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7)

大雙眼,“這,這是假的吧?”

“我準你一試!”龍桂傲人回答。

王二狗上前紮住一個馬步,雙手持定方天戟奮力擡起,搖搖晃晃的堅持一瞬,就扔掉了方天戟,結果砸到自己的腳背,疼的他抱着腳直蹦,引的圍觀衆人哈哈大笑。

龍桂冷笑一聲,上前一只左手就拿起了方天戟,雙手握定,直指王二狗面門,喝道:“來戰!”

王二狗再不敢逞強,雙膝點地,沖龍桂跪倒。

龍桂見他已經屈服,也不再緊緊相逼,随手把方天戟往地上一插,直入凍土三尺有餘,然後沉着臉對王二狗說:“我知你出身綠林,此時國難當頭,你即入我軍中,我免你前罪,恩準你為國效力,将功贖罪,若你不遵我軍令,難道我龍桂是沒殺過人的嗎?”

王二狗大聲說:“願追求公主,為公主效犬馬之勞!”

李長河也率領衆親衛隊跪倒在地,其他圍觀的人也接連跪倒,一時間“願為公主效犬馬之勞”的聲音響徹雲霄!

“如此,衆壯士當身體力行,克己奉公,王二茍抗命不遵,以下犯上,念其初犯,罰鞭笞三十,清茅廁十天!”

衆人暗笑,王二茍乖乖的跪着領罰。龍桂把鞭子丢給李長河,李長河卯足力氣打了王二茍三十鞭子,打的他撲倒在地,脊背血肉橫飛,卻再不敢多啰嗦一句。

龍桂待李長河打完王二茍,吩咐道:“從此後,長鞭被供在點将臺上,若有人不遵號令,隊長可請長鞭狠狠的鞭笞!”

衆将士山呼答應,龍桂這才悠閑的回到點将臺,命令道:“你們全體集隊,繞容城跑三圈!”

衆人不敢懈怠,依次跑出教練場,待衆人跑遠,李長河趕緊讓人搬來真正八百斤重的方天戟,替換了剛才那只。

龍桂親自上前扶起王二茍,感激的說:“張猛,委屈你了!我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張猛受傷不輕,勉力回到:“公主嚴重了,屬下唯望公主早日清君側,若龍國被靺鞨人竊去,風老将軍必會死不瞑目!”

龍桂誓道:“我與靺鞨人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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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猛這才放心的暈了過去。

原來,是風老将軍的孫女風靈派張猛來與龍桂互通消息,結果正趕上一大波閑雜人等來投奔龍桂,于是龍桂與張猛、李長河定下此計。

從此,龍桂的威名大震,大小城主紛紛出兵出糧支持龍桂,不出十天,龍桂就率領一路不停壯大的大軍氣勢非凡的向京城行進。

☆、逃離

因為龍桂一路吸收地痞流氓,所過之處治安急速好轉,很快,大小城主都從沉默觀望變成開城迎接。

當然也有不願意當兵賣命的,所以每到一城,都是改過自新、二次為人的張猛率人先去查看一番,先對無賴們曉以大義,如果對方愚鈍聽不明白,只好動手示範一下,打到他們乖乖聽話。

等龍桂進城的時候,受到了百姓熱情的歡迎,萬人空巷夾路相迎,還有很多人借機做小買賣,花魁唱歌獻藝的,熱鬧的跟廟會一樣。

龍桂一身輕甲,騎着高頭大馬在路中間走過,微笑着揮手向百姓致意,抽空對身邊的天殘子說:“突然現身在這麽多人面前很不習慣啊,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張揚?”

天殘子作為公主身邊的活神仙,特意蓄起五绺還不太長的長髯,坐在八人擡的木板上正得意呢,聽到公主問話,順口回答:“這算什麽?不過是些凡夫俗子,以後還有百官觐見呢!”

龍桂聞言不悅的說:“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可沒那麽大的野心,這江山是我弟弟的!”

天殘子嘿嘿幹笑幾聲,閉上眼睛裝高深。

龍桂不理他,周圍越熱鬧,她反而覺得越寂寞,臉上保持着标準的笑容,心裏卻開始思念遠方的紫鸾。

時間回到十數天前,當時紫鸾仍然被困在潮濕陰冷的小屋裏。

紫鸾在地上坐了片刻,可地上太涼了,紫鸾只好又站起來在屋裏轉了轉,想找個什麽東西墊一下,可是屋裏什麽東西都沒有,真是應了那句話:想上吊都沒個墊腳的!

紫鸾難過的仰天長嘆,結果一擡頭,一塊積雪正掉到了她的臉上,原來屋頂年久失修,破舊的已經露了縫隙。

紫鸾眼睛一亮,解下腰帶比比長短,在一端打了個實心的死結,扔過了房梁,再把兩頭連在一起,高度恰到她的額頭那裏,先用手試了試結識程度,覺得沒問題,用上輕功,手拉步環躍起,可惜輕功不夠精純,只能躍起一米有餘,只好借着布條繼續往上爬,手臂又沒有力氣爬不上去,最後只得腳踩在布環間站了起來,伸手去夠房梁。

眼看着房梁就在指尖不遠處,紫鸾拉着布環努力踮腳伸展身體,就盼着攀上房梁從屋頂逃出去。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寧風和守衛的說話聲,紫鸾一急,腳下一滑,咚的一聲掉了下去,失聲發出尖叫。

聽到屋裏動靜不對,寧風趕緊讓守衛開門查看,進來後就見紫鸾咬着布環挂在上面,腳尖點地,只差一點點上不去又下不來。

寧風乍看還以為紫鸾想不開上吊了,細看才知道是個誤會,趕緊上前把紫鸾取了下來。

紫鸾心有餘悸的揉着腮幫子直念阿彌陀佛,寧風見她衣衫不整,揮手叫看守出去,費力解開布環交給她,然後低聲說道:“你何苦想不開,我會想辦法放你走的,你且耐心等待。”

紫鸾狐疑的看着他,寧風無奈,只好咬牙承認:“其實我是公主的人,她沒告訴你嗎?”

紫鸾眨眨眼,問道:“那你打算怎麽放我出去?”

“我已經放出消息給風靈,想必她會想辦法的,到時候你可見機行事。”

紫鸾連連點頭,表示她明白了,背過身去系上腰帶,可寧風仍然不走,跟着轉到她面前問道:“你可知公主是否安好?”

紫鸾一怔,假裝低頭整理腰帶,思索一番才笑着答道:“公主自然是安好的,你為何有如此一問?”

寧風嘆口氣,說道:“你有所不知,丞相在公主府搜出一個女子,相貌體态皆與公主相似,看樣子是打算告示天下公主已經被擒了!”

紫鸾整理腰帶的手一頓,随即笑道:“公主吉人天相,必會平安無事的!”

寧風又嘆了口氣,說道:“如此最好,那公主現在在什麽地方呢?”

“啊?”紫鸾驚訝的說:“你不是說她被抓到了嗎?”

寧風微微皺眉,“那個一問三不知,不像是真的。”

“難道有兩個公主!”紫鸾大聲的說,驚訝的就像聽說天上出現了兩個太陽一樣。

寧風眉頭皺的更緊了,追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嗎?龍桂總是蒙面見人,說不好就是有個替身。”

紫鸾搖搖頭,“不知道啊!我也好久沒見到她了呢。”

真的覺得已經過去很久了,紫鸾難過的低下頭。

“你不是奉她的命令聯絡方顯中嗎?”

“沒有了,我只是帶我的傻哥哥去認遠方親戚的,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想着要點錢什麽的……”

“你這是不信我喽!”寧風氣憤的說。

紫鸾無辜的說:“我就是信你,才告訴你我那個哥哥是傻子的,平時我都對別人說他是瘋子。”

“哼!”寧風冷哼一聲,佛袖而去。

留下紫鸾一個人站在原地擺弄腰帶的一角,寒風無情的從縫隙中吹進來,吹的她腦仁疼。

突地,外面響起一聲巨響,紫鸾飛一樣撲到窗口,從縫隙中看出去。

只見一塊上馬石破門而入,落在地當中,随後橫沖直撞的進來一輛馬車,門小車大,車頂不堪擠壓,掉在門外,馬車圍着小小的院落團團轉了一圈,才堪堪停住沖勢。

車夫是個佝偻着的瘦小老頭,拉住馬車後,眼睛半閉着似睡不睡的,根本不在意周圍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知從哪裏呼啦啦冒出十數人的守衛,手持兵刃團團圍住殘破的馬車,馬車的車簾被慢慢撩起,不等大家看清車內坐的是何方神聖,一個人從車裏嗖的飛了出來,啪叽一聲五體投地掉落在車前。

那個人形容瘦小,衆目睽睽之下緩了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先團團行了個禮,然後才客氣的對衆守衛說:“在下陳蕭童,特來此地接我妹妹回家,有勞諸位款待,陳某不勝感激,日後必有重謝!”

寧風越衆而出,笑道:“這不是尚書家的公子嗎?今天無故闖丞相府,豈不是知法犯法!”

“怎麽就是無故了?”車上又有聲音傳出,聽聲音是個女子,車廂劇烈的晃動了一下,那女子輕輕一躍從車廂跳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似乎地面都顫了一顫。

“我夫君不是說了嗎?我們是來接妹妹的!”壯碩的風靈叉着腰吼道,“你們聽不懂人話嗎?”

寧風怒道:“丞相府是你們想來就來的嗎?”

“不歡迎是吧?那我走好了!”風靈說完往門口走去,圍着馬車的人自是不肯讓的,呼啦一下都圍了上去,反而把瘦弱的陳蕭童丢在一邊,畢竟他是官宦子弟,誰都知道一個不留神就得背黑鍋。

陳蕭童見衆人都去圍風靈,壯起膽子跑到鎖着紫鸾的房間,摸出一把鑰匙,因為手抖的厲害,反而掉在了地上,急的紫鸾直跺腳。

最後陳蕭童總算打開了鎖,紫鸾趕緊打開門,拉着陳蕭童就去幫風靈。

陳蕭童使出全身力氣死死拉住她,急道:“快上車!”

紫鸾猶豫了一下,聽到風靈還在聲若洪鐘的和那些人理論,想必是有別的安排吧。

這時有守衛眼尖看到紫鸾跑了出來,大呼:“犯人要跑!”

其他守衛下意識的都往紫鸾處看過去,紫鸾吓的拼命跑向馬車。

風靈見紫鸾已經出來,抽出剛才藏在身上的寶劍,團團一轉,竟然砍瓜切菜一樣把衆兵刃全部切斷,衆人大驚之下紛紛後退。

這一停頓讓紫鸾得空跑到馬車旁,爬上了馬車,轉身又把快跑斷氣的陳蕭童也拉上馬車。

風靈直直的奔馬車闖了過去,迎面的那個守衛拿着半截的木棍想要阻攔一下,被風靈随手一掌打斷三根肋骨倒飛出去。

風靈的手剛剛搭上車門,一只□□嗖的射向車夫的面門,風靈一手抓着車廂身形一晃,另一只手接住□□,罵道:“暗箭傷人,真小人也!”

反手把□□擲回,一個人影從房頂上應聲而落。

風靈鑽進車廂,車夫架起馬車向門外沖去,其他守衛被風靈的氣勢所吓,竟然紛紛給馬車讓開道路,而馬車因為沒有了車頂的阻礙,跑出去的時候反而比進來的時候還暢快一些。

☆、再探

車廂內空間狹小,風靈一屁股坐在陳蕭童的腿上,嬌滴滴的對紫鸾說:“帥公子,我們又見面了啊~”

紫鸾來不及敘舊,颠簸中急道:“還有一個靺鞨人,得把他帶走,不能讓他見到劉賢!”

”這樣啊……“風靈猶豫一下,答道:“要不我們再闖回去?”

陳蕭童在風靈背後搶着道:“姑奶奶,丞相府那麽大,就算回去,要到哪兒去找……”

風靈不滿的把寬闊的背往後蹭了蹭打斷陳蕭童的話,才溫柔的對紫鸾說:“我相公雖說蠢笨,可說的也有一點道理,要麽咱們先回府,再做打算?”

紫鸾同情的看了看整個被風靈擋住的陳蕭童,點頭同意。

馬車突地在一處院牆外停了下來,風靈一手拉着紫鸾,一手扯着陳蕭童,跳下馬車。

馬車繼續前行,風靈則一腳踏在院牆邊歪曲的老槐樹上,借力帶着二人大鳥一般飛過院牆。

紫鸾站到院中恍惚了一下,聽着牆外馬車的轱辘聲逐漸遠去,才明白自己已經逃離丞相府。

“這是你的府上?”紫鸾問陳蕭童。

陳蕭童搖搖頭,“這裏是太子府。”

“太子不在宮中住嗎?”紫鸾大驚。

陳蕭童一攤手,“公主走了之後先皇就讓太子出宮住了。”

紫鸾四處環顧一下,見不遠處的廊橋水榭只修了一般,變成了斷橋。

“這裏似乎還沒有完工……”紫鸾疑惑的說。

“豈止是沒有完工啊,連仆人都沒幾個,還有覺得這裏苦逃走的。”陳蕭童不滿的說。

風靈徑自從牆角的木堆後面拽出一個大包袱,從裏面掏出一些女子衣服,不客氣的對陳蕭童說:“別廢話,趕緊換上!”

陳蕭童苦着臉把外衣換成女裝,看上去倒也是個英氣的女子。

風靈遞給紫鸾一套,笑眯眯的說:“帥公子,委屈你也換上吧,我們本來有三人,僞裝成貴妃賜給太子的姬妾,正好你可以代替蘇叔。”

紫鸾這才想起自己并未脫險,趕緊換上女裝,來不及梳頭發,只好把發髻打散披在肩上,看到風靈換上女裝以後還往腮上拍了兩個紅臉蛋,不由得想笑。

風靈順手給陳蕭童也抹了兩大團腮紅,陳蕭童一臉悲憤欲死又不敢死的表情。

風靈轉身作勢要往紫鸾臉上抹,紫鸾吓的連忙自己用手指沾了點勻在臉頰上,又把手指上剩的胭脂在唇上淡淡塗了一下,紫鸾本就濃眉,塗了胭脂以後,整張臉一下子就煥發出奪目神彩。

風靈和陳蕭童俱都看的呆了,風靈先反應過來,嘆道:“帥公子長的比女人還美,以後恐怕要禍國殃民了。”

陳蕭童也嘆口氣,說道:“公主真是好福氣……”

風靈大手一揮,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罵道:“你就沒福氣嗎?沒我你早就被拉去喂狗了!”

風靈這一巴掌險些把陳蕭童的眼珠子打出去,陳蕭童忍着頭暈,低下頭眼淚都快下來了,連連說道:“我最有福氣了,最有福氣了!”

風靈這才滿意,拉着紫鸾的胳膊向宅子深處走去,邊走邊低聲解釋着:“爺爺出征之前私下告訴過我,要是他有萬一,讓我一定要護好太子,太子平安,龍國的根基就會平安。”

紫鸾聞言一僵,問道:“風老将軍似乎是早有預料……”

“是啊。”風靈嘆口氣,“要不怎麽會急急忙忙的把我嫁人呢,他只希望我再不用上陣殺敵。”

“他知道此次出征兇多吉少,那他沒有恨皇上嗎?”

“哈哈哈!”風靈大笑道:“将軍難免馬上死!再說我爺爺活着的時候常說:軍人是一把刀,這把刀是不能有自己的思想的,忠誠就是它的使命!”

紫鸾苦笑一聲,剛想問風靈怎麽來的這裏,前面就被一群丞相的守衛攔住。

帶頭的寧風上前喝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風靈冷哼一聲,給了他一對鼻孔,陳蕭童趕緊上前,捏着嗓子答道:“這位是貴妃賜給太子的姬妾,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沖撞太子的女眷!”

寧風大驚,以為陳蕭童說的是紫鸾,趕緊沖着紫鸾深深一禮,說道:“在下魯莽了,剛才追緝嫌犯,不想誤入此處,還請見諒。”

陳蕭童裝腔作勢,“還不快快退下!”

寧風遲疑道:“你們可有見過什麽可疑的人?”

陳蕭童怒道:“見過啊,就是你們啊!你們到底是何意圖?手持兵刃闖入太子府,見到太子的女眷不光不避嫌,還攔住問個不停!可是對她別有居心?”

說完一指風靈,寧風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正看到風靈對他橫眉豎目,被吓了一跳,立馬告辭帶人離去。

見他們離去紫鸾才松了口氣,又想起一事,問道:“聽說他們抓到了一個很像公主的人?”

風靈點點頭,正色道:“誰都知道那個人是假冒的,可指鹿為馬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

紫鸾停住腳步,想了想說道:“不行,我得回去找那個靺鞨人,說不定能找到劉賢私通靺鞨族的證據!”

“那我陪你去吧。”風靈說道,“他們應該想不到我們會殺個回馬槍!”

“如此甚好!”紫鸾拉着風靈轉身欲走,陳蕭童站在原地雙腳不動問道:“我也要去嗎?”

風靈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去和蘇叔陪太子!”

陳蕭童想起太子看他的時候餓狼一樣的眼神,渾身一抖,急忙趕上風靈,“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我不放心你。”

風靈心裏一暖,薄責道:“你笨手笨腳除了添亂能幹什麽?”

陳蕭童幹笑幾聲并未反駁,只是不離風靈左右,風靈也只得随他。

三人又換上男裝潛回丞相府,風靈讓紫鸾和陳蕭童躲在暗處,自己出去轉了一圈就穿着相府的粗使雜役的衣服回來了,還給紫鸾帶了套守衛的服裝。

陳蕭童眼巴巴的看着風靈,問道:“我的呢?”

“你用不着,你就在這躲着,要是有人懷疑我們,你就跑出來喊幾嗓子轉移他們的視線。”

正說話,一個守衛看到他們聚在一起說話心中起疑,問道:“你們在這幹什麽?快去幹活!”

說着話腳步移動靠了過來,風靈一抓一甩,把陳蕭童往那個守衛身上丢了出去,那個守衛大驚,抽出腰刀向陳蕭童砍去,風靈一晃身,躍到守衛的身後,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抱住他的肩膀,一扭就輕松拗斷他的脖子,然後陳蕭童的臉才撞到那個守衛的後腦勺。

紫鸾欽佩的贊道:“好俊的功夫!”

風靈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紫鸾接着說:“不過你的身材太過吸引人,還是我去比較适合,而且只有我才認識達旺。”

事不宜遲,三人議定,紫鸾去探聽,風靈接應,陳蕭童負責殿後。

想起以前數次探聽都是慘敗而歸,紫鸾多少有點心虛,想想事關龍桂生死,只得下定決心,随手抓了把雪狠狠搓了一下臉,讓冰冷的雪水振奮她的精神。

☆、質問

紫鸾正在花園小徑中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喊她,“喂,新來的!”

紫鸾趕緊站住,轉身看過去,見一個厚嘴唇的守衛狐疑的上下打量她,“你閑逛什麽?別人都跟着寧頭兒去抓嫌犯去了,你還不快跟我來看守後宅!”

紫鸾只好跟在他的後面走向後宅,迎面走過幾個衣着鮮亮的小丫鬟,厚嘴唇饞着臉打招呼,“姐姐好~”

可惜那幾個丫頭都沒給他好臉色,到是有個綠衣服的小丫鬟很是多看了紫鸾幾眼。

一個小丫鬟悄悄對綠衣服耳語幾句,氣的綠衣服紅着臉追着打她,有個年紀大老成些的訓斥道:“休要胡鬧,快去準備玉姬要吃的珍珠翡翠白玉湯,老爺正在她的房裏,若是惹惱了她,仔細老爺扒了你們的皮!”

聞言,小丫鬟們皆垂眉斂目、疾步走遠。

厚嘴唇被冷落也不生氣,見四下無人便和紫鸾閑聊道:“你是誰介紹來的啊?”

紫鸾想都不想就答道:“寧風啊!他是我遠房表哥!”

“哦~”厚嘴唇立馬熱情起來,親熱的對紫鸾說:“小兄弟,我叫李二,有什麽用得着的地方盡管問我!”

紫鸾不客氣的問道:“李二兄,聽說丞相抓了兩個嫌犯,跑了一個,另一個跑了沒有?”

李二先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又左右看看,才低聲答道:“我也不知道……”

紫鸾掩起失望之色,笑道:“要是他也跑了,咱們就可以有立功的機會了呢!”

李二嘆口氣,說道:“那有那麽容易立功啊,萬般都是命,一點不由人。”

紫鸾還待要問,就見遠處有火光燃起,有人大喊:“不好了,有刺客放火!”

紫鸾趕緊說道:“一定是有人要聲東擊西,咱們快去保護丞相!”

李二面露喜色,說道:“還是小兄弟你聰明,咱們露臉的機會來了!”

紫鸾催促道:“李兄快帶我去玉姬那裏!”

李二立馬拔出腰刀在手,轉身往後宅跑去,紫鸾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一邊跑,一邊四下查看着。

路上正遇到幾個家丁提着水桶往着火的地方跑,有人見到李二跑的方向不對,大聲對他喊道:“你這個人真是蠢的要死,你不去救火往裏跑?”

李二暗自得意,對他不理不睬,加快速度跑向內宅,直直闖向摘星樓,劉賢最寵愛的妾玉姬所住的地方。

摘星樓本就是幽靜所在,平時守衛只在外圍把守,今天護在外圍的守衛大多被調去追緝紫鸾她們,又跑了幾個去救火,竟被李二闖了空子,一鼓作氣的踹開摘星樓的門。

摘星樓一樓是寬闊的大廳,沿着廳邊樓梯上了二樓,才是玉姬的閨房,

其他守衛被響聲驚動,匆忙趕過來查看,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李二,李二從沒像今天這樣的惹人矚目,豪情頓生,高舉腰刀大喊道:“有刺客!大家随我保護丞相!”

紫鸾在一邊助威:“快快快!我看到刺客上樓了!”

突然樓上玉姬的房間裏響起吵鬧聲,有個男子在大聲喊着什麽。

其他守衛一聽再不懷疑,一擁而上往樓上跑,反倒把李二推倒踩在腳下。

紫鸾小心靠在牆邊上避讓着衆人,等衆人沖過去以後,才悄悄墜在他們後面上樓。

眼見着衆守衛踹開玉姬的房門,皆吃驚的站在門口,紫鸾從人縫中看過去,看到達旺正用雙手狠狠的掐着劉賢的脖子,馬上有手快的守衛舉刀向達旺砍去。

“都是誤會,不要傷了他!”一個女人在屋裏尖聲喊道。

手快的那個聞言猶豫了一下,手一頓,刀停在半空中。

其他守衛們眼看劉賢都被掐的開始翻白眼了,那還管劉賢的寵姬,立時就有三、四把刀一起向達旺身上招呼過去。

達旺見守衛人多勢衆,拿劉賢的身體當肉盾退到窗邊,嘴裏罵着:“烏木爾,你這個背叛族裏的卑鄙小人,今天我要和你同歸于盡!”

可惜他用靺鞨話喊的,在場的能聽懂的不過三人。

那個女人在一邊哭着哀求道:“真的是誤會,求你不要傷害他!”

“哼,你們是一家人自然要說一家話!”達旺壓根不信她。

劉賢趁達旺說話分神之際,用雙手勉強掰開達旺掐在他喉管上的手,嘶啞着嗓子對守衛們說道:“退下!”

守衛們面面相觑,又不得不聽命,只得盯着達旺慢慢倒退出房間。

這個時候李二好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趕到,站在人群後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紫鸾在他耳邊悄聲說:“他們都膽小,你出風頭的機會來了!”

李二遲疑的說:“我也害怕……”

“怕什麽?”紫鸾激他,“富貴險中求!”

李二一琢磨這話很對,壯起膽子,舉着腰刀推開同僚擠進屋中,大喊一聲:“刺客那裏走!”

這一聲真是石破天驚,吓的那女人都不哭了,愕然的轉頭看向李二。

紫鸾在人群後看到她的側臉,驚的有如被晴天霹靂劈中——那個女人竟然是寧貴妃!

達旺本已稍稍放下戒心,沒想到突然又有人闖入大喊了聲什麽,雖然聽不明白,但看他舉刀的樣子肯定是不懷好意,當時氣的哇哇大叫,一手抓着劉賢的衣領,一手抓着他的腰帶,把他打橫舉起向窗外丢去。

劉賢在衆人驚呼中撞破窗棂,掉了出去,達旺随着他從破洞處跳出窗外,守衛們紛紛湧入屋中,跟着跳了出去追捕達旺,李二又遲了一步,被人推倒一邊,紫鸾跟上去催到:“快跟上啊!”

李二這才反應過來,跑過去爬到窗臺上,往下看了看有點不大敢跳,紫鸾跑過去幫了他一把,眼看着他掉到了劉賢的肚皮上,讓劉賢發出一聲痛苦的吼叫聲。

“你是什麽人?”寧貴妃大聲喝問。

紫鸾收回視線,慢慢轉過身反問道:“這話該由我來問你才對,我到底是誰?”

“是你!”寧貴妃剛剛哭過,眼睛紅紅的,看着紫鸾眼神中有難以隐藏的恨意。

“是我……”紫鸾安耐住激動的情緒,努力平靜的說話,可顫抖的聲音卻洩露了她的情緒,“烏塔說我是你的女兒。”

“我的女兒?”寧貴妃驚訝萬分,不由得倒退一步上下打量紫鸾,随即搖頭肯定的說:“不可能,我的女兒剛出生就被我親手扼死了,你到底是誰?”

聽到寧貴妃親口否認,紫鸾一下子就如卸下千斤重擔一般輕松起來,腰也直了,氣也壯了,大聲說:“哈!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殺死自己的女兒!”

“哈哈哈~”寧貴妃瘋狂的笑了起來,嘶喊道:“我不殺她,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看着她在這個世界上受苦嗎?我絕不會給龍國人生女兒的!絕不!”

紫鸾突然發現她似乎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悄悄後退着靠近破了的窗子。

果然寧貴妃喊着喊着,突然伸手從頭上拔下一根細長的金簪,向紫鸾撲了過來,紫鸾耳聽到衆人紛沓的腳步聲已經上樓,無暇與寧貴妃糾纏,一躍從破洞中跳了出去,用上微薄的輕功,在落地時順勢在地上滾了一滾,卸去沖力,爬起來的時候果然沒有受傷,就是有點頭暈,還來不及辨明方向,手腕就被人用力抓住。

☆、遲疑

紫鸾看也不看,順着胳膊一拳打了過去,正打到那人鼻子上。

“嗷~”陳蕭童松開紫鸾,用雙手捂住鼻子發出一聲慘叫。

“是你啊……”紫鸾歉意的說:“對不起,我以為……”

陳蕭童流着眼淚打斷她,“快走吧,再廢話會沒命的!”

說完拉着紫鸾躲躲藏藏逃到一處圍牆邊,面向牆角蹲了下去,招呼紫鸾:“快,踩着我的肩膀翻過牆!”

紫鸾不肯,“那你怎麽辦啊?我拉不動你啊。”

“沒事的,我有我爹,他們不敢把我怎麽樣!”

紫鸾還待再商量,四個持刀守衛搜到了附近,見到陳蕭童便大聲喊道:“在這裏!不要讓他跑了!”

陳蕭童趕緊站起身護在紫鸾身前,大聲說道:“我爹是……”

紫鸾手起掌落砍到他的脖頸處,陳蕭童一愣,然後身體搖搖晃晃的向下滑倒。

紫鸾反扭住他的胳膊,大聲說:“這個人剛才交待了在馬廄埋了霹靂子暗害丞相,現在咱們就押着他去找!”

可守衛們并不如紫鸾期望的那樣一呼百應,反而上下打量着她,一個人不客氣的出聲問道:“沒見過你啊?”

“他是寧頭兒的親戚,新來的!”李二剛好跑到,累的呼哧呼哧的仍殷勤的替紫鸾回答。

守衛們恍然,這才跟着紫鸾一起押着陳蕭童往馬廄走,李二擠到紫鸾身邊奉承道:“還是小兄弟你厲害,先抓到了刺客,得了賞可別往了請老弟我喝酒。”

“一定一定!”紫鸾爽快的答應着,“跑了我還跑得了寧風嗎!”

說話間,衆人随着李二來到馬廄,丞相府的馬廄氣派非常,成長匣形,中間有間隔,外面一長溜精致馬房被隔成單間,幾乎都關着寶馬。

紫鸾一打眼就看到了踏血,它的皮毛被刷的锃亮,吃的肚皮滾圓,見了紫鸾高興的直用前蹄踏地。

紫鸾一推陳蕭童,喝道:“快說,把霹靂子埋到那裏了?”

陳蕭童看到踏血不停的踏蹄心裏害怕,用手一指遠離它的方向,“那邊!”

紫鸾氣的用手指猛戳他的軟肋,罵道:“你這個奸詐小人,說那邊,肯定是這邊了,快帶我們去找!”

李二也仗勢欺人,狠狠踹了陳蕭童的屁股一腳,大聲罵道:“還敢在寧頭兒親弟弟面前裝蒜,瞎了你的狗眼!”

陳蕭童險些被踹的趴到地上,攝于身後衆守衛虎視眈眈不敢發作,心裏暗罵,照着紫鸾的暗示靠近踏血。

紫鸾示意其他守衛不要靠近,“諸位小心了,先遠遠的躲着,待我先去查看一番!”

其他守衛心生感激,俱都退後五步嚴陣以待,只有李二不肯讓紫鸾一個人涉險,緊跟在她的身後。

不巧寧風追查風鈴三人無果,率領部下回到丞相府,送馬回馬廄,他們的馬只是普通的好馬,在單獨隔間的馬廄後面,和紫鸾他們隔着一排木板,雖然看不到,上面卻是通的,聽到有人大喊他的名字,疑窦頓生,“我親弟弟?我娘沒和我說過這事啊?”

寧風快步繞過馬廄走到寶馬這一面,正看見紫鸾的手放在一匹馬的缰繩上,那馬似乎還是他帶回來的那匹,當即大喊道:“他們倆是刺客,休要放跑他們!”

紫鸾聞言用力把陳蕭童推到馬廄裏,抽出腰刀在手,想砍向身邊的李二,卻又覺得下不去手,畢竟剛才還在親熱的聊天,遲疑的一瞬間,李二轉頭看看寧風憤怒的表情,再轉頭看看紫鸾動作,恍然道:“好小子,竟然敢騙你爺爺!”

說完毫不猶豫的抽出腰刀,順着抽出的刀勢往紫鸾身上砍去,他離的近,又發了怒,後發先至,眼見腰刀就要砍到紫鸾的身上,才被她勉強拿刀擋住,連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

李二罵道:“我最恨別人騙我!你是不是覺得我蠢、好騙?”

說完反手又一刀向紫鸾砍去,其他守衛也反應過來,呼啦一下就把紫鸾圍在中間,陳蕭童躲在馬廄裏面吓的面如死灰,抓着踏血的尾巴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樣不松手。

寧風見紫鸾根本不是對手,連連喊道:“抓活的!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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