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待收了香料, 謝珣才問道:“三姑娘,為何要送我這個?”
“自然是想謝謝三公子願意帶我去天牢, ”沈绛望着他。
還有就是,謝謝他不曾逼問自己,為何要去天牢。
從始至終就只是,她求他帶自己去一趟天牢,他便同意了。沈绛不知他是否有所猜測,但是不管如何,他沒有開口問。
單單是這份緘默, 就叫她心中感激不已。
待送完香料,沈绛就要回去。
她沖着謝珣輕輕擺手,低聲說:“三公子,早些休息。”
謝珣站在原地,目送着她進了院子, 之後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盒子,沈绛所用的盒子乃是淡雅青花瓷。
估摸着他的性子, 特意調制的香料?
謝珣臉上的笑意漸收,若是她知道她所見一切都不過是假象,他亦非她心中所想的那個謙謙如玉的溫雅君子,又會如何呢?
他輕輕握緊手掌中的瓷盒。
沈绛這一夜竟睡的極安穩, 或許是在天牢見到了爹爹。
雖然他如今的境況并不算好, 但是好歹沒有生命之憂。
特別是皇上将他從錦衣衛的昭獄, 轉到了天牢之中, 似乎也透着一種訊息。
因此一大清早,沈绛就起床。
阿鳶将早膳端進來, 伺候她吃飯時, 問道:“小姐, 今個您還去鋪子嗎?昨日姚公子就問我,您怎麽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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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绛喝了一口小米粥,沉思了會:“待會去一趟吧。”
自從朱顏閣開始賺錢之後,姚羨一顆心就撲在上面。
這些日子,他恨不得睡在鋪子裏。
倒是沈绛因為要追查沈家的事情,沒了一開始的上心,這幾日确實有些懈怠。所以用完早膳,她叫了輛馬車,帶着阿鳶一塊去了朱顏閣。
沈绛從馬車上緩緩而下,只見寬闊一條街上,人流并不算繁密,唯有小販的吆喝聲,顯得格外響亮。
倒是馬車停靠着的鋪子,一大清早竟也有不少客人。
朱顏閣如今生意極是火爆,剛開門便有客人光顧。
進了鋪子,便發現鋪子中間擺着兩個對稱的正方形臺子,上面擺滿各種各樣的口脂。
一進門,就能看見。
光是這麽看着,就給一種琳琅滿目的感覺,仿佛市面上能買到的口脂顏色,都擺在這裏了。
而且朱顏閣專門提供了各種試色口脂,裏面的侍女,各個心靈手巧。
不僅可以幫忙上妝,而且服侍周到。
為此,沈绛還特地花大價錢,買了兩面水銀鏡在店內,這樣口脂上唇之後的效果,能夠清楚可見。
種種小心思,都讓朱顏閣在京城的名聲越來越大。
不過即便是這樣,姚羨和她都覺得還不夠,過幾日便是花朝節,他們都打算在花朝節搞一次盛大活動。
姚羨比她到的還早,原本正在吃早膳,見她來了,笑着招呼。
“你來了正好,昨個我想了一個晚上,總算想好咱們在花朝節怎麽宣傳鋪子了。往年花朝節的時候,京城許多人家,都會在淮水河畔郊游踏青,即便是王公貴族之家,也會湊這樣的熱鬧。所以我想在淮水河畔搭個戲臺子,請樂坊前來慶祝。”
這種法子倒是新奇,沈绛點了點頭。
她略想了想,說道:“既然是這樣,就從二十四節氣中選幾樣口脂,着重推薦,因為我們很多口脂裏都是以花為主料。既然是祭花神,咱們幹脆排一出與花神有關的舞,盡量将咱們的口脂放在舞中。”
姚羨猛地一拍大腿。
他直接沖着沈绛豎起大拇指:“三姑娘的辦法好。”
“對了,我覺得咱們可以趁着花朝節,在推出花朝節的紀念版口脂,就是将二十四節氣的口脂上,雕刻出花神像。可以适當将價格提高些,增加這種紀念版的珍貴感。”
姚羨一怔:“恐怕請玉雕大師的話,有些來不及吧。況且這些玉雕大師,各個矜貴,會願意來給咱們雕口脂嗎?”
沈绛撲哧一笑:“請什麽玉雕大師,市面上不是有專門雕小核桃,或者其他小玩意的手藝人。這些手藝人只要技術不差,你都把他們請過來。”
還真是這個道理。
姚羨正要去請人的時候,沈绛又說:“而且花朝節的盒子也得配套,咱們既然要做這樣的紀念版,就要做到精細。”
于是這下,姚羨又徹底忙了起來。
其實他和沈绛兩人倒是分工明确,沈绛負責把控鋪子的大方向,姚羨則是執行能力極強。
或許是之前他在姚家,沒有一展能力的地方。
如今他有了自個的鋪子之後,凡事親力親為,只要沈绛說過的,即便再難,他都能力将這個完成。
如今花朝節的事情一敲定,他就開始忙了起來。
沈绛在鋪子裏待至酉時,外面天色漸晚,黑暗重新籠罩着整個大地,卓定也從外面回來了。
卓定如今就是專門在外打探消息。
他剛一進屋,就叫阿鳶給她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沒夠,又自個倒了杯。
沈绛從庫房出來的時候,他剛抹完嘴。
卓定迅速走到沈绛跟前,行禮後,低聲說道;“三姑娘,我們已經打探到了周管家的下落。”
沈绛立即問:“周管家如今在哪兒?”
卓定望着沈绛,讓她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直到他說:“自打侯府被抄家後,他就被抓了起來。後來還是大姑爺出面,這才把他從牢裏救出來。”
沈绛正要松一口氣。
就聽卓定又說:“可是周管家在牢裏遭了大罪,腿被打斷,到現在還沒将養好。”
周管家是沈作明身邊最親近的人,打小就跟在沈作明身邊,如今已超過三十年。
他又沒官職在身,別人抓他,定然是想從他那裏挖出對沈作明不利的事情。
只是周管家被打成這樣,看來确實是沒說出對她爹不利的事情。
沈绛想了會兒,低聲說:“你再替我跑一趟,送五十兩銀子過去。”
因為沈绛住在衢州,周管家去過幾趟。
卓定是認得他,當初那樣風光無限的侯府大管家,這次他再見時,就躺在那樣一張憋屈的小床,頭發花白一片。
整個人頹廢的不像樣子。
卓定不敢跟沈绛細說,昨日小姐去天牢裏看了侯爺回來之後,整個人就瞧着十分
阿鳶一旁聽着,張了張嘴,最終卻還沒說出口。
姑娘之前為了省銀子,租了這麽小的一個院子,五十兩,都快趕上他們一年的租金。
可心疼也沒法子,周管家是長平侯的老人,是跟着侯爺身邊三十年的忠仆。
卓定點頭,這才又說:“周管家讓我帶話給姑娘。”
“你說。”
“他說他沒背叛侯爺,牢裏受了酷刑,也一句話都沒說。”
沈绛一愣,忽然眼眶微熱,這種感覺就像之前跟随她的少年郎們,齊齊跪在客棧廂房門口,誓死要追随她。
她爹下獄後,落井下石者多,可忠心耿耿的人亦有。
卓定頓了下,接着說:“他還說,如今侯爺下獄,三姑娘不該進京。”
“連他都為了爹爹,寧願斷了一雙腿,都不吐露一個字。我為何要獨自逃走。”
之前大姐姐沈殊音送來的信,都讓她不要進京。
周管家如此說,沈绛并不奇怪。
沈绛低聲說:“況且爹爹的事情,未必就是個死局。”
“不過我們盯在周家門口兩日,發現還有別人偶爾會過去接濟他們。”
沈绛問道:“是大姐姐派的人嗎?”
卓定搖頭:“并不是,此人格外謹慎,在鬧市時還特意甩開了我的跟蹤,瞧着像是受過專門訓練的。”
那就是別人,若是大姐姐派的人,不至于這麽謹慎。
畢竟周管家和沈府的關系,人盡皆知。
她皺眉,既然是接濟周管家的人,會不會是爹爹在京城裏埋下的暗棋?
雖然長平侯府看似落敗,可是破船尚且還有三千爛釘,爹爹不可能不藏着暗手。這也是她迫切想要找到周管家的原因。
周管家是爹爹身邊最親近的人,他未必不會這些。
想到這裏,沈绛起身道:“你親自帶我過去一趟,我要見見周管家。”
“小姐,你不是說要盡量隐藏行蹤?”卓定忍不住說道。
這些日子都是他們在打探消息,沈绛則是将自己隐藏在暗處,以免被有心人發現自家的行蹤。
此刻去見周管家,萬一還有旁人盯着他。
沈绛搖搖頭:“我必須得去見他。”
卓定去見了周管家,他為何單單要讓卓定給自己帶這句話,他說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是什麽。
沈绛覺得她必須要親自見一面周管家。
于是她将鋪子放置着的男裝換上,束起長發,這才從後院悄悄離開。
卓定親自趕着馬車,沈绛坐在車內。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在一處小院門口停下。
下車後,卓定拍了拍院子的門。
很快裏面有人開門,是個年紀頗大的駝背老頭,他擡頭看了一眼卓定,認出他是早上剛來過的那個少年。
“老伯,我來看看周叔。”卓定低聲說。
老頭年紀太大了,耳聾眼花,卻在卓定開口後,往旁邊挪開身子。
随後沈绛跟着卓定進了院子,駝背老頭将院門重新關上,只是眼睛卻落在了沈绛的身上。
卓定壓低聲音:“這個老伯是周管家的老仆人,聽說侯府出事之後,其他人都走了。只有老伯還留在周管家身邊,也多虧他,周管家才有人照顧。”
沈绛颔首,兩人進了屋子。
原本躺在床上的周管家,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擡頭看過去,先是看到卓定。
随後他将目光落在卓定身後的那個‘少年’身上,一身石青色長袍,只用最簡單的帶子束着頭發,卻依舊一副小公子模樣。
周管家微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突然掙紮要起身。
沈绛趕緊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周叔還是躺着吧,不要起身。”
“三小姐。”周管家望着沈绛,明明她是男裝打扮,卻還是讓他認了出來。
沈绛看了眼他的腿,正用板子和布條捆着,她蹙眉:“您受苦了。”
“我這算什麽受苦,如今侯爺還在大牢之中。”周管家說着,眼眶已紅,明明已到了暮年,想起自家侯爺,竟也能說哭就要哭。
不過周管家卻是一抹臉,低聲說道:“小姐,您怎麽不去揚州呢,難道大小姐沒給你送信?”
“我有收到大姐姐的信,只是我不想去揚州。爹爹出事,我想進京救他。”
周管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般的望着她,搖頭就說:“不行,三小姐你不過是個小姑娘,無權無勢,如何救得了侯爺。況且你根本不知道當時仰天關發生的事情。”
“爹爹在仰天關究竟為何戰敗?他與北戎人交手這麽多次,根本不可能輕易就上了對方的當,更別說追敵深入,使得那麽多将士陣亡。”
周管家低聲說:“三小姐,你可知半年前,聖上就派了監軍前往西北大營。”
監軍?
沈绛錯愕的望着周管家。
沈作明身為西北大營主帥,早已經掌兵多年,不管是帶兵打仗還是旁的,皆已成熟,何至于還要勞什子監軍。
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聖上不再信任他。
“仰天關一戰,侯爺戰敗之後,這個監軍卻如同銷聲匿跡,如今朝廷都在追究侯爺的責任,要侯爺為戰死的五萬軍士負責任。可是這個監軍呢,他為何躲在人後?”
沈绛一怔,低聲道:“難道就沒人知道此人身份?”
“當初聖上也只是派了此人,作為秘密監軍,我也只是從只言片語中,才了解到。”
沈绛此刻竟慶幸,她及時來見周管家。
待她低聲說:“爹爹有留什麽人給你嗎?”
周管家望了她一眼,輕聲說道:“之前大姑爺,也曾問過我同樣的話。”
大姐夫方定修?
沈绛有些愕然,實在沒想到他竟也對爹爹的暗棋感興趣。
周管家說:“我與大姑爺說過,侯爺是從西北大營直接被押送進京,壓根沒來得及交代任何事情。自從出事之後,我也再未見過老爺。”
自然就沒有什麽所謂的暗手。
沈绛卻定定的望着周管家。
他輕嘆了一口氣:“自從出事之後,我還從未見過大小姐。”
沈绛低聲說:“你的意思是,大姐姐被定國公府軟禁了?”
就像她得知周管家的事情之後,就一定要過來見他一面。大姐姐更是周管家打小看着長大,她不至于連一面都不來見。
除非是,她出入已經沒有了自由。
“畢竟侯爺的事情,誰都不知道聖上是什麽心思。我想大小姐的安危應該并無大礙,只是定國公府不會讓她自由出入。”
周管家這才想起來,問道:“三小姐,入京之後還未見過大小姐嗎?”
“未曾。”沈绛搖頭。
本來她是想先安頓好自己,再去見大姐姐,可是如今想想,她來京城都這麽久了,那麽揚州那邊肯定沒等到自己。
揚州那邊送信入京,可是比衢州快多了。
大姐姐何至于到現在還不曾發現她失蹤了。
沈绛一時,有些心亂如麻。
“三小姐也無需多擔心,大小姐畢竟是安國府的嫡長媳婦,即便咱們侯府出事了,他們也不至于連這點體面都不要,對大小姐做出點什麽事情。”
沈绛暗暗點頭,卻又想起方定修。
他竟也對爹爹的暗棋有興趣,他是真的想救爹爹嗎?
沈绛正要再問,突然周管家抓住她的手,低聲說道:“三小姐,你一定要小心。”
突然她感覺手心中,仿佛有個東西滑過。
沈绛猛地握緊,就在她再要開口時,突然嗖地一聲破窗聲,那種利箭呼嘯而至的鋒利,竟是直奔着她的脖頸而來。
沈绛就要躲開時,床上躺着的周管家竟似爆發了最後的生機,竟撲過來擋在她身前。
利箭力道之大,竟直接穿胸而過,将他的胸口射了個對穿。
沈绛伸手正要扶住周管家,就看見他的嘴角已開始流血,随後他大口大口的吐血,竟是在最後咬着牙,極艱難的說出兩個字。
“小心。”
周管家雙眼圓瞪着,直勾勾望着她,眼底卻似透着欣慰。
這是侯爺的女兒。
他總算護住了。
“周叔。”沈绛低吼一聲,聲音嘶啞。
随後周管家似乎支撐不住了,整個人往床下倒去,沈绛想要伸手拽他,卻又被身後的卓定抓住。
他拽着沈绛往後退了兩步,窗外的箭再次射了進來。
沈绛擡手将屋內的油燈熄滅,對方就是利用窗戶上的剪影,才能這麽準确的透過窗子射箭而入的。
“三小姐,我沖出去掩護您逃跑。”卓定壓低聲音說道。
沈绛抓住他的手臂,低聲說:“不可,對方此時還有箭,咱們出去就都是活靶子。”
她轉頭看了一眼,方才她看到了,對方使用的也是弩箭。
這種箭能配的箭頭數量有限,不可能單憑幾支箭,就把他們逼出去。
“咱們若是一直在屋子裏的話,他們肯定會闖進來的。”卓定聲音略急。
要是被圍困在屋子裏,他們就沒有逃生之路了。對方只要闖進來,他要護着三小姐,雙拳抵不過四手,到時候兩人定會在這間屋子裏被困死。
突然,沈绛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的壁虎游牆功夫如何?”
卓定一怔。
沈绛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她說:“我一直戴在身上,沒想到居然還挺有用。”
片刻後,外面的箭似乎射光了。
沈绛側耳聽着外面的腳步聲,還有頭上的屋頂,似乎也有微弱的腳步聲。
竟還來了不少人。
直到她緩緩點頭,卓定的長刀直接将屋頂捅穿,這個屋子本就老房子,方才沈绛一進來就瞧見西北角牆壁上居然長出了青苔。
顯然是屋頂經常漏雨所至。
所以西北角那塊屋頂的磚瓦,一定很松,只要輕輕一捅就會被捅穿。
卓定将西北角捅穿之後,就将懷中的信號箭發射了出去。
圍困院子的黑衣人,眼睜睜看着頭頂上炸開一朵紅色煙花,将半邊天空都照亮。
這種信號彈,是西北大營特有的。
就是為了防備北戎人的突襲,所以信號彈不僅亮,而且在空中滞留的時間也久。
沈绛在屋內朗聲道:“諸位,信號彈已經發射了,若是趁現在逃跑還來得及。或許你們也可以賭上一把,能在錦衣衛或者五成兵馬司的人趕到之前,殺了我和我的侍衛。”
“不過我想諸位的下場,也會與我無二。甚至你們背後的主子,也會因此暴露。”
“望三思。”
頭頂信號彈亮的逼人,将這小小院落都照的透亮,院內站着的黑衣人,聽着屋內冷靜的聲音,一字一句傳了出來。
如此殺機之下,對方的聲音絲毫不慌。
黑衣人對視了幾眼,突然,站在院子中間的一人,緩緩揮手。
很快,這些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出了小院。
就如同他們來的時候那樣安靜。
沈绛在屋子裏等了片刻,卓定先走過去探了一眼,見院子裏沒有人,他們立即沖了出去。
“錦衣衛說不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我們分頭走。”
沈绛的信號彈雖然能引來錦衣衛,可是黑衣人撤走了,他們也可能暴露在錦衣衛的眼皮底下。她還不知道周管家給她的是什麽東西,萬萬不能這時候,被錦衣衛撞上。
于是兩人在巷口處分開。
就在她準備往前走時,竟發現前面已經開始被封鎖了。
這幫錦衣衛的鼻子還真是比狗還靈,這下居然要封鎖四周了。
沈绛四下看了幾眼,突然發現周圍居然有些眼熟。直到她看見那個馄饨攤子,那個擅長哄人的攤主這會兒正在下馄饨。
“兩碗馄饨。”沈绛急急說道。
她站在原地望着不遠處,信號彈太過醒目,對面竟在短短時間,就要封鎖四周。
不過也是,在皇城根下居然出現了西北大營敵襲時,才會發出的信號彈。
只怕明個就得在整個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突然一隊人馬沖着這邊而來,沈绛趕緊轉了個身,面對着攤主。
只是她的動作不知是太明顯,還是對方就是沖着她來的,只見一個領頭侍衛,指着她說道:“喂,你過來。”
“大人,小的只是過來買碗馄饨。”
領頭看了她一眼,竟在她臉上細細打量了起來,沈绛雖然事先給自己抹了黑粉,但是畢竟五官還在,這樣的長相着實叫人難忘。
“都出事了,你居然還有心思吃馄饨。”對方冷哼一聲。
沈绛心底微亂,卻指着攤主說道:“這位攤主認識我,大人,小的真是來吃馄饨的。”
攤主本來也挺害怕,此刻朝她一打量,突然說道:“你不就是程大人的小厮。”
沈绛真沒想到,這位攤主居然真的記住了她。
心下竟還有餘心,感動想着,看來她之前的五塊燒餅沒有白買。
侍衛正狐疑望着她時,沈绛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領口被人一扯,整個人往後,随後額頭上被輕拍了下。
“你這個貪吃貨,這時候還忙着吃。”
謝珣溫潤的聲音在她的頭頂緩緩響起。
沈绛的心突然沒來由的安穩了下來,他來了,好像她就徹底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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