、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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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你不是身體微恙嗎?不好好在自己宮裏養病,卻跑到這裏撒潑,成何體統?”
恰巧皇上領着幾位近臣路過,見這邊寧貴妃口出穢言,沉着臉過來問話。
寧貴妃見了皇上,吓的幾乎忘了疼,趕緊掙紮着跪倒在皇上腳下,哭着訴苦:“龍桂她陷害我!害的我滑了一跤,恐怕這骨頭是斷了!”
龍桂也跟着跪在地上,哭訴道:“皇上英明,根本不關我的事啊!太子請我們兄妹吃火鍋,并沒有叫她來啊,何來我陷害她之說啊?”
寧貴妃惡狠狠的瞪着龍桂說:“一定是你,是你在這裏撒上水的,害我摔跤!”
龍敏通紅着臉,悄悄伸手拉扯寧貴妃的袖子,低聲說:“不是皇姐……”
“你這個廢物!”寧貴妃又疼又氣,一時失口罵道:“平時怎麽教導你的!竟然幫着外人!”
“住口!”皇上聽了此言大怒,“他們兄妹是一家,你怎麽可以挑唆他們之間的關系!”
劉賢在後面禀奏道:“怕是貴妃疼糊塗了,還是先請太醫看過再查也不遲。”
寧貴妃不依,一口咬定是龍桂在路上潑了水。
“要是水的話……”龍桂輕聲慢語的說道:“怎麽沒結成冰啊?”
寧貴妃一時語結,不解的看向龍桂,龍桂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往亭子外面的路邊上到了一點,很快,茶水結成薄冰。
“所有人都可以證明我一直坐在這裏喝茶,根本就沒離開過!”龍桂高聲說道。
“你……你撒謊!”寧貴妃依然不依不饒,“你敢以列祖列宗起誓這不是你設的陷阱嗎?”
“叫吏部的來查好了。”龍桂委屈的說,“父皇,一點要派人查啊,查出是誰幹的,殺了他替女兒平冤啊!”
眼看皇上就要張口答應,龍敏趕緊膝行上前,與寧貴妃跪在一起,低着頭說:“是我幹的……”
寧貴妃驚訝的看着龍敏。
龍敏眼珠急轉,一邊想着借口,一邊說:“我……我不敢喝酒,因為寧貴妃不讓……就倒掉了……”
“真是胡鬧!”皇上氣的一腳踹到龍敏的肩膀上,把他踹到在地,罵道:“做人上瞞下騙,毫無道義可言,今日方才看出你們母子竟然都是這麽荒唐的人!”
大聲道:“寧貴妃殿前失儀,打入冷宮。龍敏心術不正,禁足一個月!”
寧貴婦撲上前,抱住皇上的大腿苦苦哀求,“皇上,可憐奴婢我有病在身,這次又摔的這麽重,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你哪裏受傷了?”皇上沉着臉問道。
“摔到……摔到我的……”
寧貴妃的聲音越來越低,皇上不耐煩的追問:“到底是那裏?”
“屁股。”龍桂在遠處幽幽的說,太子忍不住撲哧一笑,寧貴妃的臉上慘白如紙,心知大勢已去,擡頭看向劉賢,劉賢低着頭看都不看她一眼。
☆、交鋒
龍桂心裏暗道:終于忍不住了吧……
人卻上前勸道:“父皇,敏皇弟只是一時糊塗,要怪也是要怪寧貴妃自己,天冷路滑卻非要穿着硬底鞋出來。”
寧貴妃此時宛若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連連頓首,大雪紛飛中,臉上一點血色都無。
哭着說:“皇上,我實在是太在意敏兒了,我現在只有他這麽一個親人了……”
一句話說道皇上的心坎上,心下升起些許內疚,但是為上者說一不二,依舊揮手叫人把貴妃和龍敏帶下去。
龍桂卻仍然跪地不起,奏道:“皇上,我有要事相求。”
“要是替人求情,就不必開口了。”
“我擔心前方戰士,寧貴妃如此嬌貴,一時大意就摔倒在地,那些戰士守護國門,若是沒有合适的禦寒之物,恐怕未對敵就已先傷己。”龍桂如一個憂國憂民的老先生,特意把話說的慢慢悠悠。
劉賢不滿的說:“香桂公主何出此言?難道是不相信戶部的辦事能力嗎?”
“戶部當然有戶部的應對之策,但是邊疆離京千裏之遙,自然需要有人去檢查一番,況且他們不光需要普通的物質,還需要一點點激勵,才能上感皇恩,下報蒼生。”
劉賢冷笑:“怎麽?你是說要派什麽人去邊疆檢查嗎?”
皇上身後的大臣都略略向後移動了一下。
龍桂答道:“那是當然!只有皇上寵愛之人去做這事,方顯皇恩浩蕩!”
侍郎方顯中接道:“此事非太子不可!”
“太子乃是國儲,龍國之根本,豈可離開京城?”禮部尚書陳寶書高聲反對。
香桂把頭轉向太子,太子慌忙上前跪下說道:“當然是皇姐去最合适了!”
衆人紛紛側目,歷來并沒有過女子前去督軍的先例。
太子也有點忐忑,勉強說道:“皇姐地位高崇,最能代表皇上了……而且也沒有什麽職務,如今年關将近,她去不會影響別的部門年底收尾工作的。”
“我才不要去~我不要離開京城~”龍桂委屈的說。
劉賢見龍桂這樣說,反道支持起來,“太子說的有理,香桂公主去再合适不過!”
“不可以!”龍桂大呼,“我一個弱女子……怎麽敢獨自上路?”
劉賢咧嘴一笑,陰測測的說:“給你三千精兵護送你上路好了,難道堂堂龍國的三千精兵還護不住一個公主嗎?”
“才三千?”龍桂驚呼,“我自己要帶的東西就要二百輛馬車,人手怎麽夠?”
太子擔心這種苦差事一不小心落到自己頭上,脫口道:“你求父皇給你虎符好了,人手不夠的話,就近調兵就可以,要不然你們過境他們也要護送的。”
“父皇~”龍桂轉頭看向皇上,“你不會不給我那個什麽符吧?”
“也不是不可以……”皇上覺得那裏不對,遲疑地說。
劉賢最先反應過來,可惜不等他反對,龍桂已經山呼萬歲、謝主隆恩了。
禮部尚書陳書寶趕緊拍馬屁:“香桂公主賢德(閑的),不辭勞苦替皇上分憂,真乃天下子女表率!”
皇上無奈的扶起龍桂,“快起來吧,這大冷的天,小心傷了膝蓋。”
龍桂答應一聲,站起身,支吾道:“只是,就這麽去的話,空着手不太好看。”
擡頭看看皇上的臉色,接着說:“要不我拿出我的私房錢來買點棉衣棉鞋什麽的?”
皇上點頭贊道:“還是香桂識大體,以國為家,我這裏先支持一下!”
說完,皇上從手腕上摘下一串檀香木佛珠交給龍桂,“這個你拿去,随便賣多少錢,賣的錢你拿去買些東西替朕慰軍好了。”
龍桂收下手鏈,說道:“這件事還是交給太子殿下吧,他和大臣們比較熟,知道那個人喜歡這個。”
“即交給你,自然全部由你安排。”皇上點點頭。
太子喜滋滋的上前接過手鏈,悄悄沖龍桂揚了揚眉。
劉賢面無表情,心裏暗自謀劃。
陳書寶則苦起了臉,誰敢收皇上的東西啊,簡直就是勒索啊!
其他的大臣也是暗自肉疼、面色各異,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派龍桂出門。
小德子見衆人議事完畢,才上前回報:“皇上,太醫給寧貴妃檢查過了,只是小傷,不礙事的,只是受不得寒,要靜養。”
皇上點點頭,吩咐道:“叫內務總管多送點補品過去。”
龍桂低下頭,心裏暗恨: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那一點了?賢良淑德那一分都沒有,全家還都死光光。
皇上自領着大臣們繼續前行。可這些事情一攪,龍桂的火鍋也吃不成了,太子心裏盤算着先找誰要錢,也無心玩樂,所以二人分手,龍桂直接告辭回府。
龍桂從宮裏回來直奔卧房,進門後就找人要那件小衣,等到把小衣拿到手裏,就着燈光反複檢查,見并無破損才放下心。握着小衣默默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雪落無聲,暗自擔心遠方的紫鸾。
你的仇我已經幫你報了一點點,希望你不要再那麽難過了。現在,你在做什麽呢?可有想念我?
(づ ̄ 3 ̄)づ
紫鸾現在很緊張,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別的。
她一個人潛伏在雪裏,把身上的羊皮大衣反穿,身上又落了雪,就算看到也不會發現那裏是一個人,所以她才有機會靠近那群人,那群商人,那群沒有帶貨物的商人。
紫鸾把一根打通的竹筒悄悄伸進營帳,偷聽那些人講話。
”我還真擅長偷聽呢!“紫鸾自嘲的想。
這群人是前哨在傍晚時分遇到的,看上去并沒有什麽可疑的,因為風雪交加,天黑的早,也沒辦法再尋找其他紮營的地方,所以風老将軍雖然命衆人加強警戒,看上去并沒有把那些商人放在心上。
但是紫鸾發現有那麽一絲不對勁,那絲不對勁就如一種奇怪的味道從鼻端一飄而過,一般人遇到了也許奇怪一下就忘記了,可紫鸾記得父親的教誨:如果你覺得不對,那就是你的直覺在示警,千萬不可忽視。
于是紫鸾悄悄報給了風老将軍,風老将軍久經沙場,對“直覺”深信不疑,可紫鸾又給不出證據,現在還在龍國的境內,總不好無故發難。
“我會潛伏術。”紫鸾悄聲說道:“我可以先悄悄去打探一下,如有不對,我會見機行事;要是我誤傷了人,你可以責罰我擅自行事。”
風老将軍深深的看了紫鸾一眼,然後低下頭,不發一言,紫鸾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紫鸾換好衣服,運上輕功,風雪中一片落葉一樣,飄進了那群人的營帳之間。
紫鸾躲在一顆枯樹後觀察一下,這群人一共是十一個,三個營帳,一個靠近山坡,兩個個在外圍,呈扇形護着裏面那個營帳。
紫鸾看着營帳的布局,腦中思索着到底是什麽讓自己起疑的?
一個魁梧的漢子低頭靠近山坡前的營帳,進去之前先四處掃視了一遍,然後在門口低聲說了句什麽,等了一會兒,才拉開帳門,彎腰走了進去。
“是了,他們在對口令!”紫鸾終于醒悟過來,雖然他們看上去平平常常,連武器都沒有帶,可是,他們無意中表現出來的卻是軍隊的慣常動作,特別是那一身殺氣,普通旅人那裏會有?想來也是,普通商人趕路,怎麽身上一件防身的武器都不帶呢?真是欲蓋彌彰。
☆、打探
紫鸾趴在雪地上,悄悄向營帳靠近,冰冷的雪花被呼出的熱氣融化,又凍結在她的發梢上,可紫鸾渾然未覺。
那三個營帳布局很是巧妙,紫鸾唯恐驚倒對方,靠到一米有餘不再前進,凄厲的風卷着雪花呼嘯而過,什麽都看不清,更不用說聽到營帳裏說什麽了。
好在紫鸾早有準備,拿出準備好的竹筒,這個竹筒細細的,一米有餘,是紮營的時候紫鸾無意中發現的,看上去是用來裝水的,也許是秋天的時候過路人遺棄的也不一定。來之前紫鸾把竹筒底端去掉做成空筒,現在把一端抵到營帳緊繃的底部,把耳朵湊到另一端凝神聆聽。
一聽之下大驚失色:裏面的人正在用靺鞨語對話。
“不可。”一個年輕的聲音回答,“我們這次潛進龍國有大事要做,不可打草驚蛇。”
“烏木爾是個笨蛋!花了這麽些年才殺了沈墨林夫妻,最後還放跑了小崽子。”一個低沉的聲音說。
“總算是除掉沈墨林了,要不然我們靺鞨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殺進龍國。”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加入讨論。
“嘿嘿,這說明龍國該亡了,那天讓烏拉一刀砍下他的頭算了!”低沉的聲音說。
“真要那樣,不知道要有多少龍國人去搶那個位子呢,還是讓烏拉的兒子當皇帝比較好,到時候不用打,龍國就是咱們靺鞨人的了!”沙啞的聲音說。
衆人哄笑起來,過了會兒笑聲止息,那個年輕人冷冷的說:“烏拉的兒子當了皇帝,還會認咱們這幫窮遠房親戚嗎?”
衆人默然,年輕人接着說:“還是要靠自己的刀奪來的土地才能真正是自己的,不要妄想走捷徑。”
聽到衆人的議論,紫鸾如墜冰窟,冷的全身都在顫抖,氣憤之餘又覺得如釋重負——爹爹果然是被冤枉的。
還待多聽些消息,衆人卻開始說起瑣事來,紫鸾只得耐心等待。
突然,一個矮瘦靺鞨人從營帳裏鑽了出來,手提着褲子東張西望的,看樣子是在找地方上廁所。
紫鸾卧在雪中絲毫不敢動,暗自慶幸鵝毛大雪已經把竹竿掩埋,可巧的是,那人偏偏哼着歌兒向這邊走過來。
紫鸾閉上眼睛,慢慢把臉埋在雪裏,只留着一雙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就在那一刻,風突然停了,紫鸾耳聽腳步聲走近,突然一道冷風帶着殺氣直奔紫鸾後腦,紫鸾吓的雙手在地上一撐,在雪地上向後滑出一米有餘。
當的一聲,厚重的刀背重重的嗑在石頭上,那人收回刀再次橫掃。
紫鸾無心戀戰,腳尖點地向後躍起,不料後面有人攔截,一記銅錘奔着紫鸾的頭頂砸下,可憐紫鸾人在半空,躲閃不及,只能堪堪避開頭部,被銅錘狠狠砸在肩上,受傷倒地。
後面那人上前一腳踏在紫鸾的後背上,将銅錘對着紫鸾的腦袋砸下。
“巴紮幹,不可!”先前瘦小男子制止道:“留着活口,問問他是什麽來頭。”
巴紮幹不滿的冷哼一聲,一錘重重擊在紫鸾後背上,打的紫鸾狂噴鮮血。
此時風停雪收,那鮮血噴在雪地上,如紅梅綻放,鮮豔奪目。
巴紮幹拽着紫鸾的頭發一路拖進營帳中,丢到營帳中間。
紫鸾勉強睜開眼,打量四周,發現這個營帳不同一般,靠近山壁的背面還有一個小的出口,讓人完全想不到,想必巴紮幹就是從那個出口出去,和人前後圍擊自己。
“你是什麽人?”坐在中間的中年男子用龍國語問道。
“我有機密要禀報!”紫鸾忍着劇痛用靺鞨話回答。
那個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一個少年,那個少年微不可見的點點頭,中年人用靺鞨話說:“你直接說好了,這裏沒有外人。”
“我有重要的東西要呈給狼王……”紫鸾說着掙紮起來,伸手在懷裏摸索,口裏說着:“其實我是來……”
話未說完,紫鸾開始咳嗽起來,接連吐了幾口血,然後才接着說道:“其實我是來……”
衆人皆看着她的嘴,等着她繼續說下面的話。
突然紫鸾沖那個年輕人一揚手,用龍國話大喊道:“我是來殺你的!”
衆人皆驚,巴紮幹不知道紫鸾喊了什麽,大張着嘴一動不動。
坐着的中年人則迅速向那個年輕人撲去,把身體擋在他的前面,那個瘦小個子的男人雖不懂龍國話,可見紫鸾揚手,不利于主子,飛快抽出腰間彎刀,向紫鸾頸中砍去。
紫鸾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等待的那一刻顯得分外漫長,紫鸾心裏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再不能見到龍姐姐了,希望她早點忘記我這個不詳的人。
初次見面,龍姐姐站在樹枝上,飄飄然随着樹枝搖晃,輕盈如樹之精靈,一身黑色的衣服融入夜色,只有那雙眼睛燦如星辰。
這樣谪仙一樣的人物偏偏渾身煙火氣,說起笑話來總能讓人笑個不停,真希望能永遠和她在一起,那樣就不會覺得悶了……
紫鸾東想西想,覺得等待的時間也略長了一些,忍不住回頭看去,見那持刀的男人高舉彎刀,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一臉的不可置信。
紫鸾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見他的胸口一只銳利槍尖穿胸而出,露出一點銀光。
巴紮幹還未發現他不對,用靺鞨語問道:“你怎麽不動了?”
槍尖回縮,帶起一蓬鮮血,瘦小男子被帶的向後仰躺倒地,氣絕身亡。
巴紮幹吓的向後跳去,大喊道:“他會巫術!”
話音未落,兩只只長槍穿破營帳向他刺去,巴紮幹人雖然傻了點,動作卻很敏捷,悍然用手抓住槍身,向裏猛的一拉!
長槍竟然被他拉進了營帳,向後飛去,紮到了那個中年人的身上,一只紮到腿上,另一只紮到他的肚子上。
中年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後用手扶住紮在肚子上的槍,恨恨的望向巴紮幹。
巴紮幹回頭見到誤傷自己人,又愧又急,手上一用力,把長槍從中年人的身上拔了出來。
中年人此時才感覺到疼,大叫一聲,眼看着自己的腸子從肚子上的破洞裏流了出來。
巴紮幹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反倒是那個中年人大喊:“快帶二王子走!”
巴紮幹這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拉中年人身後的二王子,可二王子卻萎頓在地上,不肯随巴紮幹站起。
拉扯間,紫鸾撿起地上的彎刀,拼了性命用力向巴紮幹的身上砍去。
巴紮幹側過身,用銅錘全力一磕,紫鸾力氣小,被磕氣血翻騰倒飛出去,穿過營帳的正門跌到營帳外。
巴紮幹背着王子随後也鑽出營帳,發現營帳已經被一隊人馬團團圍住,鮮血從另外兩個營帳中流了出來,結成深紅色的薄冰,想必營帳中的人也是兇多吉少。
巴紮幹氣極,向紫鸾大吼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紫鸾全身每處骨頭都在痛,但是仍然掙紮坐起,冷笑道:“我就是你知道的那個……”
☆、冒名
“咳咳……”站在外圍被人護衛的老将軍低聲咳嗽了兩聲打斷紫鸾的話,低聲說道:“宰相不是囑咐過你不要對外人提起你的身份嗎?”
紫鸾明了,用靺鞨語大聲說:“反正你是要死的人,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烏木爾的兒子!”
巴紮幹聞言氣的仰天長嘯,罵道:“烏木爾你竟然吃裏扒外!”
喊完,銅錘一揮,向離自己最近的人猛擊過去,可惜他背上背着二王子施展不開,親衛隊的人也處處攻擊二王子讓他左右為難。
二王子在巴紮幹耳邊低聲說:“你快走……回去報信,此事十萬火急……”
此時巴紮幹已經身中數刀,渾身浴血,聽了二王子的話,不及細想,當下把二王子放下,獨自殺出重圍。
二王子呆呆的看着遠去的巴紮幹,心裏說完剩下的話:千萬不要輕信小人的挑撥。可巴紮幹早已遠去,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他能“實話實說”,讓聰明的祭司梅林能夠想通其中關節。
風老将軍派幾個人在後邊追趕了一下,讓巴紮幹跑的更快一點,又留下人手打掃戰場,然後帶着紫鸾和二王子回到他的主帳。
到了主帳,有人把紫鸾安放到火堆旁邊,風老将軍溫言對她說道:“委屈你了,要不你先去請大夫治療一下?”
紫鸾趕緊搖頭,說道:“不必了,這是靺鞨族的二王子,中了我的毒針,就怕過了一時三刻就會斃命,還請老将軍先問他話吧,我來作翻譯。”
“二王子?!”風老将軍一時心中驚疑不定,客氣的請二王子上座,可是二王子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用眼睛狠狠的瞪着紫鸾。
紫鸾喘口氣,勉強壓下欲嘔的感覺,對二王子說道:“若是你配合,我就把解藥給你。”
二萬子冷笑:“你們龍國就要亡了!”
隊長張猛上前用力踹了二王子一腳,斥道:“知道什麽趕緊說,別磨磨蹭蹭的,小心把你皮拔下來給你爹送去。”
“不可慢待了王子。”風老将軍溫和的說,“快扶王子上座!”
張猛鄙視的看了看王子,他身邊的士兵上前把二王子扶着坐起。
“都是誤會!誤會!”風老将軍呵呵笑着,說道:“不知道王子遠道而來,沒有準備好酒招待,還請王子您諒解。”
紫鸾在一邊翻譯給二王子聽,二王子只是冷笑不已。
“快給王子解藥!”風老将軍也不生氣,轉頭吩咐紫鸾。
紫鸾一愣,心說義母給我毒針的時候沒提還有解藥的事情啊!
但是風老将軍熱切的看着她,紫鸾只好費力爬起,從身上摸出根銀針裝模作樣的在二王子的身上戳了幾下。
“解藥效果很慢,需要等一個時辰。”說完紫鸾支持不住,向後到地,好在張猛在身邊扶住了她,讓她慢慢坐到地上。
風老将軍笑盈盈的問二王子,“王子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啊?”
“滅掉你們龍國!”二王子惡狠狠的說。
風老将軍搖頭嘆息,“你們年輕人真是太急躁了,龍國與靺鞨一族世代相鄰,一向和睦共處,萬事以和為貴嘛!”
“呸!”二王子一口吐沫吐到風老将軍的臉上,罵道:“你們這群僞君子,早晚有一天殺掉你們的皇帝,把你們統統變成亡國奴!”
風老将軍拉起二王子的手,用他的衣袖慢慢把臉上吐沫擦幹。
此時二王子身不能動,氣的破口大罵,當然這些侮辱性的話,紫鸾是不會翻譯的,只說了一句:“他在罵你。”
風老将軍笑道:“小孩子太不懂禮貌了,我和你爹是好朋友,按理你得叫我聲’叔叔’,你怎麽可以這樣無禮罵我?”
“我爹怎麽會和你是朋友,他早就準備三萬大軍,馬上就會踏平龍國!”二王子氣的口不擇言。
“不過區區三萬……”風老将軍搖頭嘆息,就像看到小孩子不懂事胡亂吹牛一樣。
“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二王子猛的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轉移話題,“殺光你的全家。”
風老将軍默然,“我家只剩我一個人了……”
“你……你……”二王子張口結舌,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紫鸾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搖了搖頭,“将軍,他中毒已深,全身麻痹,恐怕是不能再說話了。”
風老将軍用腳踢了踢二王子,确認他四肢軟趴趴的,毫無力量,轉頭平靜的對張猛說:“把他的腦袋切下來,日後還給他爹。”
張猛領命,拉着腳把二王子拖了出去,二王子一時還未氣絕,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裝滿對生的留戀和對死的恐懼。
紫鸾見風老将軍前後态度差距如此之大,心中恻然。
“百歲。”風老将軍對紫鸾說道:“這次多虧了有你,我這就寫奏折上報朝廷為你請功,你先下去請軍醫好好醫治吧。”
紫鸾忙搖手:“沒事的,我只是輕傷,休息一下就好了。”
風童嶺看了看紫鸾,然後說道:“忘了你是宦官了,害羞是吧?還好我這裏有上好的傷藥,你先拿去服下,”
說完,從貼身衣袋裏摸出玉瓶,倒出兩粒丸藥交給紫鸾。
紫鸾接過丸藥,遲疑了一下,轉念想到人在他的營中,還是乖乖聽命吧!當面将傷藥吃了下去,才告辭出去。
紫鸾回到自己的營帳中,背上如火灼燒般疼痛,只能卧在毛氈上休息,心裏思索這二王子的話:龍國果然有靺鞨族的奸細嗎?那到底是什麽樣的計劃能保證靺鞨族竊國成功呢?
思來想去,最後傷藥起了作用,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風老将軍就派人把紫鸾叫去。
“百歲……”風老将軍沉吟了一下問道:“公主說你是她的內臣,可是你的名字倒是與她的未婚夫很像,不知你可見過燕百歲?”
“這……”紫鸾覺得背後冒出冷汗,急中生智道:“其實我本來不叫這個名字,是公主得知皇上指婚之後,才把我的名字改了的。”
“哦……”風老将軍恍然大悟,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公主不滿皇上的指婚把未婚夫給閹了呢。”
“……”
老将軍又說道:“此去固城還有三天路程,事情有變,我帶衆人急行軍先走,給你留下兩個衛兵相伴,你們随後趕來會和,如何?”
紫鸾當然只能答應了。
☆、追蹤
風老将軍帶人快馬加鞭走了,只剩下紫鸾和兩個傷兵,一個叫張山,一個叫李思。
張山傷在胳膊上,昨天被巴紮幹的銅錘打骨折了。李思則是傷到手腕,昨天偷襲的時候不小心一槍戳到石頭上反震的。
紫鸾和兩個傷兵騎着馬慢慢走,走了一陣,張山忍不住問道:“你們說,咱們不會被丢下了吧?”
李思斥道:“胡說什麽?老将軍神機妙算,什麽時候讓咱們去送死過?再說咱們畢竟在後面跟着,見勢不好跑也來得及。”
紫鸾聽着二人閑聊默不作聲,突然收住馬頭說道:“咱們單獨行動畢竟危險,不如我給大家易容一下,如何?”
那兩人自是惜命,那有不同意的,當下找了個背風的地方,讓紫鸾施展手段。
片刻後,紫鸾把自己僞裝成一個中年婦女,把另外兩個人僞裝成強盜。
張山與李思相視一笑,拿條繩索大略綁在紫鸾腰間,扮作打家劫舍、強搶民女的模樣。
“咱們做如此打扮,大路是不能走了的。”紫鸾說道,“莫不如走些小路,也許能快一點到也不一定。”
張山遲疑的說:“萬一迷路就糟糕了。”
“沒事,我會些辨星識路的法子,斷不會迷路的。”紫鸾爽快的說道。
那兩人見識過了紫鸾的高超易容術,自然信任了她,當下三人偏離大路,順着小路前進。
紫鸾領着二人兜了個圈子,悄悄的沿着昨日巴紮幹逃走的方向追去,心裏知他走不快,要是運氣好就能趕的上,萬一趕不上也誤不了回固城的時間,總要知道那些靺鞨人如何進入龍國才好。
紫鸾沿着巴紮幹一路灑下的鮮血追蹤,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一追就追了兩天有餘,好在一路上人跡罕至,到後來血跡沒有了,可巴紮幹人長得高大,足跡明顯,故而不曾失去蹤影。
張山和李思自然看出紫鸾的用意,卻只是假裝不知,一路上慢慢走着,不緊不慢的跟着巴紮幹。所幸這幾日天氣晴朗,沒有風雪。
這日三人随着蹤跡走進一座密林,紫鸾看見足跡突然淩亂起來不由得一怔,正要提醒大家小心,眨眼功夫,巴紮幹突然從天而降,一錘砸向李思的腦袋,李思似乎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向一邊跳開躲過銅錘。
張山得空,趁巴紮幹回力間隙,抽出腰間寬背刀向他背部砍去,巴紮幹并未把他放在眼裏,回錘向他傷臂砸落,不料張山左手把刀使得行雲流水一般,舉刀架住銅錘,順着錘柄一溜,砍向巴紮幹的手指。
靺鞨人只重威猛剛進,不是很在意攻守招式,巴紮幹見刀斬向自己的手指,竟然吓的棄錘,紫鸾趁機把腰間繩索套在他的頭上向後猛拉,李思适時伸腿一絆,二人合作把巴紮幹絆倒在地用繩子捆了起來。
巴紮幹氣的哇哇大叫,大罵龍國人卑鄙,不講比武規矩。
紫鸾自然不會去費力氣翻譯這些話,只是暗自僥幸巴紮幹受傷在前,急着趕路在後,如今已是英雄末路,否則那有那麽容易制住。
當下,紫鸾拍拍身上的雪,說道:“把他的嘴堵上吧,帶他去見将軍。”
不等張山和李思答話,一大隊穿着龍國服裝的人馬沖着他們飛馳而來,眼看那幫人殺氣騰騰,抽刀在手,三人吓的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張山趕緊摸出腰牌高高舉起,大喊:“我們是風童嶺老将軍的部下!
可是那幫人絲毫沒有減速停下來的意思,手中的刀反射的寒光晃着紫鸾的眼睛,紫鸾大叫一聲:“快走!”翻身上馬,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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